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遠伯,你好像還少說了一個平原上的軍隊吧?!睆埐山z毫不知道吸取馬文義的教訓,開口諷刺著。
趙山河聽到張采的問題,立刻就興奮了起來。費了半天心思坑了一次馬文義,沒起到效果,現(xiàn)在張采又主動跳進大坑,必須要給他留一個深刻的紀念。
“你們家平原上有藏身的地方?平原上毫無遮攔,別說二百人,就是二十人也早早被發(fā)現(xiàn)了,到時候不管是步兵沖鋒還是騎兵突擊都能快速解決戰(zhàn)斗。張將軍,你這么多年統(tǒng)軍就這個水平?連最基本的戰(zhàn)爭常識都不知道?錢將軍,你覺得本將說的對不對?”趙山河指著張采破口大罵,臉上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最后還將錢萬鈞這個名將拉下水,增加說服力。
“靖遠伯言之有理,平原之地,一馬平川,是大規(guī)模戰(zhàn)斗的最佳場所,小股部隊沒有生存的空間,在平原之上騎兵無敵?!卞X萬鈞表達著自己的看法。
“萬歲,臣弟覺得張采這家伙根本不具有統(tǒng)領大軍的能力。連最基本的戰(zhàn)爭常識都不知道,萬歲您之前肯定是被這家伙蒙騙了,才委以錦衣衛(wèi)指揮使的重任。臣弟擔心在將張采這樣的酒囊飯袋留在軍中,早晚會影響萬歲北征大業(yè)?!壁w山河目標很明確,必須把張采弄到身敗名裂,當然能弄死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但是有劉瑾在一旁幫襯,想要弄死張采恐怕很難,只能退而求其次,先弄得他丟官罷職再說。
“萬歲,微臣只是一時不察,才會說出如此昏聵的話語,請萬歲看在末將忠心耿耿的份上,饒恕末將一次?!睆埐梢宦犣w山河的話,就知道要完蛋。趕緊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希望朱厚照別趕盡殺絕。
趙山河繼續(xù)火上澆油,指著張采罵道:“一時昏聵?屁,你就是沒有本事。馬將軍為啥不說?錢將軍為啥不說?為啥你偏偏這話是你說出口的?這完全就是個人駕馭戰(zhàn)爭能力的問題。兩位將軍都知道平原之上的情況,只有你生在平原,長在平原,卻還如此忘本。對生你養(yǎng)你的地方,你都能拋到九霄云外,還指望你對萬歲能夠忠心耿耿?窺一斑而見全豹,你就一個狼心狗肺不知感恩的人。萬歲,這樣的人留在您的身邊有百害而無一利,臣弟建議,將張采罷官去職,貶為庶人,永不錄用?!?p> 朱厚照聽著趙山河的話,眼睛看著劉瑾,寒著臉開口問道:“劉瑾,你以為靖遠伯所言是否屬實?”朱厚照目光爍爍盯著劉瑾,等待他的回答。
張采能當上錦衣衛(wèi)指揮使就是劉瑾向他推薦的,此時徹底暴露了他草包一個的本質,朱厚照當然要找劉瑾的事情,讓他在這么多人面前丟臉,這事情必須要有個交代。之前馬文義表達看法的時候,朱厚照自己內心也閃過那樣的想法,推己及人就不追究馬文義的責任了,但是張采這個蠢貨竟然說出這樣沒有水平的話,必須要追究責任。
劉瑾跟隨朱厚照多年,當然知道現(xiàn)在的朱厚照心里的想法,立刻跪在地上說道:“老奴當時有失查察,被張采欺騙,才向皇上舉薦了此獠。誰知道此獠如此無能,老奴知罪,請萬歲責罰。”劉瑾說完之后,就匍匐在濕淋淋的地上一動不動。
“傳旨,張采貶為庶人,流放三千里,遇赦不赦?!敝旌裾找徽Z定乾坤,張采被流放到苦寒之地過下半輩子去了。
“劉瑾,你是朕身邊的老人,又掌管內行廠,對天下百官有查察之責。這一次朕不追究你的責任,但是希望你日后引以為戒,別給朕身邊弄這樣的草包,丟朕的臉,也丟你的人?!敝旌裾蘸浅饬藙㈣獛拙?,讓劉瑾起身站在一旁。畢竟是身邊多年的親信,看到劉瑾在雨中跪拜,還是有些心疼。
朱厚照吩咐趙山河準備晚飯,他準備在這里靜等結果。對趙山河所說的七天之期朱厚照已經不再懷疑,他等在這里是想看一看百人隊的夜戰(zhàn)能力。
趙山河在準備晚飯的過程中,就發(fā)現(xiàn)劉瑾與馬文義一陣咬耳朵,馬文義而后就轉身離開了。
趙山河估計二人又在耍鬼主意,準備保住張采,于是叫過范奎低聲吩咐著:“偷偷跟上馬文義,看看這個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勾當?”
范奎點了點頭,偷偷地在后面跟上了馬文義。兩人一前一后,在軍營中拐了好幾個彎,最后來到角落里面一間木屋之中,這間房子原本是專門給喜樂盛放草料的地方。沒想到張采被劉瑾等人安排在這里。
張采在房間內焦急地走來走去,突然聽到房門響,趕緊來到房門前,發(fā)現(xiàn)是等待已久的馬文義,拉開房門開口問道:“馬兄,公公是如何安排的?”
馬文義將身子擠進房間,抖了抖肩頭上的雨水開口說道:“張兄,不要著急。劉公公讓我過來知會你一聲,明日清晨就會派人將你押送至京城?;鼐┏侵?,你要抓緊時間安排家人將家業(yè)從京城遷往南京,同時讓心腹在江湖中尋找高手。做完這些事情,張兄你恐怕就要吃一段時間苦頭了,畢竟這件事情是萬歲親自下令,就算走過場你都得走一遭。不過,張兄盡管放心,只要處理完這里的事情,劉公公就會在第一時間通知你結果,會將你安置在南京,到時候給你找一個肥缺。兄弟,回京城的事情就不要想了,這一次要不是有劉公公幫襯,你這千里流放恐怕就不是走個過場那么簡單的事情了?!?p> 張采低著頭沉思一會開口說道:“馬兄,兄弟的家業(yè)要想轉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必馬兄也知道其中道理。光是安置在密室中的珍寶,想要收拾出來恐怕就要半日,再加上埋在后院的金銀,沒有一日的時間恐怕轉移不完?!?p> “張兄,這件事情只能事急從權了,我個人建議,將珍寶直接送與劉公公,金銀我會讓手下心腹給你運送到通縣運河碼頭,連同你的家眷一起走運河下南京。錢財沒了以后再掙,這性命要是沒了,可就一切都沒有了?!瘪R文義當然知道張采所指的是家中珍藏的寶貝與金銀,想了一想決定干脆借花獻佛,讓張采大出血,把劉瑾賄賂到位,自己的那一份就可以生下來。
范奎在外面偷聽著兩人的談話,得知劉瑾對張采的安排以及張采的家底之后,便不再停留,轉身離去,在雨幕的掩護下去將探聽的情報稟報趙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