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轉(zhuǎn)眼便到了比武的最后一天,這天朱軒苗早早就來了,眾人按次序就坐后。朱軒苗便問呂品道:“呂品,你說今天最后一天了,誰有望成為第一?”呂品回道:“此次比武,如果再無高手新進(jìn),應(yīng)該就是那個張東宇奪得頭魁?!敝燔幟缤夼_上的打斗,嘆口氣道:“可惜,有些人始終卻不見來。”旁邊的陸向高問道:“殿下,請問何人未來?讓公主殿下如此嘆氣?!敝燔幟绲溃骸瓣懮袝o你說了你也不懂?!焙竺婧饎倓t道:“公主殿下,找什么人,您可以給下官說,下官幫您去尋?!敝燔幟缁仡^看了眼胡瑞剛,然后笑問道:“呵呵,本宮說了,胡侍郎就能為我尋得此人?”胡瑞剛趕緊道:“公主殿下盡管說,此人姓甚名誰?家住何處?下官準(zhǔn)能找到?!眳纹房戳搜酆饎?,只覺感到好笑。這時朱軒苗便懟道:“本宮倘若知道姓甚名誰,還需要你找嗎?”胡瑞剛一時語塞,只是不斷的賠笑著:“那是,那是?!?p> 擂臺上打斗格外激烈,經(jīng)過兩天的篩選,所剩下的人都是出率拔萃的百強者,少時,只聽臺上一官員喊道:“賀志奇對王有躍。”
賀志奇與王有躍站在臺上,二人互相施禮后,便開始打斗起來,剛戰(zhàn)了三四個回合,賀志奇感覺有點招架不住,開始慢慢后退。此時,臺下的周龍對賀貴才道:“大伯,我看這個王有躍功夫相當(dāng)可以,志奇有點招架不住了。”賀貴才也是捏了一把汗,道:“我也感覺,志奇要輸了。”周虎卻道:“不過志奇已經(jīng)進(jìn)入百強了,輸贏都可入公門了?!辟R貴才點點頭道:“也是,你們看,志奇明顯不是對手了。”說話間,王有躍一個空翻一腳將賀志奇踹下臺來。龍虎豹三兄弟急忙上前,將賀志奇攙扶起來,賀貴才也走到跟前問道:“沒事吧?”賀志奇起身后,搖了搖頭,這時,王有躍在臺上,雙手抱拳笑道:“承讓,承讓了哈哈?!敝鼙溃骸耙撬牡茉谶@里,豈能容這些人猖狂。”
人群中,張東宇和瑞雪也站在后面看著,只見瑞雪道:“少爺,新姑爺這個哥哥,不中用么?!睆垨|宇道:“你懂什么?現(xiàn)在還能上臺的,功夫原比一般錦衣衛(wèi)要高的多了?!比鹧﹩柕溃骸吧贍?,你感覺這些人你能不能打過?”張東宇笑道:“呵呵,我生平就一個人打不過而已,這些人我根本不放在眼里?!比鹧﹩柕溃骸罢l???”張東宇道:“就是那天夜晚在家里的那個蒙面人,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是何人。”瑞雪繼續(xù)問道:“那這個呂品呢?”張東宇在臺下仔細(xì)端詳著呂品,然后道:“人人都說呂品是天下第一,我心里還真的沒底。”瑞雪道:“可是你不是說,呂品只是第一名過招嗎?”張東宇道:“放心吧,我現(xiàn)在的目標(biāo)已經(jīng)不是單做第一了,而是打敗呂品,成為新的天下第一,享譽大明?!比鹧┯悬c擔(dān)心道:“可是,呂品畢竟是武學(xué)至尊,我還是好擔(dān)心?!睆垨|宇年輕氣盛,只是道:“擔(dān)心什么,呂品是錦衣衛(wèi)指揮使,十年前天下第一,可是如今已經(jīng)上了年齡,又聽聞其極少與人交手,恐怕是沽名釣譽罷了。”瑞雪道:“少爺,你還是別大意。”說話間,臺上又道:“曹亮對王有躍。”只見曹亮與王有躍上臺后,二人開始角逐,曹亮不知為何許人也,功夫確實高強,只用了不到十個回合便將王有躍打翻在地。瑞雪忙道:“少爺,這個曹亮不簡單?!睆垨|宇也道:“確實,這個人完了肯定是個勁敵?!?p> 申時,只聽臺上喊道:“最后一場,張東宇對曹亮?!