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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未眷落

第四十七回 萬歷辭世常洛代 志奇晨刺張東宇

若未眷落 故翁客 10350 2022-11-14 19:40:33

  半個月后,天還蒙蒙亮,賀志斌和周龍來到了王秀素的房間內(nèi)。王秀素此刻早已穿戴整齊,收拾著行李。當(dāng)王秀素看到了賀志斌和周龍后進(jìn)來后道:“不是昨天都說好了嗎?怎么還是起得這么早送我。”賀志斌道:“師父,此去應(yīng)天府路程遙遠(yuǎn),我們不能陪你去了,您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蓖跣闼赝O率种械幕睿缓蟮溃骸爸颈蟆⒅荦?,你們盡管放心吧,現(xiàn)在是特殊時期,你們又脫不開身,為師在江湖上還認(rèn)識幾個朋友,沒有任何問題的?!辟R志斌道:“見到白鐵義后,他要是問起我,您就說皇上龍體欠安,我無法離開京城?!辟R志斌繼續(xù)道:“還有師父,到了應(yīng)天府,您就讓白鐵義推薦個信得過的鏢局?!敝荦堃驳溃骸皫煾?,路上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蓖跣闼匦Φ溃骸昂呛?,我好歹活了這么久了,而且又有武功,你們就別擔(dān)心了?!蓖跣闼卣f著,收起笑容道:“還有,我發(fā)現(xiàn)公主府的門口,有些賣東西的小販,都不是很正常,可能是賀志奇的眼線。還有,我回來之前,你們這些天千萬不要魯莽行動?!辟R志斌與周龍點(diǎn)點(diǎn)頭。少時,王秀素便騎馬離開了公主府。他快馬加鞭的一路向南,直奔應(yīng)天府而去。

  公主府內(nèi),眾人坐在一起吃著午飯。這時,賀碧正卻看著碗里的飯,一口也不吃。旁邊的朱軒苗奇怪的問道:“碧正,怎么不吃飯?”賀碧正回道:“娘,我不想吃飯?!敝燔幟鐔柕溃骸澳悴幌氤燥?,那你想吃什么?”賀碧正道:“我要吃糖葫蘆?!敝燔幟缁仡^對著身后的銀杏問道:“哪里有糖葫蘆?”銀杏回道:“公主,這兩天門口來了一個賣糖葫蘆的老漢,那會正好被小少爺給看見了?!敝燔幟鐚χR碧正道:“碧正,糖葫蘆哪里有飯好吃?!辟R碧正道:“不,我就要吃糖葫蘆?!敝燔幟缬悬c(diǎn)生氣道:“不許,你是不是現(xiàn)在連娘的話都不聽了?!睆堒笄啻丝桃驳溃骸氨陶耘?,你看你兩個姐姐都在吃飯,你也好好吃飯?!辟R碧正卻嘟著嘴道:“不嘛,我就要吃糖葫蘆?!敝燔幟缈戳艘谎圪R志斌,然后對賀碧正道:“碧正你再不聽話,小心你爹揍你?!辟R碧正聞言非常害怕,只能拿起筷子準(zhǔn)備吃飯。沒想到此時,賀志斌放下碗筷走了過來,他對著賀碧正直接道:“走,爹帶你去買糖葫蘆。”眾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賀志斌卻回頭道:“你們繼續(xù)吃吧?!闭f罷便拉著賀碧正便離開了。

  當(dāng)賀志斌帶著賀碧正走出了公主府大門,好幾個小販立馬來了精神,盯著賀志斌父子兩偷看。賀志斌帶著賀碧正走到一個賣糖葫蘆的老漢跟前,賀志斌問道:“糖葫蘆怎么賣?”老漢回道:“兩文錢一串?!辟R志斌環(huán)顧四周,然后對著賀碧正問道:“碧正啊,你要幾串?”賀碧正回道:“我要四串?!辟R志斌再次問道:“四串你能吃的完嗎?”賀碧正道:“我吃兩串,給兩個姐姐一人一串?!崩蠞h看著父子二人的對話,笑道:“駙馬爺,小公子年齡雖小,可真是機(jī)靈啊?!辟R志斌也笑了笑,然后從懷里掏出銅板遞給老漢道:“那就來四串吧?!闭?dāng)老漢取糖葫蘆的瞬間,賀志斌突然對著老漢問道:“對了,你怎么知道我是駙馬呢?”老漢聞言先是一驚,隨后笑道:“這幾天老朽在這里賣糖葫蘆,有幸見過駙馬爺幾面?!辟R志斌接過糖葫蘆,盯著老漢繼續(xù)問道:“是嗎?來這幾天了?”老漢想了想道:“老朽來到這里,大概也有三四天了吧。”賀志斌將糖葫蘆遞給賀碧正,然后對著賀碧正道:“碧正你先回家去吧。”賀碧正拿著四串糖葫蘆,高興的回府而去。

