“嘭!”
酒館禁閉的大門被猛然間的吹開,寒風(fēng)似沖鋒的騎兵瞬間而至,驟降的溫度讓酒館內(nèi)本是醉醺醺的人們頓時清醒過來,
“來人,還不給老子去關(guān)門,想凍死老子嗎,想讓老子死,沒門,老子的錢可不是那么容易掙的,來人,都死光了嗎?。 ?,
咆哮著的是一個身材矮小卻很是肥胖的北俄人,滿臉茂盛的黃色胡須加上他那被烈酒所浸染的紅彤彤地圓餅?zāi)?,竟然有著那么一絲絲的可愛,
“媽的,趕緊給老子滾出來!”,
憤怒的北俄人見沒有人出來回話,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屈辱般,隨手拿起桌上的酒壇就向著柜臺內(nèi)扔去,只聽得乒乒乓乓的一陣亂響后,一股濃郁的酒香在屋內(nèi)彌漫開來,
“酒館的老板娘這下又要炸鍋嘍~”
“嗯~,就這香味,最少也得是二十年以上的陳釀啊!”
“這該死的娘們,有如此好酒竟然不賣給我們,砸的好砸的好,哈哈……”,
持續(xù)已有半月的暴風(fēng)雪,讓這些來此探險尋寶的過客變的不耐煩起來,如此寒冷的天氣在這極北之地的小鎮(zhèn)上,除了喝酒之外根本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消遣,漸漸的,人們開始期望發(fā)些什么呢,來消耗這無聊的時間和過剩的精力,就像現(xiàn)在這個瘋狂摔打著器皿的北俄毛子和周圍吶喊起哄的眾人。
在這個異?!皻g鬧”的酒館內(nèi),卻有一人與這畫風(fēng)格格不入。
我坐在酒館偏內(nèi)的一個角落里默默地看著眼前這些興奮又瘋狂的人,不理解他們?yōu)槭裁磿@么的喜歡熱鬧與喧囂,大雪紛飛的天里,安安靜靜的喝杯熱酒不是很好嗎?
器皿的破碎聲、眾人的起哄聲,終于驚動了樓上的店家,
“噔噔噔~”,
短暫而急促,木梯被踩踏的聲音雖是在這喧鬧的酒館不被眾人所聞,但在我的耳中卻是格外清晰。
“對于四周的環(huán)境,我總是可以聽的很清楚,即使自己并不想刻意的去聽!”,
苦笑著無奈的搖了搖頭,為自己異常強(qiáng)大的聽覺而無奈,即使是適應(yīng)了這么多天,我還是無法完全控制它,雖然它是我的耳朵。
我會聽見四周百米內(nèi)的微弱聲音,這是在醒來之后就發(fā)現(xiàn)的一個奇特不解之處,還有更加讓我困惑不解的就是自己所在的這方世界,這里讓我感到熟悉卻又有些朦朧,我不知道這兩種感受交集在一起應(yīng)該怎么去形容,或者用失憶來理解比較準(zhǔn)確些,更或者我本就是失憶了!。
“黃大胡子,大了你的狗膽,敢砸老娘的酒?。?!你娘的,我這可是二十年的陳釀!!”
王嫣,這家小酒館的老板娘,是個出了名的火爆脾氣。
這大冷天的王嫣本正在樓上美美的睡著,這段日子是極北之地漫長的冬季,暴風(fēng)雪是這里的主宰。一般來這里探險尋寶的人都不會選擇這個時候來,而在這里的也會趁冬季來臨之前提前離開,留下來的,出了沒來得及走的,就是些帶著故事定居在此的。
“王婆子,你不要血口噴人,憑什么說是我干的,你親眼看見了嗎?”,
“是啊是啊,明明是那酒壇沒擺落好自己掉下來了!”
周圍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跟著起哄道,
“好、好、好!”,
王嫣雙手叉腰,眼睛瞪的圓猙,氣憤的竟對此無言以對,接連說了三個好,
“欺負(fù)我一個弱女子,不是要砸嗎,我?guī)湍銈冊遥?!”?p> 氣憤的王嫣隨手拿起地上的短櫈對著擺落在地上的酒壇堆開始發(fā)泄式的狂砸起來。周圍本正興奮的看著熱鬧的人面對王嫣這出乎意料的舉動一下子全都傻眼了,
“這店老板不會是個瘋子吧?”
