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攸寧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夜時分,勉強(qiáng)支撐著無力的雙手,從鋪著干草的大石塊上坐了起來,借著山洞中間的火堆和洞口照進(jìn)的月光,可以清楚得看清山洞的布局。
這是一個大概五十平米的小山洞,洞中有幾塊大石頭,山泉浸濕了山洞的整面東墻,泉水順著墻壁慢慢滴落到一塊已經(jīng)有了一長塊凹槽的石塊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墻壁上和石塊的周圍稀疏地生長著開得正艷的紫色小花,一陣夜風(fēng)伴隨著泥土的清香吹進(jìn)山洞,司徒攸寧完全忘記了自己此時的處境,放松下來,享受著這一份寧靜與舒適。
可是很快她意識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身上的涼意越來越明顯,等她將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只穿著一件單薄的內(nèi)衫,于是目光開始謹(jǐn)慎起來,四處張望著,突然從洞口傳來了腳步聲,她趕緊跳下石塊,躲在了一個大石頭后面。
“不用躲了,要?dú)⒛阍缇蛣邮至??!笨戳艘谎勐对谑^外面的長發(fā),鳳羽墨無語地說道,之后脫下了已經(jīng)濕透了的上衣,坐在了火堆前面。
司徒攸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探出半個頭觀察著坐在火堆前的鳳羽墨,當(dāng)看到鳳羽墨赤裸著上身出現(xiàn)在自己的視線中是,她迅速地收回了腦袋,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你一直躲在那里做什么?”鳳羽墨冷漠的聲音響起。
“我···”鳳羽墨的聲音嚇得司徒攸寧抖了一下肩膀。
“你難道沒有看到過你的哥哥們這個樣子嗎?”
“小時候···”司徒攸寧的聲音很小,她總感覺現(xiàn)在的這個人,和自己第一次見到的有些不一樣,冰冷得讓她害怕。
“你馬上給我出來?!兵P羽墨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并沒有多少起伏和情緒。
“我為什么要聽你的話?”司徒攸寧對剛剛鳳羽墨的話感到非常的不爽,音量比剛剛提升了不少。
鳳羽墨一時間沒有再吱聲,水滴順著發(fā)尖滴落到了他握著木桿修長的手指上,被雨水淋濕的睫毛像是被剛?cè)诨谋c(diǎn)綴,讓雙目顯得更加清澈明媚,在昏暗的火光下,上身的肌肉輪廓隱約可見,他放下手中烘烤衣服的木桿,朝著火堆中嫁了一根木柴,看了一眼司徒攸寧所在的方向,嘴角露出了笑容。
“就憑你這點(diǎn)膽量,也有資格像你的哥哥們一樣?我看你還是認(rèn)命,乖乖地待在家里,免得給他們添麻煩。”
“誰說我怕了!出來就出來!”
不出鳳羽墨所料,司徒攸寧在聽了他的話之后,立馬就從石頭后面走了出來,握緊雙拳朝著自己沖了過來。
在司徒攸寧的記憶之中,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一個遇到什么都不知道反抗的,沒有任何攻擊力的普通人罷了。
“哎喲?。 彼就截鼘幬嬷约旱淖蟊?,躺在地上發(fā)出了一整慘叫,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依舊背對著自己的鳳羽墨,“你不是不會武功的嗎?”
“我會武功需要通知你嗎?”
“你下手也未免太狠了吧,枉我那天這么拼命的保護(hù)你。”左臂被折斷的疼痛,司徒攸寧開始有些承受不住,眼眶之中慢慢溢出了淚花。
“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剛剛墜崖的事情了?你認(rèn)為是誰救了你?”
鳳羽墨的話讓司徒攸寧張大了嘴巴,她真的是現(xiàn)在才想起這件事,那么照現(xiàn)在的情形看來,救自己的人應(yīng)該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了。
“我們誰也不欠誰的了?!?p> 司徒攸寧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邊看鳳羽墨邊朝著火堆移去,因為她開始抵御不住背部傳來的寒冷,可能是因為太過于提防鳳羽墨,導(dǎo)致她在移動的過程中,沒有注意到腳下的衣服,一腳踩在了鳳羽墨的上衣上。
兩人一動不動地對視幾秒之后,鳳羽墨突然嘴角上揚(yáng),站起身朝著石床走去。
就在司徒攸寧慶幸鳳羽墨沒有追究自己的責(zé)任之時,鳳羽墨的聲音再次響起,“本王還沒有吃東西,你出去找些吃的回來?!?p> “什么?”淅瀝瀝的雨聲,第一次讓司徒攸寧覺得煩躁。
“你有意見?”鳳羽墨躺在石床上緊閉著雙眼。
“我說你怎么這么殘忍,剛剛才打斷了我的手,現(xiàn)在又要我冒著大雨出去給你找吃的,你剛剛淋雨出去是干什么去了?”司徒攸寧邊說邊走到了石床邊上,見鳳羽墨對自己的話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一股怒氣沖上心頭,“喂,你聽見我在說什么···”
司徒攸寧的聲音在鳳羽墨睜開雙眼的那一瞬間,徹底消失在了山洞之中。
“從來沒有人敢違背本王的意思?!?p> 面對鳳羽墨突然出現(xiàn)的冷漠神情,司徒攸寧不自覺地往后退了兩步,她完全不能想象花燈會那一天見到的人,和現(xiàn)在的人是同一個人。
就算出去淋雨,也好過和這個冷血王爺待在同一個空間里。抱著這樣的想法,她艱難穿上了火堆旁還沒有完全烘干的衣服,朝著洞口走去。
司徒攸寧離去之后,鳳羽墨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地上的衣服,皺起眉頭再次閉上了眼睛。
“可惡!我才不會這么笨呢!”司徒攸寧在雨中開始了自己的‘逃亡’計劃,從走出山洞開始,她就沒有再想過要回去。
看著身后高聳在黑夜中的近乎垂直的陡坡,司徒攸寧不禁開始感嘆起來,那個冷血王爺?shù)降资窃鯓泳认伦约旱哪兀窟€有掉下懸崖的時候,腦袋傳來的疼痛到底是為什么?帶著這些疑問,司徒攸寧朝著樹林深處走去。
從中午開始就沒有吃飯的緣故,現(xiàn)在她的肚子也開始‘咕咕’叫起來,她摸了摸癟癟的肚子,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尋找食物上,可是大雨磅礴的黑夜樹林之中,就連前行的道路都看不清楚,就更別說尋找食物了。
“哎?!痹诎装酌盍艘豢嚏娭螅就截鼘師o力地倚靠在了一棵樹上,衣袖中兜著剛剛僅有的成果--一堆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小果子,眼前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就在這時,雨聲中摻雜進(jìn)了一陣陣的奇怪聲音,司徒攸寧慢慢站了起來,仔細(xì)分辨著聲音的方向,突然身旁不遠(yuǎn)處的灌木叢動了一下,一團(tuán)黑影朝著自己的方向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