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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傳萬里

第十九章 酒

明傳萬里 往日如風(fēng) 3119 2016-12-22 20:35:00

  趙彥不明所以,王業(yè)的私事與自己說做什么,好在隨后王業(yè)徐徐將事情分說清楚,趙彥這才明了。

  “賢侄,衡水縣的十八個酒坊聲名遠(yuǎn)播,想必你也有所聽聞。不過這衡水城每隔五年便有一次品酒大會,會遍邀縣內(nèi)及左近釀造燒酒的酒坊參加,旨在選出一種色香味出眾的燒酒出來,選出來的燒酒會在接下來的五年里被冠以衡水酒王的稱號,這件事不知道你是否知曉?”

  趙彥搖搖頭,心中頗有些疑惑,不知道王大戶和自己說這些做什么。

  王業(yè)見狀,笑著道:“除了那些酒坊參加之外,京城里幾家大酒樓的管事也會被邀請參加,并負(fù)責(zé)品評各種酒類。在品酒會過后,這些管事會代表各自的酒樓購買一些屬意的燒酒,回到京城后放到自家酒樓中販賣。這其中好處多多,以賢侄的聰慧,想必亦能見微知著?!?p>  趙彥略微一想便已明了,首先是名氣,其次是利益。

  只要奪得‘衡水酒王’這個稱號,再加上京城幾大酒樓為其背書,便有了名氣。有了名氣還不算,在品酒會中定為‘衡水酒王’的燒酒亦會成為京中幾大酒樓優(yōu)先采購的‘名酒’。

  能在大明首善之地被稱為‘大’酒樓,那底蘊(yùn)自然不凡,就算每家酒樓隨便采購個幾千斤酒,想必也能讓那擁有‘衡水酒王’稱號的酒坊賺的盆滿盈缽。

  “賢侄,如今京城內(nèi)出名的十幾家酒樓,其中有一多半只是北京分店,其總店基本都在金陵,也就是南京。國初太祖詔令在南京城內(nèi)設(shè)立了十六座酒樓,用以接待四方來客,之后太宗遷都北平,那十幾座酒樓也多數(shù)在北京開設(shè)了分店,其名氣南北諸省皆有所聞,譬如鶴鳴樓、醉仙樓、謳歌樓、鼓腹樓、來賓樓、重譯樓等等?!?p>  眼見王業(yè)給自己‘掃盲’掃上了癮,趙彥心中疑惑更甚,不得不插話道:“員外,不知道您和我說這些到底有何深意?小子愚鈍,還請員外明示?!?p>  王業(yè)哈哈一笑,一邊捏著唇上的小胡子,一邊說道:“賢侄稍安勿躁,老夫下面即會說到重點(diǎn)。這品酒大會有了京中人士參與,那分量自然與眾不同,久而久之近乎演變成了集貿(mào)商會之地。屆時(shí)南北商人都會去湊熱鬧,若是你我攜肥皂與香皂前去,未必不會一鳴驚人,亦能借那些商人之口,將兩皂的名頭傳遍四方。只要有了名氣,這兩皂行銷我大明只是時(shí)間早晚的問題,賢侄以為如何?”

  還有這種好事?趙彥心道自己到底還是消息不暢,如果早知道有這么一個類似于‘展覽會’的活動,那肯定不會錯過的。

  “員外見識廣博,思慮周全,小子不及也。”趙彥拍了拍王業(yè)的馬屁,又道:“不知道這個品酒大會何時(shí)開始?”

  王業(yè)臉色突然一變,略有些陰沉道:“今年的品酒大會定于四月十八,距今還有半個月的功夫。嘿嘿,四月十八,這倒是個好日子,老夫記掛了二十多年的事,到時(shí)或許可以一并解決。”

  在趙彥眼中,王大戶平常都是和和氣氣,除了對待王麟與眾不同外,對其他人都是笑臉相迎,更是沒有在外人面前生過氣、發(fā)過火,哪知道此時(shí)卻罕見的陰了臉。

  “員外……”趙彥欲言又止,也不知道王業(yè)剛才想起了什么,那臉色看起來實(shí)在有些滲人。

  王業(yè)眼中戾氣一閃而過,重又回復(fù)了原先的笑臉:“無事,老夫只是想起了一個故人罷了。對了,老夫自己釀了幾壇燒酒,還想著帶去品酒大會上請人鑒賞一二,賢侄待會兒回去的時(shí)候不妨帶些回去,給令尊與令叔品嘗品嘗,看看老夫這燒酒味道如何。”

  趙彥抱著一個小酒壇離開了王家,他很好奇最后王業(yè)所說的‘記掛了二十多年的事’指的是什么,不過王業(yè)沒有解釋,趙彥也不好細(xì)問,只是按王業(yè)言語中透露的意思來看,他似乎想拿這小酒壇中的酒去參加那品酒大會,也不知他是興趣使然,還是與其所說的‘故人’有關(guān)。