  待賀碧正走后,賀志斌走近老漢問道:“我說,你來這里才三四天,而我卻至少有六七天沒有出過大門,你是怎么看見我的?”老漢被問的不知所措,他定了定神道:“哦,老朽看您一臉貴相,一猜就知道您是駙馬爺?!辟R志斌笑了笑,然后拍了拍老漢的肩膀,意味深長道:“那我就不打擾你做買賣了,您繼續(xù)。”說罷,便轉(zhuǎn)頭回到了駙馬府。

  次日,清遠(yuǎn)寺的堂廳內(nèi),賀志奇高坐上位,趙廣利和藍(lán)顯龍分別坐在兩旁。賀志奇問道:“這么久了,慕波還是沒有找到嗎?”藍(lán)顯龍回道:“主子,京城里外,我已經(jīng)派人四處打聽過了,也沒有見到慕波的影子?!壁w廣利道:“老爺,我估計慕波早已離開了京城?!彼{(lán)顯龍立馬道:“完了我再派人去外省找?!辟R志奇卻道:“算了,就算找到慕波,也沒有什么意義了。”趙廣利道:“老爺,我們派去盯公主府的人,已經(jīng)被賀志斌發(fā)現(xiàn)了?!辟R志奇道:“這個在我意料之內(nèi),被發(fā)現(xiàn),是遲早的事?!壁w廣利卻道:“賀志斌雖然發(fā)現(xiàn)了,但是他好像卻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賀志奇道:“不然,這么多年了,我太了解他了。他越是裝作若無其事,越是冷靜,證明他下一步就會有更大的動作?!辟R志奇說著,又對藍(lán)顯龍問道:“最近,清遠(yuǎn)寺附近是否有可疑之人出現(xiàn)?”藍(lán)顯龍搖搖頭道:“主子放心,這方圓十里都是咱們的人,沒有可疑之人出現(xiàn)?!辟R志奇嘆口氣道:“唉,慕波是在清遠(yuǎn)寺門口消失不見的,可見清遠(yuǎn)寺已經(jīng)暴露無疑?!壁w廣利道:“清遠(yuǎn)寺荒廢已久,且地處偏僻。又存放著這么多金銀財物,像這種天時地利之所,一時之間,我們再上哪里去找?!辟R志奇也道:“是啊,像這么優(yōu)越之所,可不是說換就能換的。”藍(lán)顯龍道:“主子,趙管家,你們盡管放心,如果有誰敢來,我定讓他有來無回?!辟R志奇道:“我一直想不通,賀志斌遲遲不肯行動,他一天到底在想什么呢。”趙廣利道:“老爺,您別多慮,賀志斌不是不行動。只是老爺現(xiàn)在人財權(quán)謀都在他之上。他即便想行動,也沒有辦法?!辟R志奇仔細(xì)想想,這些年以來,從初到京城被人所看不起,到如今混得風(fēng)生水起,他突然感覺,命運(yùn)還是公平的,他其實(shí)已經(jīng)超越了那個有名無實(shí)的駙馬爺。賀志奇想著想著突然一陣哈哈大笑起來。趙廣利和藍(lán)顯龍看的有點(diǎn)驚愕,二人不知所措間,只得陪著賀志奇一起大笑起來。

  半個月過去了,王秀素從應(yīng)天府已經(jīng)回到了京城。他雇了一個鏢局,拉著白鐵義給的三百萬兩銀子一同到京。王秀素先行回到公主府,與賀志斌還有周龍二人商議后,直接將銀子存入了京城最大的雄越錢莊。

  轉(zhuǎn)眼到了萬歷四十八年七月二十日,這天,在位四十八年之久的大明萬歷皇帝朱翊鈞去世,享年五十八歲。京城聞訃,百官皆素服戴孝。賀志斌與朱軒苗也隨著百官入宮服喪。

  八月初一,太子朱常洛登基,成為大明第十四位皇帝,年號泰昌。

  乾清宮內(nèi),陳玳帶著賀志奇來到了朱常洛的寢宮。

  賀志奇身著官服,見到了斜靠在皇塌上的朱常洛,急忙行禮道:“臣賀志奇,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朱常洛道:“平身吧?!辟R志奇道:“謝皇上?!比缓笳酒鹕韥?。這時,朱常洛對著陳玳道:“好了,你先下去吧。”陳玳道:“是?!比缓筠D(zhuǎn)頭離開了。

