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忽然想到時間的問題,愣愣地問了一句:“現在是什么時候了,我到這里來多久了?”
凜冽沉默一瞬,說:“現在是凌晨。”
蘇白有些驚訝。
她與葉燼歡,約定的時間就是在第二日上午。
為了見他,她才特地提前一天去買鞋的。
誰知道,會碰上這種事情。
竟然已經這么晚了……
蘇白說:“對不起,凜先生,我真的必須要離開了……”
她得趕上和葉燼歡的見面,否則,按照葉燼歡的脾氣,可能會在地皮的事情上,處處為難她。
蘇白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就沒有認識過什么好人。
葉燼歡不是,他永遠都那么冷漠高傲。
許琛年也不是,他根本就是個偽君子。
至于凜冽,更不是……
除了Caesar……
那個,好像一直都在她身邊,卻又從未出現過的人……
凜冽問:“給我一個理由?!?p> 蘇白怔了怔,回過神來:“什么……”
凜冽說:“給我一個,能讓我同意放你走的理由。”
蘇白說:“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辦?!?p> 凜冽說:“不夠,這個理由還不夠?!?p> 蘇白皺眉:“我得回家的,時間長了,他們都會擔心我……”
凜冽說:“時間不早了,就算要回去,這個時間點,也不安全,你餓了,先喝點粥?!?p> 蘇白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的眼眸深邃無比,看不出在想什么,甚至看不出喜怒。
凜冽到底想干什么?
為了葉筱染為難自己?
他好像是有這個意思,但是又好像沒有這個意思……
準確地說,應該是不止這個意思……
片刻之后,就有人端著清粥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放在了凜冽身邊。
蘇白看著那碗散搭著淡淡香氣的熱粥,一言不發(fā)。
她伸手夠不著,她想,凜冽應該會遞過來給她。
只是,蘇白沒有想到的是,凜冽輕輕端起那碗粥,然后姿態(tài)悠然地舀起一勺,遞到了蘇白嘴邊。
蘇白愣了愣,忽然有些不明所以。
凜冽說:“喝點粥。”
蘇白神色怪怪的:“不用了,凜先生,我可以自己來的……”
凜冽言簡意賅:“喝?!?p> 蘇白伸手要去端那碗粥,凜冽的眸子卻冷了幾分:“如果你想早點離開這里的話,最好是乖一點?!?p> 她手上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
這個男人是什么意思?
戲弄她?
好吧,她必須承認,男人都很喜歡戲弄女人,仿佛當年的葉燼歡,仿佛許琛年……
蘇白一動不動的。
凜冽說:“張嘴?!?p> 蘇白悶悶地張開嘴,喝下他喂的那口粥。
臉頰還是有些疼,她的表情怪怪的,眼中也充滿了不習慣和抗拒。
凜冽問:“還疼?”
蘇白不說話,只是接著他喂的粥。
粥里放了蔥末和瘦肉,味道的確不錯。
凜冽忽然說:“既然身處弱勢,就要學會收斂自己的鋒芒,這個道理,蘇小姐似乎不懂。”
蘇白淡淡地說:“說的好像,凜先生很懂這個道理……”
凜冽說:“正是因為這個,才會有今天的我,而如今的我,永遠都不用再收斂鋒芒?!?p> 蘇白沉默:“……”
因為夜已經深了,而且凜冽也沒有讓她離開的意思,所以蘇白吃飽之后,依然被困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他說出的理由,似乎有些關心。
可是她又在他的眼里,看到任何的關心。
這個男人,冷漠,孤傲,更甚葉燼歡。
但是與葉燼歡不同的是,葉燼歡天生帶著高貴,仿佛天神一般的氣息。
而凜冽,更像是低于塵埃,鳳凰涅槃,逆轉一切的魔鬼。
蘇白的腳依然被綁在椅子上,凜冽離開之后,房間內一個人都沒有。
他說,讓她休息,卻根本不給她松綁。
蘇白怎么可能睡得著呢?
她一想到,明天可能會見不到葉燼歡,就一點睡意也沒有。
為什么會這樣呢?
離開了葉燼歡之后,就沒有一天好過呢……
蘇白悶悶地在椅子上坐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房間的門再次被人打開。
開門的一瞬間,蘇白頓時清醒過來:“凜先生……凜先生呢……請讓我離開這里,要是真的出了事,大家都不會好過的……”
凜冽換了一件白色襯衫。
他看了蘇白一眼,示意手底下的人給她松綁。
蘇白松了一口氣:“謝謝,凜先生……”
凜冽卻說:“委屈蘇小姐了,看樣子,還是得讓蘇小姐自由,不過,我并沒有說,你可以離開這里。”
蘇白愕然:“什么意思?”
不讓她離開,也算自由?
凜冽說:“今天天氣不好,并不適合外出,蘇小姐,可以給父母打個電話。”
蘇白的臉色很難看:“不好意思,凜先生,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須去做!”
她站了起來,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怒意。
這個男人,到底在謀劃著什么?!
凜冽不咸不淡的:“下雨了?!?p> 蘇白直接往門口走:“我不管你要做什么,綁架我,本就不是一件小事了,凜先生,如果你繼續(xù)這樣,我真的會采取維權措施……”
凜冽看著她的背影,也不攔著她,什么話都不說。
他不說話,他手底下的人,似乎還真沒人敢動。
蘇白走出房間,沿著一條裝潢典雅大氣的長廊走過去,映入眼簾的便是別墅的后院。
她站在陽臺上,看著眼前沾滿雨水的青草地,眉頭緊蹙。
果然,還真下雨了……
凜冽沒騙她……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是凜冽的郊區(qū)別墅。
離市區(qū)肯定有一定的距離。
可是……
她一定要離開這里……
蘇白想也不想,直接往外跑。
如同逃命一般。
然而,還未反應過來,手腕就已經被人拉住了。
細碎的雨水落在她身上。
蘇白轉頭,看著緊緊扣住她手腕的凜冽,臉色很難看:“凜先生,你說的很對,當一個人處于弱勢的時候,要學會收斂鋒芒,但是,當她有了反抗的機會,一定要拼盡全力,凜先生,非法拘禁,也不是一條簡單的罪名了……”
不管怎么樣,她都是蘇家的大小姐,凜冽不可能,把事情鬧大。
他忽然出聲,打斷了她的話:“你很著急,要做的事情,是和某個人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