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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生草之與魔鬼的契約

第53章:以身相許

含生草之與魔鬼的契約 劭君 12933 2024-01-03 20:00:00

  林子茜出事以來,林子蘇每天都待在醫(yī)院里,心里眼里腦子里都是林子茜,無暇想別的事和人,連羅漢團隊的事她都顧不上,全權(quán)托付給了董強。

  這十多天的失望、絕望、無助,卻從來沒有想起過周瑁遠,一個可以給妹妹公道的大佬,他只要動動手指,很多我們無能為力的事都可以迎刃而解?。?p>  可是,自三月底在他家見面之后,就再沒和他聯(lián)系過,他也沒有聯(lián)系過自己,現(xiàn)在去找他,他還會理我嗎?他又憑什么幫你?……林子蘇又陷入了迷茫和無助,心頭各種聲音紛沓而來:

  他根本不愛你,兩個多月不聯(lián)系,他早就忘記了你!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沒有人會平白無故地幫你!

  他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

  你得想辦法,拿什么和他交換,一個他不能拒絕的辦法!

  辦法?不能拒絕的?交換?……

  他最想要的是什么?

  林子蘇努力回想周瑁遠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句可能和他需求相關(guān)的話。他說過,他想要我,想要我的一心一意,想要我的心甘情愿……

  妹妹替你受這么大的罪,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你睡死了,如果不是你手機調(diào)了震動,就不會錯過電話,茜茜就不會有事,你誤了茜茜,害了茜茜,不要說把身體給周瑁遠,如果能穿越時空,你都該把妹妹換回來,遭受折磨凌辱的應該是你!

  事到如今,你還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身體又算什么!你用一輩子償還茜茜都償還不了啊……

  想到這里,林子蘇終于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打開電話通訊錄要聯(lián)系時,才想起自己已經(jīng)拉黑了他,這才瘋了似地去找黑名單,唯恐他也把自己拉黑,終于找到他。

  看到那個久違的名字,竟是瞬間淚目,這是自己和妹妹最后的且唯一的希望了!解除黑名單后,林子蘇直接發(fā)了一條短信“想你,想見你”。

  林子蘇很忐忑,害怕他也把自己拉黑,如果他拉黑了,就收不到短信……那我是不是該打電話求證一下?

  讓林子蘇感到意外的是,他居然沒有拉黑,而且還很快就回了過來“你在哪”,比起以往漫長的回復等待,這次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林子蘇本想回復在醫(yī)院,可是看到自己一身行頭已經(jīng)穿了十多天,臟兮兮形同乞丐,形容憔悴神采全無,怎么能見他?他那樣自律那樣注重儀表著裝的人,這樣讓他看見,他還有什么興致。

  林子蘇決定回青年公寓換洗一番并精心打扮一下,于是回復了“青年公寓”,他也很快回復“小郭會去接你”。臨走,特意交代邵小帥照顧好林子茜,有事隨時打電話。

  回到公寓,她就馬不停蹄地奔去沐浴,仿佛要去圣地朝圣,換上一年前他送的那件改良旗袍,精心化了妝,掩蓋了黑眼圈和憔悴,借了林美靜的香水一用,香氣襲人。

  那樣一個聞香識女人的男人,香水恐怕是多余,他說過——他對我的了解,勝過我對自己的了解。不是嗎?

  林子蘇自嘲地沖鏡子里的自己勉強一笑,望著鏡子里的美麗嬌娥,她沒有一點高興之色,今夜自己就像一個新浴的妃子,將被自己親手送到那個富可敵國權(quán)通黑白兩道的男人的床上,從此自己將無愛無欲!

  一滴眼淚落下,世界就此變成灰色。

  郭曉釗接上林子蘇,一路一言不發(fā),行駛了一段后,林子蘇發(fā)覺路程不對,那不是去世貿(mào)領(lǐng)帝的路線,便問要去哪里,郭曉釗應了句“總部”,說完就閉口不言,林子蘇知道他們司機保鏢的規(guī)矩,也沒再問。

  總裁大奔抵達風之帆后,郭曉釗幫她開了車門,說了今晚的第二句話:“總裁在辦公室等您!”

  林子蘇一路都在詫異,為什么在公司見面?帶著滿腹的不安、焦慮和疑惑,她坐上了電梯。

  晚上辦公大樓空蕩蕩,電梯運行也比白天快得多,中間不??浚钡?0層總裁辦。

  走出電梯的剎那,外面的燈光也隨之感應亮了起來,就像他家里的那些智控燈一樣。

  上次來總裁辦還是靜姐出事,也是唯一的一次來這里,當時沒心情觀察總裁辦的布局,今夜她同樣沒有心情,走入總裁辦公共辦公區(qū)域,沿著漫長的過道向他的辦公室而去,那至少需要十分鐘。

  林子蘇心情復雜,有種近鄉(xiāng)情怯的情愫在縈繞,又莫名有些后悔,自己將做一件天底下最羞恥最沒底線的事情,爸爸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打死我!真的只有這個辦法了嗎?……

  林子蘇內(nèi)心爭斗之際,仿佛心靈感應,猛地抬頭,遙遙幾十米,便看到了那個兩個多月未見的英俊男人,還是那一身標志著總裁權(quán)威身份的藍色高定西服套裝,雙手插在褲兜里。

  他還是那個熟悉的優(yōu)雅紳士,長身玉立在辦公室的門口,目不轉(zhuǎn)睛,氣定神閑,看著她徐徐而來,并沒有迎過來的打算,她看到了他臉上的欣喜、期待、深情以及溫柔。

  他知道自己會來,他只是守株待兔,一如過去兩個多月他的等待,等待著自己主動認錯,主動求和,主動擁抱,主動走向他,他在等這一刻,只有我邁出了這一步,他才會覺得自己是真的心甘情愿,是真的愛上他一人。

  可是,你愛他嗎?

