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時候，司馬光也闖進暖房來了，在張方平身邊陪護著。
至于王安石沒來，去巡視縣份去了。
終于出爐了，只見孵化箱打開后，一盤盤的抽盤拿出來，大多數(shù)的蛋殼破裂了，有些蛋則沒破殼，有些是小雞出生就是死的。
不過不影響最終結(jié)果，許多小雞活蹦亂跳的鳴叫著，毛茸茸的，看著非常可愛。
最終匯報道：“出殼率六十三！”
張方平震驚了。而司馬光半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
這兩家伙都是執(zhí)政的人，當然知道雞的金貴稀缺。
的確老母雞用自己屁股孵化的話，那是九成的成功率，然而就是產(chǎn)量太小，效率太低了，太依賴母雞的心情和素質(zhì)。
從來沒有聽說過，在這寒冬臘月以人工的方式，如此快捷的出小雞的！
六十三的出殼率聽來并不是那么厲害，但勝在產(chǎn)量大，不看時節(jié)不看臉。
作為大宋的財相，張方平當然知道雞蛋和雞苗的價格比。這樣的出殼率那就大賺特賺了。
于是尤其缺錢的現(xiàn)在，張方平險些流口水。
這雖然也算司馬光的政績，然而他在一開始真沒想到王雱這違反自然的嘗試真的大獲成功了，這完全不可思議。
尤其想到他是用“搶劫的方式”建設出來的這些，還讓他們王家賺足了風頭，連日理萬機的張方平都趕來舒州親自觀摩了。
司馬光越想越想不通，說道：“我大宋缺錢缺糧缺民心，更缺雞蛋。你有能力有秘方，卻始終不拿出來分享。前番在老夫教育下你上繳了飼料秘方，卻留了一手，核心東西你自己留著賺錢。”
模式一展開，司馬光便滔滔不絕。
“為什么現(xiàn)在才拿出來，我南方軍在什么條件下和叛軍打仗你知道嗎！把手伸出來，接受為師教訓！”
張方平瞇起眼睛看了一下，見司馬光還真舉起尺子要打，便過去一巴掌抽司馬光的后腦勺，官帽都打飛了。
“你……”
司馬光似乎這才清醒冷靜了些。
張方平不懷好意的道：“你聲音那么大干嘛。他只是個小屁孩，你為何要求他和你一樣？還開始拿軍隊說事了？說的你有多關心他們一樣。當初籌集錢糧的時候，誰和老夫扯犢子說不關舒州的事？”
司馬光楞了楞。
張方平道：“王安石依照老夫意思，要變現(xiàn)售賣舒州宅子，是誰在和老夫?qū)χ赡?？?p> 司馬光道：“相公明見，怎么執(zhí)政是我舒州的事，這方面朝廷是有體制的?！?p> 張方平冷冷的道：“你好好的說，老夫重新給你一次機會收回你這得罪我的話。”
司馬光臉紅一陣白一陣的，恨死老張了。卻也就此不說話了。
汗，張方平就這德行。
他當時說狄青那是認真的，老張是個絕對的官威和權(quán)利崇拜者，大宋時代中，主張“絕對權(quán)利才能做事”的人就是他。
總結(jié)了宋夏戰(zhàn)爭吃虧的地方在于朝廷東府西府協(xié)調(diào)不好，當時的張方平就建議皇帝讓大臣集權(quán)，讓中書宰相在戰(zhàn)爭時期兼任樞密使。
皇帝同意了。
然后曾經(jīng)在成都府帶兵鉆山打洞剿匪的張方平是個懂軍的人，他主張兵在精不在多。反對當時陜西地區(qū)如臨大敵的發(fā)動鄉(xiāng)勇，反對從內(nèi)地大舉抽調(diào)低素質(zhì)廂軍西進。
張方平的理由是那些人根本沒用，素質(zhì)太低，還給朝廷后勤供應帶來致命壓力。但是沒人聽他的建議。
事實證明駕馭方法不對的時候，臨時組建起來的那兩只軍隊人數(shù)二十幾萬，幾乎拖垮了后勤能力，并且他們除了不能打仗外，一有事就死一片，一死就跑，一跑就動搖軍心，嚴重影響到真正能戰(zhàn)的老兵士氣，還增加敵方士氣。
夏竦就栽在張方平手上。
當時老夏權(quán)傾一時，全面主持西北戰(zhàn)事卻不作為，任由內(nèi)部撕逼。
政治戰(zhàn)線都不統(tǒng)一打個蛋啊。所以張方平在朝廷把夏竦的黑料翻出來不少，老夏就被免職了。
原則上來說當時西北形勢的扭轉(zhuǎn)，功勞在張方平。沒有老張在政治上對夏竦補刀的話，韓琦和范仲淹的軍事才能就沒有施展余地。
夏竦在的時候，西軍是個什么形式呢？就是那條和王雱戰(zhàn)斗的蜈蚣態(tài)勢，一模一樣。
接下來。
張方平只是看著那些越來越多的出爐小雞，與此同時摸著下巴，正在思考著什么。
差不多時，張方平轉(zhuǎn)身之際因注意力不集中，一腦殼撞在了柱子上。
王雱心疼的看著柱子，希望他的腦殼別太硬，別把房子撞塌了啊。
這塊地收來的時候就是危宅了，王雱實用主義，節(jié)約成本，沒錢大修了，于是湊合著就開始上馬。
柱子上分明貼著“不許用腦殼撞擊”的警示語，就是害怕把這年久失修的豆腐渣工程給弄垮了不是。
臥槽老張居然來這一手？
想這么想，王雱又非常忠勇的樣子上前扶著老張道：“伯伯相公，您要注意千金之體啊?！?p> “走開走開，老夫什么風浪沒見過，這顆區(qū)區(qū)破柱子傷不了老夫?！?p> 張方平腦殼上分明起了個包，卻擺手如是說。
“伯伯，小侄這心里惶恐啊。就讓小侄跟隨在您身邊伺候吧?！蓖蹼劺^續(xù)忠勇著。
張方平道：“你這么有孝心，又這么聰明，老夫就放心了。這樣，你把孵化小雞的流程寫下來交給我。這么重要的東西，我?guī)湍惚９苤乐箘e有用心的奸細刺探，等將來你長大了在還給你?！?p> 王雱對他的說辭非常崩潰。
盡管他不提及也會給他，卻哪想到老張如此猥瑣。
其實孵化流程也仍舊不算戰(zhàn)略武器，大雱還有壓箱底的血統(tǒng)提純方案留著。
給他們些甜頭先，于是適合的時候還能賣一次呢。
想定，王雱便抱拳道：“伯伯相公用心良苦，小子明白了。小子會盡快來找伯伯相公?！?p> 張方平哈哈笑了起來道：“這小子骨骼驚奇，比他爹更有前途?！?p> 說完，張方平又不懷好意的對司馬光：“以后不許在欺負這小孩。”
司馬光覺得大宋沒救了，流氓太多了，此番老流氓和小流氓聚首，馬金偲這類蝦米流氓的時代要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