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義等人將南霸天拴在戰(zhàn)馬之上,猶如那捆著一頭野豬一般!南霸天心中的恥辱感,涌上心頭,但他又無可奈何!
追擊南霸天時,已經(jīng)是四更天,返回九估嶺,已經(jīng)是日出東方,升起的朝陽,照耀著茫茫千里的草原!
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初晨略帶微濕露珠,中秋過后的秋意,塞北草原已經(jīng)略感寒意!秋風(fēng)輕輕的吹拂著,被微風(fēng)吹拂起的枯草與飛沙,肆意飛揚(yáng)!
約兩刻鐘,韓義等人押著南霸天與季風(fēng),回到九估嶺!
進(jìn)入寨門,見眾兄弟圍在一起,神色悲傷,更有人嚎啕大哭!
齊武見韓義押著南霸天與季風(fēng),得勝歸來,抹去臉上的淚痕道:“大人,兄弟們……”
“有多少受傷的……”
“麻老三,挺住,挺住……”張季叫嚷道!
韓義見此情景,急忙來到跟前,有二十幾名兄弟戰(zhàn)死,數(shù)十人受重傷!
戰(zhàn)爭就會有傷亡,這本事無法選擇的事情,韓義自然明白這一點(diǎn)!
當(dāng)他看到與自己同生共死,朝夕相處的兄弟,還沒來得及喝慶功酒,就戰(zhàn)死沙場,眸子之中早已泛起淚水!
他強(qiáng)忍著不讓自己流淚,對麻老三說道“老三挺住,我去給你找最好的醫(yī)生……”
此刻麻老三氣息微弱的說道:“大……大……人,我麻老三沒……沒給您丟……臉,咱們打贏了……”話未講完,氣絕身亡?
張季一把摟住麻老三,哭喊道:“我的好兄弟,你不能死,老三……”
張季見麻老三死不瞑目,用手揉揉老三的眼皮,幫他合上眼睛,哭著說道:“老三,你安心去吧,家中事情,由我與大人替你張羅……”
說完,張季將麻老三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當(dāng)他抬起頭,看到五花大綁的南霸天時,頓時怒氣沖天!
但見他,握緊雙拳,咬牙切齒,一個健步?jīng)_到南霸天面前,左手揪住南霸天的衣襟,叫罵道:“南霸天,我擦你祖宗十八代,你殺了我兄弟,老子要你狗命……”
張季把兄弟陣亡的悲憤之氣,撒到了南霸天的身上,連續(xù)擊打數(shù)拳,南霸天早已口吐鮮血!
眾人見狀大驚,急忙上前攔阻,齊武呵斥道:“張季,別亂來,一切聽大人發(fā)落……”
王龍也勸道:“老張,消消火,老三去了,兄弟們心里都不好受,還是聽大人命令行事……”
張季雙眸含淚的向韓義望去,見韓義沒有表態(tài),推開眾人的阻攔,抽出雁翎刀,來到南霸天的面前,面漏兇光,狠狠的喝斥道:“老賊,你不是什霸天當(dāng)?shù)?,南面稱王嘛!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上墳的日子!”言訖,揮刀砍向南霸天!
南霸天見韓義的手下,個個如狼似虎,早就嚇得魂不附體,縱使昔日多么猖狂,面對死亡,他還是心生恐懼!
眾人也以為南霸天必死之時,一只手快速的握住張季的手腕,強(qiáng)勁有力!眾人再看,原來是韓義!
“張季,住手,現(xiàn)在殺他還不是時候!”
“大人,他……他可是害死了洪山堡幾十名兄弟,都是手足??!”張季叫嚷道!
“他現(xiàn)在還不能死,不過,為了死去的兄弟,你可以折磨他,但不能弄死他,明白了?”韓義的眸子之中,漏出略帶猙獰的狠勁!
張季會意,緩緩的放下刀,用左手抹去臉上的淚滴,對韓義說道:“請大人厚葬戰(zhàn)死的弟兄!”