  我愛他,從未有過的強烈的愛,愿為他飛蛾撲火,愿為她不辭生死…可我不想用這樣的方式愛,這更像是獻祭,而不是情到深處!

  可是還有選擇嗎?

  你但凡還有一點良心,就該想想,如果不是你貪睡,如果不是你把手機調(diào)成振動,茜茜的悲劇也許就不會發(fā)生,茜茜這輩子都再也做不了一個完整的女人,而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還有什么資格談情到深處,還有什么資格護你的清白之身?

  就算是以命抵命,你都不該有絲毫的猶豫!為了妹妹,你的愛,你的一切,都不值一提!

  林子蘇定定地望著他,目光中的癡纏、溫柔、糾結(jié)、悲傷、難過和害怕,并沒有擋住她越走越近的沉重腳步,他那遠先生的標志性迷人笑容,仿佛在炫耀,說:我知道你會來!

  林子蘇感覺這是自己走過的這一生最短卻又最漫長的路,終于抵達終點,她忐忑不安,怔怔地望著他……

  周瑁遠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從鼻子里發(fā)出一聲似嘲弄的氣息,然后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冰涼又濕膩,他感受到了她的緊張和害怕,也看到了她過分的裝扮,也聞到了她精心又刻意的香氛,這一切都讓他很受用,她上道了!

  這正是他想要的,哪怕很拙劣,他也十分享受這樣的掌控感!

  周瑁遠將她牽進了辦公室,帶上門的剎那,他就迫不及待將她攬進懷里,認真地打量著她的臉,嘴角輕揚:“你從來不用香水的!”

  林子蘇無法抵擋他那男性的強力荷爾蒙的誘惑,低喃地嗯了一聲,他的唇也離近了,低沉道:“你讓我等太久了!”

  他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就這樣猝不及防吻了上來。

  這一吻,太溫柔,太纏綿,讓林子蘇忘乎所有,只想和他來一次最后的純潔之吻,她也溫柔回應著他。

  只是纏綿擁吻,他沒有過分的舉動,也許他只是在醞釀氛圍,反正今夜自己已自投羅網(wǎng),是他的獵物,他只需要慢慢享用。

  他停下了吻,撫了撫她的頭發(fā),滿眼溫柔可見,時光定格在這一刻多好。

  可是時光不會定格,他松開了她,微笑了一下,輕松地問了一句“想喝點什么”,說著轉(zhuǎn)身就走向會客沙發(fā)區(qū)。

  林子蘇想到妹妹還躺在醫(yī)院遭受痛苦和創(chuàng)傷折磨,李天霸、俞琳徽這些兇手卻逍遙法外,想起因為自己的沉睡錯過的茜茜電話……

  她打了激靈,陡然清醒,很愧疚自己剛剛貪戀他的溫存。于是在他轉(zhuǎn)身后,就不再猶豫,開始脫衣服……

  等他轉(zhuǎn)身坐到沙發(fā)上,抬頭再看她時,她已只剩下內(nèi)衣做鎧甲了,忽然的春光乍泄,他還是驚訝了一下。迎上他的目光,她又有些猶豫要不要褪去最后的“屏障”……

  周瑁遠的目光,疑惑中又帶著點審視嘲弄的意味,林子蘇也知道自己退無可退,只要猶豫便會功虧一簣,周瑁遠沒有問,但也沒有阻止。

  林子蘇閉上眼睛,雙手顫抖著卸去最后的“鎧甲”,他的喉嚨蠕動了一下,明亮的目光開始貪婪又有所節(jié)制地巡視……

  “睜開眼睛,看著我!”他威嚴地命令道。

  林子蘇被迫睜開眼睛,他沒再出聲,偌大的辦公室寂靜無聲,他們四目相對,靜靜交纏著,靜得都能聽到時間流淌的聲音……

  沉寂許久,他才終于起身,緩緩踱步到她面前,當那漂亮的手指將要觸及肩膀時,她卻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就這剎那,他突然就勾住她的下巴,眼睛死死地盯著她的臉,不悅道:“你說想我想見我,既然來了,就應該知道會發(fā)生什么,我不強迫也不勉強,你不愿意,現(xiàn)在就可以離開!”

  林子蘇搖搖頭,緊咬嘴唇,像是在說“我愿意”,看著他審視的眼睛,她知道剛才的動作讓他有所懷疑。

  于是,她努力控制內(nèi)心的害怕和抗拒,還是“挪”回了原位,恢復了靠向他的正常姿態(tài),等待接受他近乎羞辱的“巡禮”,亦或玩弄…

  他這才放下她的下巴,目光卻仍然盯著,手指在她的肩頸緩緩劃過,也似乎有意保持著紳士和克制,但檢驗卻十分嚴肅和細致——這的確是少女的身體,玲瓏有致,美麗撩人,緊致光滑,溫潤如玉,誰人不貪戀?

