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城外五十里出現(xiàn)敵軍,大旗上是個徐字?!币粋€斥候急匆匆跑進城樓。
說曹操曹操到,二人對視一眼,劉襄問:“看清楚多少人馬?”
斥候疑遲了一下,中氣不足地答道:“約莫十余萬,遮天蔽日?!?p> 雖然已有預(yù)測,但真正聽到這個數(shù)字后還是震撼了一下,“立即通知全軍做好戰(zhàn)斗準(zhǔn)備!”
“是!”斥候退出去,劉襄轉(zhuǎn)頭:“準(zhǔn)備好了嗎?”
“準(zhǔn)備好了。”唐軻摩拳擦掌。劉襄接著說著作戰(zhàn)計劃,
“待徐泰攻來時,我會站在城頭指揮,你需要組織一支預(yù)備隊四處支援,”轉(zhuǎn)頭看向城外,遠(yuǎn)處揚起一大片灰塵,塵土中一面大旗隱約可見。突然話鋒一轉(zhuǎn)無奈嘆口氣,“這死老頭,出頭鳥全讓他給做了。
到時就按我說的做,頂不住了我也會帶兵來?!?p> 城外五十里,黑壓壓一片,陣中還不時閃爍著幾片刺眼的光芒,待大軍行至都城外兩里地時,慢慢停了下來。
“大人,王都到了,現(xiàn)在就攻城嗎?”
徐泰抬手阻止,打量著城頭上的那群士兵,似乎已經(jīng)從他們眼中看到了驚恐與不安?!安患保笸踹€在他們手中,不可貿(mào)然出動,讓將士先就地扎營?!?p> 主帥營帳在全陣中央,徐泰走進走進營帳對左右吩咐:“準(zhǔn)備紙筆?!?p> 片刻后,一支利箭上綁著一封信從城下某個斥候手中射出,伴著呼嘯聲狠狠地扎在了城樓墻上被士兵拔出送到了劉襄手里,劉襄看后一言不發(fā),隨后唐軻接過掃了一眼,無言地看著城外徐泰的中軍大帳:“還真讓我猜著了?!?p> 是的,徐泰寫的東西和他前面預(yù)料的一樣,且毫無新意。洋洋灑灑兩千多字近三分之二是廢話,剩下的三分之一就盡是些威逼利誘的字眼,連恐帶嚇地巴不得你們一個個排著隊出城蹲在他面前投降說“徐大人我錯了”,這種恐嚇信,不用看都能背出來。
當(dāng)然了,徐泰他也沒指望著憑著一封信就能讓這場密謀已久的叛亂立馬平息,這只不過是客套一下,你不領(lǐng)情就休怪我第二天拿刀砍你了。至于被困的庭王,劉襄他不是那種唯恐天下不亂的家伙,他若大勢已去無力挽回,也不會亂殺無辜,至少不會殺劉豈。而那一干大臣就未必能逃過一劫了,這群人渣是庭國最大的威脅,不管劉襄成沒CD會把這群人給剁了,如果可以的話,他徐泰也巴不得站在旁邊看著劉襄一個個砍他們。
這群賊子一死,庭王就是再窩囊,下面也有大臣們頂著,庭國亂不了。
唉,誰讓劉豈現(xiàn)在是庭國唯一的正統(tǒng)繼承者。
沒多久,這支傳信的箭又綁著一封新寫的信從城頭上“嗖”地射出,豈料這一箭的準(zhǔn)頭和角度還有射程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居然打在外圍一個正在刨洞埋鍋造飯的士兵頭上,當(dāng)場就打的咽了氣。敵營頓時躁動起來,大批士兵開始集結(jié)。
城頭上一個拿著弓箭的士兵惶恐地轉(zhuǎn)過頭看著旁邊讓他射箭的劉襄,劉襄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要打人的心“友善”地看著他:“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父母尚在?”...