睆垨|宇和曹亮聽后,便都跳上臺去,這時,呂品起身對二人道:“二位果然武藝超群,你們二人誰可勝出,這兩千兩就歸他了,而且本座也會親自和他過招?!焙饎傄财鹕碜吡顺鰜恚粗鴱垨|宇,道:“二位加油,東宇,能與我大明第一高手對決者,是比武之人的無上榮耀?!边@時張東宇抬頭看了一眼胡瑞剛,只道:“我會盡力的?!边@時,臺下的賀貴才仔細(xì)看了看胡瑞剛,然后對眾人驚道:“是他,是胡瑞剛。”龍虎豹三兄弟也仔細(xì)打量著臺上的胡瑞剛,周龍道:“大伯,確定嗎?”賀貴才點點頭,激動道:“我與他曾經(jīng)共事,他這副嘴臉,我永遠(yuǎn)不會忘記。”周豹怒道:“待我上去把這老賊抓下來,親自問問看他如何害了四弟全家的?!闭f著欲往臺上走去,這時,周虎急忙雙手抱住周豹道:“三弟,不可魯莽?!敝荦堃矒踉谥鼙懊娴溃骸叭?,你看,這么多官兵錦衣衛(wèi),還有呂品在,你上去只是白白送死。”賀貴才也道:“對,周豹別魯莽,待志斌回來從長計議?!辟R志奇也附和道:“是啊,你上去只能被生擒活捉?!北娙藢⒅鼙嘶貋恚芑⒌溃骸安还茉鯓?,今日我們總算見到他的樣子了,等四弟回來從長計議?!?p> 此時,張東宇與曹亮便打了起來,二人功夫都是格外高強、不分伯仲。底下人看著二人功夫如此高強,打的難解難分,只是在臺下不斷的叫好。二人攻守兼?zhèn)?,打的格外激烈,三十回合下來,二人都未露出破綻,只見曹亮一個旋轉(zhuǎn)踢便朝著張東宇踹了過來,張東宇也是一個側(cè)翻躲了過去,張東宇揮拳朝曹亮打來,曹亮用右臂格擋,然后雙手將張東宇胳膊抓緊一個旋轉(zhuǎn),張東宇一個車輪便翻轉(zhuǎn)過來,二人打的熱火朝天,都敢體力有所下降。張東宇邊打邊悄聲道:“兄臺,我們功夫不相上下,再打下去,也都體力不支了?!辈芰烈灿X得張東宇武藝非凡,一時確實難以取勝,于是一拳回來,順勢問道:“那你說怎么辦。”張東宇格擋后問道:“兄臺,為何想要爭做第一?”曹亮道:“你沒看見第一有兩千兩紋銀?!睆垨|宇飛身一腳踢來,接著問道:“難道兄臺不為了當(dāng)?shù)谝粨P名天下?”曹亮雙手擋住,道:“我這人務(wù)實,就為了這兩千兩紋銀而來的?!睆垨|宇道:“那正好,兄臺,我就為了爭當(dāng)?shù)谝?,能和呂品過過招,要不,我讓我一手,那兩千兩紋銀如數(shù)歸你。”曹亮也感覺張東宇并非等閑之輩,毫無取勝把握,于是問道:“此話當(dāng)真?!睆垨|宇道:“一言九鼎,絕不失信?!辈芰咙c點頭道:“好,我信你?!睆垨|宇道:“多謝?!闭f罷一個飛身向曹亮襲來,曹亮用胳膊一擋,便順勢倒地。然后曹亮慢慢起身道:“兄臺,果然厲害?!睆垨|宇也抱拳道:“承讓?!辈芰翆χ鴱垨|宇示意一下,便朝臺下走去。
此時臺下,瑞雪興奮的大喊道:“少爺真棒,少爺?shù)谝弧敝鼙驳溃骸皬垨|宇這小子,果然武藝精湛?!辟R貴才也道:“就是,張從城這小兒子還當(dāng)真不同凡響,奪得第一?!闭f著又朝周圍人群中看了一眼,道:“可惜也沒看見張從城來?!敝芑⒌溃骸耙彩?,這最后一天了,也沒見他來?!敝鼙獏s道:“大家看,等下呂品就要上臺了,我真想看看天下第一是真的假的,究竟有多厲害?!敝芑⒌溃骸耙彩?,你看所有人不管輸贏都不走,就等著一睹呂品的武藝,這可真是個好機(jī)會?!?p> 臺上呂品慢慢走向張東宇,然后道:“后生可畏,兩千兩銀子歸你了,給你送到哪里?”張東宇指著臺下的曹亮道:“跟著他走就行?!眳纹房戳艘谎叟_下的曹亮,又看了看張東宇,笑問道:“呵呵,這算一種交易嗎?”張東宇道:“各取所需而已?!