  他的指尖每一寸的檢視,都讓她萬分煎熬,感受到她的身體在發(fā)抖,那是害怕,是恐懼……

  轉(zhuǎn)過一圈,回到她面前,他又勾起她的下巴,讓她重新直視他的眼睛,他在最后審視她的誠心與否?

  林子蘇目光迎上去,唯恐他看破自己的動機,只能強裝溫柔深情,可卻控制不住身體的顫抖…

  “你在怕什么!?”周瑁遠的口吻冷酷又威嚴。

  林子蘇確實害怕,害怕他真的做出乘人之危的事,也害怕付出一切后他拒絕幫忙,更害怕被他洞穿有求于他的心事而惱羞成怒……

  更可怕的是,這些“害怕”成真的機率是99.999999%,因為眼前這個男人沒人可以捉摸得透,但他卻可以洞穿世間一切的計謀和伎倆!

  她惶恐極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所答非所問:“希望,希望,你,你溫柔,一點,我……”

  其實她的腦子一片懵,根本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下意識覺得今夜之后,自己不再是女孩,第一次以這樣城下之盟的方式獻出,她惶恐不安,又不知所措…

  下巴仍被勾著,想躲他的目光又躲不開,她還要強作沉靜溫柔,絲毫不敢怠慢,感到喉嚨在發(fā)顫,她非常清楚,怯怯的目光和顫抖的聲音出賣了她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

  他突然笑了,嘲弄意味十足,這更讓林子蘇心里沒底和惶恐,一對凌厲的鷹眼直勾勾地盯著她,許久,才迸出幾個字:“今晚我不會碰你!”

  冷酷,又不懷好意。

  “我想做你的女人,是真心的!”林子蘇有點急了,紅著臉分辯力爭,就差跪下哀求了,但她不能,這是她最后的尊嚴了。

  她害怕自己的努力白費,此刻她也分不清孰真孰假。盡管有求于人,可羞恥心作祟,讓她羞色難當,眼瞼低垂不敢看他,猶如三春里含苞映雪的桃花,秀色誘人。

  周瑁遠看得一陣心悸,又嘴角一揚,冷冷哼了一聲,放下她的下巴。

  回到沙發(fā)坐下后,便雙臂一張,靠在沙發(fā)上,西服不知何時解開了,大敞著,露出里面一成不變的毫無生氣的白襯衣。

  半松的領(lǐng)帶歪斜耷拉著,更顯出它主人的風流倜儻和放蕩不羈。

  他雙腿緩緩打開,一副大佬的坐姿,相當傲慢無禮,目光刀了一下她,沖她嗯了一聲。

  林子蘇不懂他的意思,愣在那里,身上無所掛礙,本想速戰(zhàn)速決,讓羞恥少一點??伤患膊恍?,慢悠悠的,像是故意在作弄和羞辱,又或者是要將審視進行到底……

  可,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林子蘇急得滿臉通通,淚點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用行動證明你的誠意!”周瑁遠終于肯給指令了。

  行動?什么行動?到底是什么意思?難道,難道,是要……,林子蘇陡然明白了他的意圖,頓時漲紅了臉,整個人都呆在當場,進退維谷,手足無措。

  周瑁遠沉默不言,審視著她,突然冷笑一聲,兩腿突然一攏,收起了傲慢無禮的大佬坐姿,道:“你走吧!”

  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踟躇了好一陣,林子蘇知道自己不能走,這一走,不能為妹妹報仇雪恥,自己今晚的羞辱也白受了!

  彷徨再三,她最終還是邁出了那一步,走向他,忐忑不安,緊促又僵硬的身體,讓她羞恥又局促不安,任何試圖掩蓋的動作,都是徒勞,四肢無處安放,腳下的步子也越發(fā)凌亂,越走近他,呼吸越無力,就像一具行尸走肉,失去了感知……

  林子蘇一步一步走向他,見她終于妥協(xié),他也毫不客氣,重新擺開了傲慢無禮的大佬姿勢,等待著這只小野貓的臣服,只有邁過今晚,她才會知道如何做自己的女人!

  林子蘇終于走到了他的面前,在他目光的示意下,緩緩蹲到他的面前,低著頭,桃花羞色春光旖旎,卻是不知所措……

  “不知道怎么伺候你的男人嗎?”周瑁遠發(fā)出質(zhì)詢,口氣已十分不悅。

  林子蘇哪里敢說不,只怯怯地嗯了一聲,這才伸出纖纖十指,開始小心翼翼地為他寬衣解帶……

  他面無表情地盯著她,她顧不上羞恥,只是害怕,低眉垂眼,兀自顫抖著手忙腳亂,當看到那雄性健美身材的一點一點露出,竟是讓她面紅耳赤,情不自禁地抬頭看了他一眼——

  可就是這一眼,讓她的心猛地跳進了嗓子眼兒,臉驟然間就燙得像火燒,因為他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那是能把人的魂魄勾走的魅惑眼神。

