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壓城城欲摧,難得的陰雨天降臨到了楊柳鎮(zhèn)。
而在楊家武堂的梅花樁上,一個身著勁裝的少年在上面上下翩飛。這是楊旭突破厚的第三天了,精神受損果然嚴重,他足足睡了兩天才恢復(fù)過來。
楊旭剛睜眼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眼中的世界都不一樣了,更加的清晰明亮,就連窗戶邊剛飛進來的蚊子也看的一清二楚。
“這就是精神力嗎?果然神奇,仿佛是多了一雙更明亮的眼睛,而且還能感知到聲音的振動。”楊旭感覺自己跨入了一個新的階段。
他試過純粹用精神力感知,最遠距離大概在五米左右,再遠就會出現(xiàn)暈眩的癥狀,也就是精神力開始透支了。據(jù)楊老爺子說,剛開始形成的精神力兩米以下是下等,兩米到五米是中等,而五米到十米是上等,超過十米就是特等了。楊旭勉強跨越了上等的線,也是讓只有中等的楊濟武一陣不爽。
而進階鍛神境后,楊老爺子就直接扔了一本武學(xué)給楊旭了,就是現(xiàn)在這本,名叫‘蛇步’。這就是根據(jù)蛇行而模擬出的武學(xué),不是很難,尤其是現(xiàn)在有了精神力,楊旭對身體的控制更是達到一個新的高度。蛇步的出現(xiàn)彌補了楊旭步法上的短板,他的戰(zhàn)斗能力也進一步提高。
這不,一有時間楊旭就來武堂練習(xí),不論是梅花樁還是沙袋陣,都對他練習(xí)步法和提升身體靈活度有很大的幫助。
“斗折蛇行、龍蛇騰霧、萬蛇起腹。這三式雖然容易理解,但是精髓卻是不容易把握,我現(xiàn)在勉強也就學(xué)個蛇行,照貓畫虎而已?!睏钚裰牢鋵W(xué)不容易學(xué)透,他也沒氣餒,繼續(xù)在風雨中騰步而出。
看著雨有越下越大的趨勢,楊旭不得已只能回家,等著雨停了。而等他回到家,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一個人在等他了。
“胖子,找我有事?”
來人卻是楊胖子楊智,楊旭也不知這次他跑過來為了啥,只能開口問了。
“三哥,過兩天可就七月十五了。”說完,楊胖子還對著楊旭眨眨眼。
“七月十五……七月十五……哦,是黑市?黑市要開了嗎?”楊旭瞬間清醒了,有些激動道。
“對呢,還有幾天了,這次黑市規(guī)模好像挺大,所以,如果三個你要去的話,要提前準備了。”楊胖子提醒到。
接下來,楊旭和胖子交流了一下鍛神境需要注意的,胖子就回去了,楊旭的速度讓他也不得不勤快一點了,這都已經(jīng)被打臉了。
黑市的信息讓楊旭時間變得緊迫了起來,他需要在這之前再提升自己的實力,同時準備黑市交易的籌碼,而實際上,楊旭好像除了賣酒的兩萬金幣,也沒有別的能拿的出手的東西了。
這幾天,楊旭都在拼命的修煉,反而好像把黑市放在了一邊,在這種專注下,步法沒有太大的提升,反而讓蛇步和纏云手的契合程度更高了。
到了七月十五這天,一大早楊旭就爬了起來,從族里借了匹馬,往天水城的方向而去。這一次他除了隨身帶著兩萬金幣的票據(jù),還同時帶了十瓶一斤裝沒有兌過水的白酒,普通人要是一瓶下去,估計得睡個一兩天才行。
這次黑市雖然是楊胖子給的消息,但是他卻沒有跟來,一是他沒有對特殊物品的渴望,二是被楊旭打擊到了,他要奮發(fā)圖強,爭取早日突破。楊旭也沒有強求,只是索要了一份地圖和一塊出入的令牌。
自從出了楊柳鎮(zhèn),楊旭就發(fā)現(xiàn)今天路上普通商戶變少了,反而是帶著武器的武者變得多了起來,也許是楊旭多疑了,但他還是不由得更加小心了。