眳纹芬徽惺?,一個錦衣衛(wèi)便小跑過來,呂品吩咐道:“將這兩千兩銀子裝上車,跟著剛才那個曹亮去?!睂傧碌溃骸笆??!闭f罷就和兩個錦衣衛(wèi)將銀兩抬下臺去,裝上馬車。呂品又道:“你今日連戰(zhàn)幾場,要不明日到鎮(zhèn)撫司衙門,我們到時再過招?!睆垨|宇道:“不用了,就現(xiàn)在當(dāng)著天下練武之人的面,公平比試。”呂品大笑一聲,跳上擂臺,道:“呵呵,那我贏了,是不是勝之不武了?!睆垨|宇擺好架勢,慢慢向呂品移動,臺下人都不斷向前擠著,只見臺上陸向高起身大聲道:“肅靜,都肅靜,誰要大聲喧嘩,或者擾亂會場,那就將他驅(qū)逐出去?!闭f罷大手一會,校場兩邊的官兵便朝著擂臺圍了起來,眾人頓時再不做聲。
呂品抬頭看了看臺上的朱軒苗,朱軒苗點了點頭,呂品便對張東宇道:“請?!睆垨|宇能與呂品交手,自然也是十分激動,他不敢輕敵,只見張東宇瞅準(zhǔn)機(jī)會,使出全力飛身就是一記重腳襲來,呂品一個側(cè)翻,躲了過去。張東宇又是一個連空翻踢了過來,這次呂品也沒有躲,起身一腳便橫掃過來,雙腳擊打在一起,張東宇只覺呂品有千斤力道,震得他連連后退。張東宇后退幾步,又?jǐn)€足力氣,一拳襲對著呂品面目襲來,呂品伸出手掌將張東宇拳頭包裹起來,然后用力一甩,便將張東宇甩將出去,張東宇大喊一聲,再次使出全力沖了過來,呂品一個漂亮的旋轉(zhuǎn)踢將張東宇踹出幾米開外。張東宇只覺全身疼痛不已,試著起來,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沒有了力氣,此刻瑞雪急忙沖到臺上,蹲下身扶著張東宇問道:“少爺,沒事吧。”張東宇搖了搖頭,瑞雪便使勁將張東宇攙起,張東宇慢慢起身后,抱拳道:“果然是天下第一,我心服口服。”呂品笑道:“哈哈,自古英雄出少年,你也是個練武的好面子。”張東宇道:“多謝大人夸獎。”呂品問道:“怎么樣,你有興趣加入錦衣衛(wèi)嗎?”張東宇趕緊道:“能在大人手下效勞,不勝榮幸?!眳纹繁愕溃骸澳悄憔途拖茸鰝€百戶吧,明日你與曹亮去鎮(zhèn)撫司報到吧?!睆垨|宇道:“多謝大人。”說著便在瑞雪的攙扶下,向下面走去。
此時,朱軒苗起身看了一眼呂品,呂品便快步走到朱軒苗跟前,道:“公主殿下?!敝燔幟绲溃骸皡纹罚铱催@比武也結(jié)束了,所謂的第一與你的武藝還相差甚遠(yuǎn),可以回宮了?!闭f著又對陸向高道:“比武已經(jīng)結(jié)束,剩下事你們就看著辦吧?!北姽賳T都起身,施禮道:“恭送公主殿下?!敝燔幟鐢[了擺手,帶著呂品與眾多錦衣衛(wèi)便離開高臺,騎馬向皇宮奔去。
陸向高走到高臺中央,提高聲音道:“今年的比武圓滿結(jié)束,登記在冊的前一百名,除了第一二名被呂大人升為百戶,其余九十八人可根據(jù)自己的意愿進(jìn)入錦衣衛(wèi)或者兵部。”胡瑞剛也走到陸向高旁邊對臺下道:“剩余九十八人,請上臺填寫所入衙門,填寫完畢可自行回家,于明日辰時分別到兵部與錦衣衛(wèi)報到,”
胡瑞剛話音剛落,就有人紛紛上到臺來,臺下賀貴才對賀志奇道:“志奇,你也去上臺填寫成錦衣衛(wèi),然后我們就回家吧?!辟R志奇道:“這個張東宇已經(jīng)成了錦衣衛(wèi)百戶,我才不愿意到錦衣衛(wèi)去看他臉色呢?!辟R貴才怒問道:“難道你還想去兵部?去做胡瑞剛的手下?”周虎也道:“志奇,大伯說的對。”賀志奇看了眾人一眼,也不說話,徑直走向臺上,將意愿填成兵部。賀貴才恨鐵不成鋼道:“這個志奇太任性了?!敝荦垍s道:“沒事,志奇去了兵部也好,可以給我們隨時打探胡瑞剛的情況。”