  當(dāng)寢宮里就剩下朱常洛與賀志奇時,朱常洛伸了伸懶腰,然后嘆了口氣道:“唉,這些天父皇新亡,朕這幾日都快累死了。”賀志奇趕緊道:“皇上,您現(xiàn)在是我整個大明的君父,千萬千萬要保重龍體啊?!敝斐B遄鹕韥淼溃骸百R志奇,朕今天專程叫你來,是和你說說張荏青的事?!辟R志奇聽到朱常洛如此直接了當(dāng),于是他忙道:“皇上,這件事,臣已經(jīng)在辦了?!敝斐B宓溃骸半藿心銇?,不是為了聽這些。朕要得是結(jié)果。倘若,你辦不了,那朕就派東廠的人辦。”賀志奇聞言立馬又跪了下來道:“皇上,您盡管放心,臣已經(jīng)有了辦法,不日就將張荏青帶到清遠(yuǎn)寺?!辟R志奇說著,又抬頭看了看朱常洛,然后道:“皇上,您現(xiàn)在貴為一國之君,倘若派東廠或者其他人辦,勢必會走漏消息。屆時,謠言四起,太后和百官也會百般阻攔的?!辟R志奇繼續(xù)道:“皇上現(xiàn)在只需下一道旨意,那張荏青就得乖乖入宮,可是這樣做,勢必有辱皇上的圣明啊。”

  二人說話間,敲門聲響起。朱常洛問道:“何事?”只見陳玳在門口小心回道:“皇上,首輔及內(nèi)閣大臣求見?!敝斐B迓勓裕瑢χR志奇道:“好了,這事,你盡快吧。下去吧?!辟R志奇連忙跪安離去。

  且說,賀志奇出了皇宮,也沒有去衙門,而是坐著官轎回到了府邸。

  賀志奇府邸的書房內(nèi),賀志奇坐在主位,趙廣利則依舊站在一旁。

  賀志奇道:“趙管家,今日皇上專程叫我入宮,看來張荏青的事不能再拖了?!壁w廣利道:“太子爺新登大寶,皇上尸骨未寒,他還能想起這事。老爺,看來,太子爺,不,看來皇上他老人家,對張荏青不單單是占有那么簡單?!辟R志奇道:“是啊,上次在清遠(yuǎn)寺,皇上沒有成事,并將張荏青送了回去。如今,他剛剛即位,便又提及此事,可見其對張荏青一直念念不忘。,”趙廣利道:“不管怎樣,現(xiàn)在太子爺已經(jīng)變成了皇上,多少人盼望著能見他。老爺,我們別怕皇上找您,就害怕皇上不找您,要是那時,您就在皇上面前失寵了?!辟R志奇想了想道:“所言極是,可是,自從上次張荏青被擄之后,如今她已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我們總不能公然到公主府搶人去吧。”趙廣利道:“老爺,雖然張荏青現(xiàn)在很少出門,可是瑞雪卻是經(jīng)常出門,而且她還經(jīng)常一直偷偷去張府。”賀志奇問道:“怎么講?!壁w廣利回道:“老爺,我有一計,可讓張荏青立馬離開公主府?!辟R志奇道:“快說?!壁w廣利道:“如今先皇駕崩,賀志斌身為駙馬,要經(jīng)常和公主一起入宮服喪。我們可趁賀志斌入宮之時,賺張荏青出門。”賀志奇道:“可那張荏青怎肯輕易出門?!壁w廣利道:“老爺,你別忘了,張荏青還有個弟弟,我們完全可以用張東宇做文章。”賀志奇來了興趣,繼續(xù)道:“接著說?!壁w廣利便將自己的計劃,悄悄告知了賀志奇。

