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正月初八。
西安大學(xué)自建教師樓1單元3樓302號。
早上7:00點(diǎn),張楓準(zhǔn)時的起來收拾干凈,拿出一個黑色旅游包,往里面裝了幾件換洗的衣服,轉(zhuǎn)身拿起床頭的門鑰匙,看了看沒什么遺忘的物品,背上旅游包鎖上門,就下了樓。出了小區(qū)門口,掏出手機(jī)看了看時間,想到:“時間還早,先去花鳥古玩市場轉(zhuǎn)轉(zhuǎn)”。
張楓今年二十七歲,一米七五的個子,留著一頭平頭碎發(fā),長相普通,不過一雙明澈的眼睛,總是讓人看了有種說不出來的舒服感。雖然只是西安大學(xué)一名普通的歷史系講課老師,但是卻沒人知道的是他還是個修道者,張楓從小是個孤兒,是爺爺清云子老道在外撿回來的,因清云子俗家姓張又是孤身一人在深山道觀里修道,沒有親人,所以就跟了清云子的姓,取名張楓。
花鳥古玩市場是西安一個占地頗大的古玩街道。距離西安大學(xué)不遠(yuǎn),也就十五分鐘左右的路程,張楓也是隔三差五的就來轉(zhuǎn)轉(zhuǎn),緩緩步行來到市場,只見大大小小的店鋪已經(jīng)開始營業(yè),由于今天來的太早,街上的人群不是太多。
邁步走進(jìn)市場,看了看街道兩旁路邊上,已經(jīng)有人三三兩兩的擺起了地?cái)?,這地?cái)傌洸攀撬哪繕?biāo),時有能淘到真品,而且又便宜,他可是賺來不少。說道他這淘寶的本事,還是在他修道練氣入門的時候,身上有了微薄的法力,清云子老道教他的,只要把法力凝聚一絲,注入手上物品,但凡有點(diǎn)反應(yīng)的,十之八九是個古品,因?yàn)榉彩悄甏眠h(yuǎn)點(diǎn)的物品,埋在地下的時間一長,都會多多少少沾點(diǎn)兒靈性。不過現(xiàn)代社會仿品,贗品太多,一般真品很難見的到,而且這個方法有局限性,向一些書畫等古董就沒法驗(yàn)證。
一邊慢悠悠的逛著,不時蹲下身來挨個查看著各個地?cái)偵系奈锲?,就這么西看看東瞧瞧,一路往里走了下去,隨著時間溜走,人群漸漸的多了起來。張楓放下手里的玉石,從身前的地?cái)偺痤^來,轉(zhuǎn)個脖子看了看,就這一會已經(jīng)逛了個遍,拿出手機(jī)看了看時間,起身就想走出市場。
“讓個地,讓個地”
“馬三兒,你個打洞玩意,擠啥子呀你”
張楓身前的貨攤主笑罵到,不過還是起身挪了挪地?cái)偂?p> 這叫馬三兒的,三十多歲,偏矮的瘦個子,細(xì)小的眼睛,頭發(fā)蓬松,長著一張長臉,臉上干巴巴幾道泥印,穿著呢子大衣,大衣上滿是泥土,蹲在旁邊,雙手自懷里抱出一個籃球大臟兮兮的布兜,正鋪開了擺起攤來。
張楓看著有趣,半起的身子又蹲了下來,只見布兜上雜七雜八的放有一些圓形的玉石,巴掌大的青銅器等,件數(shù)還不少,上面有的還沾著點(diǎn)泥土,看著還真像那么回事。
馬三兒見了張楓感興趣的看著,長臉一咧,笑道:
“小老弟,我這些可都是老件真品,看你今天第一個來,如果想買我算你便宜點(diǎn)。”
張楓不為所動,只是微笑著拿起攤上的物品,隱秘的運(yùn)起一絲法力,悄悄的探測起來。只是臉上很快露出失望神色,檢測了幾件,卻沒有一件對靈力有反應(yīng)的。這馬三兒也是個人精,看到張楓神色,小眼瞇了瞇,一張長臉湊到張楓身前,神秘兮兮小聲道:
“小老弟,看你也是個懂行的,又是第一個來我這,我這還有幾件剛出土的,你要不要看看”。說完神色緊張的看著張楓。