敵營一個士兵拿著帶血的信匆匆跑進主帳稟報元帥:“大人,叛軍回信了,還...”
徐泰大感驚訝,他們居然會回信。看著士兵支支吾吾的又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還什么還,有話快點說!”
“還順帶射死了我們一個弟兄?!笔勘ち肆R心一緊低頭快速說到。
徐泰霍地瞪大了眼,牙齒慢慢嚙合在一起前后摩擦發(fā)出吱吱的怪聲,“囂張,太囂張了!”
唐軻在城頭看著敵營中正在開始組裝的投石車,攻城車,云梯等攻城器械,轉(zhuǎn)頭又看向剛才那個射箭的士兵,那個士兵覺得后面有人在看他,回頭發(fā)現(xiàn)是唐軻,又心虛地別過頭去看向遠(yuǎn)方。
唐軻心里也無奈,他寫下這封信本來還指望著送過去或許能拖延下徐泰進攻的時間,可如今居然出了這檔子蹊蹺事,騙徐泰看來是沒指望了。這明擺著就是挑釁,信也八成也已經(jīng)被氣炸了的徐泰不是撕了就是燒了。
主帳內(nèi)徐泰陰沉著臉打開信,他想看看劉襄這狂妄之徒到底哪兒來的信心居然敢主動跟他叫板。略過前面兩句廢話,眼睛往下挪,最后直接掃了下去,牙齒里擠出一句話:“還想拖延時間!”
“傳令下去,組裝投石車,全軍做好戰(zhàn)斗準(zhǔn)備,今晚攻城!”徐泰把信撕碎揉作一團丟入了火盆。
太陽下山,兩軍點燃火把,城頭上似一條火龍,城外營盤也是一片通黃,照亮了附近一大圈。營內(nèi),無數(shù)人正朝營地中央聚集,并為一個個巨大的方陣,朝城墻方向挪來在城墻一箭之地外停住。方陣后面站著萬余名弓箭手,舉著弓箭隨時準(zhǔn)備射擊。
“讓士兵們滅了火把。”劉襄嚴(yán)肅地說,“亮著火把無異于變成了敵軍弓箭手的靶子?!彪m然敵軍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在城墻上,但烏漆墨黑的他們弓箭手也不好放箭。
唐軻早已點出了五百人站在城頭,敵軍攻城時與守軍一齊御敵,待到城頭哪處快出現(xiàn)缺口時再離開趕往支援。城下不遠(yuǎn)處,隱約可見幾個敵軍步兵方陣,行至離城墻一箭之地時卻停了下來,城外只剩下呼呼風(fēng)聲,長長的安林東門上,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著敵軍稍后猛烈的進攻。劉襄提劍站在守軍后方,數(shù)十名親衛(wèi)舉盾將他團團護住。
徐泰騎馬在陣前剛想喊兩句話,一提氣,城頭的火把突然滅了,城墻上頓時一片漆黑,已經(jīng)沖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地被堵了回去,氣的咬牙切齒,臉色比天還黑。
我看你還能藏到幾時!
“投石車準(zhǔn)備!投!”
過了好一會兒,一個聲音從后方遠(yuǎn)遠(yuǎn)傳過來:“大人,看不清目標(biāo)?!?p> 徐泰一聽氣歪了鼻子,身份也不顧了,跳下馬朝那說話之人沖去,指著他鼻子就開吼,一口口唾沫星子噴他臉上。
“你還想打誰!不就城頭上那些個人你還想怎么打!一火球下去打中不就看見了!要我教你?!...”吼了好一會兒,狠狠甩劍:“滾!”
罵了那蠢貨一通,回來再次騎上馬,看著黑漆漆的城墻再次下令,
“投石車準(zhǔn)備?!焙蠓酵妒嚿侠p滿油布的石頭被點燃。
“投!”
