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美人娘親,刀劍相對
蓋聶是問了幾次路,才把荷華安全送到麗宮中。
半路上的時候,被劍圣夾在腋下的荷華還不忘嘲笑人家:“看樣子,你對這宮中也不熟啊。”
蓋聶面癱著臉回復(fù):“彼此彼此!”
荷華狡辯:“那不一樣,我是因為年紀小,整日被母親關(guān)在院子里不能出門,你可是天下第一劍圣。能讓你不認識路的原因,只會有兩個,要么,你天生就是個路癡,哈哈哈,這個理由說出去能笑掉全國人民的大牙,要么,”
荷華一頓,提溜著小眼睛嘲笑劍圣:“是因為你不受我父王重用!”
蓋聶沉默不語,大概是默認,也可能是懶得搭理這蛇精病。
荷華卻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和劍圣“增進感情”的機會:“想你唐唐一劍圣,鬼谷子的徒弟,縱橫派的傳人,在我大秦混的也挺慘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來歷?”蓋聶終于把夾在腋下的小屁孩提到了眼前。
被提的不舒服,荷華伸著小短腿踹他,嘴里還不閑著:“‘一怒則諸侯懼,安居而天下息’,這事全天下人都知道?!?p> “這世上,除了我?guī)煾负蛶煹?,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此事?!?p> “啊?”荷華驚Σ(°△°|||)︴:口胡,明明全國秦粉都知道!
蓋聶仔細的盯著手中的孩子,腦中又閃過臨行前,師父說的話:“在劍術(shù)上,除了彼此,你們已經(jīng)不會遇到對手了,蓋聶,衛(wèi)莊,此次下山,你們可以去做任何你們想做的事情,可以去殺任何一個你們想殺的人,帝王,忠臣,奸佞……任何一個你們看不順眼的人。但有一種人,確切的說,應(yīng)該只有一個人,如果你們能遇見的話,絕對不能殺她。不僅不能殺,還要想盡辦法保護她,把她帶到我的面前來?!?p> 當(dāng)時的衛(wèi)莊和蓋聶同時問:“一個什么樣的人?”
鬼谷老頭倒背著手裝逼:“一個,只要聽到你名字,就能道出你來歷的人。在遇到這個人之前,你們不準(zhǔn)暴露師出鬼谷之事。”
蓋聶自學(xué)成下山,從未告知任何人師承,他相信,即使師弟有些叛逆,但也不會違背師父的意志。
所以,他這是找到了師父讓找的人?可以帶回去給師父交差了?
可他為什么一點都不開心!
心塞的劍圣再次把公主塞到腋下,直奔麗宮。
離開劍圣身體,被涼了半天的荷華打了個噴嚏,此事也就像這個噴嚏般,被她轉(zhuǎn)瞬即忘。
兩人到了麗宮時,麗宮的院門都是關(guān)著的,敲了半天沒人應(yīng),最終還是劍圣用輕功把荷華丟了進去。
荷華吹著小風(fēng)抖著小腿看著這個荒涼的甚至有些破敗的小院,連個打掃伺候的丫鬟都沒有,很是不明白自家娘親堂堂一妃子,是怎么混到這么差的。
她仰頭望天,本想學(xué)著動漫上的人物裝模作樣的感慨一番,但實在是耐不住冬日的寒風(fēng),再說,空空的院落也沒人欣賞不是。尋著記憶中的路線,一溜小跑進了臥室,連滾帶爬的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
然后,發(fā)現(xiàn)一個不得不說的事實:床上的被子,不如劍圣的身體暖和。
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荷華內(nèi)牛滿面,丟開身上薄的還不如狐裘披風(fēng)的破被子,跳下床邊往外跑邊喊:“大叔別走,我覺得還是和你在一起比較暖和……”
寒風(fēng)打著小旋兒吹落樹上一片孤零零的枯葉,隔著一堵門的院外沒有劍圣的回音。
“蓋聶?”荷華又喊了一聲,仍舊沒有人回應(yīng)。
她站在院內(nèi),突覺自己就像個被人拋棄的孩子。
因為自己還是個孩子,因為那個人是劍圣蓋聶,所以,她可以肆無忌憚的依賴他,可以肆無忌憚的信任他。
但說到底,兩人也不過是第一天認識,也不過是個知道了彼此名字的陌生人。
她莫名的,就覺得很委屈,這種感覺大概就像是一個還沒戀愛的人,突然有一天失戀了,只是因為看到暗戀的人抱著別的姑娘。
尚未戀就已失的荷小華望著那扇緊閉的門,愁腸百轉(zhuǎn)的嘆了口氣,蓋聶之于她,也就像這扇門一樣:
如果當(dāng)時蓋聶站在門外,那荷華定然會在門內(nèi)打開這扇門;
如果荷華不是小心眼的荷華,愿意打開門追出去,也定然可以追上無論走多遠的蓋聶。
可惜,荷華終究還是那個毒xiao何花,她的信任可以毫無理由的全部給你,卻永遠只有一次機會。
蓋聶的離去,就像打碎這份信任的天平,終究是,在她的內(nèi)心留下了一片揮不去的陰影。又或許,這片陰影本就存在,卻張牙舞爪的吞噬了站在陽光下的蓋聶。
沒有人會明白,于荷華而言,活在世界上真正困難的,不是愛或憎某個人,而是完完全全的信任一個人。
她想把這份信任給予劍圣蓋聶的,可蓋聶“棄如敝履”(大叔表示自己很無辜)。
空落落的庭院就像此刻荷華空落落的心,她裹了裹身上的披風(fēng),轉(zhuǎn)身回頭,面對的就是一把明晃晃的利劍。
持劍的是個冷若冰霜的大美女,身材高挑,墨發(fā)如云,鵝蛋臉,花云鬢,彩衫長裙,最美的還是她那一雙黑亮有神的眼睛,眉宇間自成一股英氣。
在看清來人的那一刻,荷華突然覺得心比身體更冷。
刺目的陽光下,劍太寒,而心太冷。
荷華抬著頭看這具身體的母親,許久方道:“你瘋了嗎?”
麗妃握緊手中的劍,問:“你是誰?”
“神經(jīng)病!”對此,荷華的回應(yīng)是一個大大的白眼。
已經(jīng)有了這具身體記憶的荷華,她可不相信這個連孩子一天吃幾頓飯都不知道的母親,會發(fā)現(xiàn)自己換了芯子。
這時,一個三四歲,穿的還算干凈整潔的小男孩從屋內(nèi)沖了出來,一把抱住麗妃握劍的手,哭叫道:“母親,你怎么了,那是妹妹???你怎么可以拿劍對著妹妹呢?”
麗姬抽回手,垂目不語。
小男孩一把抱住荷華,又哭又笑:“阿荊,你終于回來了,你都去什么地方了,阿明很擔(dān)心你?!?p> 荷華一腳踩在叫阿明的小男孩腳上:“誰是妹妹,啊,阿荊也是你叫的嗎,叫姐姐!”
阿明委屈的嘀咕:“以前明明說好的,誰長的高誰是老大?!?p> 荷華把小身板一挺:“那你也得比我高??!”
明顯矮了半個頭皮的阿明瞬間萎靡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