  五日后公主府內(nèi),賀志斌與朱軒苗從皇宮回到了公主府。賀志斌便叫上周龍一起來到了王秀素的房內(nèi)。

  王秀素的房間內(nèi),三人圍坐一桌。賀志斌嘆口氣道:“唉,本來我已向公主說了實(shí)情,公主也答應(yīng)和我彈劾賀志奇。誰料皇上新故,這件事,只能擱淺了?!敝荦埖溃骸笆前?,現(xiàn)在太子登基,他和賀志奇的關(guān)系可不一般,難道大仇真的就報不了了嗎?”賀志斌道:“大哥,你先別著急,明的既然不行,那我們只能暗中行動了?!蓖跣闼匾驳溃骸爸颈螅荦?,我已經(jīng)從雄越錢莊里,兌換了一到十萬兩不等的銀票。江湖上,我也聯(lián)系了好多義士,等賀志奇去了清涼寺,我們就可以將清涼寺一舉蕩平?!敝荦埖缿崙崳骸皫煾?,四弟,我就等著那一天呢,不除掉賀志奇,我誓不罷休?!敝荦堈f完,只見賀志斌憂心忡忡的。王秀素不由問道:“怎么了?志斌?!辟R志斌抬頭看著王秀素與周龍,慢慢道:“說實(shí)話,如今我對賀志奇早已沒有了兄弟之情。我只擔(dān)心我大伯,他……”賀志斌說著,又嘆了一口氣繼續(xù)道:“我不想他老人家承受這老年喪子之痛。”王秀素也嘆了一口氣道:“唉,可不是嘛,從小,你就被你大伯和嬸子收養(yǎng),又與賀志奇朝夕相處長大。但是,志斌你也不必太難受,賀志奇的所作所為,他終有此報,也是罪有應(yīng)得。”賀志斌聞言,心里也是好受多了,他對王秀素與周龍道:“師父,大哥,最近我每天還要陪著軒苗進(jìn)宮,家里的事,就勞煩你們了?!蓖跣闼氐溃骸澳惚M管放心,剩下的事有我們呢?!蓖跣闼卣f完,又問道:“公主這兩天心情不好,你就多陪陪她?!辟R志斌點(diǎn)點(diǎn)頭。

  夜幕降臨,賀志斌走進(jìn)了張荏青的房間內(nèi)。張荏青此刻正和陪著賀碧倩練字,賀碧倩坐在桌前,而張荏青則站在其身后。賀志斌走進(jìn)來后,賀碧倩停住筆,對著賀志斌道:“爹,你來了啊?!辟R志斌還沒說話,只見張荏青便道:“碧倩,練字要全神貫注,不可分心。”賀碧倩聞言,又專心寫起了字。這時,賀志斌也走到了賀碧倩的身后,他看著賀碧倩的字,不由贊道:“不錯,有你娘的風(fēng)格,碧倩進(jìn)步很大啊?!睆堒笄鄬χR志斌道:“這兩天,你陪著公主天天進(jìn)宮,也挺累的了,早點(diǎn)回去歇著吧。”賀志斌聞言,雖說有點(diǎn)生氣,但是還是道:“這會還早呢,再說,最近天天忙碌,今天正好有空,過來陪陪你。”張荏青道:“我這里沒事,公主最近正傷心呢,你還是多陪陪她吧。”賀志斌道:“你看,碧倩還在這呢,你就別老想著趕我走呀?!睆堒笄嗟溃骸拔覜]有趕你啊,我只害怕影響碧倩練字。”賀碧倩寫好最后一個字,然后收起筆墨紙硯,起身對賀志斌與張荏青道:“爹,娘,你們好好聊會吧,我回自己房子再練會?!辟R碧倩說完,便拿上筆墨紙硯快速離開了。

  當(dāng)賀碧倩走后,賀志斌道:“還是咱們的女兒懂事?!睆堒笄嗟溃骸笆前。覀兊呐畠含F(xiàn)在是長大了,可憐她從出生到現(xiàn)在,也沒有見過她的外祖父和外祖母?!辟R志斌聽聞此言,慢慢坐了下來,然后道:“青兒,都這么多年了,碧倩也都這么大了,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們和好吧,不要再這樣下去了。”張荏青問道:“和好?怎樣才算和好?”賀志斌伸手將張荏青也拉得坐下,然后道:“和好如初,像以前一樣。”張荏青笑道:“那好,你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我就與你和好,既往不咎,還像以前一樣愛你?!辟R志斌聽后,不由大喜,他問道:“青兒,莫說一件,就算百件,我也答應(yīng)你。”張荏青立馬又沉下臉道:“那好,那你讓我們父母再活過來,讓他們站在我的面前?!辟R志斌聽后,不覺感覺被戲耍一番,他問道:“那從今以后,是不是我們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了,再也不能同床共枕,再也不能像正常夫妻一樣了嗎?”張荏青聽后,她猶豫片刻道:“好了,時間不早了,明天你們還得入宮呢,你就回去歇息去吧?!辟R志斌哪里肯走,他又拉起張荏青道:“青兒,這么多天,你一直這樣,我真的很難受?!睆堒笄嗔ⅠR起身道:“志斌,時間不早了,你趕緊回去吧?;噬掀饺绽镒钐蹛圮幟绻髁耍缃窕噬像{崩,軒苗心里自然也是非常的痛苦,這種感覺,我也體會過。你還是回去多陪陪她吧。我們的事,以后再說吧?!辟R志斌聞言,只得起身,他依依不舍的看著張荏青,然后出門而去。