  王業(yè)雖然看起來平凡無奇,卻頗有城府,他的心思不好忖度,趙彥想了一會兒便也不再去想,只要王業(yè)安分,生意穩(wěn)定,趙彥倒是懶得去多管閑事。

  傍晚,趙彥與趙信、趙全圍坐在桌前吃飯。

  趙信打開酒塞子聞了聞,忽而滿臉敬佩的說道:“以往我只遠(yuǎn)遠(yuǎn)見過幾次王員外,他的事情也多是與人閑談中得知,誰知道等真的見過王員外才知道那些人說的不假。王員外真是慷慨心善、說話算話,只憑小郎的幾句話,便肯將酒坊騰出用來熬制肥皂,而且也不往作坊里安插人手,真的將這好大的作坊交給我來打理?!?p>  “是啊,王家這么大一份家業(yè),聽說王員外還認(rèn)識城里的知州老爺,沒想到人卻這么和氣,還讓小郎給我們帶酒喝哩?!壁w全聞言附和道。

  對于趙信與趙全的話,趙彥只是笑笑,王業(yè)給人的觀感很好,這個是不爭的事實(shí),不過雙方合作卻也說不上是誰占了誰的便宜,或者說是誰受了誰的恩惠。

  趙彥需要王業(yè)提供的的初始資金與人脈,王業(yè)需要趙彥提供的配方,合則兩利而已,就算當(dāng)初王業(yè)不同意合作,趙彥自信也能找到另一個合作對象,而隨著肥皂與香皂的銷路逐漸鋪展開來,說不定最后王業(yè)反而會慶幸自己當(dāng)初與趙彥合作呢。

  等吃過飯,趙信給自己和趙全各自倒了半碗酒,隨后他端起酒碗輕啜了一口,卻皺眉道:“這酒聞起來沒味兒,喝起來也淡,原來王員外喜歡喝這樣的酒。”

  趙全飲過之后也皺眉道:“是啊,可能王員外就喜歡喝這種淡酒吧,要我說還是村里王大麻子家釀的土酒好,雖然有些苦,但是夠勁兒,喝起來過癮?!?p>  趙信砸吧砸吧嘴,笑道:“讓你這么一說,我倒是真想來一碗王大麻子家的酒了?!?p>  趙彥原本昏昏欲睡,恍惚中聽到趙信兩人的對話,腦子里突然靈光一閃,暗道這年代似乎賣酒也是一個賺錢的法子,而且自己小時(shí)候家里就是釀酒的,雖然自己不太懂,但是將酒液蒸餾提純的方法總是知道的,更何況自己還知道一種制作酒香調(diào)味液,用以給白酒增加香氣的法子。

  有了這個念頭,趙彥倒是不怎么困倦了,他并沒有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而是先在腦子里,將蒸餾提純和制作酒香調(diào)味液的法子過了一遍,確認(rèn)自己并沒有記錯,便決定明日將材料找齊,然后試驗(yàn)一番,若是能制出來,而且有利可圖的話,到時(shí)再與趙信商議。

  趙彥雖然決定暫時(shí)瞞著趙信與趙全,然而到底還是瞞不住,因?yàn)樗枰玫椒试碜鞣恢械钠骶?,所以?dāng)他將所需材料帶到作坊里的時(shí)候,趙信已然聞訊而來。

  趙彥身后放著三個不起眼的大酒壇,趙信打量片刻后開口問道:“小郎,你這是做什么,莫不是王員外讓你給作坊里的雇工們送酒來了?如今越來越熱,員外釀的淡酒用來解渴倒是正合適?!?p>  趙彥實(shí)在懶得詳細(xì)解釋,只是隨意敷衍了兩句,隨后挑了個沒人的屋子,與趙信將三個酒壇搬了進(jìn)去。

  趙彥的解釋沒頭沒尾,趙信將酒壇放下后頗有些好奇,便打開了一個酒壇,想看看里面裝的到底是什么,誰知道封口打開后,一股混雜著腐*敗氣息的酒味兒逐漸彌漫開來。

  趙信猝不及防,只覺得這股味道實(shí)在難聞的緊,再一細(xì)看,壇子里裝著的是一種略有些渾濁的黃色液體。

  “這是……黃水?”趙信沒有白在酒坊中做工,卻是一口叫出了壇中液體的名字,不過他也只是猜測,語氣中還有些遲疑。

  黃水是白酒窖內(nèi)的酒醅向下層滲漏的黃色淋漿水,里面混雜著多種物質(zhì),是制造人工老窖的好材料,可以促進(jìn)新窖老熟,提高酒質(zhì),不過趙彥將其找來卻是另有他用。

  “嗯?!壁w彥肯定了便宜老爹的推測,隨后說道:“另外兩個壇子里是我特地從鎮(zhèn)上的酒坊里買來的尾酒和中酒?!?p>  蒸餾酒是否起于宋元時(shí)期,這個有待考究,但是明代蒸餾酒已然普及,這個確鑿無疑。蒸酒時(shí)剛流出來的酒叫頭酒,里面香味物質(zhì)極多,且味道不好,不適合飲用;中間部分為中酒,各種香味物質(zhì)比較均衡,品質(zhì)比較好;最后的叫尾酒,屬于后段酒質(zhì)一般的酒,香味物質(zhì)少,水味重,雜味多。

  趙彥打算用尾酒和黃水制作酒香調(diào)味液,然后用中酒蒸餾提純,以得到度數(shù)比較高的‘酒精’。

  肥皂作坊本就是脫胎于原來的釀酒作坊,所以蒸餾工具很快便安排妥當(dāng),而有了趙信的幫忙,趙彥也輕松了許多,所以他可以一邊忙碌,一邊挑挑揀揀著將自己的想法告知趙信,當(dāng)然,趙彥之所以有這個想法,還是源于當(dāng)初那位老道士無意之中的‘指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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