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正是草長鶯飛,山花爛漫之際。
天閣山巔上,一對少年少女正并肩站在一棵古松下,親昵地依偎在一起,觀看遠處的群山和風景。
“奈哥,昨天我聽我爹爹說,皇家武府三年一屆的招生要開始了,那可是皇家武府啊,聽說從哪里出來的武者可都是大人物呢?!?p> 說話的是二人中的少女,名叫莫涵雙,約莫十六七歲的年紀,穿著一身淡綠色的長裙,身段窈窕,明眸皓齒,就連那面容也是絕美。此刻,她正一臉興奮的向他身邊的少年說著從父親那里聽來的見聞。
少年名叫肖奈,也是十六七歲,生的劍眉星目,面容俊朗,身材欣長挺拔。一身衣袍雖算不上華貴,但穿在他身上仍舊顯得落落大方。
“雙兒妹妹,據(jù)我所知,皇家武府已經(jīng)正式更名為通天學院了,而且更名后皇上還大刀闊斧進行了改革,其中一條,便是從今往后招生再無出身限制,哪怕是像我們這樣的非門第中人,只要有實力和天賦,一樣能夠進入其中?!毙つ挝⑽?cè)頭望向少女,俊逸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略帶激動的說道。
“你是說……平民也可以參加選拔入院?”少女長大了嘴巴,喃喃說道。這個消息實在令她震驚不已。
“沒錯,不過據(jù)說雖然招生對象放開了,但是這招生標準卻很嚴格?!蹦慰戳丝催€沒回過神來的少女,無奈說道。
“再嚴格也要去試試啊,奈哥奈哥,不如我們明天就去州里報名吧?!贝丝蹋倥闹性缫驯粚νㄌ鞂W院的向往和期待充斥,哪里聽得進肖奈的話。
看著眼睛里冒滿小星星的莫涵雙,肖奈無奈的扶了扶額頭,這丫頭總是對任何的事情都充滿期待,也不管有沒有把握做成,但這恰恰是肖奈喜歡她的地方。再有兩個月肖奈就十七歲了,這個年紀在大秦國已經(jīng)能夠談婚論嫁了,他打算成人禮之后,便讓父母去莫家提親。而通天學院的事情恰巧在這時傳到他耳朵里,這讓他激動不已。
眾所周知,凡是從皇家武府里出來的人,無一不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軍方大佬、政壇大亨、商界巨擘……任意一人都是跺跺腳便能夠讓一州之地震動的存在。通天學院作為皇家武府的升級版,影響力自不必說。若是能夠進去…………
想到這里,肖奈更加堅定了報考通天學院的信心。
“雙兒,我們該走了?!毙つ屋p聲說道。沒等莫涵雙回答,肖奈便拉著她的手一起下了山。他要為明天報名做準備。
回家的路上,肖奈還在想著報名的事,并沒有注意到迎面徐徐走過來幾個人。
這幾人清一色全是十七八的少年,都穿著錦衣長袍,腰戴珮環(huán),手拿折扇,舉手投足之間頗有一些貴族氣息,顯然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弟。
“誒,馬兄,最近大秦國都在傳通天學院招生的事,不知馬兄對此事有何看法?”其中一黃衣男子對著身旁的另一位綠衣青年道。
“那當然是要去參加的,如此的機會若是不參加豈不是可惜了?!本G衣青年淡淡說道。
“哦?聽馬兄的話似乎對這選拔是勢在必得啊,據(jù)我所知,這次通天學院可只分給了我們青州二十個名額而已,馬兄倒是挺自信呵。”黃衣青年調(diào)侃道。
“哼,洛百川,你還不知道吧,我馬哥早已在上個月便突破到了肉霸后期,實力突飛猛進,如今在這青州年輕一代,怎么也能排入前十之列?!?p> 馬姓青年身旁一位圓臉青年接話道。他叫馬克,是綠衣青年馬滕的族弟,不過由于他是庶出,身份比不過馬騰,所以就成了馬騰的小弟。
那名叫洛百川的黃衣青年聞言一愣,再看向馬滕時已經(jīng)有了幾分驚駭。尤其是馬滕嘴角此刻掛著的一抹微笑,更讓他相信了馬克的話。
“要是這樣的話,那馬兄進入通天學院可是十拿九穩(wěn)的事了,唉,真是羨慕馬兄啊?!?p> 盡管洛百川有些嫉妒馬滕,但他也是明白人,知道現(xiàn)在是攀高枝的好機會,以他剛剛踏入力霸初期的修為通過考核可是很不容易,若是現(xiàn)在能趁機交好馬滕,那怎么看都是一件穩(wěn)賺不賠的事。
聽見洛百川的恭維,馬滕的神色也漸漸高傲起來。這家伙素來與自己不和,如今看見他在自己面前吃癟,心里是一陣得意。連帶著看著周圍的風景都覺得漂亮了不少。
