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章 噴死武大郎1
矬郎這神態(tài)就好像心虛者自辯,潘荷花一見不妙,趕緊上前幫腔:“我家大郎被他黑心的兄弟冤枉地都說不出話來了,小健官爺你可要明辨是非,不要被黑心郎蠱惑了啊?!?p> 受誰蠱惑,小健哥心中自有一面明鏡,于是笑而不語。
只聽潘荷花來勁了,添油加醋道:“我家小叔他心術(shù)不正,本就是一個愛貪便宜的人,平日里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與他兄弟斤斤計較,還有什么缺德的事做不出來,小健官爺你千萬不可輕信他的鬼話。”
潘荷花現(xiàn)在知道小健哥的大名了,一口一個小健官爺叫得比矬郎都親切呢。
這話可把武二郎氣得白臉泛青,怒不可遏道:“你這個……婆娘好不要臉,憑空污蔑人,我何曾和家兄雞毛蒜皮斤斤計較了?我看你……才是占別人便宜的小人呢。
我和家兄相處本來不錯,都是因為你這個婆娘來到了我們武家,才攪得一鍋渾水不得安寧,你……才是最缺德的那個人?!?p> “小白臉娘娘腔,你有什么資格說老娘,就算老娘做錯了什么有我家大郎在,也輪不到你這個小叔說話。
也不照照鏡子,一張小白臉不男不女的,還有臉教訓(xùn)別人。我看你就是太缺德了,才長得這般娘娘樣,難道還說錯你了?”潘荷花豈是善茬,生來就是母夜茬,登時爆發(fā)本性,手指武二郎鼻子就是一通刻薄嘲諷。
“我……我就是小白臉了,你又管得著。
就算我……臉白,可也沒你,心腸又黑又毒又缺德……”武二郎被夜叉嫂子氣得有點說不出話了。
一對叔嫂話沒兩句,火藥味就嗆得鼻子難受,真是生來的冤家前世的怨鬼。
庭前和解立馬變成了庭前耍嘴。
吃瓜觀眾都樂了,又有好戲看了。
眼看叔嫂二人又要起口角,大有不堪想象之后果,一邊傻挺的武大郎有些慌了,總算呆頭呆腦地走上前來勸架。
那料潘荷花正在氣頭上,見矬夫不但不出口幫自己說話,反而上前充好人勸架,心里更加惱火,劈頭蓋臉就是訓(xùn)斥老公窩囊無能。
武大郎天生的“氣管炎”,被老婆罵,大氣不敢出一聲。
潘荷花罵完老公罵小叔,盡顯潑婦本色,吃瓜群眾看在眼里,都是連連搖頭。
口水仗越演越烈,雙方的口水越來越難聽。
一邊的武大郎瞅瞅這個,瞅瞅那個,一個是自己的親兄弟,一個是炕頭上的媳婦,不知幫哪個才好。但是拍腦袋一想,還是開了竅,一個大男人跟一個女人家罵來罵去沒完沒了,是不是太沒氣度了?還像個男人嗎?還有點男人的樣子嗎?
恍惚間,武大郎覺得老婆罵得道理,兄弟不僅是小白臉,還是個娘娘樣。
大郎我必須要顯示一下男子漢氣概了,不然的話豈不也變成了娘娘樣?
武大郎再也看不下去了,不由撩起了袖子,面朝二郎,大喝一聲:“老二!”
霹靂一喝。
老二一愣。
全場都一愣。
齊刷刷的目光聚焦矬子。
氣氛遽然寧靜。
只見武二郎挺著水桶般的腰板,大著聲訓(xùn)斥老二:“跟一個女人家較什么勁,還算是男子漢嗎。就算我老婆做錯了什么事,也輪不到你開口教訓(xùn)。
老二你……貪了,反來誣陷大哥,還不顧親情將大哥我告上衙門,還有沒有人情味?
是不忍……孰不忍,大哥還沒和你計較呢,你反而和我老婆計較起來了。如今又當(dāng)眾羞辱我老婆,對待自己親人都這么過分,你不覺得自己是娘娘樣嗎,簡直……簡直太欺人甚了!”
平時少言寡語的武大郎不出口則以,一出口,驚死人。
武二郎立時舌頭縮了一半,驚愕地盯著大哥,好久,好久。
好久才恢復(fù)了斗志,據(jù)理力爭道:“大哥,你這話說得太沒道理了,不是小弟沒人情味,而是你們夫婦不義在先。
如果你們沒做私吞父親遺銀這等不恥之事,小弟又怎能和你鬧翻。而今你們做了虧心事,竟還污蔑我貪得無厭反咬一口,難道這就叫有人情味嗎?
大哥,你我兄弟這多年,我最是了解你的為人,你一直都是很誠實善良的,怎么如今為了一點財產(chǎn),就泯滅了良心變得這么貪心,而且還學(xué)會污蔑親人了……”
沒等武二郎話完,武大郎斷然截口,怒叱道:“住口,是你太過分太計較,還強(qiáng)詞奪理,大哥我看不起你,對你一忍再忍,如果你還要得寸進(jìn)尺,再欺人太甚,我就和你斷絕兄弟關(guān)系?!?p> “大哥……你真的變了,為了多貪幾個錢,竟然不顧兄弟情義?!甭犃宋浯罄山^口,武二郎面色黯然,傷心地要哭。
武大郎不給臉面,反斥道:“這全都是由你引起的,本來我們兄弟情同手足,你卻做出將自己親兄弟告上衙門這等沒良心的事來,還把我這個兄弟看在眼里嗎?
