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峰狂奔到城南城墻處,他覺得陳叔應該會在那里。
去城南的路上邪教徒依舊隨處可見,暴風城還是沒能把他們完全處理,似乎是人手不足了,那些邪教徒是那么的瘋狂,手舉著火把到處縱火,不放過眼前任何一個活物。
王云峰遭遇了一些邪教徒,不過實力都挺弱,輕松的解決了。
暴風城天空上的血團也越來越大,城主還沒有出面。
王云峰不管這些,他只想快點找到陳叔,然后帶陳叔離開。
城南,鐵頭等人拖著疲憊的身體艱難的阻攔著野獸。
城墻上倒是沒什么邪教徒了,不過倒下了很多人,剩下的人已經(jīng)守了一天一夜城,也有些堅持不住了。
最重要的是,看不到希望,城主沒有出現(xiàn),頭頂?shù)墓之惙囘€在吸著血液,這一切都讓人們惶恐不安。
“陳隊長在哪里?”王云峰抓住一個面熟的人問道。
那人面色蒼白,譏笑著看了看王云峰搖搖頭說道:“完了,都完了。”
狠狠一把把他丟下,王云峰四處張望著,期待能看到陳叔。
“瘋子,這里,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辫F頭興奮的招呼著王云峰。
王云峰沒解釋,也沒上前參與守城,他問鐵頭:“看到陳隊長沒有?”
“不知道,剛剛還在的,應該是去城樓那里了吧?!?p> 王云峰有些內(nèi)疚的看了看鐵頭,頭也不回的往城樓跑去。
城樓內(nèi)一片混亂,有人在大聲嚷嚷著什么。
“城主呢?城主怎么還不出來?”
“我們要堅持不住了......”
“這是邪教徒的陰謀,我們不能自亂陣腳......”
王云峰驀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是陳叔那暴躁震耳的聲音:“李大眼,你他娘的別瞎逼逼了,還有你們,都一樣。”
陳叔那聲音一下子把城樓內(nèi)其他人的聲音都壓了下來。
場面安靜了一會兒,陳叔對著一個面容普通的男人問道:“局長,現(xiàn)在怎么辦?”
那局長沉默了一會兒:“必須把城守下來,城主得防備邪教大祭司,不能妄動”
“可是,現(xiàn)在都要守不住了......”
局長搖了搖頭:“以現(xiàn)在來看,這法陣是獻祭召喚詭異的陣法,現(xiàn)在只能給歐老爭取時間,破了這陣。”
隨后局長一連串的點人布置防守。
眼看那些隊長都領著任務走了,城樓慢慢空了出來,陳叔有些急了。
“局長,那傷兵營怎么辦?”
局長一下子沉默了下來。過了很久,才說道:“有時候該放棄就放棄吧?!?p> 王云峰裝作護衛(wèi)守在門外,聽到這話頓時感覺有些心里不舒服。
都是生命,就這么放棄了?
不過他轉(zhuǎn)念一想,現(xiàn)在也管不了這些傷兵了,的確該放棄,不過自己要是局長,一定下不了這個決定。
“可是......”
陳叔還想說什么,一下子被局長打斷了:“現(xiàn)在什么情況你清楚的。”
陳叔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局長看著陳叔搖了搖頭:“去吧”
陳叔咬了咬牙看著局長懇求的說道:“讓我去守傷兵營吧,求...求你了?!?p> 局長看了看陳叔,搖了搖頭隨即大聲的下命令:“陳國??!”
“到!”
“命你守衛(wèi)傷兵營,不得有誤?!?p> “是”
陳叔神色堅定的領了命令大聲往門外走去。
他看見王云峰時愣了一下,隨即面帶喜色的拽過王云峰往城下走去。
“陳叔陳叔,我有話和你說?!?p> “有什么話等守完城再說?!?p> 王云峰沒理他,任由他拽著自己向下走。
王云峰聲音放低自顧自的說道:“嬸和二狗被我?guī)У揭粋€安全的地方了,那里可以直通城外?!?p> 陳叔頓了一下,隨即面無表情的繼續(xù)往前走,也不說些什么。
“以你我的實力,完全可以殺穿獸潮逃到其他城繼續(xù)生活?!?p> 陳叔一下子停了下來,略顯感慨的看著王云峰,伸出手努力把他身上血跡斑斑的衣服撫平。
“你也長大了啊,會照顧人了。”
王云峰沒說話,定定的看著陳叔。
“我知道,你一直對暴風城沒什么歸屬感,我本來讓你入保衛(wèi)隊是想讓你對暴風城有一點歸屬感的,可惜沒成功,我和你不一樣,我在暴風城長大,暴風城就是我的家,我不可能拋棄自己的家的?!?p> “那嬸兒和二狗,他們怎么辦?”
“這不是有你嗎?如果...暴風城真的...守不住了,你帶他們逃出去吧”
“你就不考慮一下他們的感受嗎?”王云峰有些生氣。
陳叔笑了兩聲,屈指彈在王云峰頭上:“那么多年過來了,你嬸兒了解我的,她會理解的?!?p> 王云峰無言以對,自己也沒立場多說些什么。
“走,先去和我守傷兵營吧?!?p> 王云峰默默跟上。
還沒到傷兵營,遠遠的就聽到一陣喧嘩聲。
陳叔面色有些難看,拉著王云峰站在傷兵營外聽著。
“......我一定要去,這狗日的世界,可能再也容不下我這個廢人了?!?p> “敲你嗎,勞資不是廢人。”
“我們也不是......”
王云峰聽著聽著感覺有個聲音特別耳熟,只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是誰。
“好好好,就他娘的勞資是廢人,你們都不是?!?p> 一陣起哄聲。
那個比較熟悉的聲音笑鬧著,過了一會兒,他壓下眾人的聲音說道:“兄弟們,兄弟們!各位爸媽妻兒都在城里吧,就拿我來說,我媳婦還在城里呢?!?p> “去你大爺?shù)?,你個萬年老處男哪兒來的媳婦,一天天只會編個帶色兒的小故事?!?p> 那個聲音顯得有些羞惱:“敲你嗎,喜歡的,喜歡的行不行!”
“喔...”
王云峰分辨出來了,這可能是楊浪?有些不確定。
“槽你們大爺?shù)?,別打斷我的話,為了我們的家,為了暴風城,我要回去守城,你們?nèi)ゲ蝗???p> “都是爺們,慫啥,算我一個?!?p> “勞資一生從來沒慫過,走?!?p> “走......”
傷兵營里一片喧鬧聲,他們似乎不是去參加一件危及生命的事,而是爭著去參加宴會一樣。
“你們要去哪兒?”陳叔從門外走進去面色嚴肅的問道。
場內(nèi)安靜了一會兒,楊浪走上前來,王云峰仔細一看,他左手已經(jīng)沒了,齊肩而斷,鮮血染紅了繃帶。
“陳隊長,你看我,手沒了,你應該知道的,在這樣操蛋的世界,我這樣根本活不下來,我寧可死在戰(zhàn)場上,也不想憋屈的死在狹窄的房子里?!?p> 陳叔張了張嘴,什么都說不出來。
是的,他的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