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畢業(yè)后,梁音選擇留了下來,并擔任了助理教授這個職位。
“梁老師,您快過去看看吧,夏語和何熙兩人又打起來了。”一個穿著大碼白色純棉T的胖子踉踉蹌蹌地推開了辦公室的門,跑到了梁音的跟前,氣喘吁吁地說道。
梁音的表情瞬間僵住了,隨后又放下手頭的工作,立馬沖了出去。
“何熙,你有完沒完!”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天臺那塊地方本來就是屬于我們的,早在上個學期的時候學校就批準給我們練習用的?!?p> “好笑,你們也就去練了一兩個月,說得你們有多積極似的,后來看那個地方一直空著沒人用,我們才打算搬到那里的,而且學校在上個月的時候就把那個地方收回去了,我們再去申請一次,這合情合理啊,怎么就被說成是搶你們的呢?大白天的還敢睜眼說瞎話!”
“你才說瞎話呢!搶了就是搶了!有什么不敢承認的!”
說完,兩個人又打成一團,她們揪著對方的頭發(fā),眼神里滿是敵意,誰也不肯退讓一步,這時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堵塞了整個樓梯口。
這時,有人起哄打賭,猜猜她們兩個到底誰會贏,誰又會輸,不過大部分人都投夏語會贏,因為在剛進這個學校的時候,夏語就懟過教導主任,弄得最后教導主任把她的家長給請來了。
再后來就是頻繁的打架、抽煙、上課睡覺、考試作弊、被老師罰站、逃課,完全就是一個“混世魔女”。
一個月后,幾乎全校的師生都認識了夏語這個人,并且給她貼上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壞學生標簽。
跟她同一個宿舍的女生幾乎都畏懼她,怕哪一天不小心得罪了她就遭在了她手里,班里也幾乎沒有一個人愿意跟她講話,除了何熙。
因為每次都是見她一個人默默地坐在角落睡覺,誰也不愛搭理,何熙就覺得她挺有意思的,于是就過去逗她,沒想到還沒說完第一句話就立刻被她無情推開了,瞬間引來班里同學的一陣嘲笑,當時何熙的臉色都氣成了豬肝色,從此這個梁子就結下了。
在之后的日子里,何熙不斷地找她的茬,總是喜歡把小事鬧大,而夏語也越來越厭惡這個人,不管是誰,只要一提到“何熙”這兩個字她就皺眉,一肚子的不愉快。
后來,夏語從寄宿生變成了走讀生,她跟家里拿了點錢在外面租了個空間很小的房子,最多只容得下兩個人,不過總好過在那個氣氛詭異的宿舍里待。
每次當她拿著鑰匙走到門口時都聽得到里面?zhèn)鞒鰜淼男β暎坏╄€匙打開門之后,里面頓時安靜了,她們個個面面相覷,場面瞬間冷卻下來。
而夏語還得裝作沒事人一樣,脫了鞋子之后就爬上自己的床,蓋上被子,這時其他人才又開始活動了起來,繼續(xù)聊著剛才的話題,而夏語的鼻頭瞬間被一股酸勁淹沒,內心像翻江倒海一樣難受,嘴角忍不住地顫抖。
可是她得忍住,她努力咬著牙,捂著自己的嘴巴,盡量不發(fā)出一點聲音,因為她不想讓別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住手!都給我住手!”這時梁音從擁擠的人群中艱難擠了出來,分開了她們。
夏語一頭柔順的黑色長發(fā)已經變得凌亂不堪,幾根發(fā)絲還在空氣中微微浮蕩著,而空氣中滿是火藥味,何熙仍舊一臉惡狠狠地盯著她,她那頭黃色的短發(fā)也早已變得凌亂不堪。
“你放開我!聽到沒!我讓你放開!”夏語被梁音拉到了天臺,本以為他會像其他老師一樣拉自己去教導處受罰,于是一路上都在拼命掙扎,結果沒有。
“你帶我來這干嘛?!”夏語一臉惡狠狠地盯著他,并朝他吼道。
“我?guī)銇磉@清醒清醒,讓你用你那沖動的腦袋瓜子好好回憶下你剛才都做了些什么事。”梁音皺著眉,語氣卻異常的平靜。
夏語頓時陷入了沉默,一言不發(fā),然后從口袋里拿出了一根棒棒糖,用熟練的手法快速撕開了包裝紙,然后一口塞進了嘴里。
“想不到你也愛吃阿爾卑斯這個牌子的棒棒糖啊?!边^了一會兒,梁音突然蹦出來一句話,打破了沉寂,他的嘴角還有點微微上揚。
夏語怔住了,心想,難道他要開始和我套近乎了?然后一步一步地逼我承認整件事的過錯?對!絕對是這樣的!我真是太聰明了!