“我第一次來,我怎么知道!”
“不就是幾壇酒嗎,至于嗎?”,
眾人議論紛紛,但卻沒有人上前阻止王嫣,
“砸了,都砸了!”,
王嫣大聲怒喊,將怒火全部發(fā)泄在了酒壇上,一時間酒館內(nèi)飄起了濃郁的酒香,而酒館內(nèi)的人也個個目瞪口呆,被這女人的瘋狂“魄力”所震驚。
“等一下,那兩壇,我買了!”,
眼看王嫣就要將酒全部砸碎,我急忙出聲,眾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了我的身上,舉起手中的空酒壇,我輕輕的晃動了下,
“剛好沒了而已!”
王嫣看了看我,報以異樣的微笑,慢慢的將所剩的兩壇拿到了我的桌上,
“十個金幣??!之前的算我請了!”,
王嫣微笑著不緊不慢的開口說道,
“謝謝!不過,我不喜歡欠人情!”
我聳聳肩,隨意的拿出錢袋扔給了王嫣,
“十五個,呵呵……,那奴家可就不客氣了!”,
本是憤怒猙獰的王嫣突然的輕笑起來,
“靠,哪來的傻小子,十個金幣,媽的,都可以買二十壇了,土包子?。 ?,
“或許是真土豪呢!”
我不理會周圍人的異議,揭開酒封慢慢的倒?jié)M一碗開始品嘗,
“哈哈……,二十壇????!都給老娘聽好了,你們要喝的酒全部都在這了,老娘我今天心情好免費(fèi)請你們,哈哈……”,
“王老娘們,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這里是什么地方想必你們都知道,這極北的冬季天氣如何你們也清楚,地上的這些酒是本店所有的存貨,而現(xiàn)在……”
“媽蛋,你別給老子說接下來的四個月他媽的沒酒喝??!”
“你很聰明!”,
王嫣帶著憐憫的神情對著北俄人抖動了下眉毛,
王嫣的話讓屋內(nèi)的人集體炸鍋了,在這極北之地的冬季,如果沒有酒,這該如何過?酒和女人是男人不可或缺的,有時酒還要比女人更加的重要??!
極北的冬季,暴風(fēng)雪肆虐,從沒有聽說過有人能從這里活著走出去!如果全部的酒都躺在了地上的話,這個冬天可是會死人的!
“王老板莫要欺騙我們,這開店待客,怎么會沒有酒呢?”,
說話的是一個個頭矮小且骨瘦如柴的老頭,老頭身材雖然矮小,精神卻異常抖擻,帶著笑意的眼睛正在靜靜的看著王嫣,
“水老伯,您老一向不喝酒的,今天怎么也來湊熱鬧了?”,
“不瞞您說,老朽最近剛剛煉的一種奇藥,正需要十年的百花釀來催化藥力,不曾想……”,
“水老又制藥了,這次煉的什么啊,逍遙丸已經(jīng)沒什么勁了,這次是不是更有勁的?”
“是啊,是啊,水老給我們說說唄。”
“水老,還是老樣子,三倍??!”,
“切~有錢了不起?。?!”,
這位水老的周圍很快就圍滿了人,眾人皆是滿臉的興奮,這種興奮帶著莫名的異樣,一旁的王嫣也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帶著急切的期盼之情!
“這老頭哪是買酒,分明是來賣藥來了?。 ?p> 一群人圍著水老頭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著,時不時蹦出一兩句惡心至極的馬屁,我不再去關(guān)注他們,轉(zhuǎn)頭看向窗外。
“咦?”
在屋外竟然不知何時站立了兩個人,寬大的黑皮袍子完全遮擋住了兩人的身體,
“什么時候來的,我竟然沒有聽到!!”,
這兩人安靜的站在外面,如同兩顆枯朽的木樁,飛舞的雪花竟然沒在他們的身上留下絲毫痕跡,
“魔法盾?應(yīng)該不是,魔法盾只能抵擋攻擊,沒聽說過還可以擋雪保溫?。】此麄兯┲呐圩右膊幌袷悄Хㄆ髌钒?,那這倆人是怎么扛凍的呢?或者他們本都是死人?”
