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計劃
因為關(guān)系到軍心與士氣的問題,所以這一次不治身亡的兵士們的葬禮,吳銘無論如何都是要參加的,他可不想剛剛在軍中建立起來的威信讓將士們一句“這將軍剛剛打了一次勝仗就變了樣?!苯o打垮了。
而且作為一個血性男兒,軍中的情誼吳銘還是非常具備的,看慣了生死離別的他,在對待身邊之人本就是一副好心腸。
茫茫人海真正找兩個合心的人并不容易,軍中也是如此,而且軍中的兄弟說不定哪天就是你死我活,那段友誼就只能陰陽相隔了,所以無論從哪個方面講,這安葬之事吳銘都必須要去。
大軍人多,辦事自然也利落,一百多人的坑愣是在一個時辰內(nèi)搞定,等到安置好了以后吳銘親自帶著張猛、倪濤等武將一同對著死者行禮默哀。
等所有事情處理言畢,在返回城池之前,吳銘低聲對著倪濤叮囑:“吩咐一些兵士暫時守衛(wèi)這里,以防發(fā)生不測,天黑之前與百姓一起進城!”
……
重新走在高大的城門外面,此刻的吳銘看著墻壁上那新添的傷痕,心里莫名的一陣感慨。
踩著有些凹凸不平的青石地磚,走過恢復了一些元氣的鬧市,很快城主府就出現(xiàn)在了吳銘的面前。
推開朱紅色的大門,剛一抬腿跨入書房的門檻,吳銘便淡淡的問道:“這幾日安排的事情可還順利?”
跟在身后的張猛抿了抿嘴,表情有些怪異的回道:“還……還算順利,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有部分兵士對入田收割頗有言辭!雖然都在干,可心里難免有些古怪?!?p> 淡淡一笑,這個結(jié)局吳銘也有所猜測,畢竟在前往大梁之時就已經(jīng)有人表示不愿意做田地里的活了。
但不能因為這些人的怨言就把事情耽擱下去,這檔子口誰要是腦子死板的不會轉(zhuǎn)彎,吳銘是不介意給他補補腦的。非常時期,有時候不需要非常的手段,當然還是要以德服人為主。
“嗯,此事過會再說?!钡膽?yīng)過,吳銘又隨口問道:“可還有其他的,新兵的訓練方面可有問題?”
“這些到?jīng)]什么問題,畢竟這城中的守軍經(jīng)過一戰(zhàn)也都算不上新兵了,雖然體能上還差一些,但也都知道努力,問題都不大?!?p> “嗯,不過目前的訓練還遠遠不夠,從明天開始早上帶著大家出城跑步,甲胄裝備要齊全,沒有十里的路程誰也不得停下來。眼下是多事之秋,讓大家都提高心里的警戒,任何事都不得馬虎?!币贿吙粗咀郎蠑[放的這幾日送來的竹簡,吳銘輕聲回應(yīng)著。
十里的路程對與長期訓練的人來說不算什么,可就這件在吳銘心中看似簡單的一件事情卻也讓張猛微微有些吃驚。據(jù)說當年吳起將軍訓練的武卒可以在半日之內(nèi)急行軍百里,這等要求足足比普通兵士高了一倍。
而且就裝備而言吳起當年訓練魏武卒手執(zhí)一支長矛、身背二十支長箭與一張鐵胎硬弓、同時攜帶三天軍食,總重約五十余斤。普通的兵士完全沒有這么齊全的裝備,所以清晨十里的要求并不算高。
察覺到吳銘正側(cè)目看著自己,張猛心中一驚,微微拱手,“末將領(lǐng)命?!?p> “嗯,”將竹簡在手中從新卷成一捆,放回到原來的位置,吳銘起身徑直走到張猛的面前,輕聲但無比肯定的道:“不只是兵士,軍中所有的將領(lǐng)都必須先達到這個標準,包括我在內(nèi),告訴兵士們,比試的場地上沒有將軍與兵士,只有同生共死的英雄,誰若是不服可以直接找我比試,若我輸了,一并認罰?!?p> 頓住話頭,伸出手,拍了拍張猛的肩膀,吳銘接著說道:“我知道這對與眼下的兵士來說還有很大的困難,但這一點必須要克服?!?p> “是?!睆埫椭皇堑皖^默默的聽完,沒有一絲多余的話語。
“剛才那個王忠在什么地方?”轉(zhuǎn)過話音,吳銘輕聲問道。
王忠也就是那個獨臂漢子的大名,在安葬了自己的兄弟之后便與吳銘一起回來了。只不過被暫時安置在了一邊,畢竟軍中之事有能說的,有的卻還是不能說。
“正在府中偏房內(nèi)等候。”
“去將他叫來吧!”
“是。”張猛應(yīng)聲正準備離去,但就在剛剛轉(zhuǎn)過身子的時候,吳銘又陡然叫住了他。
“算了,還是我去找他過來吧,軍中可有我大魏的地形圖,拿一副來等會要用?!币贿叿愿乐?,吳銘已經(jīng)推開門匆匆走了出去。
時間不大,吳銘便將王忠?guī)У搅藭績?nèi)。早一步準備好地圖的張猛已經(jīng)把地圖平鋪在了書房的桌面上,“將軍,你看這幅可行?這已經(jīng)是地形最標準的一副了,上面城池也都有明顯的標注?!?p> 吳銘邁開大步來到地圖前,只見上面山河、湖泊、城池等等一目了然,雖然色彩單一,可是作畫之人的技術(shù)還是可以的,“就它了?!?p> 淡淡的應(yīng)過一聲,吳銘開始憑借著對這片區(qū)域的記憶開始在地圖上搜尋,好一會之后,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魏國舊都安邑南方越三百里外的一處山區(qū)。
定眼看過去,這里工工整整的寫著“神五峰”的字樣。沒錯吳銘找的就是這里。
只見他興奮的指著山峰轉(zhuǎn)對張猛問道,“這里的大山可曾有人入???”
“沒有,”張猛只是一員猛將,苦守河西多年,但去過的地方多,可那山距離舊都安邑并不算遠,“末將曾去過安邑,這里的山峰山勢險峻,常年有云霧繚繞,登山又沒有什么可走的路,只有一些農(nóng)夫常上去砍柴采藥,并無人長居。”
“哈哈,如此甚好,甚好啊?!眳倾戄p笑著不住的點頭。
“將軍這是?”盯著一臉興奮的吳銘,張猛卻是滿臉的不解,荒山野嶺的,能干什么呢這么高興?
“哈哈,這個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睕]有理會張猛的疑惑,吳銘轉(zhuǎn)身對著一言不發(fā)的王忠問道:“你這傷殘若是在深山中生活只怕會有影響,若是在這山中冶鐵,你可愿去?”
“戰(zhàn)場上刀兵相見都不怕,何況是這山中濕氣呢,再說了,冶鐵就是跟火爐打交道的,有何去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