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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覆滅的王朝

鳳驚闕:禍?zhǔn)姥?/a> 顧銘辭 2606 2019-04-26 17:34:09

  〔一〕

  凄厲的火光照映著天邊,血腥的風(fēng)撕裂蒼穹。血流長街,耳邊殺伐不歇,血染的燈籠在風(fēng)中孑然搖曳。

  無人守夜的王城,在滿天的大火里焚燒了三月,燒盡了王城的繁華、榮耀,還有它曾經(jīng)的記憶。

  長盛不衰的鳳鳴王朝,于明起四十七年---

  滅。

  那年,顧若心三歲,尚不明白那沖天的火光代表了什么

  清冷的月色里,墨衣男子在盤陀的山道上駕著馬車急遽前行。微寒的晚風(fēng)送進(jìn)馬車將車帷重重地拋起來,露出一張稚嫩的面龐,在夜色中顯得多可愛,連清冷的月華停留在她臉上時(shí)都變得柔軟。

  他們此去方向乃是往荒云山。

  荒云山中有一小溪。據(jù)說那里百樹開花,常年不敗,每每風(fēng)起便是一場落花雨?;淙氚贅溟g那條澄澈至極的溪水,滿花覆蓋的溪水流動的就不再是水而成了落花。百色的花,百種的香,在荒云山淺淺浮動。

  據(jù)說之所以是據(jù)說,是因?yàn)闊o人敢去證實(shí)。世人有傳言,百花皆為妖,且花香劇毒,非常人能解。

  其實(shí)這據(jù)說所言不虛,只有一點(diǎn)錯了。百花并非妖,荒云山只有一只妖,花香也無毒,只不過是一些妖術(shù)里的迷香而已。

  百花溪倒也不是真無人能進(jìn),這不,昨日駕車的墨衣男子就在百花溪。

  “白灼公子,勞煩照顧好小公主,這也算你報(bào)答了陛下的恩情?!蹦履凶永仔〉呐?,單膝跪在白衣男子身前,面上祈求的神色一覽無余。

  白灼看向女童,摸著她的頭發(fā),輕啟薄唇,“自然”

  女童眨巴眨巴大眼,目光一轉(zhuǎn)不轉(zhuǎn)的盯著他。

  “那就多謝了”墨衣男子兩手抱拳起身。

  男子摸著女童的臉,眸光深深似要銘記什么,最后轉(zhuǎn)身。

  女童卻一把抱住他的衣角泫然欲泣,“暗衛(wèi)叔叔,是不是母妃父皇都不要若若了?暗衛(wèi)叔叔也不喜歡若若,才要把若若丟在這里嗎?”

  “暗衛(wèi)叔叔,你告訴父皇母妃,若若會很聽話,不要把若若丟下好不好?若若保證以后會乖乖的?!?p>  她死死抱住他的衣服,小手緊緊抓得蒼白,但她的眸子露出了那么倔強(qiáng)而委屈的神色。

  墨衣男子蹲下身來,慈愛的抱著她,“小公主乖,你的父皇母妃沒有不喜歡你”

  他輕輕的擦拭著這個(gè)天真的孩子不斷滴落的淚水,溫柔的安慰她。

  “暗衛(wèi)叔叔現(xiàn)在就去找你的父皇母妃,叫他們來陪你,小公主,你要乖乖待在這個(gè)白衣哥哥身邊,不要亂跑,要聽這個(gè)哥哥的話,知道嗎?”

  女童點(diǎn)點(diǎn)頭,漸漸松開手,臉上露出笑來。墨衣男子看了她最后一眼,轉(zhuǎn)過頭去沖白灼道了一聲“拜托了”便離去不再回顧。

  出了百花溪,墨衣男子又回到了王城。只是這一見卻是滿目殘?jiān)?,再不?fù)往日的繁華熱鬧。

  他站在殘?jiān)朽驼Z,“陛下,臣不負(fù)所托,小公主已無憂,臣前來復(fù)命。”拔出腰間佩劍,他,自刎而亡。

  他是皇家暗衛(wèi),一生誓死追隨!

  “你叫什么名字?”白灼站在一株桃花樹下問女童。

  “大哥哥,我叫若心哦,是父皇母妃給我取的?!蹦桥f得很開心,尤其是在提到父皇母妃時(shí),臉上露出滿足的笑。

  “過來,”白灼牽著她的小手,“從今往后,我便是你師父,你換名長寧吧。”愿你一世長寧,安好無憂。

  長寧似懂非懂的點(diǎn)頭。

  這一年,她四歲,剛進(jìn)百花溪。

  2

  “師父師父,我抓到一條魚?!?p>  “你又掉到水里了?”白灼將粘在她面頰上濕漉的碎發(fā)別到她耳后。

  長寧撓撓頭,訕訕的紅了臉。

  白灼伸出手慢慢抹掉她面上還未干的水珠,輕柔而溫和道:“去換了衣服,小心著涼!”