  她連忙低下頭,可心與手已經(jīng)慌作一團,腦子已空白,雙手抖得也更厲害了,他的眼神勾人,可卻還是一臉冷漠,沒有絲毫興奮之色…

  解鎖結(jié)束,她有點不知所措,巨大的羞恥心,讓她躊躇不已,本能地再次抬起頭,害怕又嬌怯地看著他,仿佛在問“我該怎么辦”。

  他被那清澈純情的楚楚眼神看得一陣心亂,突然一把抓住她的雙臂……

  “啊”的一聲驚叫,她應聲被拽起,隨后就撲到了他半敞的懷里,那一刻她的心飛出了嗓子,靈魂也出了竅,羞得她手忙腳亂,又無地自容。

  “吻我!”他發(fā)出命令的聲音,銳利的鷹眼巡視著她的一張粉臉。

  林子蘇不敢猶豫,只得乖乖閉上眼睛,小心貼近,一觸到他冰涼的唇,就像觸電一般,偏偏這次他卻只守不攻,等待她主動和進攻……

  她只能在猶豫惶恐中試探和琢磨,在羞恥與暖情的雙重加持下,慢慢開竅,最終還是吻開了那鐵齒冰唇,纏綿交織,這個冷血動物終于擁住了她……

  纏綿之吻停了下來,林子蘇本想把臉埋在他的視線之下以躲避羞赧之色,他卻沒讓她如愿,而是捏起她的下巴,她看到了他熾熱和渴望的迷離目光,隨后就聽到他近乎催眠的聲音:“接下來,你該知道怎么做,嗯?!”

  她惶恐不安,正要搖頭時,腦袋卻被強行按了下去,他低沉地嗯了一聲,便仰在沙發(fā)上,等待著一場屬于王者的親密巡禮!

  林子蘇羞恥又害怕,卻又不敢猶豫,憑借著過往的親密記憶,努力回想著那些“要命又奪魂”的畫面,照貓畫虎,依葫蘆畫瓢,卻是那樣稚嫩和笨拙……

  她的溫順和楚楚可憐,以及偶然捕捉到的那溫柔又嬌怯的眼神,都在一點一點感化這個冷面王。

  她就像一葉扁舟,正向茫茫無際的海上暴風眼孤獨駛?cè)?,小心翼翼,卻又方向篤定……

  他說今晚不會碰我,如果是真的,也許這會是最壞中的最好辦法,既保全了自己的清白,還為查清妹妹的案子找到一個靠山,何樂不為呢!

  如果這是他喜歡的,是他想要的,那這或許是比“獻祭”更容易辦到的事情!

  但也許,這只是前奏,因為你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花招,他對付女人的花樣可不止這一招!

  林子蘇既忐忑不安,又莫名有幾分慶幸和安慰。但心中那一線的僥幸,讓她就像抓住了稻草,也化作了討好他的一切動能…

  可這到底是城下之盟,他也多少有點“趁人之?!?,所以這是最后的親密,也是最后的愛…………

  那頁扁舟,在暴風眼中孤獨危險沖浪,仿佛沖破云霄,又仿佛跌落海底,舵手那該死的強迫和節(jié)奏,讓這頁扁舟在風暴中數(shù)度幾近窒息和溺斃。

  直到暴風里的一聲沉悶雷響,獨屬于他的王者風暴巡禮緩緩落幕,隨著那頁扁舟一起回落人間,回落到這間偌大的總裁辦公室里.

  彼時風暴漸漸消退,等待海潮與月光的同頻安靜……

  可是,從風暴中窒息穿越而來的她,卻感到十分不適,幾欲作嘔,又不敢表現(xiàn)明顯,看到他貼心地遞來的紙巾,慌忙接過來緊緊捂著臉——因為此刻她又想哭又想吐,卻又不知先照顧何處,只能掩面偷拭眼淚。

  許久許久,她才終于平復情緒,委屈地抱膝倚著沙發(fā)席地而坐,痛苦難過地將頭埋在膝蓋里,蜷在地板和沙發(fā)的犄角,眼淚落了下來。

  許久,兩人各自安靜,都沒說話……

  片刻之后,他終于恢復平靜,開始收拾整裝,一邊盯著她,又恢復成了那個冷面王,毫無感情色彩,開始蓋章定論:“你確實很笨,不過我還是很高興,你能走出這一步,也很高興你的第一次是我的。”

  口吻驕傲又滿足,林子蘇沒有搭理他,心里也疑惑,他怎么知道這是第一次?

  也許是難得在她這里得到了滿足,他的面色終于溫和了一些,恢復了優(yōu)雅紳士的樣子,啜了一口茶后,伸手去拉她的手。

  林子蘇沒有反抗,任由他拉起自己,然后坐到他身邊,甫一坐上沙發(fā),就被攬了過去,卻始終不敢看他,他不管不顧在她額頭霸道一吻。

  林子蘇的心又提了起來,擔心他花招未盡,含淚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了頭,他卻笑了,不失快意和狡黠,輕松道:“這是懲罰!”

  林子蘇惶恐地看向他,搞半天,這只是下酒的小菜嗎?懲罰?什么懲罰??為什么懲罰?……

  周瑁遠看到她滿臉的問號,撫摸了一下她的頭,道:“這是你拉黑我的懲罰!”

  原來他知道我拉黑了他,那么他給我打過電話,他竟然會主動聯(lián)系過我??……林子蘇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我希望你像今晚一樣主動,不要讓我等,我討厭等人,明白嗎?”周瑁遠收起了笑,一臉嚴肅。

  林子蘇胡亂地嗯了一聲,可是不對勁,我是來求他的,為什么分分鐘鐘被他帶偏了節(jié)奏呢?