張東宇與瑞雪來到臺下,曹亮便上前問道:“兄臺,沒事吧?”張東宇看了看曹亮,搖了搖頭道:“沒事?!辈芰恋溃骸安坏貌徽f,人家呂品能縱橫大明多年,實在是武藝驚人,你我都與之相差甚遠(yuǎn)?!睆垨|宇嘆口氣道:“唉,確實不是浪得虛名,我是輸?shù)男姆诜?。”這時,一個錦衣衛(wèi)走到張東宇與曹亮旁施禮道:“二位百戶,請問這銀兩拉到哪里?”張東宇對著曹亮道:“你帶他們?nèi)グ雁y子拉回去吧?!辈芰列Φ溃骸靶峙_果然言而有信,多謝?!闭f罷便帶著錦衣衛(wèi)走了。瑞雪嘟著嘴抱怨道:“少爺,你說你怎么回事,兩千兩銀子呢,你說不要就不要了,而且還白挨了一場打,你說你這是何苦呢?”張東宇道:“你懂什么,能與呂品過招,此生足矣,豈是能用銀兩衡量的?!比鹧﹩柕溃骸澳巧贍斈銢]事吧。”張東宇道:“沒事,走回家吧。”瑞雪便扶著張東宇向外走去,張東宇看到龍虎豹三兄弟后,連個招呼也不打,徑直擦肩而過。
朱軒苗路上騎馬狂奔,呂品和幾個錦衣衛(wèi)緊隨其后,呂品策馬追上問道:“公主,生氣了?”朱軒苗道:“廢話,浪費我?guī)滋鞎r間不說,還搭上我一千兩銀子?!眳纹沸Φ溃骸氨奥毑皇且渤隽艘磺蓡幔俊敝燔幟鐨獯虿灰惶巵?,道:“你出一千兩給你的屬下了,還招這么多人入錦衣衛(wèi)了,我那一千兩什么都沒見著。”呂品道:“公主,我覺得此人功夫真如你說的,他就沒有道理不來啊?!敝燔幟绲溃骸拔揖筒恍胚@個邪了,這個人我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闭f著她又打了馬兒一鞭道:“駕?!比缓笙蚧蕦m奔去。
賀貴才與賀志奇還有龍虎豹三兄弟回到家中,發(fā)現(xiàn)賀志斌也在家中,于是賀貴才趕緊問道:“志斌回來了?”龍虎豹三兄弟也道:“四弟,回來了?!辟R志奇也問道:“幾時回來的志斌?”賀志斌回道:“回來不到兩個時辰,大家去客房說話吧?!?p> 眾人都來到客房入座,周豹忙從桌上倒?jié)M一杯水、一飲而盡,然后道:“四弟,這兩天可累死人了?!辟R志斌道:“我剛?cè)刖┏?,便聽聞這幾日京城里設(shè)擂比武,今天回家發(fā)現(xiàn)家中無人,想必你們都去看比武了吧?!辟R貴才道:“正是,我們連著去了三天,志奇還通過比武入了公家門了?!辟R志斌忙對賀志奇道:“恭喜志奇哥?!辟R志奇道:“這有什么好恭喜的,差點就進(jìn)入不了百強了?!辟R志斌又問道:“那志奇哥會試還參加不?”賀志奇道:“會試到時候看吧,估計參加了也是名落孫山。”周龍問道:“志斌,弟妹沒和你一起回來?”賀志斌道:“回來了,一路顛簸,我讓她回房間睡覺了?!敝鼙Φ溃骸斑€是四弟貼心,會心疼人?!敝荦垖R志斌問道:“四弟,你猜這次擂臺比武,誰拿了第一?”賀志斌笑著搖搖頭。周龍繼續(xù)道:“奪得頭魁者,乃是張荏青的弟弟張東宇,也是你的小舅子啊?!辟R志斌道:“的確,張東宇從小尚武,雖然年輕,但是武藝超群,能奪得第一,也實至名歸?!敝芑s道:“據(jù)我觀察,張東宇的功夫再高,與四弟你還是相差甚遠(yuǎn)?!敝鼙哺胶偷溃骸熬褪?,四弟你這幾日正好不在,不然憑你的功夫,估計呂品都不是你的對手?!辟R志斌趕緊道:“大伯,志奇哥,還有大哥、二哥、三哥,往后在外人面前,休提我有功夫之事。”賀志奇問道:“為什么?。俊辟R志斌回道:“馬上要會試了,如果讓人知道我身懷武藝,將來恐多有不便,況且我身負(fù)血海深仇,莫讓仇人知曉了我有功夫,好讓他們加倍戒心?!敝荦埖溃骸八牡艿目紤],也不無道理?!辟R志斌繼續(xù)道:“對了,也不要讓張荏青知曉我有功夫了。”周豹問道:“弟妹也不讓知道?