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入波濤般涌來的槍尖,只見趙半山身旁的一位副將,擔(dān)憂的開口道。
“將軍,將軍,怎么辦啊將軍”。
此人,同樣是大刀在手,正在砍殺著膽敢上前之人。
然而,身處于亂軍之中的趙半山,此刻卻是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以及后悔之中。
他不知道麻守一到底是如何得知自己要夜襲的消息,因為據(jù)他的了解,麻守一似乎是有著放火燒山的打算才對。
“難道山中也有奸細(xì)?”。眉頭緊鎖,心中喃喃道。
如果不是有奸細(xì)出賣他的話,那麻守一怎么可能會有此等準(zhǔn)備。
而在疑惑之余,他更是后悔,后悔自己不該帶軍深入,后悔自己不該下山。
他后悔自己早前每能仔細(xì)的將每一個營帳都檢查一遍。
“將軍,將軍,將士們都在等您的話啊將軍”。
那名副將此刻又是回頭高喊著。
但趙半山卻還是立身于原地,腦海中正在努力的想要找到那個膽敢出賣他的人,似乎是全然聽不進下屬的問話。
他這一生,最為痛恨的就是膽敢背叛他的人。
因為在很久以前,他就自己人,狠狠地捅了一刀。
所以,眼下的他,已然被這怒火,沖昏了頭腦,忘卻了自己正處在大戰(zhàn)之中。
只不過,他的這一發(fā)愣,卻是給明軍將士,留出了一個大空檔。
只見明軍手中的長槍,正有如鐮刀一般,不斷地收割者敵人的生命。
漸漸地,在一陣又一陣的喊殺聲中,一位不知名的明軍士卒竟然壯著膽,提槍接近了敵軍的首將。
緊接著,他發(fā)覺敵將正在發(fā)呆,于是便猛的捅向了他的腦袋。
然而,趙半山是何許人也。
前朝湖廣總督,身兼三品大宗師的修為。
所以,他又怎會被這晃晃之槍,所擊殺。
而就在這桿長槍,即將到達他的眼眶之時,這桿槍,竟然就這么靜靜的立在了他的眼前,不能再進分毫。
習(xí)武之人,練至二品,只要內(nèi)力不斷,那便會有真氣自發(fā)護體,更何況趙半山已是一名三品強者。
因此,這普通士卒的這一刺,顯然是連他身外的那層罡氣,都沒能戳破。
但他這一刺,卻是將趙半山從恍惚之中驚醒。
他看到了眼前的那桿長槍,也看到那個小兵。
但此時的他,很平靜。
因為他早就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以再讓他失去的了。
他只是簡簡單單的抬起腳,踢向了自己手中大刀的底部,將刀桿向前踢去。
刀桿受力,當(dāng)下便順勢自下而上的砸向了那名小兵的下巴。
“喀嚓”一聲響起。
這名明軍士卒的頭顱,竟然在這一招之下,被砸的爆裂而來。
鮮血頓時四濺,顱中的腦漿混合著鮮紅的血液,也是灑在了滿是泥沙的土地上。
趙半山雙眼一凝,并伸手抓向了停留在空中的那長槍。
緊接著,就見他提聲怒喝道。
“所有人聽令,先帝因靖難而死,而逼死先帝的,正是眼前這一眾反賊”。
只見他正一邊說著,一邊隨意的左右開弓著。
他的左手正提著那桿普通的長槍,右手則是握著偃月火云刀。
而他每一次看似隨意的劃動,都會帶走敵方一條鮮活的生命。
“我趙半山在此立誓,若不能殺盡反賊,將永世不得超生??!”。
此時的他,說的是慷慨激昂。
而他的這番話,也是將身旁的士卒,重新燃起了斗志。
是的,他們不是山賊,不是流寇,他們才是真正的王師??!。
于是間,場間頓時便是響起了一陣陣嘹亮的吶喊,“誓死追隨將軍”
“誓死,追隨將軍”
“誓死….”