我疑惑的看著窗外靜靜站立的兩人,猜測著他們的來歷以及目的,
“嘭~”,
突然響起的聲音將我的注意力拉回了屋內(nèi),酒館的大門再次的被打開,一個身著黑色長袍,繡著骷髏圖案的白發(fā)老者站在了門口,此人高瘦且有些駝背,孱弱的身體讓人擔(dān)心下一秒會不會被大風(fēng)吹跑。
這人的目光在屋內(nèi)巡視了一圈后才慢慢的走進(jìn)來,酒館內(nèi)原本嘈雜的場面在大門被打開后就安靜下來,眾人皆是一臉好奇的看著這個打斷他們激情的奇怪人。
眾人竊竊私語,猜測著此人的來歷與身份,不一會得時間圍集的人群就四散而開,有的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帶著強(qiáng)烈的好奇感開始觀察對方,而更多的人側(cè)選擇付錢離去,像是逃難一樣逃出了這里,不一會的時間,原本擁擠的酒館就變得寬敞起來。
我聽見了眾人議論的結(jié)果–––這是一個死靈法師!
死靈法師,操控死者的身體,甚至是靈魂意念,在這方世界里是一個臭名昭著的修煉職業(yè)。他們代表的不僅僅是死亡,還有無盡的奴役!
這位死靈法師徑直的走到我的面前,
“這位朋友,我可以坐在這嗎?”,
人瘦如柴,聲音卻圓潤柔和,這讓他的好奇心又增強(qiáng)不少,
“請坐!”,
“呵呵,朋友好膽魄!”,
“呵呵……”,
我友善的點(diǎn)頭致意,
“外面的兩位朋友不需要進(jìn)來暖和下嗎?”,
“朋友??”,
這位死靈法師轉(zhuǎn)頭向著外面的兩人看去,眼神之中沒有絲毫的情感波動,
“有些東西就應(yīng)該待在它們應(yīng)該待的地方,不是嗎?”,
這白發(fā)法師轉(zhuǎn)過頭來,帶著神秘的微笑看著我,那眼神像是在欣賞一件工藝品,我可以看到死靈法師眼中所散發(fā)出的炙熱的興奮感,
“呵呵,你也知道??!”,
被死靈法師盯上不是什么幸運(yùn)的事情,但我卻并不感到恐慌,因為有一種預(yù)感,擊敗這法師,是件很容易的事。而這種預(yù)感讓我安然的坐在凳子上悠哉悠哉的喝著酒,
“哈哈……,嘖嘖……,完美無瑕??!”,
這白發(fā)老頭雙手在我面前隔空而撫,大有上前把玩的趨勢,
“是嗎??!”,
我突然發(fā)起攻擊,一個直拳奔著對方的面門而去,沒有任何意外,這一拳狠狠地打在了對方憔悴的臉上,只聽的“咔嚓”一聲脆響,對方的鼻梁被直接打折,鼻子軟軟的塌陷了下去,
“呵呵……,很不錯!”,
這老頭卻并沒有發(fā)怒,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疼痛感,更奇怪的是受了這么嚴(yán)重的傷竟沒有一絲鮮血流淌出來,這讓我感到有些驚訝,
“想打嗎?不過這里不是地方??!”,
這老頭起身,塌陷的鼻子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fù)如初,絲毫看不出曾受過攻擊!
“跟我來,我這有你想要的答案!”,
“哦?”,
我?guī)е纻淇粗@個突然出現(xiàn)得死靈法師,頭腦竟一時空白起來,
“這人到底是誰,他又知道些什么,他怎么知道我想知道些什么呢?”
這位來歷神秘的死靈法師將我面前的酒一飲而盡后大步的向外走去,我卻坐在凳子上猶豫不決,
“難道是周老爹告訴他的?這個時間了,周老爹也該回來了吧,難到說?”,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不好的狀況一下子站立起來,
“喂,你等等!!”,
這死靈法師卻沒有停頓徑直的向著外面走去。
由于擔(dān)憂著周老爹的安危,我快速的起身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