這是為何?”周龍對著周豹道:“你凡事多動動腦袋,你忘記弟妹父親是誰了嗎?”賀貴才突然想起來什么,對賀志斌道:“志斌,你知道今日我看見誰了?”賀志斌問道:“誰?”賀貴才回道:“胡瑞剛。”賀志斌聽聞這三個字,緩緩起身,來回走著,嘴里念叨道:“胡瑞剛,胡瑞剛……”周豹道:“今日若不是你們攔著,我恨不得沖上去結(jié)果了他的性命?!敝芑⒌溃骸澳憔蜕僬f兩句吧?!辟R貴才接著道:“如今,志奇已經(jīng)進(jìn)入兵部,以后隨時可以將胡瑞剛的行蹤告知我們,屆時,我們報仇就輕而易舉?!辟R志奇也道:“正是,志斌,你也不要想太多,以后有的是機(jī)會?!辟R志斌走了半天,又回到座位坐下后道:“胡瑞剛此人異常奸詐,報仇前,我一定要弄清楚當(dāng)年之事的真相,方可報的大仇?!敝荦埖溃骸罢牵麍蟠蟪?,就要把當(dāng)年的事弄清楚,尋出真正的主謀,方可報仇雪恨?!辟R志斌點點頭,然后對賀志奇問道:“志奇哥平日功夫也是很不錯,怎么才剛?cè)氚購??”賀志奇笑道:“我原本以為真不錯,這兩天試了下,還是與人差之千里?!辟R貴才也道:“京城之地,臥虎藏龍,就連張東宇差點都拿不到第一了?!辟R志斌道:“哦,張東宇的功夫我試過,拿第一應(yīng)該是毫無壓力的?!敝芑⒌溃骸按蟛f的沒錯,有個叫曹亮的與張東宇功夫不相上下,我看張東宇也是很吃力?!敝荦埖溃骸白羁膳逻€不是曹亮,而是呂品?!辟R志斌問道:“錦衣衛(wèi)指揮使呂品?”周龍道:“正是此人?!敝鼙驳溃骸叭搜詤纹肺鋵W(xué)修為天下第一,果然不假,感覺張東宇都近不了呂品的身,幾個回合便被人家打趴下了,我們是不得不服啊?!敝鼙@時問道:“你們說四弟和呂品誰更勝一籌?”大家都面面相視,周龍思索半天道:“這個還真不好說,我們都沒和呂品交過手,只有張東宇和呂品還有四弟都交過手,他應(yīng)該知道?!?p> 這時,敲門聲響起,周豹起身打開門,只見張荏青對著周豹道:“三哥?!北阕吡诉M(jìn)來,然后對著大伙便招呼道:“大伯,大哥,二哥,志奇哥?!辟R貴才道:“荏青,你來了啊,坐?!辟R志斌也問道:“青兒,睡好了嗎?”張荏青坐下后點點頭。周龍對張荏青問道:“弟妹,今日擂臺比武,你知道誰奪得第一嗎?”張荏青搖了搖頭。周龍接著道:“正是你家弟弟張東宇?!敝芑⒁驳溃骸罢媸橇喝盒郏上部少R啊?!睆堒笄嘈牢康溃骸拔壹覗|宇從小就酷愛習(xí)武,如今他能拿到頭名,也是遂了心愿了?!辟R志奇偷偷看著張荏青,如此之美,想起那日在張荏青房中的一幕,自覺十分羞愧,只覺臉色發(fā)燙。這時賀志斌問道:“對了大伯,嬸子呢?”賀貴才道:“昨日你志奇哥進(jìn)入百強,比武進(jìn)入百強便可進(jìn)入公門,今早你嬸子便去了學(xué)子樓,說是幫你哥將行李都整理下?!辟R志斌又問大伙道:“那大伯,哥哥們,晚飯怎么吃?”周龍道:“這幾日我們都去看比武,順便給廚娘也放了假,可以出去隨便吃點?!辟R志斌道:“不如這樣吧,我們一起到學(xué)子樓去吃,一來可以將嬸子接回來,二來慶賀下東宇和志奇哥能入公門?!贝蠹叶歼B聲說好,于是準(zhǔn)備馬車,一起向?qū)W子樓走去。
