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奮斗在晚明

第一百二十七章 李時珍

奮斗在晚明 一袖乾坤 2096 2017-10-24 18:5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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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衙之內(nèi)頓時亂作一團。

  這些衙役打人板子是好手,可卻都不會岐黃之術(shù)啊。

  這盧佑安又是咬舌自盡的,血糊了一臉看上去跟個厲鬼似的,哪個敢往身邊靠?

  陳縣令離盧佑安近,盧佑安吐出的血沫子濺了他一身。他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花貓連連跳起,迅速躲開了這個厭物。

  陳縣令心中暗叫晦氣,好端端的都能被噴一身的血沫子。這身官袍可是剛洗好的,免不了又要叫仆人拿去漿洗。若是一般的污損也就罷了,可沾了血跡再怎么洗都帶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也忒晦氣了。

  分列兩側(cè)的衙役則紛紛為陳縣令點贊,心道縣尊老爺這身手真是矯健,不去耍把式真是可惜了......

  府衙附近本就有一家醫(yī)館,坐館的是個花甲之年的老郎中。

  他正替一位老頭診病,一個衙役跌跌撞撞的跑進來喘著氣道:“老先生快去府衙走一遭吧。”

  那老郎中不禁蹙眉:“老朽一直律己守法,不知觸犯了大明律的哪一條,要去公堂受審?”

  那被診病的老頭也替老郎中說話道:“是啊,李郎中是咱江陵城中有名的神醫(yī),心地極好,小老兒吃不起藥他還自掏腰包替我抓了幾副藥呢。”

  “不,不是叫您去受審......”

  那衙役一口氣喘不上來,哭喪著一張臉,看的人都要憋死了。

  “那是什么意思?難道府衙公堂不是用來審案子的嗎?”

  “是,是有個人犯想要咬舌自盡現(xiàn)在奄奄一息。府尊大人請您過去診病呢?!?p>  衙役終于喘上了氣,痛快的說完了整句話。

  “什么,你說有人想要咬舌自盡?唉,怎么不早說清楚!”

  李郎中顯然有些生氣,繼而轉(zhuǎn)向那老頭道:“吳老伯,這人企圖咬舌自盡,極為兇險。等李某為他止血之后再回來替吳老伯診治?!?p>  吳老伯點了點頭道:“自該如此。”

  那李郎中未作耽擱,當即背了藥箱隨著衙役奔去府衙了。

  到了府衙李郎中也顧不得向幾位大人行禮,狂奔至盧佑安身邊放下藥箱便開始診治。

  他顧不得臟腥硬是掰開了盧佑安的嘴巴察看。

  這一掰不要緊,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息撲面而來,李郎中卻只是皺了皺眉并沒有惡心嘔吐的反應(yīng)。

  他迅速從藥箱之中取出一只小瓷罐,拔去塞子將整瓶的藥粉倒在左手手心。

  這藥粉呈白色,研磨的極為細膩就跟面粉一般。

  見左右衙役看戲似的盯著盧佑安,李郎中怒吼道:“還愣著干什么,還不替老夫把他的嘴掰開!”

  兩名衙役雖然滿是厭惡卻也不好多說什么,各自上前一步掰開了盧佑安的嘴。

  李郎中瞅準時機一把將手中粉末撒進盧佑安口中。

  本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盧佑安面目變得猙獰可怖,眼睛幾乎爆出。

  他狠狠咬下一口......

  一名衙役的手指生生被其咬掉,痛的那衙役臉色煞白險些昏死。

  盧佑安卻是喉結(jié)聳動將那枚斷指生生吞了下去。

  李郎中不禁皺眉。如果斷指能夠取出,這衙役的手指還是可以接上的。

  可現(xiàn)在那半根斷指已經(jīng)被盧佑安吞下,便是華佗轉(zhuǎn)世也不可能替那衙役變出一根手指了。

  這人好大的怨氣??!

  李郎中搖了搖頭,取出另一只小瓷瓶倒了些粉末出來糊在那衙役的傷口上,痛的那衙役嗷嗷直叫。

  盧佑安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咬的是舌頭,創(chuàng)傷面更大,雖然舌頭沒有完全咬斷可痛感絕不是斷一根手指可比的。

  李郎中當然曉得這些,故而他將整瓶藥粉倒入盧佑安口中,而對斷了手指的衙役卻只用了一小撮。

  寧修看的入神,這粉末應(yīng)該就是止血藥了吧?

  中醫(yī)典籍中有明確記載的止血藥有好幾種,卻是不知道這老郎中用的是哪一種?

  大堂之上接連發(fā)生變故,陳知縣和李知府直是都傻了。

  他們?yōu)楣俣嗄辏v究的是氣定神閑四平八穩(wěn)。今日卻真是長了見識,原來人亂起來如畜生一般。

  見情況已經(jīng)得到了控制,老郎中這才起身沖李知府行了一禮。

  “嗯,老先生不必多禮。你方才做得很好。若這人犯能夠保住性命,你當記首功。”

  李知府已經(jīng)恢復(fù)了鎮(zhèn)靜,一邊捋著胡須一邊悠悠說道。

  “啟稟大人,老朽已經(jīng)為此人止了血,他的傷口撒了藥粉,定無性命之憂。至于功勞,老朽實不敢當。治病救人乃是吾輩的本份?!?p>  說罷李郎中跨起藥箱,便向李知府請辭。

  “實不相瞞,醫(yī)館之中還有一位病人等著老朽診治,府尊大人,老朽便先告辭了?!?p>  李郎中剛欲轉(zhuǎn)身,戚報國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這老頭兒倒也是有趣。你怕是還不知道這廝犯了私通倭寇,私販海鹽的重罪吧?這兩罪并罰他是一定會被判凌遲的。你縱然現(xiàn)在救活了他,他還是要死,還要千刀萬剮無比痛苦。既然如此你救他又有什么意義呢?”

  李郎中停下步子轉(zhuǎn)過頭來,冷冷一笑:“這位大人此言差矣。老朽是個醫(yī)者,自然該從醫(yī)者的角度看待問題。不管是犯人還是達官顯貴,在老朽的眼中都是一樣的,他們都是有血有肉的病人。這位犯人觸犯了什么律條老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既然他有傷要治,有病要醫(yī),老朽就不能見死不救。哪怕他明日就要上刑場遭受凌遲之刑,今日老朽依然會竭盡全力救他!”

  這一番話李郎中說的慷慨激昂,一旁的寧修都不禁要叫好。

  好一個醫(yī)者仁心!這樣的人才配的上行醫(yī)!

  “敢問老先生姓甚名甚,在何處居?。啃∽痈心罾舷壬x舉,想要制作一面匾額贈送給老先生?!?p>  寧修上前邁了一步,沖李郎中欠身施禮道。

  李郎中搖了搖頭道:“這些虛名要來有何用?昔日老朽在京中羈絆多年,最終幡然醒悟開始云游行醫(yī),這才悟出些道理來。若是圖慕虛名,追求榮華老朽當初就不會離開京師了?!?p>  寧修被說的面色一紅,垂下頭來。

  “不過這位小友若有藥理方面的問題,可以隨時來醫(yī)館與老朽探討?!?p>  李郎中挎著藥箱走出幾步,方是一頓:“另外,老朽名叫李時珍?!?p>  ......

  ......

一袖乾坤

ps:推薦一本同組作者的書,《漢末皇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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