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姬道:“你個傻蛋,跑那么快,叫都叫不住,像你這樣過去,那個人不嚇?biāo)酪矔眯呐K病。”
那人聽到后面的腳步聲不要命地狂奔,像是后面有一頭威猛的獅子在追著他,以他的速度,早已經(jīng)超出了他身體能夠承受的極限,突然他感到心臟跳空了一下,隨后全身抽搐,眼看就要到達出口了,他狠命地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疼痛讓他清醒,這時,柴靈兒已經(jīng)看到了他的背影。
“你停下!”柴靈兒喊道。因為跑得速度很快,他的聲音略微顫抖,借助陣陣風(fēng)聲,更像是如鬼魅一般。那人看到了出口,嘴角洋溢出了幸福的笑容,他用盡最后的一絲力氣,沖了出去,可是他忘了,他是用繩索墜著下來的,沒有繩索的支撐,他像是斷線的風(fēng)箏一樣,墜落入萬丈深淵。
柴靈兒趕到洞口,還能聽到空中那個人回蕩的慘叫聲。柴靈兒慘笑道:“我有這么可怕嗎,寧肯自殺都不停下來聽我說幾句話?真是什么人都有。”他搖搖頭,站起來,探出腦袋向上看去,洞口左右兩側(cè)各有一條繩子,繩子連接著上面,想必這就是這兩個盜墓賊弄的。
拽了拽繩索,穩(wěn)固,結(jié)實,柴靈兒笑道:“終于可以出去了?!彼祷厝?,找到竹姬,把剛才事情的結(jié)果告訴給了她。竹姬道:“看來我出了個餿主意,把他們兩個都給嚇?biāo)懒?。?p> “也不要這樣自責(zé),他們要是不做虧心事,怎么能被咱們嚇?biāo)?,我看啊,這世界上也沒有鬼,被鬼嚇?biāo)赖钠鋵嵍际潜蝗藝標(biāo)赖摹!辈耢`兒道。
竹姬道:“尸體怎么辦?”柴靈兒笑道:“尸體還能怎么辦?別管了,咱們趕緊走?!倍藖淼蕉纯冢耢`兒道:“繩子有兩條,我左邊,你右邊。”竹姬道:“我怕……”柴靈兒考慮到竹姬勁力不足,于是道:“這樣,我先上去,之后你用繩子綁住腰,我拉你上去。”竹姬同意如此做。
說干就干,柴靈兒握住繩子,向上一躍,三兩下就登了上去,不到三分鐘,竹姬就看到一條繩子垂到了面前。柴靈兒在上面喊道:“夠長嗎?”竹姬道:“再來一些。”柴靈兒又往下放了一些,竹姬攔過繩子,把它纏在腰間,確認足夠結(jié)實,向上喊道:“可以了,拉吧?!?p> 柴靈兒迅速地往上拽繩子,眼見已經(jīng)可以看到竹姬,他更是加大力度。竹姬即將到達山頂時,突然出來呲啦一聲,柴靈兒預(yù)感大事不好,繩子在這個時候竟然開裂,竹姬有生命危險,“啊……”竹姬墜落發(fā)出驚叫聲。
電光火石之間,柴靈兒把繩子纏在自己的腰間,奮不顧身地往下一躍,在半空中懶腰抱住竹姬。
“沒事了,沒事了……”柴靈兒安慰竹姬道。竹姬已經(jīng)被嚇得緊閉雙眼,當(dāng)看到柴靈兒從天而降救了自己,她喜極而泣道:“嗚嗚嗚……被嚇?biāo)懒耍乙詾樽约簳に滥亍瓎鑶鑶琛辈耢`兒笑道:“別哭了,沒事兒,沒事兒……你抱著我,咱們一塊上去?!?p> 竹姬緊緊抱住柴靈兒,柴靈兒一下一下地慢慢地爬了上去,畢竟因為是兩個人了,重量加大,擔(dān)心用力過猛可能重蹈覆轍,所以還是謹慎些好。最后,二人還是爬上了山頂。
到達山頂,他們坐在地上呼呼喘氣,剛才實在是險象環(huán)生,好在有驚無險。
竹姬抱住柴靈兒道:“我還以為會死掉,好在親愛的你本事大,嘻嘻。”柴靈兒道:“能不能叫我靈兒,叫親愛的感覺有些肉麻?!敝窦Р粣偟溃骸安挪唬H愛的,親愛的,親愛的……”柴靈兒也拿她沒有辦法,只好無奈地說道:“好吧,拿你沒有辦法,你高興就好?!?p> 休息了一陣,他們又再次上路。因為還處于莎娜亞夫人的勢力范圍,他們不敢掉以輕心,盡量挑選僻靜的小路。已經(jīng)得知往東北方向有火車站,有列車開往符拉迪港,那是最佳的選擇。
往東北方向行進,沿途漸漸有了小村莊,他們因此可以借宿吃飯,倒是免去了風(fēng)餐露宿之苦。越往東北方行進,城鎮(zhèn)也越來越繁華,終于,他們在幾天后坐上了開往符拉迪港的列車。
在列車上,他們訂了同一車廂的上下鋪,到達符拉迪港預(yù)計還要有兩三天的時間。他們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二人在床上無盡纏綿,如膠似漆,感情更加深厚。
這是柴靈兒第二次坐火車,還有些不太適應(yīng),頭昏昏的,竹姬能察覺到他的不適,悉心照顧。
第二天夜里,柴靈兒有尿意,便離開車廂去洗手間方便。方便完在回來的路上,瞥見在四十五號座位上有一年輕男子,賊眉鼠眼,正在探出手意欲行竊,旁邊那留有白胡子的大叔正在熟睡,難以發(fā)覺。
柴靈兒嫉惡如仇,豈能不見義勇為,已是深夜,柴靈兒不想吵醒旁人,便伸手箍住那年輕人的惡手,年輕人痛而不解地看著面前的少年。柴靈兒小聲告誡道:“你的手可不干凈啊!注意點!”年輕人做賊心虛,但是還強行爭辯道:“管你什么事兒,把手給放開,小子!別自找別扭!”
