鈷蘭伊跟著太子入屋后,先前的爭吵聲匿了。
只多了些純粹的目光。
她懶得多想,望著先生別多說才好!
不愧是教導(dǎo)皇子們的先生,才學(xué)淵源,世博古今。
她就算見不得書本,也聽出是師傅教過的,索性休息片刻。
不知已是何時辰?
便聽到有人說起了閑言碎語。
“……她都睡了這么久了,先生都不帶管教的?!?p> 而后他人又道:“你若也是個瞎子,說不定先生也不管你呢!”
她動了動發(fā)酸的身子,好奇果真睡了很久么?
待先生說了“下課”。
她才緩緩起身,喚了梅玉前來。
“先前可有人來說些什么,你可回了?”
梅玉道:“皇后和宸王都有派人來,但是表姊妹還在外面呢!”
表姊妹?
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
她們來做什么,總不會是可憐見吧!
“阿竹呢,叫他繞些皇后的人,我們先見表姊妹才好呢!”
鈷蘭單露出狡黠的笑容。
“是,小姐。”
梅玉看那些小姐來了,同蘭玉細(xì)語一番,“我們出去罷!”
鈷蘭伊手心空落落的,走路時,有些不知所措。
神香好似用完了。
她自失明后,日趨煩躁,又思慮過重,師傅好些尋了香薰。
“阿伊以后帶著布偶,里面有為師放的熏香,凡事不可急躁!”郁老再三囑咐道。
不過布偶不少,香也足夠用上好些時日。
只是現(xiàn)在要怎么辦呢?
她還未離開西苑,怎么總多些攔路虎,真讓人心情不順吶!
“你就是蘭伊小姐?父親讓我們接你回府,怎么出來這么遲?”
“阿儀,不可無禮,回頭便去祠堂罰跪。”上官桃瑜疾言厲色道。
“大姐總偏著外人,我不過是說了一句,她都沒說什么啊!”上官儀熟視無睹,對這些早已習(xí)以為常。
鈷蘭伊退后半步,空出安全距離,才滿意地笑了。
可不要做乖布偶呢!
上官桃瑜等上官儀不鬧騰了,才抬眉看向她,忍不住連連驚嘆。
竟有十分標(biāo)志的人兒!
但她多看兩眼,總覺得長得不像姑母。
應(yīng)該是錯覺了。
鈷蘭伊長得驚艷,是那種不會讓同女子看著厭煩的。
比若水溫婉柔美,借花開成嬌娥。
縱然眉眼披著白紗,也能算是另一種風(fēng)情。
但誰能想到,偏生這樣的女子,心腸確是狠毒的呢?
鈷蘭伊覺得時間差不多了。
聽到竹回來的聲音,上前款款施禮。
“好一副花容月貌,不知是誰家小姐,改日定當(dāng)前去拜訪?!?p> 上官桃瑜回頭望去,見是六皇子,眼眸深處的嫌棄一閃而逝。
上官桃瑜拉著上官儀見過皇子,兩人站到她前面,裝模作樣道。
“回六皇子,這是桃瑜的表姊妹,剛來岑月國,若有不周之處,還請殿下見諒!”
六皇子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鈷蘭伊。
上官儀鎖眉,鈷蘭伊也算府里小姐,不能被他這么瞧去。
這六皇子可是出了名的壞蛋。
她氣不過,拉著鈷蘭伊跑了出去。
直到撞上來人。
“誰家小姐,如此沖撞無禮,這么不懂規(guī)矩來上什么書院?”
鈷蘭伊拽了一把上官儀。
她走在前去,聽風(fēng)葉吹落,倒也不是十足的瞎子。
“我來吧,多謝舅表姊妹。”她喚來蘭玉。
不到片刻,兩人面前出現(xiàn)一頂轎子。
不同于她來時進(jìn)宮的攆轎,這一看便是太傅府的。
上官桃瑜答完話,迅速來找上官儀,生怕小妹再惹了禍?zhǔn)隆?p> 人多嘴碎,自然容易傳出不好的。
太傅兒女不多,嫡小姐嫁去靖遠(yuǎn)后,家里留下兩位男兒,小的也去了邊關(guān),至今還未婚配。
府里孫輩的小姐,只有桃瑜兩人,難免被寵得不知分寸。
“蘭伊,這是為何?”