等到了下午,楊旭終于趕到了黑市所在的霧陰山,這里是天水城鎮(zhèn)的交匯處,常年被霧靄籠罩,如果沒有地圖說不定還會在山間迷路,這樣對于保護黑市這種地下交易有著天然的地利。
到了霧陰山下,楊旭看到不遠處有一座小型的集鎮(zhèn),里面有不少人馬的存在,應(yīng)該是一些商販知道黑市的存在,所以借機經(jīng)營了,更有可能這本來就是黑市的安排。
看著快到了,楊旭取出一套黑色寬大的黑袍罩在了頭上,這里很多人都是這種打扮,可以防止被人認出身份,從而半路劫財。
到了集鎮(zhèn),楊旭將馬交給客棧幫忙照料,當然付出了十枚金幣的價錢。
“真是夠黑的,喂點馬料就要十個金幣,怪不得胖子不愿意來,估計也是知道這不僅僅是黑市,更加是黑店。”
雖然是一陣腹誹,楊旭還是痛快地交了錢領(lǐng)了號牌,然后步行上山了。
大約走了小半個時辰,楊旭就看到了一個燈火明亮的山谷,他知道地方肯定到了,便加快了腳步。
果然,沒一會兒一座木寨就映入眼簾,如果不是知道這里就是黑市,楊旭一定以為這是土匪窩。其實,楊旭一點都沒錯,這原本就是一處土匪窩,只不過土匪被天水派收服了,而原先的三個土匪頭子也成了黑市秩序的維護者。
此時,在黑市最里面,沿山開鑿的石洞里三個人正在喝酒。坐在上首的就是老大鶴真,大宗師級高手,左右則是老二云圖,老三邪眼,這二人都是武師境界。一個大宗師,兩個武師坐鎮(zhèn),一般人還真難翻出什么浪花來。
“聽說了嗎?云州、涼州和陽州三個州最近幾個月都不安生了,貌似不少大勢力發(fā)生了火并,而乾州、牧州也因為飄渺之森的暴動而損失慘重,不曉得偏安一隅的禹州還能安寧多久?”老二云圖因為天下動蕩不安,急需兩位兄弟給點意見,就先開了口。
“九州已亂五州,這是亂世到來的征兆啊,咱兄弟要不要早做出路???”老三邪眼看向自己的老大,說道。
“慌什么!天塌下來有高個子,如果真亂起來說不定咱們這還是一塊太平地,別想那么多了,記得把上頭給的任務(wù)完成好就行了,人得給我盯住了,要是放跑了沒你們好果子吃……”老大鶴真給事情拍了板,又提醒了兩個兄弟,三個人又開始興高采烈的喝了起來。
這三兄弟的事楊旭不知道,天下大亂也離他還遠,他將胖子給的通行牌交給了看門的守衛(wèi)就進去了。
楊旭一邊走,一邊左顧右盼,這里就像一個大型的菜市場,賣家買家?guī)缀醵际腔\著黑色袍子,個別的沒有籠的楊旭感受到人家的威壓也知道人家的自信源自哪里了。
在楊旭的感知中,這里面幾乎都是武者以上的,就連武士、武師都不少見。對比,他只能緊了緊身上的黑袍,讓自己看起來更不顯眼罷了。
“快來看吶!快來看吶!三階火羽鷹獸靈換一枚三階水系獸靈了……”
“求購二階靈藥百轉(zhuǎn)鳶尾花了,價格面議,童叟無欺了……”
“出售一階上品丹藥固元丹了……僅售五十枚下品靈石了……”
聽著這一個個叫賣的聲音,楊旭心都跟著顫抖了起來。
不說那三階的獸靈了,就那固元丹他都心動不已。固元丹是一階上品丹藥,能夠提升武者身體素質(zhì),而且對武者以下也有用。如果楊旭能夠服用一枚,估計他突破武者就更容易了。不過五十枚下品靈石的報價,讓楊旭直接就斷了念頭。
一路走,一路逛,楊旭真的是漲了見識,不過他一個都沒有去問,就像一個來觀摩學(xué)習(xí)的游客。
突然,一個眾人扎堆的攤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也走了過去,湊湊熱鬧,在外圍站了一會兒,他才從旁觀者的話語中明白了這個攤子是干什么的。