  周瑁遠見她回應敷衍,臉一沉,一把勾起她通紅的小臉,沉悶又威嚇地發(fā)出了一個疑問的“嗯”聲,死死地盯著她。

  林子蘇看到那個如刀片的眼神,禁不住打了個激靈,被迫做出了清晰無誤地回應:“明白了!”

  今夜,他徹底完成征服和被征服的秩序重塑,并清晰定義從屬關(guān)系。

  他每天工作繁忙,行程滿滿,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應付女伴毫無價值的情緒波動,能用錢搞定的,他絕不多廢一個字。

  但林子蘇卻是個例外,讓他很頭疼,她打破了他不交清白女伴的鐵律,又不是個用錢就能搞定的女生。

  若不是因為她身上有他需要的,和她的關(guān)系就不可能維持到現(xiàn)在。

  正如他所擔心的那樣,女孩比女人難纏,她們有著強烈的情感訴求。

  情感是感性的抽象的,無法量化,會隨著欲望得膨脹而膨脹,而這也是這世間最難控制和駕馭的東西。

  世人都痛恨拜金女,唯獨他喜歡拜金女,因為拜金女可以量化,可以設(shè)定邊界,便于自己的掌控,收放也更簡便。

  但是女孩卻是比女人的拜金更難駕馭和控制,因此這也是他從來不愿碰的禁區(qū)。

  正因如此,才不知不覺在她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完全超出了他對兩性關(guān)系沉沒成本的承受值。

  這兩個月,他一直在考慮如何解決和糾正兩人的關(guān)系,讓她進入到自己的秩序軌道中,而不是讓她游離在外,不受約束。

  只要是不可控的,對于周瑁遠而言,都會被視作危險。

  他從來不做計劃之外的事,更不會讓自己立于危墻之下,要么她成為計劃的一部分,要么就是快刀斬亂麻徹底斷聯(lián)。

  楊玫、俞琳徽就很識趣,還有過往那些“女伴”,她們聰明地融入他的規(guī)則,依照他的規(guī)矩辦事,同時又能利用他的規(guī)則達成她們的物質(zhì)愿望。

  唯獨林子蘇這個女孩,不可控!

  這正是周瑁遠斷聯(lián)的原因,但他這么做,不是為了真的斷聯(lián),周瑁遠還有更重要的計劃,在沒有完全達成自己的目的前,他不會放開她,這也是她存在的唯一價值所在。

  周瑁遠斷聯(lián)的真正目的,是倒逼她主動聯(lián)系自己,只有這樣才能真正掌控她,才能真正為自己所用,否則再這樣無序發(fā)展下去,就會嚴重影響到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他向來要求女伴順從,多做!少想!不說!

  要求她們明白自己的義務(wù)和邊界,必須對他像對待主人一樣一心一意心甘情愿,不得有半點異心和不誠,不得給自己制造任何麻煩,讓自己分心分神更是絕對不能允許的。

  他當然知道她無事不登三寶殿,相比他的計劃,她的請求無足輕重——他自以為她在自己這里無大事,無非舉手之勞而已。

  他看重的,是這個“借力打力”的機會,且這個機會剛好能為自己所用,又剛好能達成自己的目的。

  所以,擇日不如撞日,趁今夜,調(diào)教她,馴化她,給她立規(guī)矩,同時也是她的“成人之禮”——

  女人只有放下羞恥心,才能在他面前坦誠,才能一心一意。若要有所得,必有所失!

  “我跟你說過,大腦是你的敵人,只會讓事情變得復雜。用身體做選擇,才是聰明的。我很高興,你今天做出了聰明的行動。”周瑁遠滿意地看著她,幫她把發(fā)絲捋到耳后,“今天開始,你才有資格做我的女朋友,明白嗎?”

  啊!……林子蘇驚訝不已。

  原來在摩天一號自己鄭重其事地向他“求愛”,敢情人家根本就沒當回事,更沒有認可我這個女朋友的身份。

  所以,這才是他從來不主動聯(lián)系和關(guān)心我的原因吧!因為不在意,所以無所謂。

  呵呵,你還傻傻的,一直把他當做正牌男友,還為他拒絕別人的示好。

  可是,今日的“認可”,又算什么?是不是以后可以享受正牌女友的待遇了?

  是不是和他身邊的女人會有所不一樣了呢?……想到這里,林子蘇心潮難抑,竟是緋紅滿面。

  周瑁遠見她突然低頭嬌羞,不由地一陣心悸,勾起她的下巴,讓她看向自己,便要吻下去時,林子蘇習慣性地要躲——

  他當即不悅,一把捏起下巴,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氣息在她的唇邊噴薄,含著幾分慍怒:“不準拒絕我,不準推開我,不準對我說‘不’!我想要,就要滿足我,但你不能勾引我,除非我想要!想做我的女朋友,沒得選,這些,你必須做到,嗯?!”不等林子蘇回應,他就霸道地吻了上去,不容她反抗。

  想到那日在他家,真是神奇,自己竟有勇氣推開他,不僅反抗成功,還打了他一耳光,甚至后來他還紆尊降貴主動和解。

  可同樣的情形,卻是今非昔比,今后再也不能理直氣壯地推開他了,誰讓自己有求于他,只能應其所求。

  他終于停下了城下盟之吻,握著她的下巴,看了好半天,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莫名的滿足和神奇感,仿佛在說“你真不可思議”!