  “嗯,知道了。”長寧聽話的點(diǎn)點(diǎn)頭,雙手捧著一條大鯽魚,滿懷期待,“師父,我想吃魚?!?p>  迎上她閃亮的眸光,白灼輕輕一笑點(diǎn)了一下她的鼻尖,“小貪吃鬼”又順手把魚接了過去。

  長寧吐著舌頭沖他做了個(gè)鬼臉就歡喜的蹦達(dá)開去了。

  白灼看著她遠(yuǎn)去的背影,輕輕失笑搖頭。

  “小寧,吃飯了。”白灼看向在桃樹下?lián)涞拈L寧。

  長寧蹭蹭的撲了他一個(gè)滿懷,白灼拉住她軟軟的小手坐到桌前。順著她直勾勾盯著的魚,夾了一塊剔去刺,放到她碗里,看她眉眼笑的彎彎。

  等不及白灼挑完刺,長寧自己先夾了一塊魚肉吃。

  “咳咳……”長寧臉色突然白了,動作僵硬在空中。

  白灼注意到她的異樣,溫和的神情立馬變成又氣又無奈的樣子,口中微微責(zé)備,“怎么這般貪吃?還不小心,又卡住了。再這樣,下次不許你吃魚!”

  長寧說不出話,眼淚汪汪的望著他。他氣惱的神色頓時(shí)軟化,忙著給她取出刺。

  這一年,她七歲,是進(jìn)百花溪的第三年。

  “師父”

  “嗯。”白灼坐在桃樹下飲茶。

  長寧蹲到他身邊,挽上他的胳膊眼巴巴的望著,“師父,我想下山玩”

  “不準(zhǔn)。”白灼少見的沉了臉色。

  “師父,我求你了,你就讓我下山去嘛。”長寧可憐兮兮的眨巴著大眼,“小寧聽說山下可好玩了,有很多人,還有很多好吃的……”

  “你聽誰說的?”

  “從山下飛來的一只麻雀”

  長寧自上百花溪就一直與鳥獸為伴,或許正因如此她竟慢慢懂了獸語,能與鳥獸說話。

  自然,她也就常聽一些從山下來的鳥兒們說起山下人們繁華的生活,心中不免向往。

  “下次再敢,全部烤了。”白灼起身,頭也不回就離去,僅剩他微慍的余音繞在桃夭耳畔。

  長寧咬咬粉唇,生氣的跺腳。

  為什么師父不讓她下山?每次提起他都很生氣,可是師父不是最疼她的嗎?

  遠(yuǎn)處,白灼站在桃花樹下望著長寧的身影,眸光諱莫如深。

  “阿灼,好久不見!”

  不知何時(shí),他的身旁赫然站著一名青衣女子。

  “好久不見了,長風(fēng)護(hù)法?!卑鬃莆丛D(zhuǎn)身,但那冷冷得語氣就已彰顯了對來人的不歡迎。

  長風(fēng)對與他的冷淡仿若未見,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是長寧皺著眉頭在和一只渾身翠綠的鳥兒說話。

  “是她?”

  “你管得太多了?!卑鬃粕焓纸幼∫黄浠ǎ终颇缶o又張開,原本輕柔素白的花瓣碎成粉末。

  長風(fēng)未抬頭,只在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你以為抹去她的記憶,她就會一直留在你身邊?”說著,她笑得更加諷刺,一字一頓道:“你,改不了她的命!”

  “你來,就是無聊的要告訴我這個(gè)?”白灼看著她冷笑。

  長風(fēng)看著他沉默了許久,才目光復(fù)雜的嘆息。

  “白灼,你該回去了!”

  “回去?”記憶里的女子渾身是血倒在地上,白灼的臉色愈來愈陰沉。

  長風(fēng)似乎是被他陰沉的臉色駭?shù)搅?,走近他身邊想要拉住他,“阿灼……?p>  “滾”手掌一動,掌心氣流涌動,滿天飛揚(yáng)的花瓣凝聚成一柄利劍,朝長風(fēng)腹部刺去。

  “噗”吐出一口鮮血,長風(fēng)狠狠盯著白灼,像是要把他看出一個(gè)洞來,眼里有不甘和屈辱。

  相較于她,白灼淡定若水,最后她只得怨恨的離開。

  突然白灼倒地,整個(gè)人縮在地上,口吐鮮血,面色蒼白如紙。過了良久恢復(fù)如初,但他仍躺在地上,望著長寧在的地方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真的……改不了嗎?

  這一夜的夜色很安詳,清冷的月華流瀉在夜色里顯得很靜謐。

  長寧趁著夜色偷偷下山了。

  這一年,她十二歲,進(jìn)百花溪的第八年。

  也許這就是長風(fēng)說的命。她終究會離開百花,走上那條殘酷的血路,可是一切真會如此嗎?

  夜色太靜太涼了,這一夜誰在安眠?

  

顧銘辭

小辭辭又來賣萌啦,求抱抱,求摸頭,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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