數(shù)十枚被點燃的大火球被“呼”地拋出,狠狠砸在城墻墻體上,墻上燃起一片星星點點的火光。投石車調(diào)整了一下,徐泰再喊:
“再投!”投石器再次發(fā)射。
守軍本能地再次彎下腰抱頭蹲在城垛后面,而這次也沒有讓徐泰失望,火球打中了。
數(shù)十枚火球“嘭嘭”落在城頭守軍身后被摔得四處爆開,無數(shù)碎屑帶著殘余燃燒著的油布覆蓋住了部分躲在城垛后的士兵,頓時無數(shù)叫喊聲響起,城頭開始出現(xiàn)慌亂。
“不要慌,把盾擋在身后!”話還沒說完,又是數(shù)十枚火球迎面砸來,劉襄身旁的護衛(wèi)圈被砸出一個口子,兩人當(dāng)場被砸死,數(shù)十人急忙撲滅火,狼狽不堪。
城外不停有火光燃起,火光又不斷從地上飛出砸向城頭,在守衛(wèi)們一次次驚駭?shù)难凵裰?,漆黑的城頭被點亮。
徐泰滿意地看著眼前又被點亮的城墻,不緊不慢道:“投石車不要停,組織士兵推出一輛攻城車撞擊城門?!?p> 沒多久,兩百余死士在投石車的掩護下推著攻城車出了陣,城頭一個眼尖的士兵從城垛口子上隱約看見不遠(yuǎn)處一輛巨大的木車駛來,木車中間放著一根巨大圓木,沖著城的一端被削尖,裹著一塊淺色的不明物體,在黑暗中顯得有些扎眼。士兵大叫:“將軍,攻城車來了!”
唐軻頂著四處彈射的火球碎片快速做出指令,“告訴城門上方的士兵,兩人一隊一前一后,前方向攻城車射擊,后方舉盾擋著火球!”
一部分士兵得令從城垛后站起來彎弓準(zhǔn)備射擊,瞄了半天卻怎么也瞄不準(zhǔn)推車的人,零零星星射出幾箭全射偏了。百夫長舉手意示停止射擊,待攻城車慢慢靠近后,大吼一聲“放箭!”,車旁敵軍紛紛中箭倒地,但車后卻射不到,依然有人在用力推著。
攻城車靠近城門,后面的死士漸漸暴露,號子聲遠(yuǎn)遠(yuǎn)傳上了城墻,推車人數(shù)減少后的攻城車反而加速向城門撞來,千夫長再次下令射擊,終于在距城門十二尺外將一眾死士盡數(shù)射殺,巨大的攻城車慣性移動了幾尺,緩緩?fù)A讼聛怼?p> 士兵們還未來得及高興,豈料不遠(yuǎn)處又舉盾沖來一二百人,千夫長急忙下令再次射擊,敵軍在大盾的掩護下毫無阻礙地沖到了車旁,順手把盾一丟直接推起了攻城車,借著一股沖勁,攻城車狠狠撞向了城門,“嘭”地一聲巨響,城頭所有人都變了臉色,仿佛從已經(jīng)腳下感受到了一股輕微的震動。
攻城車被向后拉欲再次撞來,死士一個個被射死,車后再次出現(xiàn)一大批人沖了過來。
“倒油!燒了攻城車!”劉襄在不遠(yuǎn)處朝著城門方向大喊,一眾士兵抬手短起油鍋將準(zhǔn)備好的油倒下城墻,趁著車被推開,將火把丟了下去,大車“轟”地被點燃,死士還沒推兩下,就被大火全部覆蓋,敵兵大叫著想退去,被弓箭手射死在城下,再也沒有死士沖過來了。
唐軻輕輕松了一口氣,隨后,在他睜得越來越大的眼睛里,一顆火球呼嘯著砸在了城門上方的士兵群中,七八名士兵被砸飛,周圍剩下的士兵驚恐地急忙掩頭往后躲。但在上級的命令下,打開的缺口最終還是被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