  他微微一笑,征服小野貓可比捕獵兔子,有成就有意思多了!

  “穿上衣服吧!”他終于不再“羞辱”了,終于放行了。林子蘇如獲大赦,當即起身走過去,撿起來衣服。

  可新的問題來了,衣服放到哪里,不自禁地回頭看了一眼,以為他至少會避下嫌,不料他卻饒有興趣且無所顧忌地直勾勾盯著自己看,林子蘇臉騰地一下就滾燙起來。

  周瑁遠聳聳肩,對她的欲言又止視若無睹,仍舊肆無忌憚地盯著她的身體。

  林子蘇只覺得此刻身體就像被滾水潑過,無奈,只得一邊拿著衣服遮擋,一邊去到沙發(fā)另一頭,背對著他穿衣服。

  一時忍不住回頭,看到他還在直勾勾地打量和欣賞著她,臉色冷峻,若有所思。

  看到她看自己,周瑁遠便露出了招牌式的微笑,天吶,這個魔鬼終于笑了!

  林子蘇舒了一口氣,穿好裙子,杵在哪里有點不知所措。

  可是比起剛來時,她從身體到心理都明顯輕松了很多,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周瑁遠拍了拍沙發(fā),示意她坐到身邊,等她坐下,便很自然地問道:“說吧,希望我?guī)湍闶裁矗俊?p>  林子蘇震驚無比,望著他,難道他什么都知道了?一時也忘記了回答問題。

  周瑁遠嘴角一揚,不以為意,淡然道:“不要這樣看著我,我對你的了解,超出你的想象,三個月都不主動聯(lián)系我,突然聯(lián)系。從來不會主動說想我的話,今天卻隨便講了出來。就知道你有事求我。不過,我的機會不會隨便給人,你要是不說,以后就不要再跟我提!”

  林子蘇看向他,一時不知道該怎么開口,這不就是自己今夜此行目的嗎?現(xiàn)在不說,更待何時?……千言萬語該從何說起,想到了話頭,可話到嘴邊,又如鯁在喉,竟是未語淚先流。

  盡管她的悲傷都是真的,但周瑁遠向來不喜歡安撫女人,又極其反感女人的眼淚,只覺得她們不會管理情緒,還總是把時間浪費在毫無意義的情緒和胡思亂想上。

  最麻煩的是,不安撫還好,越安撫,她們的情緒越壞,甚至越過分。安撫女人簡直就是浪費自己的時間,這是他的大忌!

  此時此刻,也是他心情大好,才耐著性子,同樣沒有安撫,這次卻很有耐心,靜靜等待,等待她收斂和控制住情緒……

  果然,沒有安慰,女人的眼淚收得更快——情緒宣泄得差不多了,林子蘇心中的郁結(jié)得以疏散,這才把妹妹遇害的事情娓娓講了一遍,一邊講一邊又是幾度哽咽淚目,最后也說到了對李天霸、俞琳徽的懷疑,卻苦于沒有證據(jù)。

  周瑁遠心頭也是不小的震驚,不料發(fā)生如此慘案,想到自己剛才的行為,竟生出了些許愧疚,這多少有點趁人之危,只道她突然的聯(lián)系,不過是女人欲擒故縱的小把戲,就算有求,也不認為她會有什么大事。不料,這次自己是大錯特錯了!

  可他到底閱歷豐富,不動聲色地聽她講述,冷靜如常,絲毫未受她的情緒影響,直到她提起李、俞二人,方眉頭一皺,當即就明白了她的來意,先是盯著她看了許久,那是一種審視、懷疑的眼神。

  但他也是言出必行,還是起身去到辦公桌,拿起座機撥了號,電話很快接通,只聽周瑁遠一聲冷峻的命令:“過來辦公室!”那邊愣了一下,立馬又恭敬地應了聲是。

  掛了電話,周瑁遠沖林子蘇招了招手,她忐忑地走過去,不知道他電話叫的誰?…

  林子蘇正胡亂想著,周瑁遠突然給了一個大大的擁抱,鼻子里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嘆息,似乎是在為剛才的行為“表達”歉意……

  雖然沒說一個字,但林子蘇還是心領(lǐng)神會,心頭的萬般委屈都釋然了,先前堅毅的訣別和恨意竟暫時擱置了…

  抱了大約一分鐘,才松開了她,拉著她的手,這一刻她的四肢百骸終于感受到了一絲溫暖,可卻短暫至極。

  他帶她走進碩大的總裁辦公桌內(nèi),然后將她摁進總裁大班椅里,林子蘇嚇得趕緊要站起來,又被強行摁進去,只聽他柔聲道:“想讓我?guī)湍悖偷寐犖业?,等會兒不論聽到什么,都不要轉(zhuǎn)身,明白?”

  林子蘇惶惑地點點頭,隨即就被轉(zhuǎn)了過去,背對著會客區(qū),她很纖瘦,大班椅幾乎可以包裹三個大小的她,這一轉(zhuǎn)過去,完全看不到里面有人。

  幾分鐘后,林子蘇聽到嗒嗒嗒的腳步聲,那是男人皮鞋的聲音,快速,沒有拖沓,落地有力,不用說,一定是李天霸!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多,這么晚了,他至少應該在家里,竟然來得如此之快,看來他害怕周瑁遠是真的。

  不對,也許他今天值班,也許周瑁遠沒走,他也不敢走,所以才能來這么快!

