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江帶著陳繼下了華山,白鶴道長看著二人的背影,嘆了口氣:“希望陳繼不要和王江牽扯太深?!?p> 王江是錦衣衛(wèi)千戶,背景復(fù)雜,白鶴道長覺得陳繼和他深交之后,會影響到修行和學(xué)醫(yī)。陳繼是個好苗子,若是被王江帶壞,想要再找一個弟子來傳承醫(yī)術(shù)和武功,怕是很難了。
徒弟想要找一個好的師傅,難,但是師傅想要找一個好的徒弟,更難。
下山后,王江見陳繼跟得上自己的速度,笑著說道:“師弟的內(nèi)家修為不弱啊,竟然可以做到氣沉丹田。不知道師弟是什么時候跟隨師傅修行的?”
王江腳下不由地加快了速度。
陳繼笑著說道:“師兄過獎了,我哪里有什么內(nèi)家修為?我從小體弱,幸虧遇到師傅,否則怕是活不到現(xiàn)在。就算現(xiàn)在,我的身體還沒有痊愈呢。半年前我跟隨師傅上華山,修行,學(xué)醫(yī)?!?p> 陳繼將五禽戲的鶴形修煉到神形兼?zhèn)?,趕路的時候,自然而然地將鶴形的神韻施展出來。陳繼奔走的姿態(tài)優(yōu)美,猶如仙鶴漫步,看著踏步不快,其實速度卻是極快。
王江震驚道:“好!師弟你的鶴形已經(jīng)達到了神形兼?zhèn)涞木辰?,真是了不起!你掌握了五禽戲的精髓,身體痊愈是早晚的事情?!?p> 王江知道陳繼不簡單,否則白鶴道長也不可能讓他拜入門下,但是他還是小看了陳繼,沒有想到陳繼將鶴形修煉到了神形兼?zhèn)涞木辰?。過不了多久,也許陳繼就可以成為一流武者。
五禽戲最能養(yǎng)生,改善體質(zhì),有了強健的身體,修煉武功就事半功倍。王江修煉五禽戲有二十年,到了現(xiàn)在他都沒有將五禽戲修煉到神形兼?zhèn)涞木辰纭?p> 王江將陳繼帶到了一座小山當中,這里依山傍水,很適合藏身。陳繼驚訝道:“師兄,你是錦衣衛(wèi),位高權(quán)重,難道在城里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嗎?為何要藏于山中?”
王江苦笑道:“師弟你是不是覺得師兄是錦衣衛(wèi),就要穿飛魚服,佩戴繡春刀,走到哪里都風(fēng)光無限?”
陳繼笑著說道:“難道不是嗎?”
王江搖頭道:“當然不是。錦衣衛(wèi)只有在拜見上官的才穿飛魚服,繡春刀也很少帶。我們錦衣衛(wèi)需要查天下違法亂紀之徒,若是帶著繡春刀,豈不是告訴他人我們就是錦衣衛(wèi)?想要在錦衣衛(wèi)中生存下去,首先要學(xué)會隱藏自己,否則就會很危險?!?p> 陳繼點頭道:“原來如此?!?p> “誰?”一聲大喝傳來。
王江說道:“左立,是我。我給受傷的兄弟們找來了大夫?!?p> 一個圓臉青年從一棵大樹背后走出來,高興道:“大哥,你終于回來了。你快去看看六哥他們,他們快不行了?!?p> 陳繼說道:“快點帶我過去,救人要緊。”
圓臉青年“左立”詫異地看了陳繼一眼。
王江說道:“這位是陳繼,我?guī)煹?,他的醫(yī)術(shù)可以救我們的兄弟?!?p> 陳繼跟著二人來到一個山洞內(nèi),里面潮濕,非常陰暗,也不通風(fēng)。山洞里一共七個人,人人帶傷,其中三個人的傷勢非常嚴重。
陳繼說道:“不能待在山洞里,濕氣太重,又陰暗,霉味極重,就算是一個健康的人在這里待久了,也會生病,更何況是傷勢嚴重的人?!?p> 三個身受重傷的人,在不通風(fēng)的山洞里待這么長的時間,竟然還沒有斷氣,可見他們的功力深厚,起碼是二流武者。
王江說道:“不行!師弟,你不知道陜西幾家走私家族的勢力之大,他們知道,我們有重傷的兄弟,一定逃不遠,所以一直在尋找我們。”
陳繼說道:“師兄,陜西被李自成禍害不淺,可謂是地廣人稀,就算幾大家族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找到這里吧?”