張楓心里一轉(zhuǎn)明白過來,這馬三,八成是個盜墓的,怪不得神色緊張。又想道:沒準(zhǔn)今天還真能淘到什么好東西呢。
心里想著,嘴里說著道:
“馬老板,有就拿出來看看,我在這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要真是好東西,我肯定買呀”。說完臉色平靜的看著馬三兒。
馬三兒瞇著眼看了看張楓,牙根一咬,道:
“好,看小老弟也是個信人,要是真看上了,我便宜就都給你了,。”
說完,左顧右看小心翼翼的從大衣里摸出來2件東西遞到張楓身前。一個圓形獸紋三足的青銅小鼎,一個刻有佛紋的手鏈,鏈上連著一個呈灰色雞蛋大的玉珠子。
張楓先接過手鏈,把玩了下,一絲法力由手而入其中,突然心中一愣,不動聲色的又加大了法力的注入,還仔細(xì)的瞧了瞧上面的佛紋和珠子,然后又伸手拿過小鼎一樣的試探了下。這下張楓心里可是狂喜了起來,難道今天好事連連不成。原來張楓把法力注入手上的兩件物品,卻像當(dāng)初清云子臨終前給他的儲物戒指一樣,法力被一吸而入,一沉到底。不像一般的古物,雖然有點(diǎn)反應(yīng),卻不會流入其內(nèi)。只有法器才會吸納靈力。
心里雖然歡喜,張楓面上卻平靜的說道:
”馬老板,這兩件雖然不錯,卻也不是什么珍貴的東西,向這手鏈上的玉珠,就材質(zhì)普通,不值幾個錢。你說個價吧,只要不離譜,我就收了?!?p> 馬三兒其實(shí)一直在盯著張楓的神色,見張楓一臉的平靜,也沒看出什么歡喜。(其實(shí)他哪知道張楓臉上是波瀾不驚,可心底是緊張的要命)。見張楓開了口,神色失望的說道:
”這兩件古物賣相是一般了點(diǎn),可我保證是真的古董。小老弟,你如果真想買,不講價,給個2萬你就拿走“。
張楓見馬三兒說的這么堅(jiān)決,自己也是緊張不已,就痛快的說道:”行,就2萬,給你“。說完,拿下肩上旅游包,裝模做樣的打開拿出錢來,其實(shí)卻從左手上的儲物戒指里拿的。這旅游包卻是張楓用來掩人耳目的。
那邊馬三兒看見張楓這么爽快的答應(yīng),心里可是懊悔不已,要知道眼前這位這么干脆,剛剛開口多說幾萬也行呀,現(xiàn)在卻少賺了不少哎!
張楓也是怕這馬三兒后悔了不賣,給完錢快速收起兩件法器,也不打愣兒轉(zhuǎn)身就走,腳下利索的出了古玩市場。
華山,古稱”西岳“,它南接秦嶺,北瞰黃渭,山體倚天拔地,四面如削,更有千尺幢、百尺峽、蒼龍嶺、鷂子翻身、長空棧道等十分險峻之地,被譽(yù)為“奇險天下第一山”。
山腳下,上山的人看上去黑壓壓的一片,人山人海,春節(jié)前后,每天來到華山旅游的游客是絡(luò)絡(luò)不絕。
上午十一點(diǎn)左右,一陣“嘀嘀---嘀嘀”聲中,一輛從西安開來的客車?yán)像R識途的在停住車,車門打開,售票員從座位起來大聲喊道“到站了,都下車嘞”。一陣喧嘩聲中,旅客們一個個擁擠著下了車,看著前面旅客下來差不多的時候,在后排的張楓不急不慢站了起來,跟隨著人群到了車外。
看著摩肩接蝩,排成一條長龍挨著上山的游客,張楓嘴角微笑了下?lián)u了搖頭,提了提肩上的旅游包,轉(zhuǎn)身出了停車場。在山腳的店里買了幾束禪香等祭拜用品后,隨著人群慢慢進(jìn)山,而他卻漸漸的遠(yuǎn)離人潮向大山深出走去。
華山山脈眾多,而張楓要去的地方是華山山脈深處一個隱蔽的山谷,因半山腰常年云氣繚繞,而谷口狹小,谷口前又有一棵五彩色的松樹,所以被叫“五松谷”。
