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家的宅院占地很廣,園子里不但有小溪和涼亭,還有好幾處花園。不得不說,錢謙益這位文壇宗師,的確非常會享受生活。
和鄭森談完了合作的事宜,陳繼和張明月來到園子里散步。
“相公,南方的園林,的確別有一番風(fēng)味。將來,我們要是有了錢,也要在江南買一處這樣的宅子。”張明月笑著說道。她很喜歡江南的園林風(fēng)格。
陳繼笑著說道:“等到我們有錢?那你可有得等了。白蓮教現(xiàn)在花錢的地方太多,我覺得,再多的錢,也不夠用。我們武術(shù)界的江湖兒女,住這樣的園子,感覺太柔弱,不太合適。其實吧,我覺得華山就很好,是一個修煉的好地方。”
張明月白了陳繼一眼,華山的確不錯,但是住久了,也會覺得膩。偶爾換一個居住環(huán)境,可以讓人更加身心舒暢。
錢謙益和行慧行淵兩位僧人從書房中出來。
張明月對陳繼小聲說道:“相公,看這兩個老和尚的穿著,應(yīng)該是少林寺的高僧?!?p> 大明境內(nèi)的寺廟不少,和尚也多,但是各個寺廟的服飾,還是有一些差別。比如說五臺山和嵩山少林寺的僧人穿著就不太一樣,從細(xì)節(jié)上,可以判斷出他們是哪一個門派的僧人。
陳繼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他們的確是少林寺的人,其中一個老和尚的武功,很高明,是位宗師。另外一個僧人雖然不會武功,但是也很不簡單,他身上有著高僧大德的氣質(zhì)?!?p> 眼力高明的人,可以從氣質(zhì)上判斷對方的大致身份。陳繼身為宗師,眼力過人,行慧雖然沒有武功,但是他身上的氣度,絲毫不比宗師差。
錢謙益見到陳繼,發(fā)出了一聲冷哼,臉上的表情,很不高興。
其實,錢謙益身為文壇領(lǐng)袖,養(yǎng)氣功夫,還是非常不錯的。
但是陳繼實在是太囂張,沒有將他這位東林黨領(lǐng)袖放在眼里,當(dāng)年在洞庭湖,陳繼那樣羞辱他,錢謙益的心中,豈能不怨恨?隨著時間的推移,三年過去了,錢謙益對陳繼的怨恨,不但沒有減輕,反而更加加深了。以至于錢謙益見到陳繼,養(yǎng)氣功夫就會不起作用,心中的憤怒完全浮現(xiàn)在了臉上。
陳繼微微抱拳,笑著說:“牧齋先生,兩位大師,你們好。沒有想到兩位大師也來向牧齋先生祝賀。如此看來,牧齋先生現(xiàn)在不但在士林中有面子,就算在武術(shù)界,也有面子啊?!?p> 錢謙益冷聲說道:“陳繼,老夫沒有請你,我這里不歡迎你,請你離開?!?p> 張明月眉頭微微一皺,冷聲道:“牧齋先生,我和相公來南京,不是為了看你,而是來和柳姐姐敘敘舊。若不是柳姐姐相邀,你以為,白蓮教會踏入你錢家的大門?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p> 陳繼看了張明月一眼,嚴(yán)肅道:“明月,少說兩句?!?p> 成為宗師之后,陳繼為人處世的氣度,比起以前強了很多。面對事情,都能做到心平氣和,古井不波。
錢謙益這樣的讀書人,雖然名氣不小,但是陳繼真的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行淵怒目瞪著陳繼和張明月,冷聲道:“陳繼,我少林寺在南京開武館,和你們白蓮教沒有相干,你白蓮教分舵,為何來我少林寺的武館鬧事?別以為有白鶴老道撐腰,白蓮教就可以不將少林寺放在眼里?!?p> 行淵是武僧,氣血旺盛,脾氣火爆,白蓮教和少林寺武館起了沖突,他見到陳繼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將場子找回來。
陳繼笑著說道:“白蓮教做事,行得正,站得直,根本不用靠我?guī)煾祿窝?。白蓮教分舵和少林武館的沖突,本座也了解過,大家都想要賺錢,都要吃飯,討論誰對誰錯,沒有意義。以前的事情,本座可以既往不咎,以后,白蓮教絕對不會先向少林寺的武館出手,不過你們要是欺負(fù)到了本座的門下,那就不要怪我不講情面。”
行慧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號,說道:“陳繼教主,老衲知道你是少年宗師,武功高強,劍術(shù)通玄,可是我少林乃是禪宗圣地,同樣不是你們白蓮教可以隨意欺負(fù)的。還希望陳繼教主好好約束麾下,否則……”
張明月冷聲道:“否則如何?你少林寺還能將白蓮教門下的武館趕出南京不成?”
張明月還真說對了,少林寺的確有這樣的打算,若是能將南京城里其他勢力的武館全部趕走,只剩下少林寺的武館,那是再好不過??墒且龅竭@件事情,并不容易,需要從長計議。
張明月本是一個溫柔的女子,可是誰要是對白蓮教不敬,她說話就不會客氣。
行淵大喝一聲:“陳繼,你被武術(shù)界稱之為百年難得一遇的練武奇才,小小年紀(jì)就成為了宗師,據(jù)說鰲拜等人都敗在你的手里。今天貧僧倒要試一試的功夫,看看是不是傳說中的那樣厲害!”
行淵踏出一步,來到陳繼的跟前,一掌按下,淡黃色的佛門罡氣讓張明月有些喘不過氣來。
陳繼將張明月輕輕一推,將她推到了五丈之外,同時,右手一拳擊出,向行淵的掌心打去。
“嘭!”
一聲悶響。
陳繼的身體微微一晃,將力道卸去,腳下的石板完好無損。陳繼的五禽戲已經(jīng)大成,對力量的掌控,精細(xì)入微,和宗師交手也能保證周圍的東西不被余波毀壞。
行淵被陳繼的拳勁震退半步。
陳繼的虎形炮錘,比起三年前更加厲害,已經(jīng)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
行慧并沒有阻止行淵對陳繼出手。
少林寺沉寂了數(shù)十年,是該在武術(shù)界發(fā)出聲音的時候了。讓行淵試探一下子陳繼的深淺,并不是壞事。
陳繼盯著行淵說道:“大師的掌力精純渾厚,霸道非凡,若是本座沒有猜錯,應(yīng)該是少林的金剛掌吧?大師若是想要和本座切磋武藝,本座奉陪到底,不過今天卻不是時候。這幾天將會是牧齋先生和柳姐姐的大喜之日,宗師交手,破壞力驚人,到時候無論誰輸誰贏,面子上都不好看。牧齋先生,兩位大師,咱們后會有期。告辭?!?p> 張明月瞪了行淵一樣,冷哼一聲,跟著陳繼離開。
行慧走到行淵的身邊,問道:“師弟,陳繼的武功,如何?”
行淵一臉凝重地說道:“很厲害,功力應(yīng)該在我之上,我未必是對手。師兄,傳聞陳繼厲害,現(xiàn)在看來,所言不虛,他的功力,比起一般的宗師,的確要強很多。”
剛才行淵和陳繼只是試探性地攻了一招,二人都沒有使出全力。但是陳繼對力量的控制,已經(jīng)達(dá)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行慧點了點頭:“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