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熙云殿內(nèi)一片靜謐,云貴妃慵懶地斜倚在榻上,百無聊賴之感如影隨形。
她身著一襲金線繡制祥云圖案的華麗裙裾,那細(xì)密的金線在燭光映照下閃爍著熠熠光輝。一雙丹鳳眼狹長而犀利,眼波流轉(zhuǎn)。凌云髻高聳于頭頂,中央的鳳鸞配飾精美絕倫,鳳鸞嘴中那顆圓潤的明珠,在燭光的搖曳下散發(fā)出柔和的光芒,明珠下懸掛的束束流蘇,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映得她整個人越發(fā)嫵媚。
她纖細(xì)的手指輕輕抬起,端詳著自己新染的蔻丹色指甲,那鮮艷的色澤如同一簇燃燒的火焰,在指尖跳躍。她朱唇輕啟,問道:“王上今日又去祭奠那女人了?”那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意,。
“回娘娘,是??!”侍女蓉兒正手持茶壺,小心翼翼地為云貴妃添了杯水,聽到詢問,趕忙應(yīng)道:“聽說現(xiàn)在還沒回宮呢!”
“今兒個怎么呆的這么久?”云貴妃微微直起身子,一旁的裳兒眼疾手快,迅速拿起一個柔軟的墊子,輕輕靠在云貴妃身后,動作輕柔而熟練。
“也不知呢,”蓉兒微微搖頭,輕聲應(yīng)道,“隨行的侍衛(wèi)都沒回來,也沒個傳話的人?!?p> “該不會是在山上遇到妖精了吧?”云貴妃嘴角勾起一抹略帶嘲諷的笑意。
“就算是遇到妖精,估計(jì)王上也不會動心,”蓉兒機(jī)靈地緊跟話茬,“誰不知自從王后走后,王上都不近女色了!”
“掌嘴!”云貴妃面色瞬間陰沉下來,眼中閃過一絲憤怒與屈辱,這話題猶如一根尖銳的刺,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想當(dāng)年,云嬉與蒼王后容嫣同時誕下麟兒,那本應(yīng)是同等歡慶的時刻,可蒼王卻未曾踏入她的宮殿來看過一眼,僅僅派人來傳話,告知她因生王子有功晉升為云貴妃,王子賜名南宮煜,立為煜王。自蒼王后容嫣仙逝后,蒼王更是仿若心如止水,不再納妃,還將后宮大權(quán)全權(quán)交予她。雖說在這后宮之中,她已然位高權(quán)重,無人能及,可蒼王對她的冷漠無視,卻如同一把鈍刀,在她的心上慢慢割扯,這對任何一個渴望愛情與關(guān)注的女人而言,都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恥辱。
蓉兒見狀,嚇得臉色煞白,趕忙雙膝跪地,驚慌失措地一邊磕頭一邊說道:“奴婢錯了!是奴婢多嘴了!求娘娘開恩!”
“哼!”云貴妃長袖一揮,拂袖而起,那動作帶著幾分惱怒與不甘。
“娘娘,蓉兒知錯了!”蓉兒不敢停歇,抬手便自己掌嘴,那響亮的巴掌聲在寂靜的殿內(nèi)聲聲驚人,回蕩不絕。
云貴妃卻視而不見,蓮步輕移,徑直走到梳妝臺前坐下。她凝視著鏡中的自己,心中不禁泛起一陣凄然??v使每日精心梳妝,打扮得再美若天仙又如何?時光無情,紅顏易老,曾經(jīng)的如玉少女,如今已在歲月的侵蝕下,漸漸成了半老徐娘。往昔的青春美貌,如同那鏡花水月,雖近在咫尺,卻已悄然遠(yuǎn)去,只留下無盡的惆悵與落寞。
“起來吧!以后有點(diǎn)分寸!”云貴妃微微轉(zhuǎn)頭,說道,“煜王是不是說的今日回宮?”
“謝娘娘!”蓉兒如蒙大赦,趕緊爬起身來,慌亂地整理好衣冠,恭敬地回道:“信里說的是傍晚時分會到,娘娘請放心,我讓侍衛(wèi)一直在城門盯著呢,一有消息馬上來報!”
“嗯,”云貴妃緩緩轉(zhuǎn)身,走回榻上,輕聲囑咐道:“看看御膳房的湯熬得怎么樣了!那可是煜王最愛喝的。”
“奴婢這就去瞧瞧!”蓉兒剛要退下,只見內(nèi)侍楊公公匆匆忙忙地走了進(jìn)來。
“啟稟娘娘,”楊公公跑得氣喘吁吁,額頭上沁出細(xì)密的汗珠,“煜王已經(jīng)到南城門了!”
“煜兒回來了!”云貴妃原本陰霾的臉上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高興得坐起身來,蓉兒趕忙上前攙扶著。
“看看本宮發(fā)髻有沒有亂,衣裳整不整齊!”云貴妃急切地對蓉兒說道,那眼神中滿是母親對兒子的思念與牽掛,以及一絲在兒子面前想要保持完美形象的小女人心思。
“娘娘,您哪都很好,很美!”蓉兒仔細(xì)地整了整云貴妃的衣袖,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