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唔……”
“撲通撲通……”
“喂喂,別用力抓我胳膊,……喂,別掐我呀……啊,出血啦!……”
“哎呀,阿彌陀佛,非禮勿視,貧僧走錯路了,罪過罪過……”
“喂,和尚別跑……”
此時的兩人都在湖水里,張玲不會水,出于恐懼本能對身邊的季柱連抓帶纏。
路過一個小和尚,以為看到不得了的事情,面目羞紅大驚失色的逃跑。
季柱暗罵了一句見死不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張玲給掛上岸,就像掛著八爪魚那樣。
到了岸上,季柱已經累得接近虛脫,仰面躺在草地上,而張玲處在半昏迷狀態(tài),仍然趴在他的前胸,一口一口的吐水。
剛開始季柱還沒什么,只顧著喘粗氣,等體力緩過……
他是一個有色心沒色膽的人,發(fā)現(xiàn)這個曖昧姿勢后,第一反應不是占便宜,而是下意識的推開,更主要的可能是對此人反感吧。
“啪……”
“你這個淫賊、流氓、混蛋,你侮辱本姑娘清白……啊,不活啦……”
張玲被季柱推醒,隨手就輪他一巴掌,然后坐到一邊捂臉大哭。
“嘿……不可理喻,我把你從水里救上來,怎么就成淫賊了?好賴不分啊你,看我脖子上被之前你抓的。”
季柱頓時覺得郁悶無比,這明明是隨機逃脫符的錯,本想離兇殘的強盜遠一點就好,結果傳到不知多遠的湖里,這東西太不靠譜,以后有也不敢用了。
“嗚嗚嗚……”
季柱越解釋張玲哭得越兇,氣得他干脆躲遠一點,總不能一巴掌打回去吧。
蹲著抱膝的張玲忽然止住哭聲,雙眼圓睜抬起頭,起身向湖水沖去。
“哎?你別想不開啊,你沒失去清白……”季柱大驚,趕緊去抓張玲。
“滾開?!?p> “嘭……”
張玲僅僅胳膊一甩,就將季柱摔個四腳朝天差點背過氣,因為張玲也是修者,盡管只是煅體境,但力氣也比季柱要大很多。
之前她能任由季柱拉著跑,那只是被嚇得沒了主意,現(xiàn)在有意識的反抗,實力差距才真正顯露出來。
張玲跑到水邊做勢要跳,可猶豫了好幾次都沒敢真跳。
“呼……嚇死小爺了。”
季柱終于松了口氣,你怕死就好辦。
“喂,淫賊你趕緊過來,去把我二叔的鐵算盤撈回來,要是撈不回來,本小姐就……把你大卸八塊?!?p> 張玲憤怒的轉回身,握著腰間掛著的寶劍,盡管濕衣服貼著身材很美,也無法讓季柱多看幾眼。
“啥?不是要投湖自盡啊,那就好?!奔局汇叮睦锉爿p松了,舒舒服服的躺著伸伸腿、扭扭脖子。
“喂,你聾啦,本小姐要你去……”
張玲憤怒得直接抽出寶劍,但話說一半就停住了,因為那張鐵算盤正在季柱的手里晃來晃去。
“哼!”
張玲一把搶過,隨手就砸了季柱一下,傲嬌的仰起頭。
“尼瑪……惡毒女人……”季柱說話都帶著吸氣音,張玲這一下正好砸在他軟肋上,險些把肋骨砸斷,疼得他在地上弓成蝦米。
“哼!活該?!?p> 張玲小臉一揚,心里舒暢了很多,盡管知道誤會了他,盡管被他救過。
可她是誰?張家大小姐!怎么可能向一個窮小子道歉,尤其占過自己便宜的淫賊。
張玲順心了,可季柱不順心了,自己是個沒有修為的病人,你一個煅體境高手竟然沒輕沒重的下黑手,真想弄死我是吧?
“隨便在附近找個鎮(zhèn)子,你租輛馬車回家吧?!奔局恼Z氣很冷。
“想趕我走,憑啥?”
張玲眼睛一瞪,眼底深處卻有一絲慌亂。
她能刁蠻任性,完全是仗著自己的家業(yè),可現(xiàn)在孤身一人,二叔他們又剛剛死去,才忽然覺得自己好孤單,并沒有底氣。
“你想怎樣?我似乎從來就不欠你們張家,可你們如何對我?”
季柱真的生氣了,從一開始被鄙視驅趕,到先熱情后算計,今早就算答應帶自己上京,還是為了整治他。
現(xiàn)在呢,好不容易死里逃活救了她兩命,竟然隨手就要砸死他,哪怕她是無意的,但無意就是不重視,她出手前就沒在意過他的死活。
“可是……可是……”
張玲真的慌了,盡管她能找到充分的理由證明自己是對的,但一對上季柱那雙冷冷的眼睛,她是真的看到厭煩與遠離。
我真錯了嗎?不可能的,我怎么會錯。
“哇……明明是你這個窮小子覬覦我的美色和家產,現(xiàn)在看我家有難了,你想甩掉我另尋新歡,這人生地不熟的,你叫我一個姑娘家怎么活呀,再遇到強盜呢?嗚嗚嗚……我不活啦……”
張玲直接坐在地上,就像小孩子一樣踢蹬著兩腿耍賴,眼淚嘩嘩的順著咧開的嘴角流到脖子上,如果不是草地,她這樣絕對變成泥猴。
季柱頓時頭大如斗,尼瑪,我家小雨也沒這樣過,你真的有十六歲么?
“閉嘴……我先送你回家。”
季柱實在頭疼:“我怎么就頭腦一熱答應你叔叔,管你這么一個活祖宗,打不得罵不得,還特么不講理,還不如讓強盜一刀砍死算了。”
十幾分鐘后,附近的鎮(zhèn)子里。
“是榆林鎮(zhèn),我衛(wèi)叔叔家在這里?!睆埩崦鎺@喜,她現(xiàn)在最需要親人,需要能寵著她、給她撐腰的人,這個窮小子太不懂憐香惜玉了。
“有熟人就好辦,趕緊把你送回家,小爺好安心上京?!奔局刹还芩趺聪?,反正他是受夠了。
“哼!”張玲也覺得季柱很討厭:連舍不得的樣子都不會裝么?難道跟本小姐同行不應該是十分慶幸、萬分珍惜才對么?
不行,必須把他捆住,讓他給本小姐做牛做馬,服服帖帖之后我再一腳踹開他,而不是讓他這樣嫌棄的甩開我。
衛(wèi)氏商行門口,一大群人帶著武器趕著車馬,正在整理行囊,似乎打算遠行。
“衛(wèi)叔叔,嗚嗚……”
張玲看到當中一人后,頓時小嘴一癟、眼淚飆落,小跑著撲了過去。
“玲丫頭,你怎么來了?別哭別哭?!北环Q為衛(wèi)叔叔的人面露驚異,趕忙伸手安慰。
此人濃眉大眼,身穿青色武服,長得虎背熊腰一身英氣,給季柱第一印象就是肝膽俠義的好漢。
“衛(wèi)叔叔,他欺負我,你要替我出氣呀!”
誰知道,張玲第一句話竟然是針對季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