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家公子的計策,趁著深夜,突然發(fā)起襲擊,雖是五千之眾,但也足夠了。只要拿下王城,這長公子一死,加上族老們的支持,我家公子必定能夠順利即位。”
翟山的面容帶著一絲狂熱,果真是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隨從。這樣一來,五千對一萬,雖然有些冒險,但也是有很大的勝算。從翟山所說的話中,就可以得出,翟榮已經(jīng)是豁出去了,讓嬴稷也沒了退路。
“此次與秦求和,也是翟榮的主意?”
蘇銘不由得想到了白日的那羌牧,應(yīng)該是與翟榮不和吧,說不定就是那長公子的人。
“大人猜測不錯,來之前公子曾夸下??冢械陨匠鍪?,秦人必定能夠與我義渠議和?!?p> 翟山說到這里面,面上有些尷尬,可蘇銘對于他的表現(xiàn)是置若未聞,他現(xiàn)在可沒功夫關(guān)心這些,他的心思全都在這義渠國的當(dāng)今的情勢上面。
“那羌牧難道是那長公子派過來的?”
提到羌牧,翟山面上立刻有些一些嫌棄之意。
“不錯,這羌牧乃是長公子心腹,此次就是為了監(jiān)視翟山而來,所以他和我屢屢作對。長公子大敗,臉面盡失,心中想著將這臉面給拾回來,而這羌牧就是長公子派來,專程來離間秦與義渠關(guān)系的。”
聽他說完,蘇銘越發(fā)覺得這事情棘手起來,心中也開始焦慮起來。
這義渠國使者明日覲見嬴稷,看來已經(jīng)是沒有多少時間呢。要想名正言順的將兩千人安插到義渠王城,那就必須以出使義渠的名義而去。
可明日朝堂之上,這翟山在群臣面前,就要向秦王提出議和,到時候這事情成不成,還得看看群臣是如何說的。
想著想著,蘇銘心間有了注意,看來自己得深夜入宮,稟明嬴稷,讓他定奪。不然到了明日,這一切就顯得太晚了。
翟山看到蘇銘來回的在地上踱了幾步,然后又猛然停了下來,轉(zhuǎn)身朝著自己。
“行了,我知道了,明日朝堂之上,見了我王,你只管做你的就行了,現(xiàn)在……就自己回去吧。”
這次的逐客令是真的,蘇銘說完之后,直接出了廳堂,連回頭看看都沒有。翟山起身想了一下,自己要交代的也交代完了,即是如此,那就明日按照他交代的做就罷了。
翟山也急匆匆的出了蘇銘府邸,探著腦袋四處看了看,很快就消失在黑夜當(dāng)中了。
蘇銘是一刻也不敢怠慢,見得翟山走遠(yuǎn)了,提了離雀劍,一個人出了偏門,朝著王宮跑去。
到了王宮門口,郎官們看到是蘇銘,也沒有阻攔,蘇銘又接著一陣小跑直到了嬴稷的寢宮。
此時的嬴稷剛剛睡下不久,聽的內(nèi)侍通報,是郎中令蘇銘求見。立即提起了精神,從被子里面爬了出來。
蘇銘進(jìn)了寢宮,直接朝著正在整理衣衫的嬴稷拜了拜。
“臣郎中令蘇銘拜見我王!”
嬴稷示意蘇銘起身,拉著蘇銘坐下,看到蘇銘滿頭大汗,讓人上了一壺水來,然后令侍從宮女們都出了寢宮,這才是問起了蘇銘。
“子玦,深夜來此,可是義渠使者出事請了!”
這些日子,嬴稷最擔(dān)憂的,莫過于這事了,那義渠使者也正好是今日到了咸陽。蘇銘深夜前來,不是因為這個,還會是什么呢。
蘇銘忙喝了一大口水,當(dāng)下便將義渠國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給嬴稷快速說了一番,整個過程中,嬴稷都是皺著眉頭,直到蘇銘說完之后,又是沉吟了片刻。
“來人,去將母后請過來!”
嬴稷話落,停頓了一下,又接上了幾句。
“還有將咸陽將軍魏冉一并請來。”
蘇銘見他將這兩人喊來,看來嬴稷是將翟榮部落的事情,告與兩人了。
……
不多時,太后羋八子與咸陽將軍都是匆匆趕來了過來,尤其是咸陽將軍魏冉,更是滿頭大汗,衣衫不整,看似有些狼狽。
等到四人坐定,蘇銘又是將那事情給眾人說了一番。
“我王,當(dāng)務(wù)之急,便是明日朝堂之上,讓群臣接受義渠議和,不然此事休矣?!?p> 這許多時日不見,魏冉還是那般性烈如火,蘇銘一說完,第一個接上話來。如果不考慮別的,這確實是最要緊的。
聽了這話,嬴稷在一旁,并沒有答話,而是作出了一副聆聽狀。
看來這宮中的生活自是不錯,這數(shù)月不見,羋八子的氣色是比之前好了許多。見到魏冉說罷,羋八子瞧了瞧蘇銘。
“子玦,此事你知道的最早,以你之際,該當(dāng)如何呢?”
羋八子輕聲儂語,與魏冉那般著急,恰好是相反。
來之前,蘇銘就已想到這辦法,被她詢問,理了一下頭緒,便說了起來。
“依子玦之計,要想在朝堂之上,將與義渠議和之事,給順利推行下去,那就得需左相或者左庶長一方支持。左庶長此人,秦人烈血,秉性火烈,再加上秦和義渠乃是世仇,或許在他的看來,既然是勝仗,肯定是希望一鼓作氣,打出秦人的威風(fēng)才行,所以這個很難。
可丞相身為山東之人,卻是與左庶長截然不同。一月前,左相獻(xiàn)上了強(qiáng)國之策,索性就利用這點。暫時先采用丞相之策,遏楚爭霸。如此一來,楚國的事情,就成了重中之重了。到時,便以秦不陷入兩線作戰(zhàn)為由,就將這義渠先放于一邊,與之議和。
既是議和,便得有邦交。為了顯示我秦國威,由臣帶領(lǐng)宮中郎官,出使義渠,正好合了那翟榮的心意。待到臣查明那翟榮的依仗所在之后,一鼓作氣,殺了翟榮!”
最后幾個字,蘇銘幾乎是咬著牙齒說了出來。
說起來此事也是因他而起,必定由他結(jié)束,翟榮今日能做這事,明日也能做那事,如此一來,何時才能了解。
“照臣看來,可行!”
蘇銘話音剛落,魏冉是拍案而起,立即贊同了下來。到此處,羋八子不由得對蘇銘多看了一眼,今日這一番的舉動,印證了自己之前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