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兩難

　　人魔不兩力，哪怕胡妹兒再漂亮，智弦都能下的了手，但一想到胡妹兒的兒子，那尚在襁褓中的胡明，智弦卻有些猶豫，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自小受到的教育，道德的約束，也讓智弦難以對嬰兒下手。

　　智弦走出石室時，趙云已經(jīng)殺死了那兩個鬼怪，單手抱著胡明，正要進石室里來增援智弦。

　　“怎么樣了？”趙云憂心忡忡的看向了石室里。

　　“殺了！”智弦回答的干凈利落，卻避開了重點。趙云準備進石室中親自查看卻被智弦攔住，“不用看了，都殺了，兩人人、不、兩個魔都殺了！”

　　趙云推開了智弦的手，徑直走進了石室，智弦沒有再阻攔，反而觀察起了這通道。朱淡已經(jīng)死了，可這里的幻象依然在，看來這幻象應(yīng)該是有其它的什么東西在維持，并沒有靠朱淡的魔力在維持。就在此時，千年又是一顫。

　　拿起千年細細打量，智弦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這千年顫動或許不是示警，而是對幻境有反應(yīng)。當下細細查看起千年，并使用自己的精神力探視千年。智弦的精神力碰觸千年，千年果然有了反應(yīng)，細微從顫動起來。

　　就在此時，趙云走出了石室，“那個大姐姐呢？”

　　“被我殺了，葬在這地下深處！”智弦實話實說沒有隱瞞。

　　“為什么要殺了她？”趙云落寞的看著懷中的嬰兒。

　　“人魔不兩立！”

　　“可是她并沒有傷人，為什么你一定要殺了她？”

　　“人魔不兩立！她是魔，我們是人，她太危險了?！敝窍医忉屃艘痪?，詫異的看著趙云。

　　“她那么善良，我相信她以后也不會傷人的。就像人中有好人和壞人一樣，魔中為什么就不能有好魔和壞魔之分？為什么一定要殺了她，她有資格活在這世間！”趙云爭辯道。

　　“我倒是沒有看出她善良與否，只看出她很漂亮，絕世容顏、傾國傾城。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也不過如此了吧?？上悄В“?，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智弦搖了搖頭。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壁w云盯著智弦，咄咄逼人。

　　“世上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如何就能如何的，聽說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么？聽說過烽火戲諸侯么？她太美了，美的注定不會平凡的活在世間，她是魔，哪怕她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禍亂天下，我都不會放她出去?！?p>　　“就因為這莫須有的罪？”是非黑白分明的趙云氣氛的瞪著智弦。智弦不答，反而看向了胡明。

　　“你還要殺他？”趙云如炸毛一般的野貓，黑白分明的眼中紫電閃動，周身震卦之力運轉(zhuǎn)，顯然是真的動怒了。

　　“只是先檢查一下，我不想日后看著滿地的尸體再悔恨的說一句，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如果他是人，而且真的有救的話我會放過他。”智弦攤開了雙手，“我不得不懷疑，他媽是魔，很難相信他是純正的人。你也不想把一個魔帶出去，我倒是不怕這一個魔的武力，一個魔再強又能強大到哪里去，我擔(dān)心的是他混入貴族，糜爛一方，甚至禍亂天下。我們都是人，你總不會為了自己一時之氣，置天下黎民于不顧吧！”

　　“我理解你的感受，不過我們不是生來就這強大的，你小時候尚且弱小的時候，面對野獸時第一個念頭是什么？是不是殺？你是否有想過你殺了這覓食的野獸，它的小崽子就可能餓死，或者成為其它野獸的食物？現(xiàn)在我們變強了，能正面對抗魔，但其他人呢？哪怕這魔弱小，但要殺一個普通人何難？你放心把這可能是魔的小娃養(yǎng)在你父母的身邊么？哪怕他不是魔，只是有可能，極小的可能殺死你的父母?！?p>　　趙云沉默了，再不如原來那么激動。

　　“天道無情，弱肉強食，憐憫之心無所謂對錯，但要因時因地而行，不是么？”智弦伸出了手，趙云沒有動，他只是一個小孩子，不是兩世為人，正處于三觀的建設(shè)階段，所以，他迷茫了！

　　趙云不動，智弦只好自己動，上前將胡明抱過來。余光掃到胡明手上的傷口，智弦忽然一個激靈，想起了自己忽略的事情。這么大的幻境定然是朱淡建造的，智弦不相信自己和趙云踏入幻境這么久朱淡自始至終都沒有發(fā)現(xiàn)。如果說朱淡發(fā)現(xiàn)了，那么他的一切行動又顯得有些怪異了。另外還有一點，這胡明流出來的血液真的是紅的，不是幻象？

　　將幻境和朱淡的行動聯(lián)系起來，怎么想都想不通，迷霧重重！

　　看著懷中的胡明，智弦忽然有了一個思路。既然正向推導(dǎo)沒有辦法，那就逆向推導(dǎo)，事后諸葛亮人人都會做。

　　作為被封印的人魔，朱淡的階段性目標是什么？毫無疑問，那就是逃出這封印之地。而結(jié)果呢，朱淡死了，胡妹兒也死了，只有胡明活著，作為嬰兒，無害的胡明活著。這顯然和朱淡的目標是不一樣的，那么將目的和最終結(jié)果結(jié)合起來看呢？

　　逃離和一個嬰兒。一個瘋狂的念頭在智弦腦海中冒了出來，如果說這個嬰兒就是朱淡呢？如果這個假設(shè)成立，這個嬰兒離開，不就意味著朱淡逃離了么？魔的手段詭異無比，說不定這個嬰兒確實是人，但是朱淡的魂魄或者意識藏在他身上呢？

　　以這個假設(shè)進行推演，這一切的反常就說的通了，朱淡應(yīng)該知道他們進來了，為什么好像不知道一樣，為什么那些傀儡都沒有警戒的功能，為什么朱淡好似手下留情了！那石室地板上的樹根如果全部突然暴起發(fā)難的話，他和趙云絕對必死無疑，毫無幸理。之所以這么反常，原因只有一個，朱淡在演戲，他知道哪怕殺了趙云和智弦，他也休想逃出去，于事無補，所以他導(dǎo)演了這一場戲，要通過這嬰兒逃離這里。在石室中，朱淡可能是真的對智弦起了殺心，目的也只是為了讓這場戲更加逼真。

　　看著懷中的嬰兒，智弦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他這一切都是推論，不代表就是事實，對于胡明是保證自己的安全直接殺，還是秉持人道主義，冒著生命危險先行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