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使?”領(lǐng)頭的士兵看到了令牌,臉上風(fēng)云變幻,“大使先生,您來前線干什么?這里很危險,讓我們護送您...”
瑪諾擺擺手:“我的目的地就是這里?!?p> 瑪諾徑直走到將軍之前所站的指揮臺上,這里是整個城墻視野最好的地方,可以俯視整個戰(zhàn)場。
憑著暗夜精靈良好的夜視能力,瑪諾將戰(zhàn)場一覽無余。在加基森城門之外,數(shù)公里開外便是加基森的門戶港口熱砂港,熱砂港那頭無際的海洋邊上停泊著數(shù)艘屬于南海海盜的戰(zhàn)艦?,斨Z側(cè)身閃過一支飛來的流矢,依著指揮臺望去,他環(huán)視戰(zhàn)場一圈,并未看到類似主帥的旗幟。
“也罷?!爆斨Z道。
啪——!
一聲脆響從城墻上傳來,城墻下打斗的士兵和海盜有一部分紛紛抬頭望去,但他們手上的功夫仍沒半分懈怠,仍在拼命廝殺。
城墻的指揮臺上,一個暗夜精靈無視著周邊的流矢,赫然站在那里,而剛才傳來的響聲,則是一發(fā)被他引爆的法術(shù)信號彈,信號彈在空中映射出一個奇特的花紋,將夜色中的精靈照射得極為顯眼。
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這是達納蘇斯的標(biāo)志,那是強大的暗夜精靈國度。
這下子,下面廝殺的所有人都望向了那個方向。
“達納蘇斯大使在此!”
.....
另一頭。
“達納蘇斯?暗夜精靈?他們和這里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來,為什么會在這里出現(xiàn)?!”
在某個地方暗中觀察戰(zhàn)場的南海海盜頭領(lǐng),人類海盜安德烈·火須,本來看到了那個標(biāo)志時他不以為然,以為只是加基森的虛張聲勢,可真的有一個暗夜精靈出現(xiàn)在城墻上時,他暴怒不已,緊握的拳頭砸在桌子上,捏得咯咯作響。
安德烈害怕了。
暗夜精靈強大的國度派來了援軍,這代表了什么?
他們南海海盜此次進攻局勢將完全顛倒過來,但安德烈知道,他不能撤退。
一旦撤退,將會失去他們賴以生存的資本——海洋。,因為加基森定會在暗夜精靈的幫助下瘋狂報復(fù)他們。
“他真的是這么說的?”安德烈惱怒地問一個海盜雜兵道。
“報,報告老大,是真的,他點名要南海海盜的頭領(lǐng)火須去見他。”海盜戰(zhàn)戰(zhàn)兢兢。
安德烈一腳踢開那個海盜,抄起鑲金的大刀,從藏匿的帳篷中走出來,“這群暗夜精靈,居然還搬來了法師救兵,凈來壞老子的好事。我倒要去問問他們,打的什么鬼主意?!?p> 另一頭。
“估計下面的人還不知道實際上達納蘇斯根本沒派什么救兵吧。不過算了,能拖多久是多久?!?p> 現(xiàn)在可沒空給瑪諾磨蹭,暫時嘴炮阻止了海盜的攻擊,瑪諾便跳下指揮臺,沖向時光結(jié)界中的伊莉雅。
“伊莉雅!”瑪諾喊道。
伊莉雅雙眼空洞無神,身體停止了顫抖,雙手無力地垂下。她的衣著依舊是那樣地整齊華實,腰間的絲帶在空中搖擺。而周圍的金沙卻極速流動起來,那些被停滯在空中的士兵,海盜們,身上脆弱的布制衣物正在時之沙的影響下漸漸變得支離破碎。
“伊莉雅!”
....
意識在漸漸遠(yuǎn)去。
這該死的力量現(xiàn)在完全無法掌控。它仿佛要撕裂伊莉雅的靈魂,她開始后悔隨便使用這種危險的力量了。
算了,就這么死掉也好,省得還要背負(fù)一堆亂七八糟的使命,活著也是受罪。
靈魂深處早已疲憊不堪的伊莉雅想道。
在短短的幾天內(nèi)經(jīng)受了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這么一想,這條命也還真是頑強。
“這樣也好。”
...
靈魂無所依托,像是脫離肉體,在無盡的虛空中前行,又像是遨游在無邊無際的天際之中。
不知為何,她對此竟感到有些許的熟悉。還有...些許溫暖。
這算是...死了嗎?
意識模糊的伊莉雅不由得有些悲涼。
“....不...打倒?!?p> 一個模糊的聲音傳入耳中。
什么?