……
這一句句蕩氣回腸的喊聲過后,將士們似乎終于找準(zhǔn)了心中的方向。
緊接著,他們竟然都不要命般的沖殺在前。
時而提刀,砍向敵方的身體。時而,時而用自己的身體,為自己的弟兄,擋住這最后的一刀。
與此同時,趙半山大步上前,提起左手的長槍,蓄力一拋。
眨眼之間,那桿長槍,便如沖天炮口中的怒火一般,筆直的射向了遠(yuǎn)處一人的胸口。
長槍入體之后,卻并沒有停止。而是帶著那人的身體,繼續(xù)順勢前行,直到帶走了三人的生命之后,方才停下。
“趙半山,你敢!!”。
一聲磅礴如獅吼般的怒喝聲便是在此間突兀的響起。
麻守一也到了。
而他在距離趙半山還有二三十步遠(yuǎn)時,就已猛的彈跳而起。
他整個身體,正以一種奇怪的角度向后彎曲著,雙手握住的那桿長矛的矛尖幾乎就要貼到自己身后方的腳尖之上。
此時此刻,趙半山也仰頭望天,冷冷的看著這位聞名了已久的前朝同僚。
早在十多年前,他就已經(jīng)聽說過麻守一的名號。
但今天,兩人還是第一次見面。
早在十多年前,他還是一名小兵之時,麻守一便已是一名將軍。
但是,今日,對方依舊只是一名將軍。
所以,在內(nèi)心深處,他并沒有太看得起對方。
空中的麻守一,即將落下,手中的長矛,已然銀光大作。
趙半山見狀,之時隨意的一抖手。
緊接著,他的這柄大刀之上,瞬間便染上了一層火紅的真氣,有如烈焰一般熾熱。
麻守一的銀矛已經(jīng)到了。
趙半山的火刀便迎了上去。
而在刀矛相交之后,“轟隆隆”炸音,當(dāng)下便是響徹了天地之間。
不僅如此,一股以這二人為中心的元氣波動,正在成圓環(huán)狀,一圈一圈的向著遠(yuǎn)處擴散。
而這元氣擴散之處,所有士卒都被迫的被推至遠(yuǎn)處。
更有甚者,直接被這股波動,震的倒地暈厥,不知生死。
“趙半山,你以無力回天,若是此刻投降,我便饒你不死”。麻守一落了地,并再次喝道。
他雖然說著話,但他手中那桿大銀矛,卻還是在向?qū)Ψ降拇蟮?,施加著壓力?p> 趙半山冷眼凝視這麻守一的臉,不屑道。
“投降?難道要本將軍像你一樣嗎?我大明王朝的將軍,只有戰(zhàn)死,絕不投降!”。
他的心中有怒火,他覺得像他這般忠勇之人,不該入了那片深山老林。而像麻守一以及李仁貴這種人,卻能夠逍遙于世。
所以,他很不甘心。
麻守一原先對這名前朝同僚,還是有著一絲絲的惻隱之心。他想勸對方投降,這樣至少能為這人物,留一條活路。
但他見對方非但不領(lǐng)情,而且還出言譏諷,頓時便怒氣上心,并喝道。
“他奶奶的,給你臉不了臉。我做將軍的時候,你趙半山還在娘胎里吃奶?,F(xiàn)在還敢口出狂言?”。
“哼,到我趙半山做將軍的時候,你卻還只是一名將軍”。趙半山不甘示弱的回聲道。
“你找死”。麻守一自然是聽出了這話中的意思。
所以,他也不想再做口舌之爭。
只見他抽回了長矛之后,并再次聚起攻勢,刺殺向前。
于是乎,銀色的長矛,便有如急風(fēng)驟雨一般,刺向了趙半山的頭顱。
軍中將領(lǐng)作戰(zhàn),并不似江湖中人那般花哨。
因為若是按照江湖中人那般肆意的揮霍真氣,胡亂的斬出刀劍之氣。那就算那人功力再深,也會迅速的耗盡真氣,最終則會在這戰(zhàn)場之中,淪為一名稍強的小兵。
所以,麻守一出的招很簡單…很直接…也最省力。
而趙半山,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