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去看云景悲戚的面容,我扭頭進了房間,按道理來說,李長明體內(nèi)的帝子劍該脫離出來了,我就這一次機會絕對不能錯過。
果然,待我進到屋里,李長明身上金光四射,昔日動乾坤的帝子劍,如今只是一塊小小的碎鐵片,而它正從李長明體內(nèi)緩緩脫離出來。
待到那碎片完全出來以后,我急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它,滾燙的觸感讓我的手疼了一疼,我趕忙輔以法術(shù),帝子劍感受到外來的法力,竟也開始反噬,此刻于我而言,甚是兇險。
兩廂僵持,這樣下去根本不是辦法。想起寂淵應(yīng)當還在外面,我便調(diào)動全身法力,想以上古之神的靈力來征服帝子劍。
小小一個碎片而已,若不是怕使出法力遭到寂淵的懷疑,我早收了它!圣器的力量雖說與我這上古之神相差無幾,但是它只是圣器上小小的一部分,我倒是沒什么害怕的。
正欲祭出墮惜劍,使出屬于落絕的法術(shù)來收服帝子劍之時,一個人影沖了進來。那人影在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之時,使出法術(shù),兩廂罡風(fēng)陣起,那沖擊力讓我不由退后了幾步。最終,他打落了帝子劍,帝子劍受到?jīng)_擊,墜落在地,渾身術(shù)法被斂,看起來和廢鐵沒什么不同。但是我知道,一旦重新注入靈力,它將是毀滅一方天地的存在。
那個人影,因為受到上古圣器的反噬,受了重傷,無力的跪倒在地上,嘴角不再是似笑非笑,而是殷紅的血。
那個人影,是寂淵。
我沖過去扶著他低聲吼道:“你瘋了?你不知道那東西有多厲害嗎?!想死就直說啊!”
他卻笑了:“我就是知道它有多厲害,我才沖出來的,我以為……小九你想硬碰硬壓制它,我知道你的心思,我怕你太過著急傷了自己,既然如此,不如讓為夫來代替你受苦??!”
我沉默不語,眼底是滿滿的愧疚,再看到寂淵的傷口時,我心底的愧疚就更深了。
其實我到現(xiàn)在,還是不相信寂淵。即使他為我操心頗多,可神魔兩族這么多年來一直都有恩怨,直到寂淵這一任魔主,大概是因為寂淵太懶,正好也對上了這一任天君喜歡安逸的性子,神魔兩族奇跡般的和平了近萬年,雖說偶有沖突,卻也無傷大雅。
如今情況卻是不同,寂淵雖說入贅了神族,但那只是他自己的說法,我從不認為魔主——那嗜血成性的種族的頭領(lǐng)會是一個良善之輩,他那樣子,也只能騙騙天君那個罷了,說不定連天君都沒騙到。
我看過了幾十萬年的滄海桑田,我也自己帶兵打過仗,在種族之間,有的只是利用沖突,亦或是暗藏計謀的和平。
我之所以著急進房間待在李長明身邊,是因為我實在忌憚寂淵。雖說我們這里如今有三個神族:玄奇,我,司命,可終究架不住一代魔主,再加上魔族圣器山河圖的威力,若是打起來了,我沒多少勝算,能保全自己已是不易。
所以我才那么著急。若是我收服帝子劍的時候,寂淵從旁待著,縱我有百般理由千般因緣,寂淵只需要一句“我擔心娘子”,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堵住現(xiàn)在的借口,而我相信這話他絕對說的出來。我只能趁他不在,先一步收服帝子劍,否則憑著圣器間的感應(yīng),帝子劍第一個選擇的主人絕對不會是我,而是擁有山河圖的寂淵。
我以為我這居心瞞的挺好都是,誰知道寂淵他早就看出來了,還為了我以身犯險,明明有山河圖,他卻沒用,用自己的修為硬抗著。
我此時,才始覺我對不住他。落絕啊落絕,你做了幾十萬年神仙,如今連心都看不透了。
我既覺得對不起他,卻又恐怕,這只是寂淵的苦肉計。
然而寂淵的狀況已經(jīng)不容許我細想了,他忽的又吐了一口血,我急忙把住他的脈搏,這還是我從南極仙翁那里學(xué)來的,上一次用到還是在三萬年前。
探過脈象,我心下一凜,寂淵他此次,傷了筋脈,怕是要休養(yǎng)多時了。
見我臉色沉重,寂淵居然還有心情來安慰我:“莫擔心小九,我這身子歷過很多劫難,斷不會有事。”
我真想打斷這腦殘孩子的腿,這話也是現(xiàn)在說的?!你歷經(jīng)的那么多劫難,還真就比不過這次的!
“你是不是傻????!有必要嗎你?!你可知道你這一……哎!寂淵你怎么樣了?你別嚇我??!”我數(shù)落的話還沒說完,寂淵就已經(jīng)倒了。
他倒的優(yōu)雅且安穩(wěn),倒真是苦了我了。我只能喚了司命玄奇他們進來幫我把寂淵拖到床上去,他如今的身體,受不住我使用法術(shù)的。
司命一進來看見這情形整個人都傻了:“這是怎么了啊這是?”
“少廢話還不快過來幫我把他抬到軟榻上去?”我喝道,司命這才有所動作。
待到將寂淵抬上軟榻后,我又施法以修為養(yǎng)他的傷,但愿能有點效果,不過希望微乎其微,圣器造成的傷口,哪是我們愈合的?
司命待我閑下來,拿那把破折扇碰了碰我:“怎么了這是?該不會你把魔主揍了一頓給打成這樣吧?”
我用盡全力給了他一個白眼:“我有那么粗魯?”
司命肯定的點點頭:“當然有。”
我:“……”
玄奇在一旁開口:“我看他那傷,不像是普通法力所致,公主你,用了上古神力嗎?”
自打下界,玄奇便自動換了對我的稱呼,我還準備夸他來著,如今看來,是不用了。
我再次用盡全力給了玄奇一個白眼:“我再不講理,也不至于把他打成那樣,那不是暴露自己么?”這孩子,跟司命待了幾天,腦子就不好了。
我嘆了口氣:“是帝子劍,寂淵是被它傷的而不是我。”
司命奇怪問道:“不應(yīng)該?。∧е髂昙o不大,修為可不淺,再說了打不過他還有山河圖??!兩個圣器較量怎么著傷的也不是他呀,再說了那還只是帝子劍的一塊碎片,哪來的那么大威力?”
我再次重重的嘆了口氣,寂淵啊寂淵,老身這次可真是欠了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