這個攤子的老板是個瘦精瘦精的老頭,一雙眼睛在黑夜里閃閃發(fā)亮,每個被他盯住的人都有種被看穿的感覺。而這個攤子賣的東西很多,也很雜,什么都有,買家賣家全憑眼力,說白了就是撿漏的地方。看這攤子上陳列的幾百個東西,不少人都破口大罵。比如,楊旭竟然在里面看到一塊普通的玉石,竟然標價十塊下品靈石,這不是騙人是什么。
走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楊旭取出幾瓶酒,然后打開瓶塞,小手在瓶口抖了抖,又把瓶塞塞上,又若無其事的走回那個位置。
等了一會兒,大概是看著沒什么熱鬧可看,湊熱鬧的人群都漸漸散去了??粗諢o一人的攤位,楊旭這才靠了過去。
“怎么?小哥想來試試?我這可是童叟無欺啊……”那老頭一眼就看出楊旭年齡不大,又使出顛倒乾坤大法來。
楊旭嗤笑一聲,沒有理睬,只是用手不斷去感受每一個物件的特別。在老頭眼里楊旭就是個菜鳥,連破瓷片都要摸兩下,而楊旭這卻是不慌不忙,因為他全靠小黑,只要是好東西,哪怕蒙塵,小黑都沒識別出來,他是楊旭來到黑市的底氣。
一圈又一圈,楊旭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又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反正老頭瞇起了雙眼,細細打量起楊旭來。就在這時,楊旭起身了,他慢不經(jīng)心的挑了一瓶臘封的丹藥,一個殘缺的石像,一塊神秘的鐵牌,又在一塊碎羊皮處猶豫許久,最終還是挑了出來。
“算一算值多少吧!”
楊旭知道這老頭在打量自己,寬厚的黑袍里手心都是汗,但是表面還是故作鎮(zhèn)定。
老頭看了看這四個東西,那瓶丹藥他是知道的,一顆低階的解毒丸而已,至于石像是從一個遺跡里帶出來的,不過既然殘破了,而且在他手里這么久也沒發(fā)現(xiàn),估計也是廢物。至于鐵牌,好像有些年代感,但是更像鑒別身份的東西,他拿來也沒啥用,倒是那塊羊皮,他看到楊旭的猶豫,反而有些不確定來。
“丹藥五枚靈石,石像二十五,鐵牌十五,羊皮一百,總共一百四十枚靈石!”心黑的老頭果然將羊皮價錢攀高了。
楊旭也知道這老頭肯定想試探他,所以直接拿出一瓶酒扔了過去。
“這瓶靈酒值多少?”
老頭有些疑惑,還是打開蓋子嘗了一口,只是瞬間,老頭便感覺頭頂氣旋凝聚,天地靈氣洶涌而來,他馬上盤坐在地上修煉吸收,看他這樣子,楊旭也不著急,慢悠悠的等了起來。
半柱香過去了,老頭頭頂?shù)臍庑Я耍艘脖犻_了眼睛,只不過依然盯著酒瓶,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這是什么靈酒?還有沒有?”
老頭顯然被酒鎮(zhèn)住了,想了解一下,看看以后還有沒有可能獲得。
“此酒名瓊漿,乃是一上古遺跡中取出,手里也就只有一瓶了?!睏钚駸o奈的攤攤手,表示沒有藏私。
老頭一臉的懷疑,然后開口說道:“這瓶酒給你做五十靈石,如果再拿一瓶,那塊羊皮就歸你了。”
“才值五十啊,我只要羊皮行不?”楊旭內(nèi)心偷笑,表面一臉的惋惜。
“你覺得呢?如果有第二瓶,羊皮你就拿走,如果沒有你就只能拿那三個,還可以挑一瓶丹藥?!崩项^很是倔強,一點也不讓步。
楊旭無奈的搖搖頭,然后就真的挑了一瓶丹藥,帶著三個物件走了,留下有些懵逼的老頭在那風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