有什么矛盾不能商量著來,難道非要打官司嗎,還把我當(dāng)你親哥哥嗎?”
武大郎所言似乎聽起來很有人情味。
法情人情兩頭天平在傾斜。
武二郎委屈了,無奈地道:“大哥……我也是沒辦法。”
說著便垂下了頭。
其實將親兄弟告上衙門,武二郎心里一直懷有內(nèi)疚,但又不得不這么做,所謂親兄弟明算賬,兄弟私侵萬銀可不是一件小事,豈能放任?不過,為了錢財和兄弟對薄公堂確是很傷感情的事,武二郎心中傷心難受,不愿再開口。
武大郎卻始終認(rèn)為兄弟的做法不近人情,對兄弟的做法老有意見了,一肚子悶氣憋了好久,此時一經(jīng)激發(fā),終于釋放出來。可是過后也覺說得太重,傷了兄弟的心,不由也嘆息一聲,背過身去。
咳,這兄弟倆越吵越難為情了。
現(xiàn)場短暫的寂靜,兩兄弟都有些難堪,誰都不愿意第一個開口,可是誰也不肯承認(rèn)錯誤,只好背對背暗自嘆氣。
到底還是親兄弟呀,就算天大的仇也得做兄弟,兄弟情是說斷就能斷的嗎。
小健哥大法官樂得一邊看熱鬧,見二人卡了殼,這才悠然開口道:“你們兩兄弟咋不吵了?”
兩兄弟還有臉吵呢,觀眾面前丟大了。
“剛剛死了老爹,就忙著爭家產(chǎn),大庭廣眾之下,你們一大一小兩兄弟也不嫌丟人。你們不覺丟臉,我都為你們丟臉呀。
親兄弟為了一點金錢鬧得反目成仇親情不認(rèn),真替你們感到悲哀,難道這世上還有比親情更重要的東西嗎?”
凡是說教基本都是一個套路,只不過小健哥說得特別一本正經(jīng)。
兩兄弟總算轉(zhuǎn)過了身,然后對視一眼,彼此似有良心發(fā)現(xiàn),又低下了頭,好尷尬。
當(dāng)雙方有良心發(fā)現(xiàn)時,及時進(jìn)擊是最行之有效的,小健哥繼續(xù)親情攻勢:“本法官不想教育你們了,都老大不小了,孩子都能打醬油了,捶心自問吧……”
話到這里,武大郎武二郎幾乎同時準(zhǔn)時,那時一齊扭頭,射向小健哥。
面部表情好像一齊說:“俺還沒娃呢,上哪打醬油去?”
“如果還有點良心發(fā)現(xiàn),就互相認(rèn)個錯,牽牽手吧,大家還是好兄弟,有什么解不開的疙瘩呢?!毙〗「缯佌伾普T。
話都到這份上了,別鬧了,牽手吧。
兩兄弟仍然有些難為情,誰也不想做主動牽手那個人。
要想讓兩兄弟牽手其實容易,互相認(rèn)錯有點難,因為認(rèn)錯就意味著承認(rèn)了錯,兩兄弟似乎都覺得自己沒錯。
還需要和事佬小健哥牽線。
小健哥懶得再諄諄善誘了,干脆抓起兩兄弟的手強(qiáng)行疊在一起。
手觸手,剎那,猶如過電一樣,兩兄弟不由地一顫。
這可是一個娘生下來的兩只手,血肉相連,心靈相通。
只聽:
“老二,哥錯了,都是哥……”武大郎當(dāng)先激動地破口而出,雙眼瞬間紅潤。
老二都沒來及應(yīng)對。
屁股后又是狠狠蘭花一指。
武大郎當(dāng)即慌張改口:“我沒錯……并未私吞銀子?!?p> 一句總算完整了,眼神惶惶,矬郎又蔫了。
屁股后的某婦又得意地笑了。
矬郎呀,剛才你一身剛強(qiáng)的男人氣概哪里去了,兄弟面前就挺,婆娘面前就痿,就是個長不高的矬子。
小健哥搖搖頭,走上前去,拍拍矬郎肩頭,輕輕地安慰一聲:“我相信你是個好人?!?p> 武大郎忽受一拍,身子又是一顫,面色緊張,偏就是嘴巴難張。
小健哥回身,目光不由自主就落到了某婦身上。
這邊,潘荷花雙眼正賊溜溜四處打轉(zhuǎn),恰好和小健哥晶亮的目光對在一起,不由地一抖。
做賊心虛的人掩飾不住心里的鬼。
但這女人性子狡潑善于應(yīng)變,立時面露桃花,張開火熱的唇,嬌笑道:“小健官爺干嘛這樣死瞧著人家,瞧得人家好不自在?!?p> 說著,嬌媚地又向小健哥拋了個媚眼。
以為朝我拋個媚眼就能遮掩你內(nèi)心的慌張么,這案子多半就是你這婆娘從中作梗。小健哥心中早有判斷,回敬潘荷花一個媚眼,笑道:“荷花夫人這么嫵媚動人,看一眼就會被你勾走,其實不是我在看你,而是你在勾我?!?p> 這話恰當(dāng)。
潘荷花一聽小健哥如此曖昧言語,身心松弛,笑顏更歡,趨步靠近前來,探出玉手悄悄在小健哥腰際撩了一把,壓低嗓子嬌聲道:“健少爺,妾身可是被冤枉的,你可要給妾身做主呀,妾身一定會報答你的?!?
白翼.CS
【小提示:武大郎和潘荷花的故事是本作濃墨重彩的一筆,日后會精彩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