次日一早,賀志斌便駕著馬車帶著張荏青回到了張府,二人到了門口,賀志斌便將馬兒拴在前門的木樁上,然后伸手將張荏青扶了下來。張荏青前面走著,賀志斌從車內(nèi)搬出一個箱子在后面跟著,張荏青問道:“重嗎?”賀志斌搖了搖頭。張荏青走到門口,發(fā)現(xiàn)門沒上鎖,就直接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賀志斌跟在身后,二人走到前院,張荏青就喊道:“爹、娘。”這時,王悅霞聞聲便走了出來,看到張荏青后高興的道:“青兒,回來了啊?!睆堒笄嗟溃骸澳?,我們回來了?!边@時,瑞雪也走了出來,直接走到張荏青跟前,左看看又看看問道:“小姐,好幾天不見你了,還好嗎?”張荏青點點頭,對著瑞雪問道:“你呢?還好嗎?”瑞雪也是高興的直點頭。王悅霞看著后面抱著箱子的賀志斌,于是對瑞雪道:“瑞雪別傻站了,趕緊幫姑爺抬箱子去?!比鹧┳叩劫R志斌面前,伸出手道:“姑爺,我來幫你抬吧?!辟R志斌看了一眼瑞雪然后道:“不用了,這里面是些點心。茶葉和肉,你就說放哪里去?”瑞雪道:“就先放客房吧。”說著便帶著賀志斌來到了客房,賀志斌進(jìn)門后,將箱子放在地上,然后打開,將里面的東西放在桌子上,這時瑞雪道:“姑爺,你稍坐,我出去給您泡杯茶去。”說著便出了客房。這時張荏青與王悅霞走了進(jìn)來,張荏青邊走邊問道:“娘,家里其他人呢?”王悅霞道:“你爹在太仆寺呢,張達(dá)也陪著你弟弟一大早去了鎮(zhèn)撫司。”張荏青攙扶著王悅霞坐下后道:“哦,我走了以后,爹和娘身體最近還好嗎?”王悅霞坐下后道:“都還行吧,你也坐下吧。”張荏青也坐到了王悅霞的旁邊,王悅霞問道:“這兩天,你有沒有去校場看比武?”張荏青回道:“沒有。”王悅霞笑道:“你弟弟這次比武榮獲第一,今日去直接就是個百戶。”張荏青也笑道:“那可真是個好事。”母女二人聊著天,張荏青看王悅霞不理賀志斌,于是張荏青對賀志斌道:“志斌,你要是無聊,就在院子里走走?!辟R志斌搖了搖頭,道:“沒事?!边@時,瑞雪端著一杯茶走了進(jìn)來,她將茶杯放在賀志斌桌前,道:“姑爺,請用茶?!辟R志斌點點頭,然后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后笑著不斷道:“哈哈,好茶,好茶,好茶,果然是好茶。”張荏青聽后,有點好奇的起身走了過來,她端起賀志斌的茶杯,又看了一眼瑞雪,瑞雪低著頭走到了王悅霞的身邊,張荏青看到茶葉根本沒有化開,再摸了摸杯子一點熱度都沒有,然后直接將杯子放在桌上,對著瑞雪便質(zhì)問道:“瑞雪,你怎么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了,新姑爺上門,你就給用冷水給泡茶?”瑞雪低著頭不出聲,這時賀志斌正好也不想呆了,于是拉了拉張荏青的胳膊,道:“今日你爹和東宇不在家,不如改天再來吧?!睆堒笄嗫戳艘谎弁鯋傁?,王悅霞還是一句話都不說,于是張荏青便道:“娘,我們要不就先回了,改天等爹爹在,我們再回來。”張荏青說完,賀志斌也站起身來。王悅霞看著女兒要走,便起身道:“要不,你在家里住幾天吧?”張荏青道:“娘,不用了,最近志斌就要會試了,我多陪陪他?!蓖鯋傁家仓荒艿溃骸昂冒?,那完了你再過來?!比鹧堒笄嗯c賀志斌送到門口,張荏青回頭對瑞雪悄聲道:“瑞雪,你以后可越來越不像話了,怎么和東宇一個樣了。”瑞雪也不接話,只是道:“小姐,如果有人欺負(fù)你,你就回家來。”張荏青點點頭道:“好了,照顧好老爺和夫人,我們走了?!闭f罷,賀志斌將張荏青扶上車,向北化街駛?cè)ァ?p> 兵部后堂,胡瑞剛走到兵部尚書陸向高的廳堂內(nèi),陸向高正在看著公文,胡瑞剛便行禮道:“下官參見大人?!标懴蚋咛ь^看了一眼胡瑞剛便道:“來了啊?!焙饎偟溃骸按笕耍袢涨皝肀繄蟮降娜耸侨??!标懴蚋叩溃骸芭?,那去鎮(zhèn)撫司的就有六十四人之多?!焙饎傸c點頭道:“本身,習(xí)武之人就喜歡去呂品那,這并不奇怪?!标懴蚋叩溃骸昂汤桑??!