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已知兇手的情況下,往往很容易就能確定偵破的方向。
無論如何,現(xiàn)在戚泰初的相貌特征和最新的動向都已經(jīng)不是秘密了。
“但我還在擔心一點。”梁安終于不知道從哪兒趕了回來,風塵仆仆不談,話題倒是進入的很快,“戚泰初下一步想要做的事是什么?如果葉澤南真的是背后幫助他策劃進行任務的同伙,在發(fā)覺他身份暴露以后,戚泰初會做些什么?”
“你去哪了?”莫云晚很是好奇,“這是有大動作啊。身為領頭羊,這么久不在大本營……”
邵梓在一旁斜了她一眼,似乎是在提醒她自己說過的話。
現(xiàn)在的莫云晚卻很好說話,“好好好,回避回避。我先走人,你們加油?!?p> 她還真的瀟瀟灑灑走了。連門口垃圾桶的垃圾袋都一并打包帶走,勤快的不像話,簡直可以稱為助人為樂的楷模。
“回歸正題?!绷喊惨娐闊┙鉀Q,坐在了一邊,“戚泰初能力不容小覷,他的殺人手法并不依賴槍械,做法相當干脆利落。能夠執(zhí)行這樣完善的殺人任務,他本身的素質(zhì)功不可沒。而這樣的人一旦狗急跳墻,能做出什么是我們想不到的?!?p> “怕就怕他也有一份名單。但凡能夠確定葉澤南就是他的同伙,而且所有的事情都是他管理和發(fā)號施令,戚泰初在外逃跑一天,那些相關(guān)的人員的危險就會存在一天?!鄙坭鲊@了一口氣。
總不能讓負責的警員一直守下去吧?
陸遙小聲嘀咕:“那個危險的家伙,現(xiàn)在看來簡直是人形自走的定時炸彈。”
戚泰初的身手和反應擔的上這個評價。更不要說戚泰初作為殺手的能力極強,能在繁忙的人群當中悄無聲息的勒死一位如同驚弓之鳥一般警覺的老先生,然后從容離去。
更可怕的是,他能夠完美的偽裝自己的身份,起碼從路人的角度看不出端倪。
比如明明有所防備,卻仍然放松了警惕的朱璃。他扮演的是一個尋常的路人,但所有的偽裝都游離在外表之上,無論是哪個細節(jié)都挑不出錯處,因此顯得無害,也得到了簡單達成目的的勝機。
這是一種可怕的技能,意味著哪怕受害者對懷有惡意的人有所戒備,也會在任意一個時刻被悄悄接近,然后迅速抹殺。
就算是最為顯著的瞳色的線索,也可以在往后被美瞳一類的道具所掩飾。
戚泰初是一個危險的存在,一個不確定性極高的因素。
雖然可以針對他發(fā)出通緝令,但不主動出擊,就意味著只能被動的等待挨打。
戚泰初作為一個真正的黑戶在昱州市能夠長時間的停駐,顯然也有自己的依仗。或許,他還真在偌大的一個昱州市有著自己安全的容身之處,甚至在警方的調(diào)查中都無法摸到的所在。
“禍福相依,現(xiàn)在也是最好的時機?!绷喊残π?,“我們擔心戚泰初狗急跳墻把事情弄得更加復雜;與此同時,他知道了警方發(fā)覺了他做的這些事,他想要謀殺的對象還看清了他的長相,而且以為追查他的警員記得他完整的的面貌……”
陸遙發(fā)問:“為什么是‘以為’?”