“這里....”聲音又一次響起。
伊莉雅殘余的意識想仔細(xì)聆聽聲音的來源,卻發(fā)現(xiàn)根本做不到。
“我不能在這里被打倒!”
空間重新構(gòu)建,時間再度流逝。
伊莉雅猛地一顫。
身體的知覺又回來了!可是...
呼——一道疾風(fēng)撲面而來。
伊莉雅抬手迎上那道疾風(fēng),劍刃與劍刃之間碰撞出一連串火花,伊莉雅被擊得連連后退。
抬頭直視前方,一把鋒利的武士刀映入眼簾,而刀的主人,一名清秀的少年,臉上是無盡的憤怒,正怒視著自己。
...咦?
這不是加基森的城墻戰(zhàn)場上!
她環(huán)視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于一間偌大的武道場內(nèi),與眼前的武者聯(lián)系起來,殘余記憶的片段便如拼圖般拼湊起來——
“華刃時語?!?p> 一個名字出現(xiàn)在腦海之中。
華刃世家,原大明國顯赫武道世家。西元1578年因宦官迫害,故從天津東渡東洋扶桑,定居江戶,祖籍遭毀,改和姓,原氏名已不可考。
華刃家首任家主華刃國雄擅使明國苗刀,繡春刀等多種兵器,東渡扶桑后將其融合至武士道中,以苗刀術(shù)為主體,武士道為輔,獨成一派,以疾、巧、狂的劍術(shù)風(fēng)格雄霸一方,稱“華刃流”,取“勿忘本心”之寓意,冠為和姓。
國雄訓(xùn):“勿忘本心,人劍合一。”
21世紀(jì),位于東京郊外森林深處的華刃家,中央巨大的建筑赫然挺立,它是華刃武道場。一年一度的華刃家比武大會正在這里舉行,為了比武的真實性,大會上均使用未開刃的刀具。
可今天,這里正上演著一出慘劇。
“我...是誰?”
汪洋大海般的記憶不斷涌入腦海之中。
看著手中的武士刀,和這陌生而又熟悉的的環(huán)境,她陷入茫然。
剎——
刀刃襲來,時語的身體卻自己動了起來——伊莉雅附在“時語”身上,能真實感到周圍的一切,但卻像一個旁觀者一般無法控制。
就像是...觀看一場回憶。
鏘——
?。?p> 時語操著未開刃的刀尖,輕盈地?fù)荛_來襲的利刃,進而左腿前屈,迅速一劍突刺直沖敵人的胸口。
對方使用的是長刀刃的野太刀,鋒利無比,而時語使用的是較為小巧的打刀,因為是比賽用具,還未開刃,無法正面迎上那一擊,故而選擇了化解力道,在回避的同時進行突刺。
叮!
時語的瞳孔猛地收縮,他竟在那一瞬看穿了自己的行動,還利用武士刀狹長的刀身精準(zhǔn)地?fù)跸铝四且粨敉淮蹋?p> 時語嬌小的身軀連連后退數(shù)步,單膝跪地,打刀支撐著微微顫抖的身體。
實質(zhì)上剛才撥開刀刃的刀法,是華刃國雄運用神州傳統(tǒng)武術(shù)中的“四兩撥千斤”理念,衍生出的“柔刃式”。尚未練習(xí)熟練的她強行使用此招只能極大地消耗體力,起到反作用。
...
伊莉雅感到臉上有液體流過。
這是...眼淚?
為什么我會落淚?
時語臉頰劃過幾絲清淚,看向眼前的武者,眼中滿是不解,憤怒,和痛苦。
武者眼中充滿了凜冽,臉上掛著的笑容滿是嘲弄:
“時語,我不想對你出手,你給我乖乖讓開。今天,我便要踏平華刃?!?p> “忍,住手吧?!睍r語念道。
“忍?”如旁觀者般的伊莉雅以時語的視角看著這一切,聽到這個名字時,她的心臟不知為何,一陣劇痛。
忍的眉毛抽動了一下,遂舉起手中鋒利的刀刃,“住手?四年前的那天,你們?nèi)A刃住手了嗎?那個老不死的住手了嗎?”
語畢,忍病態(tài)地大笑,許久,他又恢復(fù)了那副殺意凜然的樣子:“你要是執(zhí)意擋在我面前,那我只能連你一起給廢了?!?p> 時語抬頭看向四周,華刃的武士們均已失去了作戰(zhàn)能力,非死即殘,手法殘忍。而身后,便是父親——華刃家主的所在,他在閉關(guān)修煉,絕不能受到打擾。
時語搖了搖頭,輕聲念道:“華刃忍。”
“不要用那個名字叫我!”忍怒道。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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