王江說道:“是很難找到這里,但是不要忘記了幾大家族有韃子中的高手。韃子的武功高手,幾乎都是優(yōu)秀的獵人,他們帶著獵犬,聞到血腥味,就能找到我們。”
陳繼嚴肅地說道:“師兄,其他的事情,我不懂,可是我是大夫,你想要這三個兄弟活命,就按照我說的辦,將他們帶到山洞外面。否則的話,他們活不過今晚。”
左立眼中帶著焦急:“大哥,將六哥他們都移出去吧。幾大家族的武者和那兩個韃子高手,未必就能找到這里?!?p> 王江臉上猶豫,未必不能找到這里?那就是有可能會找到這里。王江能在錦衣衛(wèi)中生存二十年,并且一步一步爬上千戶的位置,就是因為謹慎。只有謹慎,才能將危險降到最低。
“左立,將老六他們抬出去吧?!蓖踅詈筮€是按照陳繼說的去做。
陳繼說道:“大家輕一點,三位重傷者,不能出現(xiàn)大的震動。”
山洞外的空氣清新,讓人精神一震。
陳繼接著對王江說道:“師兄,燒開水,熬藥,我要給他們清洗傷口?!?p> 陳繼第一次救治如此重傷的病人,雖驚不亂,靜下心來,手越來越靈活,忙了兩個多時辰,才將所有的傷員治療完畢。
陳繼擦拭了一下汗水,吐出一口氣:“大功告成。師兄,他們運氣不錯,都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想要痊愈,怕是要等到半年之后。三個病重兄弟,半年內(nèi),不能動武,要好好補一下,他們這次可是流了不少的血。”
王江臉上也出現(xiàn)了忍辱負重的笑容。
“傷好了,他們的武功不會受到影響吧?”王江忽然問道。
陳繼肯定說道:“武功受到影響是一定的,他們好幾處骨骼被一種奇怪的勁道摧毀,里面的骨髓很可能會壞死,就算傷好了,骨頭也很難痊愈?!?p> 王江冷聲說道:“是陰勁!韃子中的一個高手,出手很陰毒。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吃晚飯的時候,王江給陳繼帶來一只燒雞,是在山上打得野味。
“師弟,真的多謝你,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這幾個兄弟,就真的危險了?!蓖踅瓕﹃惱^說道。
其他幾人也對陳繼感激不盡。
陳繼笑著說道:“醫(yī)者父母心。你們受傷了,師兄找到了我,我當然要出手相救。更何況,你們還是和韃子廝殺時受傷的。”
左立那圓臉上忽然出現(xiàn)憤怒的表情:“大哥,我們給指揮使大人傳遞消息,讓他派出高手來增援,可是大半個月,連一個人都沒有來!我看,駱養(yǎng)性是想要整死我們!”
錦衣衛(wèi)指揮使駱養(yǎng)性對王江并不信任,王江手下的人,幾乎都是他自己一手帶出來。來陜西執(zhí)行任務(wù),肯定要和韃子中的高手交手,其危險程度,不亞于京城朝堂上的陰謀詭計。
王江當然能猜到駱養(yǎng)性是在借機除掉自己,可要是不答應(yīng)來陜西,駱養(yǎng)性依然有其他的辦法來整治自己。王江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駱養(yǎng)性抓住把柄。
王江說道:“左立,你們要記住,錦衣衛(wèi)不是為駱養(yǎng)性效命,而是替皇上辦事。任務(wù)完成,回到京城之后,我一定要親自質(zhì)問駱養(yǎng)性,我的兄弟,絕對不能白死?!?p> 陳繼笑著說道:“師兄,我們還是不要談這樣沉重的話題。對了,師兄,你是一流武者,不知道武者的層次是如何劃分的?我跟隨師傅只是學(xué)到了五禽戲養(yǎng)生功法,還有醫(yī)術(shù)。至于武功,我現(xiàn)在還沒有涉及到?!?p> 陳繼最喜歡的武術(shù)是劍術(shù),將來陳繼開始練習(xí)廝殺技巧和兵器的時候,一定會選擇劍術(shù)。
王江說道:“我也看出來了,師弟你的內(nèi)家修為不錯,但只能養(yǎng)生,增長體力,卻不會和人搏殺。既然你想要了解武功,那我就和你說一說。武者分為三流、二流、一流,宗師,四個層次。至于傳說中的先天武者,我只知道兩位,一個是宋朝時期的王重陽,還有一位武當創(chuàng)派祖師張三豐?!?p> 陳繼問道:“當今世上,就沒有先天武者了嗎?”
王江搖頭說道:“沒有聽說過。先天武者,猶如陸地神仙,他們傲視天下,連王公大臣都不給面子,見了皇上可以不跪拜。就算有先天武者,也不是我們能知道的。宗師武者我倒是知道幾個,其他幾個我就不說了,我們師傅白鶴道長,就是宗師?!?p> 宗師武者,內(nèi)勁渾厚,氣血圓潤,渾身經(jīng)脈全部被打通,全力一擊,可以打出上萬斤力道。
可見宗師武者的恐怖。
王江說道:“我已經(jīng)四十多歲,氣血開始衰敗,今生今世怕是沒有機會踏入宗師境界?!?p> 一流武者,是高手,但是天下這么大,還是有不少的。宗師就不一樣了,成為宗師,只要不被大軍包圍,天下之大,哪里都可以去得。若是王江成為宗師武者,駱養(yǎng)性絕對不敢再對他動歪心思,謀害他。
陳繼說道:“師兄你武功高強,以后多多修煉五禽戲,對你有好處?!蓖踅瓝u頭道:“我的武功早已定型,就算修煉五禽戲,作用也不大。師弟,你天資在我之上,將來或許可以成為宗師?!?p> 王江忽然眉頭一皺,耳朵微微動了起來。
“左立,師弟,有高手靠近。大家小心!”王江一臉凝重,拿起了錦衣衛(wèi)的制式武器,繡春刀。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囂張的大笑:“哈哈……王江,你已經(jīng)被我們包圍,今天你將命喪于此。出來受死,本大爺若是心情好,說不定還能給你留一具全尸?!?p> 王江站起身來,渾身內(nèi)勁噴發(fā)如針,將地面刺出了密密麻麻的小孔。他大聲笑道:“想要殺我的人很多,能殺我的人,也不少。但是我王某,絕對不會死在你們這些韃子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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