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淵此時一身宮裝,纏著繃帶的手臂被寬大的袖子遮住,倒是看不出受傷的樣子。
“臣言淵,參見王上!”言淵行禮道。
“起來吧,”南宮燚走下來,伸手扶起言淵道:“這里沒有外人,不必多禮!”
“謝王上!”言淵笑著起來,因受傷的手臂剛好被南宮燚撰著,不禁嘴角一抽。
“怎么啦?”南宮燚發(fā)覺了言淵的異常,松開手,一把掀起言淵的袖子,發(fā)現(xiàn)白色的繃帶上隱隱透出血跡。
“這是怎么回事?”南宮燚震驚道,“在蒼國,誰還敢傷你?”
“無妨,”言淵放下衣袖,笑著說道:“這正是此次臣來的原因?!?p> “到偏殿坐著說,”南宮燚說道。
兩人踱步到偏殿就座。
御書房偏殿內(nèi),言淵將自己受傷的經(jīng)過如實地告知南宮燚。
“什么?!在我蒼國,竟然還有這種勢力?”南宮燚拍案而起,問道:“你可知是什么人嗎?”
“雖然當(dāng)時他們蒙面,”言淵回憶道:“但是看他們的身形和技法,很像是冰國的人?!?p> “冰國?!”南宮燚轉(zhuǎn)過身,“他們竟敢在蒼王撒野,且不說那冰湛尚在蒼王,他們也不怕回不了冰國!”
“其實,他們此次并非是針對蒼國,而是沖著我來的!”言淵解釋道。
南宮燚不解道:“你與冰國從未有過交涉,他們?yōu)楹蜗蚰阆露臼???p> “因為,”言淵深吸一口氣,鄭重的說道:“我是冰國的二王子!”
“什么?!”南宮燚震驚了,追問道:“你說的什么?!你是冰國人?”
“嗯,”言淵鄭重的點頭,把自己冰國王子的身世娓娓道來。
“原來如此,”南宮燚恍然大悟,轉(zhuǎn)而問道:“言相可知此事?”
“父親大人也是昨日才得知此事,母親一直未曾言明,”言淵接著說道,“如今,舅舅要帶我和娘親回冰國,此次,臣就是來與王上辭行的!”
“這么快便要走?!”南宮燚焦急道。
“是的,舅舅說想趁這次公主出嫁之際,讓我們隨冰國使團一同回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yīng)?!毖詼Y說道。
“既然你已決定要回冰國,”南宮燚無奈道,“朕也不留你了。但是得尋個理由,讓你能名正言順的出了蒼國,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p> 言淵知道南宮燚是考慮朝堂之事。確實,若是讓朝中大臣知道言相府中藏有冰國王子,還不知會掀起多大的風(fēng)波。言淵也不想讓言相因為自己的事陷入危境。
言淵說道,“我與父母商議,就以護送公主出嫁為名,離開蒼國,望王上應(yīng)允!”
“你呀,”南宮燚心中了然,嘆息道:“還是忘不了她!”
言淵無奈道,“臣自知今生與涼兒再無可能,只求最后能送她一程!”
“如此,朕便允了你,”南宮燚點頭道,“三日之后,你便隨她一同啟程吧!”
“謝王上,”言淵感激道。
“但不管你是言淵還是冰淵,你都是朕從小到大的好兄弟!”南宮燚伸出手。確實,先王本就只有他和南宮煜兩個王子,奈何弟弟南宮煜自幼被送去青隱山,唯有言淵自幼與自己一同念書習(xí)武,兩人更是志趣相投,所以關(guān)系比親兄弟更要親厚。
聽到南宮燚這樣說,縱使男兒有淚不輕彈,言淵的眼眶也濕潤了。
“謝王上的知遇之恩,”言淵說道,也伸出手,“他日再見,望王上仍記得我這個兄弟!”
兩人緊緊相握,鄭重地點點頭。
待言淵走后,南宮燚獨自坐在榻上,心中想起當(dāng)日在蒼山之上初遇木顏涼的情形。如果沒有當(dāng)日蒼山的一幕,是不是父王就不會撿到玲瓏扣,也不會將木顏涼賜婚給自己,更不會有后來木顏涼遠(yuǎn)嫁碧國的種種。也許言淵就可以和木顏涼結(jié)為夫妻,繼續(xù)留在蒼國。可惜,一切都只是如果。若是再讓他重新選擇一次,他還是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帝王,終究是孤獨的。這一刻,南宮燚才算是深深體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