這當然指的不是劉澈,畢竟他看到戚泰初的時候,戚泰初還帶著口罩。之后配合邵梓畫出的畫像,也不可能暴露出完全看不到的內(nèi)容。
但劉澈的觀察力極佳,雖然無法描繪出看不清的全貌,但讓他再見到戚泰初,也不是不能辨認出僅有的一些特征。
而另一位親眼見到戚泰初的警察……那就只有梁安自己。
但他又有自己的那么一點難言之隱。
“總之,現(xiàn)在戚泰初也許比我們更害怕。”梁安揭過這個話題,“不僅是自己,還有自己的同伙。一旦暴露就是拔出蘿卜帶出泥。他們作案的技巧相當嫻熟,之前的幾起案件留下的線索幾乎為零,證據(jù)同樣幾乎完全不存在,我們現(xiàn)在最大的難點就是找到犯案的證據(jù)。我們需要的是證據(jù),而他們也一定明白這一點。如果有消除證據(jù)的機會,他不會坐以待斃。”
“梁隊,你的意思是要引蛇出洞,給戚泰初一個恰當?shù)臋C會來誘他出手?”劉澈是目前在屋里的幾人當中唯一不太清楚這個計劃的原委的。
陸遙從提出的時候就被征求到了意見,自己又是喜好怎么熱鬧怎么來,沒太多顧慮的少年人性子。
而第二個被請示的梁安更不必說,至于邵梓——梁安還是略微有點良心,不好再瞞著整天頭疼的副手做事,免得給人煩惱出心臟病來。
劉澈對此很是關(guān)心:“但如果是這樣,戚泰初又怎么會輕易的上當?”
戚泰初也不是傻子。隨便來個報紙媒體的消息吵著鬧著叫陣,這樣明擺著的讓他過去送死也不可能成功。
“所以我們現(xiàn)在的目的,就是制造一個完美的受害人,一個自作主張?zhí)鰜淼娜俗C。”梁安挑了挑眉,“很巧,我們有一個現(xiàn)成的身份可以利用。而且這個身份不僅真實存在,還有一個絕妙的前期鋪墊。唐楓,臥底警察唐樺的‘弟弟’。雖然不知道戚泰初那邊的人查不查得出這其實是一個不存在的名字,但他們一定知道這個人的存在。”
“因為他們在唐樺的身份上下過功夫,也曾經(jīng)把唐楓作為威脅的工具?!标戇b湊過來補充,有些擔憂道,“小劉哥,你覺得呢?”
“太危險了?!眲⒊翰患偎妓?。
這是唐千原先的計劃。
這個方案粗略一想也算可行,但確實有必要風險的存在。一般較為保守的警員,也不敢做出這么大膽的舉措。
這種方法,本質(zhì)上是要催促戚泰初進行下一步的舉動。如果葉澤南真的是他的同伙,只要以一定的理由控制住這個人,讓他無法和同伙產(chǎn)生交流,戚泰初就只能做出自己的決斷。
而從劉澈的視角看到的戚泰初明顯并不是行事這樣縝密的人。他雖然擅長殺人,但并不擅長決定要不要殺人,比如放跑了葉澤北。
雖然這樣看來,又不知道一對雙胞胎兄弟會在一位成為受害者的情況下,另外一個人背負上了最大的加害者嫌疑。
晚來截胡的人帶走了一條性命和一點紙片線索,戚泰初沒有作案時間,而殺死葉澤北的只可能是他的同伙。
作為雙胞胎兄弟,兩人之間存在的信任也可能導致那樣的謀殺現(xiàn)場出現(xiàn)。
畢竟這其中涉及了其他的人員。包括那位曾經(jīng)引起注意的知情者唐千。再怎么說,他也是一個需要加以保護的對象。
——把他放回到風口浪尖之上,顯然是一種帶來危險的做法。
唐楓是他一開始重啟的身份,也是他小時候確實被冠以的名字。但要讓這種計劃完全繞過唐千的存在不太可能。
“我相信梁隊和師兄的判斷。”劉澈說完那句話,卻很快模糊了自己的立場。
劉澈其實也并不是完全遵從著什么人的判斷,只是他深知邵梓的謹慎程度比起他來講有過之而無不及。梁安的處事方式雖然有時大膽,但如果過頭,邵梓必然會做出警示。
對于邵梓而言,這一類過于大膽的計劃思考一定要慎之又慎,而現(xiàn)在的情況是連他看上去都沒什么反應,顯然有一些別的原因在里頭。
也確實如此。
“戚泰初知道唐楓的存在,但他了解的是很久以前的唐楓。即使唐千自己貿(mào)然把身份公布,他也不可能自作主張的跳進陷阱里。在他的眼里,即使是一個膽大包天想要復仇的孩子,也應該恐懼他,害怕他。既想從他身上得到什么,又不敢露面;藏頭露尾,但也會露出馬腳。”
梁安解釋著計劃的可行性話鋒一轉(zhuǎn)。
“我們利用的正是戚泰初這樣的心理。但是,成年人當然不可能照搬照抄一個高中生的計劃,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