韓義走到他們中間,用幾近哽咽的話語道:“兄弟們都是好樣的,都是有種的漢子,我韓義能有一群肝膽相照,患難與共的好兄弟,是我韓義的福氣!逝去的兄弟們,你們敢于和敵人以命相搏,為了洪山堡的未來,為了咱洪山堡的父老鄉(xiāng)親,你們付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是我韓義對不起大家!”
說完,韓義抽出雁翎刀,舉刀沖天,道:“我韓義在此立誓,振興洪山堡,將我們吃苦耐勞,敢于和敵人抗?fàn)幍降椎挠職猓l(fā)揚(yáng)光大,讓我洪山堡的后代能夠記住,是他們的先輩創(chuàng)造了洪山堡的奇跡!如違此誓,猶如此木……”
咔嚓一聲,一塊本是鹿角緩沖木的木架頓時斷為兩截!在場的人,無不被韓義的深深感染!
“現(xiàn)在,所有兄弟,聽我命令,準(zhǔn)備干柴木架,將戰(zhàn)死的士兵,就地火化,將他們的骨灰?guī)Щ睾樯奖ぐ苍幔?p> 陣亡兄弟的撫恤金由原來的一百兩紋銀,追加為二百兩,每個月可再領(lǐng)取一百斤糧米、三十斤肉干,三十兩銀子的補(bǔ)貼!”
齊武、張季、王龍等,見韓義對士兵的情意這么深,感激涕零之情,溢于言表!
接著,按照韓義的吩咐,將陣亡兄弟的遺體,統(tǒng)一安放于九估嶺寨墻外的木架上,給他們重新穿戴好鎧甲服飾,再放入大量干柴,用于火化!
韓義來到陣亡兄弟遺體前,整理衣冠,悲傷道:“兄弟們,安心上路,洪山堡的父老鄉(xiāng)親,不會忘記你們,大明的百姓不會忘記你們,你們是大明帝國的好兒郎,是洪山子弟兵的榜樣!”
此刻,戰(zhàn)后余生的洪山子弟兵,無不為之涕零淚下!
都是一個戰(zhàn)壕摸爬打滾的生死兄弟,如今陰陽相隔,怎能不讓人感到悲傷!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韓義看到兄弟們,聲淚俱下,他的雙眼再也控制不住,兩道淚痕,瞬間而下!
韓義聲音哽咽道:“兄弟們……,你們走好,今后,你們……你們的父母雙親,由我韓義與洪山堡終生奉養(yǎng),你們的妻兒,由洪山堡官府照應(yīng),讓他們衣食無憂,終不受冷熱寒暑之苦!兄弟們,聽我號令,舉銃鳴槍,為兄弟們送行……”
“預(yù)備……放……”
齊武等眾小旗官,齊聲喊道:“開火……”
“轟……轟……”
所有的火銃,只裝填火藥,不裝子彈,將心中的憤怒悲苦,化作犀利的火舌,噴向天空!
韓義緩緩舉起火把,將每座干柴堆點(diǎn)燃!
每個士兵單個火葬,再收集骨灰,最后統(tǒng)一安葬!
此刻,所有人,無不聲淚俱下,為自己昔日的兄弟,為昔日的戰(zhàn)友而哭泣!
火葬儀式結(jié)束,韓義命人將所有士兵的骨灰,裝入準(zhǔn)備好的壇子內(nèi),貼上封條,標(biāo)注姓名,便于安葬!
韓義心中漸漸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打仗就要有人犧牲,本無可避免!
但是,凡有血?dú)猓杂袪幮牡膼蹏鴮⑹?,都愿意馬革裹尸還!
日后如果能建造英烈祠,供奉為國捐軀的將士,供后人瞻仰,這本身就是對陣亡將士最好的撫慰!
接著,韓義又命令每個小旗官,將斬將立功的士兵,登記造冊,等回到洪山堡,論功行賞!
安排完以上幾件事,韓義對眾人道:“被馬匪擄上山的那些女子,你們可曾解救?”
“啊……”眾人大驚,這才想起來,之前只顧著廝殺,不曾去解救被馬匪擄上山的女子!
韓義忽然想起,還有一個失魂落魄的女子,被自己遺忘在馬匪的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