他們的爭吵吵醒了那位白胡子大叔,大叔道:“你們在吵什么?”柴靈兒道:“爺爺,你小心一點,此人剛才想偷你的錢包?!贝笫弩@訝地看了看柴靈兒,又看了看旁邊的年輕人,年輕人面色青一塊白一塊,面色難看,大叔便明白了這位少年所言非虛。
“多謝你了,小伙子,我會注意的?!贝笫迕撁敝戮矗缓笥昧鑵柕哪抗獾闪艘谎坌』镒?。柴靈兒為做了一件好事而非常高興,樂呵呵的回到車廂。竹姬看他奇怪便問道:“你傻呵呵得笑什么呢?”柴靈兒便把剛才見義勇為的事情告訴給了竹姬。竹姬道:“以后這種事還是少管為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柴靈兒道:“你和我姐姐很像呢,她也這么說?!敝窦Φ溃骸拔揖驼f嘛,以后叫我竹姬姐姐吧。”柴靈兒扮了一個鬼臉道:“我才不呢?!敝窦У溃骸氨竟髯屇憬心憔徒?。”柴靈兒學(xué)著竹姬的樣子道:“才不,才不,才不……”二人打鬧在一起,最終車廂內(nèi)響起了竹姬的呻吟聲,一片春色。
火車動蕩奔馳了大概三天左右的時間,符拉迪港終于到了。柴靈兒和竹姬從車廂走下來。竹姬伸了一個懶腰道:“符拉迪港,我終于可以回家了?!辈耢`兒道:“現(xiàn)在該去哪里?”
竹姬道:“三井商會。”
三井商會側(cè)面向海,背后是個山丘,白石臺座,紫柱黑瓦。屋頂寬大舒展寬闊,尖長檐角伸出很多。門前那塊平地上,種了些櫻樹和花草,剛噴過水。門口兩邊守著兩位帶刀的日本武士,虎視眈眈。當(dāng)柴靈兒和竹姬往里面走的時候,武士伸手攔住。用陽國語喝道:“日本重地,閑雜人等不得入內(nèi)。”
“退下!”竹姬拿出她的那枚信物,那兩位武士看到后誠惶誠恐地避到一旁,彎腰鞠躬道:“嗨,公主殿下!”柴靈兒第一次感覺到竹姬公主的威嚴,高貴冷眼。竹姬轉(zhuǎn)過頭來,立即轉(zhuǎn)為溫柔說道:“走啦。”拉著柴靈兒的手一起走進了院子。
柴靈兒好奇問道:“你們在說什么?我聽不懂?!敝窦Φ溃骸耙院蠼棠??!?p> 這時,門從兩邊拉開,八名二十多歲身著和服的少女從里面款款走來,分道兩旁,躬身行禮道:“歡迎公主歸來?!薄懊舛Y!”竹姬舉手投足間已經(jīng)把那種皇家氣息表露無遺,讓柴靈兒有些自慚形穢。
一位小個子,身穿黑西裝白襯衫,打著領(lǐng)結(jié),看著人很利索,從里面跑出來,跪倒在地,行禮道:“不知公主大駕光臨,臣三井田有失遠迎,真是罪該萬死?!敝窦У溃骸懊庾?,起來。”“嗨!”三井田起來,恭謹?shù)刈哌^來,“公主,將近一個月沒有您的消息,全國上下都很擔(dān)心,好在您安全無事,屬下也就放心了?!?p> “我餓了,本宮準(zhǔn)備用膳?!敝窦У?。“是,馬上準(zhǔn)備!”三井田退下。
竹姬帶著柴靈兒進入房內(nèi),屋子裝飾完全是異域樣式,柴靈兒從未親眼見過,只在課本上有點印象。
進入一個寬大的房間,有一個低矮的長桌,四周等距擺放著黃色坐墊,沒有椅子。竹姬道:“你先在這屋里等我一會兒,我去換身衣服?!闭f完親了一下柴靈兒后笑著離開了。柴靈兒走進房間,取下包裹,放在一旁,盤腿而坐,等著竹姬回來。
不知何故,柴靈兒有一股別樣的情緒,本來把竹姬公主安全送到目的地,內(nèi)心是極其高興的,可不知為何,隱隱覺得有一些不妥,惆悵??赡芨镜脑蚴呛椭窦Оl(fā)生了那種關(guān)系后,他們那種單純的護送與被護送的關(guān)系摻雜了感情因素,自己是真的愛竹姬嗎?同時,也是背叛了自己的妻子小鳳。
擺在他面前的一個問題是,自己要不要和竹姬一起回陽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