“嗯?!毕恼Z一邊含著棒棒糖,一邊敷衍地回應道。
“在我以前還在讀大二的時候,也認識個跟你一樣愛吃棒棒糖的女生。”
這時夏語默不作聲,心想,果然,還是這么老套的劇情,沒點新穎。
“我看了下你的高考成績,580分,比高考分數線還多出了三十分,其實像你這么聰明的女生,如果想努力的話,肯定會有一番作為的,怎么就喜歡揪女同學頭發(fā)呢?”
夏語依然一言不發(fā),嘴里叼著棒棒糖,時而發(fā)出糖與牙齒碰撞到一起的清脆聲音,她的眼睛一直朝著遠方看去,完全一副“鬼鳥你”的樣子。
梁音一早就猜到她會這樣,所以不得不使出他的殺手锏。
“如果你肯把整件事的經過告訴我聽的話,我可以說服教導處那邊,盡量不驚動你父母,否則到時讓他們再大老遠跑來一趟的話,對誰心里都不好受,能小事化了就盡量化無,不是嗎?”
夏語頓時愣住了,她陷入了沉思,雖然夏語總讓人不省心,但她對她爸媽特別孝順,也很愛她爸媽。
“事情經過是這樣的,剛開始我在教室里坐著聽歌,誰知何熙興氣沖沖地走了進來,不但搶了我的耳機,還把我的椅子狠狠地踹了一把,于是我立刻站了起來,莫名其妙被人踹了一下,現在想想都火,然后...”
“所以你們是為了爭這塊地盤才打起來的?!?p> “誰跟她爭啊!我都有走正常程序的好嗎!”夏語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瞪圓了眼氣憤地說道。
梁音并沒有跟著她的情緒走,而是一如既往的冷靜。
“為什么你們不討論下輪流來這練習呢?例如,一三五是你使用的時間,二四六是她的時間,學校能給你們練習的地方又不多,沒有多余的地方空出來給你們使用,再說學校還有其它那么多的社團呢,既然你們都是搞音樂的,那這個肯定比其他混雜在一起性質又不同的社團相對要好些,說不定還能多點交流,從中得到一些啟發(fā),忽然就有了創(chuàng)作的靈感呢。”
“誰要跟她交流。”夏語一臉嫌棄地說道。
梁音看著她,仿佛有那么一瞬間,他從她身上看到了夏夢的影子,叼著棒棒糖,一臉的“這個世界與我無關”的不羈模樣,只是她沒有夏夢那樣的波波頭,而且還喜歡穿破洞的黑褲子和黑色的鞋子,經常背著把吉他來上課,喜歡踩點,一到下課鈴響就瞬間不見人影。
最后,梁音替夏語出面解決這件事,并如約說服了教導主任,沒有通知夏語的家長來,可是何熙的媽媽還是不肯放過夏語,因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因為女兒和夏語的事來學校討公道了,之前就來過好幾次了,雙方家長也碰過好幾次面。
“她都把我女兒打成這樣了,今天怎么也得給個表示。”
教導主任一下子方了,不知道這件事該怎么收場。
“何太太,您說,這都是小孩子的打打鬧鬧,青春期里的孩子難免都會有幾個比較叛逆的,再說,您孩子傷得也不是很嚴重啊,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鬧大對誰也不好,對吧?”
“不是很嚴重?主任,你看看這,我女兒的臉都給她抓破相了,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她這張臉,你讓她以后怎么嫁人。”何太太指著何熙臉上那道淺淺的傷口肆意指責道。
“媽,說什么嫁人不嫁人的,你怎么越扯越遠?!焙挝跬蝗坏拖铝祟^,用手悄悄地碰了碰她媽媽,皺著眉,有些不好意思地插了一句。
這時,梁音走到何太太身邊,在她耳邊說了一句悄悄話,何太太臉色驟然大變,未等何熙反應她就被何太太拉著往門外走去,教導主任頓時懵了。
“你跟她說了什么?”教導主任瞪圓了眼問道。
“沒什么,就是告訴她一些實情而已?!边@時梁音的嘴角咧開一條好看的弧度。
“媽,你怎么就走了?”
“熙熙,你老實告訴媽媽,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
“我不是說過不能隨便談戀愛嗎?就算你上了大學也不行!”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