  林子蘇也越發(fā)奇怪,一個黑幫大佬,怎么就對一個商賈世家公子如此俯首帖耳,周瑁遠到底是個什么人物?

  看來,他不只對女人有一套“心甘情愿”,對男人也很有計謀和手段!林子蘇自以為了解他,可此時此刻又感覺根本不了解他!

  “這是什么?”林子蘇聽到像是手機甩茶幾上的聲音,周瑁遠倒也直接,不廢話,直奔主題。

  “不知道?!绷肿犹K猜測應該是給他看了什么東西,李天霸斬釘截鐵地回答。

  “有膽做,沒膽承認?”周瑁遠的聲音先抑后揚,顯然極其不滿他的回答。

  “我沒做。”李天霸的聲音低沉又克制,絲毫沒有猶疑,回答得很堅定。

  周瑁遠將他的保溫杯重重“摔”在茶幾上,隨后辦公室里一陣沉寂。

  想必他正用他凌厲如刀片的鷹眼盯著他——那是他的絕技,一個能讓人不敢說謊的技能,沒人敢盯上那個眼神超過三秒,多看一秒,就會讓人有種要被活剮的感覺,任何的心思都逃不過那雙鋒利的鷹眼,任何謊言都會被它擊碎并坦誠交代。

  李天霸膽戰(zhàn)心驚地挺立在可怕的沉寂中,紋絲不動,大氣不敢出一聲。

  “再問你一遍,到底做沒做?”周瑁遠的聲音這次是陰森森的。

  “沒有!”李天霸斬釘截鐵,可面對這個陰晴不定的大佬還是不免膽怯幾分。

  林子蘇心里莫名感到平衡了,李天霸這樣的人物尚且怕他怕得要死,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怕?但又莫名地幾分心慰,至少我還有過任性和拒絕!

  “和你有關(guān)系沒?”周瑁遠做最后的審視。

  “沒有。”李天霸依舊斬釘截鐵。

  周瑁遠沉默許久,而后下令道:“沒關(guān)系,就好辦!當初你是怎么跟老爺子保證的,改邪歸正,不是讓你一個人,是要你約束好手下的所有人,可你明顯沒約束好!

  這是在你的地盤上發(fā)生的案子,不管和你有沒有關(guān)系,你手下的人都脫不了干系。他們這么不老實,都敢跳開你作案,你這個老大怎么當?shù)模?p>  你不收拾,明天他們就會吃里扒外帶人殺你,到時候還會牽連東森,牽連老爺子,你有幾個腦袋可以拿來頂?

  如果你還想坐穩(wěn)那個位子,該上手段就上手段,別給我心慈手軟。給你一天的時間,明天把這四個混蛋送去警局。死一個,或晚一秒——”周瑁遠冷哼一聲,“你試試!”

  李天霸雖然知道這事的難度,可他還是不敢說不,恭恭敬敬地應了聲“一定辦到”。隨后,李天霸離開,門關(guān)上了。

  周瑁遠走了過來,轉(zhuǎn)過大班椅,看見林子蘇低著頭,失望不語,他靠著辦公桌,有些無奈地聳聳肩,“你都聽到了!?”

  “你給他看了什么?”

  “通緝令?!?p>  “你怎么會有?”林子蘇困惑。

  “你不用管!”周瑁遠看著她。

  林子蘇又沉默了,陷入了迷茫,本以為他可以幫忙揭開迷局,把李天霸扭送公安局,可不想是這個結(jié)果!

  為什么李天霸說什么,他就信什么?可是,又有誰殺了人會承認的呢?

  但周瑁遠就是周瑁遠,一個狡猾的獵人,當然也不會這么輕信他——就像不輕信我“心甘情愿”一樣,如果李天霸如他所言確實沒做,他就會坦坦蕩蕩地把四個兇犯送去公安局!

  如果不送或被滅口,那真相就不言而喻了,兇手必非他莫屬。周瑁遠的威脅也不是說說而已,如果他有嫌疑,周瑁遠有能力不會放過他,對嗎?

  林子蘇矛盾至極,可她還是選擇相信了周瑁遠,他有這個能力震懾一切黑惡小人,而且確實看得出來,李天霸是真的很怕周瑁遠,絕對不敢在他面前耍花招。

  了卻此事,周瑁遠叫了郭曉釗,接二人回家,應周瑁遠要求,先送林子蘇回公寓,再送他回家。

  一路上,周瑁遠不知是工作累了,還是不想說話,只仰在座椅上閉目休息,這一刻才感覺到這個機器人永動機的疲倦。

  林子蘇莫名有些心疼,可也不敢打攪他的休憩,像是被影響了一樣,也感覺到無盡的累倦和綿綿的困意……

  妹妹出事以來,這些天林子蘇都沒好好睡過一個囫圇覺,心頭暫時沒了掛礙,很快就被困意吞沒。

  快要到青年公寓時,郭曉釗見二人都在打盹,便按著老規(guī)矩,打開了輕音樂,周瑁遠立即就睜開了眼,回頭看了一下林子蘇,見她的頭歪著,卻又不靠他的肩,腦袋時不時重重頓一下,看得出她睡得很沉,但并不踏實。

