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開了脈搏。
王安石疑惑的道:“雱兒以往很喜歡掛西墻的這幅帖子,每來必對此范仲淹手澤點評一番,從不例外,且每次都有些不同看法。此番怎的不說評了?”
王雱尷尬了。
不過看了一下這是范仲淹的草書,說其他不行的話,關(guān)于這個,可真沒幾人能有王雱的見識。
當(dāng)下侃侃而談道:“這貼子是范公于陜西軍務(wù)繁忙時寫的,沒閑心就寫成了草書,從多處細節(jié)能看到他是心意迷亂而草書,并非為書法而草書。”
王安石不禁愣了愣,因為往日他自己也沒研究過這個問題。
起身仔細看,又聯(lián)想所見過的范公其余草書風(fēng)格,結(jié)合當(dāng)時的陜西形式,的確,兒子的說辭基本沒問題。
王雱接著道,“范公成字時的心態(tài)和行為準(zhǔn)則,對當(dāng)時面臨戰(zhàn)事的陜西地界影響意義深遠,于邊境打下的軍民凝聚力基礎(chǔ),至今都在護佑著大宋的西北邊境?!?p> “孺子可教,這方面的理解,你竟是比原來更透徹,哈哈,該是驢踢你一腳的功勞了?!?p> 王安石聽后心情大好,竟是更喜歡兒子今次的評說,笑著吩咐道:“快取些酒喂給我家那驢,犒勞它,此番我兒開竅那驢是頭功。”
王雱一陣郁悶,還指望那頭驢改善伙食呢,竟是反倒要用酒喂給它?
雖然喝酒長大的驢超好吃,然而太奢侈了啊,同等級的牛肉在后世要幾百美元一斤呢。
王雱離開后,王安石又緊鎖著眉頭道:“雱兒自小聰敏,現(xiàn)在卻忽然變得古里古怪,又找不到原因。仿佛換了一個人?!?p> 耿天騭道:“學(xué)生覺得靈氣更盛。學(xué)生暗中觀察過,他和二丫頗有意思。那個他藏起來的雞腿,最后進入二丫的口里?!?p> 王安石捻著胡須想了想,嘆息道,“有所失又有所得。雱兒將來能否東華門唱名,不是我最關(guān)心的,唱名了固然錦上添花,但做不到也沒事。只要他能有良心,心智平穩(wěn),踏踏實實走完一生,那也不錯?!?p> 耿天騭心理明白,相公他最放不下二丫和她娘,現(xiàn)在也正在建造私宅打,算讓她們有個依靠。
現(xiàn)今聽聞仿佛換了個人的王雱和二丫相處的好,在相公的角度,就是個解決家庭問題的契機,否則啊,他政務(wù)明白,但總是私下感慨清官難斷家務(wù)事……
今天雞腿肯定是沒有了。
不過收得兩個雞蛋,估計老規(guī)矩,晚上吃飯時候王雱一個,奶奶一個,其他人負責(zé)看。
二丫正在小心翼翼的護著兩個雞蛋,還眼淚汪汪的樣子。
王雱好奇的追問了一下,她說雞蛋太少,擔(dān)心被責(zé)備。
實在是這個時代的雞下蛋看心情,收蛋看運氣,很不穩(wěn)定。
美女老媽怎是好說話的主,雞蛋少的時候她真會責(zé)備二丫,就差說出“你偷吃”的話來了。
“二丫,想不想有點零食吃呢?”王雱道。
她舔舔嘴皮,卻又膽子有些小的模樣搖頭道:“咱爹不許咱們?nèi)ズ舆呁?,說是危險。既然無法去捉魚,咱們沒錢,所以沒有零食吃?!?p> “客觀的說,我是計謀很多的人,你溜去賬房里偷點錢出來,咱兩去酒樓吃大菜?!蓖蹼剳Z恿道。
“不要教唆小孩子干壞事啊。”她轉(zhuǎn)身就逃跑了。
額,開個玩笑而已。
王雱又把她捉了回來道,“那好,咱們出去弄點物資回來,進行事業(yè)起步了,你要無條件服從、無條件支持我?!?p> 她咬著指頭說道:“你若不去書堂念書,看咱爹打不哭你?!?p> “我不怕挨捶,皮厚著呢。話說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去做大事?”王雱?wù)f道。
“好啊。”
二丫便背著籮跟著。說起來她超喜歡現(xiàn)在的大雱……
兄妹兩個才出門,被剛巧回來的那個傳說中的“老廖”捉到了。
老廖二話不說,如同捉小雞的拿下小王,打算送去州立書院讀書去。
王雱是第一次見這個家伙。
當(dāng)時小蘿莉爆料說他叫廖青巒,號稱臨川劍圣,聽說可以和大俠展昭打成平手。
老廖性子急,把瘦弱的王雱拿起來放在脖子,然后賣開大步,在密集的街市人流中穿梭著。
雖然不認識他,不過這種時候抱著老廖的大腦殼相當(dāng)有安全感。
“老廖叔你厲害了,不過為啥一定要把我送到書院去呢?”王雱道。
老廖說道,“小衙內(nèi)緣何就是反感去書院呢?”
通過這句話,王雱得出結(jié)論:上一任王雱也不喜歡去書院。
王雱?wù)f道:“主要我覺得那地方?jīng)]什么可以教我的,我是神童,不用學(xué),我以為你能理解我的?!?p> “有道理。”老廖邊走邊點頭。
“那么是不是可以通融下?”
“不行。衙內(nèi)你那么聰明,干脆就在書院里想想,為啥不能從那個地方學(xué)到東西。”
老廖說完后,把小屁孩強制送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