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銘返回城樓之上,望著祈仙旗在空中飄蕩,心中放佛有股火焰在熊熊燃燒,完全無法平息。
那件銀鴻鎧何其珍貴。如果程子銘不是修仙者,而是身在世俗中的話,恐怕也會忍不住出手搶奪。一件輕若鴻毛而堅過利刃的鎧甲,在凡人的世界便代表著保命的本錢,自然是價值連城的。
正因為銀鴻鎧的甲片十分輕盈,所以整套鎧甲采用龍鱗甲的設(shè)計,使用了近萬枚銅錢大小的甲片,由蛟筋相連,密密層層的疊加覆蓋,組成了兩套鎧甲。一套將軍鎧甲,乃是按照身最高大、最強健之人的尺碼設(shè)計的。還有一套戰(zhàn)馬鎧甲,可以保證沖鋒戰(zhàn)馬不被流箭、刀槍傷害。
程子銘早就知道,這兩套鎧甲上的甲片都可以拆卸重組,以便于調(diào)整尺寸,適應(yīng)不同身材的人和戰(zhàn)馬。并且,鎧甲在自帶了上千枚備用的甲片,用來替換修補之用。整套銀鴻鎧,無論是設(shè)計還是材質(zhì),都是這個凡人世界中的最頂級,是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鎧甲。
難怪以韋淑和樂良兩人的身份地位,要買下銀鴻鎧,也要合力湊錢才行。而郡主更是連自己的首飾嫁妝都搭了進去。
萬萬沒想到,這個俞勇拿到天下第一鎧甲之后,竟然就直接拆了。不知道韋淑和樂良聽到這個消息之時,是不是要被氣得吐血。
正在他胡思亂想之時,南國的大軍已然全部行進到了豐業(yè)城下。大隊人馬將四面城墻團團圍住,一時間旌旗招展,密密麻麻的士卒手持兵刃,排列成無數(shù)的方陣,一眼望不到隊伍的盡頭。
正對著豐業(yè)南門的,更是南軍的主力軍隊。靠近城門的是南國先頭部隊,都是身披重甲、腰佩寬刀、手持盾牌的重甲步兵。其后方乃是穿著軟甲、帶著腰刀的輕步兵,輕步兵陣營中亦有人合力抬著云梯,在原地待命。
在隊伍的正中央,乃是一架木質(zhì)的撞車,前后共有六個輪子,車頂上建有木亭子,遮擋箭雨之用。木亭上垂下兩個手腕粗細的鐵鏈,其上吊著車輪大小的一節(jié)長長的撞木。車的邊上,各自站立著兩排手持寬大盾牌的士卒。
程子銘曾聽彭矩講過,這種撞車乃是專門攻打城門用的。其上的撞木,便是為撞開城門而設(shè)計的。
撞車兩旁,依次排列著數(shù)座與城樓一樣高的沖車。沖車底部有八個高大的輪子,車的旁邊站著手持盾牌的推車士卒。沖車共有五層,每一層都站立著穿著軟甲,持刀拿盾的士卒。
程子銘知道,這種沖車乃是攻城之用。只要推車的士卒將沖車推到城墻之下,沖車頂上的士卒,就可以直接從沖車上跳到城墻之上。而頂層以下的士卒,也可以順著爬梯魚貫來到?jīng)_車頂層,陸續(xù)攻入城墻之上。這種沖車,功能和云梯類似,但是卻比云梯要好使多了。
一旦撞車完好無損地突破箭羽和落石的防線,來到城門之前。那么在連續(xù)撞擊之下,便有極大可能會撞開城門。
一旦南國士卒架著云梯或者沖車,攻入了城樓之內(nèi),便可直接沿著城樓的樓梯攻入內(nèi)城。從內(nèi)城打開城門,那么南國的大軍便會毫無阻擋地直接沖入城內(nèi)。豐業(yè)便再也無法抵抗南軍,便是徹底失守了。
程子銘看著這些攻城的軍械,心中暗自嘀咕:不知道分散在四面城墻上的守軍,能不能抵擋住這些軍械的輪番進攻。而且南國軍隊四面攻城,每一側(cè)的城墻的守軍都將面臨撞車、沖著和云梯的進攻,只要有一側(cè)城墻失守,那其余三個方向就算是守住了進攻,也會變得沒有任何意義。
再看攻城軍隊的后方。在重步兵和輕步兵之后,乃是坐鎮(zhèn)的騎兵陣列。最中央有一輛高大豪華的馬車,車上傘蓋之下,寬大的木椅上坐著一名頭戴玉冠、衣著華麗的白面男子。他看上去有些文弱,顯然不是習(xí)武之人。此人隨意地歪坐在椅子上,身上卻透出一股與生俱來的威嚴自信。
在這豪華馬車的旁邊,乃是各種文武官員的坐騎。為首的一文一武兩名官員,各自騎在馬上,帶領(lǐng)其余人等簇擁在馬車之旁。那武將身披重鎧,正在遙遙指著城樓,恭敬地對著白面男子說著什么。
如此看來,這白面男子顯然就是南軍的最高統(tǒng)帥,這次親自領(lǐng)兵前來的南王了。
程子銘瞇著眼睛仔細看了看他,心想:這南王竟然親自督戰(zhàn),想來是對這豐業(yè)城志在必得了。
由文武官員簇擁的南王為中心,其外兩側(cè)便是一排排分列兩旁的重甲騎兵護衛(wèi)隊。一個個士兵身披重甲,騎在馬上耀武揚威,看起來十分雄壯。
重甲騎兵再向外,排列的乃是身穿軟甲,手持弓箭的輕騎兵。每個騎士都是腰佩寬刀,身后背著長弓和箭筒。他們端坐在馬上,手挽韁繩在等待命令。
程子銘向前走了幾步,來到城墻邊緣,手扶垛口,瞇起眼睛,仔細盯著輕騎兵的方陣看了又看。
在重甲騎兵的右側(cè),輕騎兵的方陣之中,有一輛十四匹馬拉動的巨大木板馬車。車的正中央豎立一桿大旗,紅色的旗幟邊緣流淌著金色的光澤,一眼便可看出,這正是南軍所持有的那面祈仙旗。
除了這面正紅的旗幟之外,馬車上最為醒目的便是一只一人多高的金色雄鷹。此鷹目光犀利,放佛遙遙便看到了城墻上的一切。巨鷹邊上,站立著一名全身白色的男子。他一身白衣飄飄,滿頭銀發(fā)工整地梳成一個道髻。
奇怪的是,白衣男子雖然頭發(fā)皆白,可是面容不過二十上下的模樣,看起來十分年輕。他身后背著一柄碩長的劍鞘,背著雙手、身形筆直,輕閉著雙目,傲然立于馬車之上。
毫無疑問,此人便是程子銘的對手,南國請來的修仙者,與程子銘一同競爭圣殿獎勵的另一名靈徒了。
程子銘盯住白衣男子看了半響。此人全身氣息內(nèi)斂,身上除了背后的長劍之外,便沒有佩戴別的武器。穿著的法衣也很普通,看不出與平常的修仙者有什么不同。
程子銘暗自送了一口氣,同時暗中告誡自己:要穩(wěn)住心神,小心謹慎為上。高估和低估對手,都是致命的不良習(xí)慣。
片刻之后,程子銘才將目光移開。從始至終,白衣男子都是閉目養(yǎng)神,絲毫沒有理睬程子銘的目光,對南國軍隊的布陣,更是表現(xiàn)得毫無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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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言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