  三日后的清早,張東宇早早起來在張府的后院里練劍,只見他上下飛舞,劍如流水。這時,賀志奇持劍也從墻外一躍而入。

  張東宇停了下來,他看到賀志奇后問道:“你怎么來了?”賀志奇道:“怎么,我不能來嗎?”賀志奇說罷,走到張東宇的跟前,然后笑道:“哈哈,看來眾人所說不假,張東宇的家門,果然大門緊鎖,唯有翻墻而入?!睆垨|宇不屑道:“我與你素來并無交際,我家不歡迎你,請你出去?!辟R志奇道:“聽聞你刺傷了賀志斌,我?guī)煾竻纹芬蔡匾鈦碚夷惚仍囘^。今天,我沒去衙門,也是特地前來請教?!睆垨|宇道:“抱歉,可是我并不想與你交手?!辟R志奇道:“你還記得十一年前嗎?京師比武,你奪得頭冠。那時,我就萌生有朝一日和你比武的想法。同是習(xí)武之人,我想,能遇一棋逢對手而何樂不為呢?!睆垨|宇道:“哦,是嗎?看來我今天不想打,也是不行了呀?!辟R志奇抽出寶劍,然后道:“請賜教。”張東宇見狀,也劍指賀志奇,二人對視一眼,然后同是沖向?qū)Ψ健?p>  話說,賀志奇到了張東宇家后。趙廣利也派了一個男子來到了公主府,男子剛到公主府門口,便使勁敲著門。這時,公主府的下人將門打開,當(dāng)下人見到是一個陌生人后,于是問道:“你找誰?”男子回道:“我找瑞雪姑娘?!毕氯擞謫柕溃骸澳闶呛稳?,找瑞雪姑娘何事?”男子忙道:“我是月兒胡同的街坊,找瑞雪姑娘,有重要的事,煩勞你幫我喊一下她?!蹦凶诱f罷,從懷里掏出一錠五十兩的紋銀,偷偷遞給看門的下人。下人知道駙馬和公主早早入了宮,且看四下無人,于是偷偷接過銀子裝了起來,然后道:“那你等著。”說罷,就關(guān)上門進(jìn)去找瑞雪。

  少時,瑞雪打開門,看著男子問道:“是你找我嗎?”男子反問道:“您是瑞雪姑娘吧?”瑞雪點(diǎn)點(diǎn)頭,男子繼續(xù)道:“我住在月兒胡同,剛才我看見你家少爺被人用劍刺傷了,專程過來告訴你一聲?!比鹧┐蛄恐凶拥溃骸澳闶钦l?以我家少爺?shù)墓Ψ?,怎么可能被人所傷呢,你別蒙人了?!蹦凶拥溃骸拔覍iT過來告知你一聲,你要不相信,那當(dāng)我沒說?!比鹧┻€是不信道:“大清早的,別來消遣我,哪里來的回哪里去吧。”瑞雪說罷,就欲進(jìn)門而去。這時,男子道:“強(qiáng)中自有強(qiáng)中手,呂品你聽說過吧?是他找你家少爺比武的,你若不信,就等著你家少爺流血而亡吧?!蹦凶诱f罷,頭也不回的要走了。

  當(dāng)男子轉(zhuǎn)頭而去,瑞雪雖然還是將信將疑,但是想到呂品是大明第一高手,也顧不得多想,他立馬喊住男子道:“等等,那我跟你去?!比鹧┱f罷,便跟著男子朝著月兒胡同快步走去。