贝饎傋潞螅懴蚋叻畔率种械墓?,問道:“那這些人你都妥善安置了嗎?”胡瑞剛道:“已經(jīng)妥善安置,都從最底層的站崗執(zhí)哨做起。”陸向高問道:“那這些人都沒意見嗎?”胡瑞剛道:“這些人并非科甲出身,沒有內(nèi)閣和吏部的任命,能入門已經(jīng)很不錯了?!标懴蚋唿c點道:“也對?!闭f罷又繼續(xù)看起了公文。少時,陸向高抬起頭,看到胡瑞剛還沒有走,于是問道:“你還有什么事嗎?”胡瑞剛道:“大人,下官還有一件事想請示大人?!标懴蚋哂址畔率种械墓牡溃骸澳阏f。”胡瑞剛道:“下官聽聞太仆寺少卿張從城上任以來私自倒賣太仆寺內(nèi)的原木和馬草,而且數(shù)目之大,令人瞠目結(jié)舌。”陸向高問道:“張從城?這人不是你去年推薦入京的嗎?而且今天比武的頭名張東宇你不是也認(rèn)識嗎?”胡瑞剛道:“是的,我與張從城的關(guān)系甚好,可是這是私交,但是張從城倒賣朝廷的草木此乃公事,下官身為兵部左侍郎,絕不敢因私廢公?!标懴蚋邌柕溃骸捌澥麦w大,你可有證據(jù)?”胡瑞剛道:“他們家以前的長工帥業(yè)峰,已經(jīng)向我檢舉揭發(fā)了,完了我再到太仆寺查個賬,便人證物證俱全?!标懴蚋叩溃骸昂?,那你先去查吧,待證據(jù)確鑿了,再向我說,我再上報與首輔大人。”胡瑞剛起身道:“那下官先行告退?!闭f著便退出了廳堂。
京城望月樓中,胡瑞剛一身便裝與帥業(yè)峰坐在二樓一間雅間內(nèi)喝著酒,桌上擺放著幾樣不菲的菜式,胡平則站在旁邊不斷的添著酒,胡瑞剛問道:“你確定?”帥業(yè)峰道:“小人十分確定,娶張荏青的正是這個賀志斌,以前叫做仇天。”胡瑞剛撓著頭思索道:“賀志斌,仇天,仇天,賀志斌?!焙饎傁胫慊仡^對胡平問道:“我讓你這個仇天底細(xì),你查的怎么樣了?”胡平道:“這人是從山西進(jìn)京趕考的學(xué)子,原先住在學(xué)子樓,后來去張從城府上當(dāng)了長工?!焙饎傋匝宰哉Z道:“這就奇怪了,張從城怎么會把女兒下嫁給他呢?”帥業(yè)峰喝了一口酒道:“我也是非常氣憤,以前在張家起碼可以見到張荏青,現(xiàn)在這小子一來,直接把張荏青娶回了家,我也一氣之下離開了。”胡瑞剛拍了拍帥業(yè)峰的肩膀,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主持公道的,你以后如果上堂,或者有人問起,你就說在張從城府中幫著他們倒賣柴草?!睅洏I(yè)峰點點頭。胡瑞剛突然又問道:“你說這個賀志斌會不會功夫?”帥業(yè)峰道:“有一天,張東宇少爺也硬說他會武功,還將他給打了,下午就你們府里慕波帶人又將他暴揍了一頓,可是始終沒看見他有還手之力,好像真不會功夫?!焙饎傂Φ溃骸昂呛?,張從城也算精明之人,怎么甘心會把掌上明珠嫁給一個窮書生呢?!睅洏I(yè)峰也想了想突然道:“我想起來了,那天賀志斌將張從城氣的不輕,還揚言要要花一百萬兩紋銀強娶張荏青呢?!焙饎傮@問道:“什么?一百萬兩?你沒聽錯嗎?”帥業(yè)峰信誓旦旦道:“我就在院子聽著呢,千真萬確,不止是我,張府的人都聽見了?!焙饎傄埠攘艘槐疲缓舐龏A了一口魚肉,在嘴里慢慢咀嚼著,他有點不敢相信,看了看張達(dá),又對帥業(yè)峰繼續(xù)道:“一百萬兩,豈是一般人能想象的,還用一百萬兩娶妻?后來你知道這一百萬給了嗎?”帥業(yè)峰道:“那天賀志斌騎著馬,獨自一人來到張府提親,最后他和張從城兩人在房子里密談,因前院都站滿了張從城的家人,所以我也沒有過去看,至于真的有沒有一百萬,我就不清楚了?!焙饎偹妓髌?,便起身道:“好,帥業(yè)峰,你做得很好,以后本官自然不會虧待你的?!睅洏I(yè)峰也趕忙起身笑道:“能為大人效勞,小的不勝榮幸?!焙饎倢χ绞沽艘粋€眼色,胡平便從身上掏出一錠五十兩紋銀放在桌上,然后道:“這是我家老爺賞你的?!睅洏I(yè)峰連忙雙手作揖道:“多謝胡大人,多謝胡管家?!焙饎傓D(zhuǎn)身帶著胡平便出了望月樓。
