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青年男子
飛舟駕駛艙里,地上散落著幾個儲物袋和幾個奶白色的靈氣盡失的靈幣。
穿著灰色法袍的陸明死攥著手中灰色的儲物袋,無奈地看著眼前的一個上品法器級別的裝置,有些抓狂。
只見那裝置四四方方的,打開的一面豎起上百根小小的金屬棍子,外圓內(nèi)方如銅錢狀的靈幣被金屬棍子穿插而過,一行行,一列列,均勻整齊。
大部分靈幣的靈氣都已經(jīng)被飛舟動力核心吸收,轉(zhuǎn)化成為飛舟的動力和維持陣法,成為了奶白色的廢料,只有最底下一層的靈幣還有些綠意,但很快也將靈氣耗盡。
“可惜,撿到的是能看不能用的交接靈礦的儲物袋,還有著法決封印?!标懨骺粗`幣上的綠意消失。
飛舟猛然一震,連續(xù)飛行了兩天的飛舟終于靈氣耗盡,傾斜著落入海中,在海面上滑行了一陣,停了下來。
陸明甩了甩手,踢了踢腳,活動著被飛舟顛簸的有些麻木的身體。
攤開手心,無奈地看著這個紋著一個小小的“四”字的儲物袋,袋口還有著一層靈光。
“逃出了靈礦島,最后還是要被荒獸分食?!标懨骺嘈α艘幌?。
想到靈礦島的慘狀,渾身一顫。
“即便是死,也不能這般窩囊?!标懨鬣哉Z著。
腰間的灰色的儲物袋一閃,手中出現(xiàn)了一大疊符篆,陸明左手緊握著符篆,右手抓著法劍,走出了船艙,站在了甲板上。
飛舟在遼闊的大海上一起一伏,看似平靜的海面下也不知道掩藏著多少荒獸。
許久,許久。
荒獸好似在這片海域絕跡了一般。
靈礦島的隔絕陣法僅僅失效了一會兒,就聚集起了那么多荒獸,而飛舟已經(jīng)停留在這那么久了,靈覺驚人的荒獸居然沒有來襲,這很不尋常。
陸明皺著眉頭,暗想:“難道這里有一只極其恐怖的荒獸盤踞在此?”
來了!
陸明凝神望著前方出現(xiàn)了一個黑點。
手心慢慢滲出了汗。
黑點越來越近。
陸明微微往后退了一小步。
嘴角勾起,笑容很苦,很苦,盡管已經(jīng)知道幾乎是個死局,可還是害怕。
咬了咬牙,昂首向前。
從容赴死真的需要莫大的勇氣。
黑點速度很緩慢,但卻無比堅定地朝著漂浮在海面的飛舟而來。
陸明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黑點的全貌也慢慢展現(xiàn)在眼前。
陸明頭皮都有些發(fā)麻了,一個黑色碩大的頭顱,大張著嘴,一排參差不齊的利齒,閃著寒光。
越來越近,碩大的頭顱起起伏伏,粗長的脖子上套著水桶粗的鐵鏈。
“這……這……怎么可能?”
“這黝黑的鐵鏈,難道它還拉著什么東西?”
荒獸有著四只寬大的鰭狀肢,如同巨大的蒲扇,拍打在海面上,掀起了滾滾浪潮。
這荒獸僅僅浮現(xiàn)在海面上的頭顱就已經(jīng)比起腳下這長達五十多丈寬約五丈的飛舟還要巨大,無法想象這只荒獸的全貌到底有多么巨大。
一股讓人心神震顫的氣息撲面而來,但卻不是荒獸的狂暴、瘋狂和嗜血,而是一股悠久亙古的氣息,磅礴浩瀚,包容一切,仿佛面對的不是荒獸,而更像是面對這蒼茫的大海一樣。
“這……這鐵鏈……它拉著的到底是什么東西?”
黝黑的鐵鏈不止套在荒獸粗大的脖子上,還纏繞在其龐大的身軀上,勒的死死的,皮肉在鐵鏈的緊縛下,浮凸出來,巨獸很艱難的游動著,越來越近,氣息反而消失了,仿佛剛才只是一個錯覺。
飛舟在驚濤駭浪中顛簸著,陸明都已經(jīng)有些難以站穩(wěn)。
漸漸地,龐然大物停了下來,如山一般巨大的身軀,遮擋住視線,根本看不到荒獸身后拉著的到底是什么。
“師侄,你是來看我的嗎?”
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帶著磁性,悠悠傳到陸明的耳邊。
“這巨獸難道拉著的是個人?到底要多么強大的人才能馭使這么大的巨獸?又到底是何種神通竟然能駕馭荒獸?師侄?”陸明駭然地揣測著,這一切簡直顛覆了自太古以來,對于荒獸的認(rèn)知,荒獸沒有靈,自然不會有智慧,只憑本能行事,居然能被人操控。
“興許這只巨獸不是荒獸?!标懨靼档?。
突然!
從海中探出了一只手,陸明仰頭望去,這是由海水構(gòu)成的藍(lán)色巨手。
“這……這手上的紋理,好像是……陣紋。”陸明看著巨手上的清晰的紋理,有些難以置信,一橫一豎一折的道痕,如此的自然奧妙。
藍(lán)色巨手抓起了陸明向著巨獸飛去,雖然是由海水構(gòu)成的巨手,但陸明的身上卻沒有沾上一滴海水。
此時的陸明也來不及多想,能馭使這么龐大的巨獸的人,根本不是他所能抗衡的,興不起一點反抗的念頭,聞著鼻尖海水的腥味,飛到了半空中,凝神望向了巨獸。
巨獸像是地球的科學(xué)家還原出來的蛇頸龍,只不過要大太多太多了,近千丈長的身軀,百丈高,如同一座山一樣的身軀浮在海面上。
巨獸身上纏繞的鐵鏈拉著的物體也展現(xiàn)在眼前,是一葉扁舟。
眼前的一切簡直顛覆了陸明的認(rèn)知。
如此龐大的巨獸,居然只是拉著一艘通體血紅的小船。
這么一艘小船,巨獸居然拉的那么辛苦?
“修仙者的世界還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标懨骱粑贝俚叵胫?,安慰著自己。
回過神來的陸明這才注意到小船還站著一個人。
藍(lán)色的巨手抓著陸明越過了山丘般的巨獸,直接向著小船飛去。
“這人到底是荒獸?還是妖獸?還是……?他先前好像叫我?guī)熤??難道是天云門的前輩?”
陸明站在小船上,暗自打量著對面的男子,一身白色的書生長袍,極為樸素簡單,烏黑的長發(fā)披在身后,兩鬢的長發(fā),各有一縷垂落在胸前兩旁,又各有一縷收束在腦后,讓披在身后的長發(fā)不至于散亂。
雙眉偏濃,直線上揚,像是兩把劍一般立在眼的上方,目若朗星,璀璨而明亮,兩顆黑寶石一般,炯炯有神,眼神既像是純凈的嬰兒般,又像是看淡世事滄桑的透徹。
鼻梁英挺,面頰剛毅,弧線優(yōu)美的雙唇,唇角微微勾起,青年男子在輕笑著。
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既有些像是溫和的書生,又有些像是英武的俠客,更有些像是霸氣的將軍,既矛盾對立的氣質(zhì)又無比和諧自然。
“你是天云門的前輩?”陸明猶豫了一下,問道。
青年男子輕笑著搖了搖頭。
陸明遲疑了一下,又問道:“你是荒獸?”
青年男子再次搖了搖頭。
“那你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