  且說,賀志奇與張東宇二人龍飛劍舞,打了十幾個回合,也不分勝負(fù)。張東宇飛身一劍對著賀志奇胸膛刺來,賀志奇舉劍飛擋,然后一個翻身落在地上。賀志奇笑著道:“哈哈,東宇,果然是大有長進(jìn)?!睆垨|宇也停了下來,他以為二人比武結(jié)束了,于是道:“承讓,這下你可以走了嗎?”賀志奇卻道:“即是比武,就要分出高下?!睆垨|宇道:“點(diǎn)到為止就可以了,你走吧?!辟R志奇也不答話,他持劍又對著張東宇襲來,張東宇沒有辦法,只能持劍迎了上去。這次,賀志奇顯然沒有讓著張東宇的意思,他步步緊逼,劍劍如影。張東宇見賀志奇出了全力,他也奮力格擋,卻被賀志奇劍光逼得連連后退,張東宇找準(zhǔn)時機(jī),一個后翻停了下來,并道:“不虧是呂品高徒,我甘拜下風(fēng)?!辟R志奇聞而不理,突然又是飛身一劍對著張東宇刺來,張東宇忙后退幾步,并揮劍反擊,哪知賀志奇這一劍兇狠無比,賀志斌的劍被賀志奇打飛出去,賀志奇繼而凌空又是一劍襲來,張東宇眼看躲閃不及,只得閉上了眼睛。只見賀志奇,一劍刺在張東宇的左肩,雖然刺的不深,可是鮮血也瞬間噴了出來,張東宇隨即跪倒在地,他緊捂左肩,吃力的問道:“為什么?”賀志奇也不說話,施禮道:“既然比武,就得見血,承讓了。”賀志奇說罷,寶劍入鞘,然后跳墻而出。

  且說,男子帶著瑞雪到了月兒胡同的張府門口。瑞雪問道:“少爺在哪里?”男子指了指張府的圍墻道:“里面?!比鹧└鴱垨|宇已經(jīng)習(xí)武幾個月了,還是有點(diǎn)功夫,她猛吸一口氣,然后騰空翻上了墻頭,男子也緊接著,一躍上了圍墻,并帶著瑞雪跳下了墻頭。

  二人來到后院,果然看到了張東宇捂住肩頭,痛苦坐在地上。瑞雪沖了過去,跪在張東宇的旁邊問道:“少爺,你怎么了?”張東宇搖著頭不說話,只見手上和衣服上到處都是鮮血,這時,男子也走了過來,他對著瑞雪道:“看來你家少爺傷得不輕,得趕快止血?!睆垨|宇看著男子,問道:“你是?”男子道:“我原先也是咱們這的街坊,看到有人持劍從你家跳了進(jìn)去,所以我就去找了瑞雪姑娘?!睆垨|宇懷疑道:“你是怎么知道……”男子道:“你受傷了,先別說話了,日后你就會知道了?!蹦凶诱f罷,從身上扯下一塊衣布,然后上前和瑞雪給張東宇纏起了傷口,男子嘴里道:“這不行,得找大夫?!比鹧┟Φ溃骸澳菈咽浚吐闊┠銕臀覀冋覀€大夫吧?!蹦凶与y為道:“其實(shí)我也是錦衣衛(wèi)的,你家少爺還是我的前輩,可惜我現(xiàn)在還有公務(wù),不能奉陪了?!比鹧o奈道:“那該怎么辦,我要走了,誰幫我看著少爺。”張東宇道:“沒事,瑞雪你去吧,我還死不了?!边@時,男子對著瑞雪道:“可是,你們家門還上鎖,就算大夫來了,以你的功夫,也帶他進(jìn)不來啊?!比鹧﹩柕溃骸澳窃撛趺崔k?”男子撿起張東宇掉在地上的劍,然后道:“我去外面,將鎖砍斷,你再去找兩個幫手,一起幫你照顧你家少爺吧。”瑞雪對著男子道:“我去哪里找?guī)褪帜?,你就好人做到底,幫我去找個大夫吧?!蹦凶訃@了口氣道:“唉,好吧,我也不是那種見死不救之人?!蹦凶诱f罷,拿劍躍過了墻頭,他來到張府大門口,一劍將塵封多年的大鎖劈開。

  男子劈開鎖,然后打開大門走了進(jìn)去,他走到張東宇跟前,見到張東宇已經(jīng)有些虛弱,于是他便扔下手中劍,并對瑞雪道:“來,你扶一下,我背他上醫(yī)館去?!蹦凶雍腿鹧v扶起張東宇,男子半蹲下身體,將張東宇背著,并帶著瑞雪朝外面走去。

  話說,男子背著張東宇,瑞雪在后面緊緊幫扶著。三人來到了一家離公主府不是很遠(yuǎn)的醫(yī)館。到了醫(yī)館內(nèi),男子剛放下了張東宇,便告辭離開了。