天色黑了下來,張荏青在廚房里生著火,這時玉琴便走了進(jìn)來,玉琴看著張荏青,問道:“荏青,晚上又餓了嗎?”張荏青回道:“嬸子,志斌馬上要大考了,我給做碗蛋花湯?!庇袂傩Φ溃骸昂呛牵磥碇颈笕⒛闶菍Φ?,你們兩個人心里都裝著對方。”張荏青手里拿著兩個雞蛋打到碗里,攪拌著,問道:“嬸子,怎么還不去睡?”玉琴道:“京城這地方熱,晚上太早睡不著?!庇袂僮呓钆_,蹲下來往里面添了點柴火,張荏青道:“嬸子,你不用管,我一個人可以的。”玉琴起身又問道:“荏青,你今日和志斌回門,怎么那么早回來了?”張荏青回道:“我爹和弟弟都不在,所以回來的早?!庇袂俦銌柕溃骸澳愕镞@些年都好嗎?”張荏青回頭看了眼玉琴,便道:“都好。”玉琴則道:“志斌他大伯早年也是你爹衙門里的捕快,后來志斌家出了事,我們便帶著志斌逃到了崇縣,時至今日。我這個做嬸子的實在沒想到,他會娶了你,志斌從小就是個苦命的孩子,開始他娶你,我們還是不免有點擔(dān)心,如今一看,感覺志斌這孩子還是不計前嫌,挺有主見的?!睆堒笄嘤蒙鬃釉阱伬飦砘財嚢柚?,也不說話。玉琴略顯尷尬,只是道:“好了,你做著吧,我先回房去了?!睆堒笄帱c點頭道:“那嬸子早點休息?!?p> 賀志斌在房內(nèi)點燈夜讀,張荏青端著一碗湯,慢慢走了進(jìn)來,張荏青將蛋花湯放在桌上,然后道:“相公,喝點湯,再看吧?!辟R志斌放下書,慢慢端起湯喝了一口,贊道:“好喝?!比缓笥执罂诤攘似饋恚瑥堒笄鄤t站在床前鋪著床,待張荏青鋪好床,賀志斌也將湯全部喝完了,賀志斌放下碗道:“青兒,你人長得漂亮也就罷了,性格還那么好,現(xiàn)在就連廚藝也這么棒,我何其有幸,能娶到你。”張荏青走到桌前坐下,道:“相公,我能問你件事嗎?!辟R志斌道:“問吧。”張荏青問道:“大伯以前是在華安縣衙里當(dāng)過捕快?”賀志斌看了一眼張荏青,問道:“他給你說的?”張荏青道:“不是,是嬸子告訴我的,而且在我爹任縣令的時候。”賀志斌點點頭。張荏青繼續(xù)問道:“那當(dāng)年的事,你大伯大嬸肯定知道內(nèi)情吧?”賀志斌道:“也不完全知道,當(dāng)年之事,他們早已把我大伯排除在權(quán)力之外,我大伯也是不了解其中內(nèi)幕?!睆堒笄鄦柕溃骸澳阏f的他們,指的是誰?有我爹嗎?”賀志斌慢慢起身,走到張荏青身后,問道:“你覺得呢?你爹可是當(dāng)年華安的縣令呀?!睆堒笄噢D(zhuǎn)過身來,一把抱住賀志斌的腰,突然哭泣道:“志斌,你說我該怎么辦?一邊是你,一邊是我爹,我到底該怎么辦?”賀志斌用手撫摸著張荏青的頭發(fā),道:“不管怎樣,這些事都與你無干,上一輩的恩怨,我不希望把你也牽連進(jìn)來?!睆堒笄嗨砷_賀志斌,然后道:“不行,完了我一定要找我爹爹問個清楚?!辟R志斌道:“青兒,你別問了,好多事是問不清楚的?!辟R志斌看著張荏青楞在那里不說話,于是轉(zhuǎn)移話題道:“好了,你去睡吧,我再看會書,大考將近,等考完了再說吧?!睆堒笄嗥鹕睃c點頭,走向床邊,寬衣躺下了,張荏青看著賀志斌秉燭夜讀,自己卻輾轉(zhuǎn)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