上官桃瑜剛來,就見鈷蘭伊讓上官儀上轎子,疑惑問道。
“蘭伊本就是來伴讀,皇后和宸王都有人在,我稍后便回府?!?p> 鈷蘭伊只讓梅玉扶著上官桃瑜進(jìn)了轎子。
她還未扎根,人生地不熟,還需小心謹(jǐn)慎些。
上官桃瑜皺眉,表妹今日剛到,怎么會有幾方勢力一同前來?
“待我回府,稟告父親就去宮里接你,表妹勿要擔(dān)憂!”
上官桃瑜記得父親囑咐過,表妹身體柔弱,身邊離不開人的。
她急匆匆趕來書院,可還是算有遺漏。
“嗯嗯?!扁捥m伊聽著轎子離去,轉(zhuǎn)身去了六皇子那處,只道。
“師弟這般可是嚇壞了府里姐妹,不打算賠個不是嗎?”
六皇子搖了扇子,痞笑道:“這可不怪師弟,這可是按照師傅說的,特地來幫襯師姐?!?p> 鈷蘭伊無言,轉(zhuǎn)身作罷離去。
少霧齊看著鈷蘭伊形單影只,時不時會想起自己,曾經(jīng)那般頹廢。
“師姐,好久不見,不如去師弟府邸坐坐?”
鈷蘭伊腳步一頓,顯然沒想到他會來這一出,隨后道。
“你若無事,不如替我去皇后那兒一趟?!?p> 少霧齊又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哪樱S手搖扇,好不愜意道。
“也好,師弟正好要去皇宮一趟?!?p> 六皇子是淑妃的子嗣,其下還有一位四公主,性子很是冷淡。
鈷蘭伊步子很快。
許是輕功極好的緣由,不一會便有人跟不上了。
“王爺~”
“伊兒,你終于來了……”宸王看著那一抹倩影,眸中情義綿綿。
“你去安排轎子,她等會還會回來的?!?p> 宸王半晌道。
“是,王爺?!?p> 無風(fēng)看向樹上的少年,難不成這人也是護(hù)衛(wèi)?
鈷澤見姐姐走遠(yuǎn)了,急忙跟了去,不小心丟了蹤影。
“阿澤,你在做什么,誰讓你跟到岑月國的?”
鈷蘭伊從墻角走了出來,看著前面的少年,一時心情不定。
鈷澤猛地回頭,沖向姐姐懷抱,啜泣道。
“姐姐,母親不讓我見你,我就離家出走了。”
半晌如風(fēng)輕笑,揉著少年腦袋,慢道。
“姐姐東飄西泊的,母親這么做,也是為了你好,聽話。”
鈷澤身軀一震,顫顫巍巍道:“姐姐也不要我了,母親讓我和公主定親,我才不愿意?!?p> 她將少年從懷中揪出來,勸說無用,末了,也是不解。
為什么弟弟這么小,母親就要給他定親,難不成是家里出了事?
“姐姐,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可不可以先不走啊!”
鈷蘭伊想了想,而后問道:“先生教的課學(xué)會了嗎?姐姐也沒有住的地方呢?”
鈷澤立馬點了頭,展現(xiàn)一副要夸獎的蠢萌樣子。
“就知道姐姐會問,我可是全寫完了,才來找姐姐的。”
“那好,你明日跟著我去書院,晚些日子給太傅說一聲?!?p> “謝謝姐姐!”
依然有春
“神香”是一種熏香。能驅(qū)除憂愁、沮喪,減輕壓力,還可以舒緩精神壓力,讓人保持充沛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