  醫(yī)館內(nèi),張東宇躺在醫(yī)館的病床上,大夫?qū)垨|宇的傷口重新檢查包扎了一番,然后大夫?qū)χ鹧┑溃骸皞诓凰闾?,可是劍鋒犀利,流了不少血啊?!比鹧χ蠓騿柕溃骸按蠓颍俏壹疑贍?shù)膫?,?yán)重嗎?”大夫道:“說嚴(yán)重也嚴(yán)重,說不嚴(yán)重也不是很嚴(yán)重,看來對方下手很精準(zhǔn),既不想要其命,也不想讓其好受,是個高手啊。”瑞雪聽罷,走到張東宇跟前問道:“少爺,是呂品刺傷你的嗎?”張東宇搖了搖頭,瑞雪不可思議問道:“那會是誰?”張東宇慢慢道:“是,賀志奇?!比鹧┎桓蚁嘈诺溃骸霸趺磿撬??”張東宇又搖著頭,瑞雪還想問些什么,就被大夫給攔住道:“姑娘,你家少爺受得是劍傷,又失血過多,現(xiàn)在需要靜養(yǎng)?!比鹧┞勓?,只得默不作聲,靜靜坐在張東宇的身旁,大夫則走了出去。

  午時,大夫又走了進(jìn)來,他看到張東宇睡著了,瑞雪也將頭靠在床邊陪著。大夫走近看了看,然后對著瑞雪道:“姑娘你出來下。”瑞雪起身跟著大夫走了出來,大夫道:“我開了幾服藥,完了你記得按時給病人服用。加上診費(fèi),一共是二兩銀子?!比鹧┰谏砩厦嗣?,然后抱歉道:“大夫,不好意思,我出來的急,忘記帶銀子了。”大夫聞言道:“這……”瑞雪忙道:“這樣,您幫我看著我家少爺,我這就回家取銀子去?!贝蠓螯c(diǎn)點(diǎn)頭道:“也好,對了,病人現(xiàn)在還很虛弱,你回來時,再給買些雞鴨魚湯之類的補(bǔ)補(bǔ)。”瑞雪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出門,朝公主府奔去。

  一個時辰后,瑞雪帶著張荏青從公主府里急急忙忙的走了出來,瑞雪手里還提著一個飯盒。二人朝著醫(yī)館匆匆走去,路上,張荏青忍不住問道:“賀志奇怎么會刺傷東宇呢?”瑞雪道:“小姐,這還用問嗎?上次少爺刺傷了賀志斌,這次賀志奇明顯是為了替他的堂弟報仇?!睆堒笄噙€是有點(diǎn)懷疑道:“真是這樣嗎?”瑞雪和張荏青走在街道,張荏青問道:“還沒到嗎?”瑞雪走在前面道:“快了?!闭?dāng)二人走到一處偏僻的巷子處時,有兩個人偷偷跟在張荏青的后面,他們趁著走在前面的瑞雪不注意,一人朝著張荏青的脖頸便是一掌,然后另一人趕忙從身后拿出一個麻袋,二人將張荏青快速裝了進(jìn)去。

  正當(dāng)兩個人將張荏青擊暈后裝入麻袋,正準(zhǔn)備離開之際,瑞雪便回頭發(fā)現(xiàn)了,她趕忙放下飯盒,對著二人便沖了過來。此刻,從巷子里一輛馬車奔馳而來,從車上跳下三個人,他們和瑞雪廝打在一起,這三個人身手極好,幾招之內(nèi),便將瑞雪打倒在地,此刻,其余幾人早已帶著張荏青絕塵而去。

  下午,張荏青迷迷糊糊醒來了,當(dāng)她慢慢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這間屋子怎么會這么熟悉。她不由得想起來,這不正是上次被劫而來的地方嗎。

  張荏青用手拍了拍頭,然后坐了起來,她下床走到門口,發(fā)現(xiàn)房門是被外面鎖著,張荏青對著房門使勁敲著。她隱約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卻沒有人應(yīng)答。