“嘿嘿,馬哥,聽說最近醉云樓新來了一個花魁,那身段兒,那臉蛋兒,嘖嘖,真是漂亮的不得了,可她卻偏偏到現(xiàn)在,也沒單獨接任何一位客人。我估摸著馬哥這回要是進了通天學院,那小妞定會把自己洗干凈了屁顛屁顛的鉆到你被窩里去………”
一個面露淫光的濃眉毛青年笑嘻嘻的說道,不過那樣子卻是怎么看怎么猥瑣。
“哼,黃日天,一個風塵女子而已,馬少會看得上?告訴你,咱們馬少已經(jīng)和劉刺史的千金訂了婚約,一旦馬少通過考核便即刻完婚,這說明什么?連劉刺史也看好咱們馬少啊?!?p> 馬克鄙夷的對濃眉青年說道。這個黃日天是他最看不起的那類人,整天無所事事,游手好閑不說,偏偏總是尋花問柳,和一群娼妓打得火熱,被酒色掏空了身體都不在意,到如今才是淬體九層,連力霸境都沒達到,白瞎了那么多修煉資源。
或許是對馬克的嘲諷早已司空見慣了,黃日天絲毫沒有發(fā)飆的跡象,也不搭理他。再次開口,拍起了馬滕的馬屁。
不過馬滕卻伸手示意他停了下來。
因為他看到了肖奈。
肖奈也看到了他。
今天出門沒看黃歷啊,肖奈心想,竟然遇到了這群令人討厭的紈绔子弟。
與肖奈的錯愕不同,馬滕此時看向肖奈的眼神里,充滿了不屑與傲然。
“呦,這不是肖奈肖大公子嘛?怎么,還帶著個美人,這是要到那件客棧里去啊?!边@黃日天不愧是個紈绔,損起人來一點不帶留情面的。
他故意把“公子”兩個字咬得很重,意在嘲笑肖奈的出身。而后面那句話則更是放肆,還把莫涵雙順帶調(diào)戲了一把。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何況是肖奈?他實在是看不下去這臭不要臉的黃日天詆毀他和莫涵雙,上前一步踏出,就要和黃日天爭論。
馬滕在一旁看著這一幕,臉色一片云淡風輕的樣子,心里卻是冷笑不迭。這肖奈一向看不慣他們這些富家子弟,他早就不爽了。此刻,看到肖奈和黃日天間的矛盾即將爆發(fā),他正抱著雙臂,好整以暇的要看熱鬧。
突然,一陣溫熱的感覺從他胸口處傳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這股溫熱就變成了炙熱,炙熱又變?yōu)闈L燙,轉(zhuǎn)眼之間,他的胸口處便被燙出一個大血泡。但這股熱流卻絲毫沒有退去的趨勢,反而來得更加洶涌,大有一種隨時把馬滕燙死的跡象。
而此時的馬滕,因為疼痛已經(jīng)汗如雨下,因為他實在沒想到,會發(fā)生如此突然的變故。
來不及做出判斷,馬滕快速將右手伸進胸膛,將貼在自己胸膛上的一塊黑木牌幾乎是飛一般的扯了下來。
看著已經(jīng)有些碳化的胸膛,馬滕一陣后怕。倘若在剛才的反應中稍微慢了一點,那么現(xiàn)在就不會是一小塊肉燒焦這么簡單。那可是會出人命的!想到這里,馬滕不禁流下一陣冷汗。
這到底是這么回事?好端端的一個牌子怎么會突然變得炙熱無比?這個牌子到底是什么玩意兒?一瞬間,他的腦海里閃過一連串的疑問。
就在這時,他猛然想起,這個牌子乃是他突破到力霸境的時候家里的老爺子交給他的,還說什么能防身且有助于他境界的穩(wěn)固,當時他還不明白這東西到底有啥用,只是聽得云里霧里,最后也懶得再去追問。
現(xiàn)在,馬滕的心中好似有成千上萬只上古神獸奔騰而過,他幾乎是要歇斯底里的怒吼:這TMD到底是什么鬼東西?這哪里是什么防身的物件,這根本就是催命符啊!……
這一切都只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眾人注意到馬滕時為時已晚。那焦黑的一小撮肉散發(fā)著一股刺鼻的味道,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目瞪口呆。
眾人紛紛將視線對準馬滕,卻只看見馬滕的表情像吃了一只死蒼蠅一樣,臉色蒼白如紙,眼神中充滿了震撼和憤恨。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就連剛才幾乎要兵戎相見的黃日天和肖奈此刻也識趣的安靜了下來,偃旗息鼓。
現(xiàn)場靜謐的連跟針掉落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