  因為即使睡夢中,她都好像在有意識地和自己保持距離,打歪的頭每次差兩三寸落肩時,她都會下意識地糾正一下,就是不靠到他的肩上。

  周瑁遠眉頭一皺,直接將她的腦袋強行摁到他的肩上,順手把她的安全帶也解開了,然后示意郭曉釗把音樂關(guān)掉。

  也是周瑁遠的這個動作,讓林子蘇的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手伸出去,像是要拽什么,只見她眉頭緊蹙,面色痛苦,想說什么卻又說不出的樣子。

  這個情形持續(xù)了幾分鐘后,她突然大聲喊叫起來,“茜茜,別跳,求你了,別跳,你死了,姐姐也活不了……,茜茜——”

  周瑁遠摸到她臉上的淚水,心抽緊了一下,卻聽到她又一聲凄厲尖叫“茜茜不要”,夢魘中驚醒,林子蘇仿佛跟著子茜也縱身一躍,人就要往前撲出去,險些就栽下去,還好有周瑁遠一把抱住了她。

  林子蘇還是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也沒注意到周瑁遠,只一把推開他,茫然四顧,似乎在尋找子茜的身影,嘴里還在念“茜茜呢”“茜茜呢”,雙手到處亂抓亂摸。

  周瑁遠趕緊抓住她的手,告訴她“你在做夢”,林子蘇不敢相信,直到清晰地看到那張英俊的臉龐,她才哇的一聲,痛哭失聲。

  周瑁遠將她緊緊抱在懷里,安慰說“是做夢,不是真的”“沒事了”,他竟也跟著有些心疼了。

  就在這時,林子蘇的手機響了,她條件反射地趕緊掏起電話,一看是邵小帥的電話,神經(jīng)立馬就繃直了。

  甫一接通,果然就傳來了邵小帥驚慌無助的喊聲“姐姐,你快來,茜茜要自殺,她拿著刀,不讓任何人靠近她…”

  林子蘇身子如墜冰窟,腦子嗡的一下,短暫的空白了幾秒,很快嗡聲消失,她才發(fā)現(xiàn)雙手抖得拿不住電話了,我要鎮(zhèn)定,鎮(zhèn)定,妹妹需要我,我不能亂!

  理智的聲音強力按下了害怕,腦子飛快作出了決斷,鎮(zhèn)定安撫道:“小帥,房間里還有誰,讓他們都出去,只留下你一個人。你不要過去,遠遠地陪著她,別說話,什么話都不要說,那會刺激她,你不要慌,一定要穩(wěn)住,茜茜只要不做過激的動作,你就不要過去啊,等姐姐過去,啊~”

  說到最后都變成了顫音,那頭邵小帥也哽咽著答應了。

  周瑁遠也被她突然的冷靜鎮(zhèn)住了,在辦公室時她還是一只驚慌嬌怯茫然無助的兔子,剛剛還因夢魘方寸大亂,但她卻用了不到半分鐘,就讓大腦恢復理性,果斷利索,絲毫不拖泥帶水,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周瑁遠有些迷惑了,甚至質(zhì)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收服了她,自以為掌控了她,可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一點也不了解她,更不要說控制!他的心莫名有點落空,感覺今夜的征服只是自己的自以為是!

  但掛了電話后,林子蘇就又亂了神,先是下車,說去打車去醫(yī)院,周瑁遠哭笑不得,又滿心不悅,說坐他的車去。

  剛上了車,看到自己還“濃妝艷抹”,穿得這么美麗動人,讓子茜看見,情何以堪???于是就說要上去換衣服。

  周瑁遠便說等她,讓她不要慌。

  林子蘇下車才走兩步,因為太急了,沒注意小區(qū)的大門,結(jié)果一頭就撞了上去,眼睛直冒金星,腦子也嗡嗡作響,又著急忙慌地往小區(qū)走,以至于東倒西歪的,路都走不直。

  周瑁遠趕緊下車,奔過去扶她,一直跟著她上樓。

  進到房間,林子蘇顧不上他,先是換了常服,又趕緊去洗臉,護膚品都顧不上擦,臉還是滴著水,就慌忙出門,整個過程五分鐘不到。

  直到這時,周瑁遠這才發(fā)現(xiàn)了她的異樣,上妝時沒那么明顯,卸了妝后,才發(fā)現(xiàn)她眼窩深陷,黑眼圈深重,整個人十分憔悴,可見這十多天她沒好好休息過一天,他又莫名犯起心疼,這是從未有過的感受。

  他想勸她在家休息一下,可話到嘴邊,還是咽下去了,畢竟事關(guān)她妹妹的生死,讓她不顧是不可能的,還顯得自己不近人情——剛剛在辦公室已經(jīng)夠不近人情了!

  想到這里,周瑁遠又充滿了愧意。于是,又陪著她下樓,上車,直奔醫(yī)院。

  到了醫(yī)院,林子蘇來不及告別,推開車門,就一頭扎進了住院部大樓。

  周瑁遠沒讓立刻走,而是讓郭曉釗下車去查探一下情況,回來跟他匯報。

  郭曉釗應聲下車,跟在林子蘇身后,也扎進了住院大樓……預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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