躲避著人群進(jìn)入一片樹林,張楓看了看四下無人,左手一抬,從戒指里拿出了一張道士用的符紙,用左手兩根手指輕輕夾起符紙,微微的一抖直,這才看清,符紙上用朱砂畫著幾個古怪的符號。張楓手夾符紙,嘴里低語聲念動咒語,符紙上的符號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亮出微弱的白光,因是白天如果不細(xì)看根本看不出亮光,隨著最后一個符號亮起,張楓低喝一聲“隱”字,左手迅速握緊符紙,符號閃爍間,張楓身體驟然消失在了樹林里,如果不是周圍無人,突然看到這一幕還以為大白天遇見鬼了。
隱去身形,認(rèn)準(zhǔn)方向,然后腳尖輕輕一點(diǎn)地,施展輕身術(shù),一步邁出數(shù)丈遠(yuǎn),就這樣,身影飄飄的向深山里行去。
一路絲毫未停,一連向深處奔出了一百余里左右,直到看到了一顆五彩色的松樹,張楓才略微氣喘的停下了腳步,撤去隱身符。
一眼看去,那一顆松樹,樹干粗糙,大約二米高左右,枝是一層一層長的,有五層。枝上的頂端環(huán)繞長有五顆干巴巴的小松果。奇特是這顆松樹每層的葉子和樹頂?shù)乃晒伾际歉鞑幌嗤?,葉子從上到下分為白綠黑紅黃,頂端的五顆松果也是。張楓和清云子老道也知道這小樹不是什么凡種,只是翻遍了道觀里的藏書也不知道是什么靈樹,由于天地靈氣枯竭,小樹看上去營養(yǎng)不良的樣子,五彩暗淡。要不是這大山深處還存有靈氣,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個問題。
張楓凝視著谷口的五彩松樹,心理卻懷念著和爺爺在松樹旁練氣修道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過不多久后,張楓長出一口氣,神色有些傷感的搖了搖頭,看向山谷,嘴里喃喃自語道:“爺爺”。略顯疲乏的雙腿一動,邁開腳步,就向谷口走去。
谷口看去僅能一人穿行,從谷口進(jìn)入,里面有點(diǎn)昏暗,不過還能目視,起初很狹窄,張楓又前行了幾十步,突然變的開闊明亮。
放眼望去,谷里面積不大,也就半里方圓,不過地勢平坦開闊,四周都是筆直的崖壁,直上云端,山谷清靜幽雅,中心有個稍顯破落的道觀,遠(yuǎn)遠(yuǎn)望去,道觀不大,一間正殿外加左右兩邊的廂房。道觀左邊用籬笆圍了個小小的菜園,直通道觀的鵝卵小路,兩旁竹木叢生,竹林的兩邊還有兩個不大不小的池塘。
張楓稍微站定下,抬頭深吸了一口氣,清新的空氣送入肺部,令人神清氣爽,疲乏的雙腿,也生出了不少的氣力,順著小路走到道觀的門口,門上的鐵環(huán)已經(jīng)生銹,道觀的門匾上,用小篆體書寫的‘長春觀’三字,渾厚宏偉,字形修長,看去給人一種道家氣息猶如微風(fēng)襲來。
抓起門環(huán),用力推開進(jìn)入屋中,張楓來到供桌前,只見供桌上,后方墻上一個大大的道字,正位上供奉著道家三清神位,偏位則是張楓爺爺?shù)撵`位,上述‘清云子之靈位’。拿過旅游包,掏出禪香等祭拜用品,跪下后恭恭敬敬的上了香。
為了小張楓成長,不至于脫離社會。所以清云子老道在張楓小的時候就搬離了“五松谷”。只是每年等到張楓學(xué)校放假的時候爺孫倆才來這住上幾個月學(xué)習(xí)道法,慢慢的張楓長大了,加上老道年歲大了,身體大不如以前,在張楓上大二的時候大限來臨去世了,張楓雖然不再山谷居住,不過每年到了爺爺?shù)募扇?,還是會準(zhǔn)時的回來給爺爺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