  少時,房門被人打開了,只見賀志奇獨(dú)自一人走了進(jìn)來,當(dāng)賀志奇走進(jìn)來后,門又被手下給關(guān)住了。賀志奇看到張荏青后道:“弟妹,好久不見?!睆堒笄嗫粗R志奇,問道:“怎么會是你?”賀志奇反問道:“為什么不會是我呢?”張荏青問道:“難道上一次我被劫,也是拜你所賜?”賀志奇笑了笑道:“呵呵,不瞞你,正是?!睆堒笄嘧谧狼?,不由問道:“你為什么要這樣做?”賀志奇也走到桌前坐下道:“有好多事,沒有原因的,如果你非要問我為什么,那我只能告訴你,人在官場身不由己而已?!睆堒笄嗟溃骸芭?,原來你這兩次都是為了太子?”賀志奇道:“你說對了一半,前一次確實(shí)是為了太子,而這一次,是為了皇上?!睆堒笄嗟溃骸芭?,對,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皇上了。”賀志奇道:“還有一個原因,但是我卻不能告訴你?!睆堒笄鄦柕溃骸笆裁丛??”賀志奇道:“我說了不能告訴你?!睆堒笄嗟溃骸安还苁裁丛?,我也不想問,你什么時候放我走?”賀志奇道:“這個還真是抱歉,我說了不算?!睆堒笄鄦柕溃骸盎噬??”賀志奇點(diǎn)點(diǎn)頭,張荏青又問道:“那他什么時候來?”賀志奇道:“他現(xiàn)在是一國之君了,我雖然已經(jīng)稟告了,但是具體什么時候來,我也不清楚。反正今天是不會來了。”張荏青立馬起身道:“這怎么可以,我晚上不回去,你就不怕你的堂弟擔(dān)心嗎?”賀志奇也起身道:“怕,但是比起皇上來,我就一點(diǎn)兒也不怕了?!睆堒笄鄲琅溃骸澳阋€是念在親戚的份上,你就現(xiàn)在放了我。”賀志奇道:“這個我說過,我真的做不了主,實(shí)在恕難從命?!辟R志奇看著張荏青滿臉怒氣,伸出手掌拍了拍,這時,門開了,只見兩個壯漢各端著一個盤子走了進(jìn)來,盤子里裝著酒菜佳肴。壯漢將酒菜端上桌,然后恭恭敬敬退去。

  兩個壯漢走后,依舊將門給帶上。賀志奇看著張荏青道:“荏青,坐吧。”張荏青坐了下來,賀志奇也跟著坐下,他給張荏青桌前倒了一杯酒,然后道:“肯定餓了吧,吃點(diǎn)東西?!睆堒笄嗖怀圆缓却舸糇R志奇雙手給張荏青遞上筷子,繼續(xù)道:“還是少吃點(diǎn)吧?!睆堒笄嘁矝]有接,只是對著賀志奇問道:“我弟弟東宇,今天也是被你刺傷的?”賀志奇點(diǎn)點(diǎn)頭,張荏青接過筷子,一把扔在地上怒問道:“你為什么要這樣做?是為了給志斌報仇嗎?”賀志奇道:“非也,我實(shí)話告訴你,我刺傷張東宇,就是為了讓你出公主府?!睆堒笄嗯豢啥舻溃骸澳恪辟R志奇道:“不過你放心,東宇只是受了些皮外傷,調(diào)理些時日,即可痊愈?!睆堒笄鄬χR志奇罵道:“原本我以為,你是為了給志斌出氣,要是這樣,我還能原諒你。沒想到你竟然是為了你的官路,為了巴結(jié)皇上,才這樣不擇手段的,你這樣做,與禽獸何異?!辟R志奇也不惱,他俯身撿起筷子,然后放在自己的桌前,又將自己干凈的筷子重新放在張荏青的桌前。張荏青轉(zhuǎn)過頭去,她不想再與賀志奇說話,賀志奇看了眼張荏青,然后自斟自飲一杯后道:“荏青,其實(shí)人生短暫,有時候匆匆一晃,就了此一生了。人在世時候,不為自己而活,那就枉來世上走一遭了?!睆堒笄噘|(zhì)問道:“為自己活,就可以三番五次的傷害別人了是嗎?”賀志奇道:“人嘛,人與人之間,只要相處,甚至只要見過面,就會有交際,就說不定會有利用的價值。這個世上是由千千萬萬個人而存在的,相對而言,有利用的肯定要用之,不可利用的也不必憐憫之。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句話對我來說,簡直是扯淡。如果一個人認(rèn)命,就像我剛到京城一樣,恐怕到現(xiàn)在,都會被人一直踩在腳下?!睆堒笄鄳坏溃骸皦蛄?,我不想聽,你這些自私自利之言,還是留給別人說吧?!辟R志奇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我走后,你好好吃點(diǎn)東西?!睆堒笄嘁财鹕恚醚缘溃骸爸酒娓?,我求求你,你給皇上說下,就放我回去吧?!辟R志奇轉(zhuǎn)過頭,看著張荏青道:“其實(shí),說實(shí)話,我也不愿意把你交給別的男人,但是,這件事我卻真的無能為力?!辟R志奇一眼盯著張荏青,繼續(xù)道:“你真的好美,可是我深知,什么更重要?!辟R志奇說罷,頭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張荏青一個人被鎖在屋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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