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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歸訣

第五章:神廟密談

龍歸訣 王斐 4551 2017-04-28 15:51:18

  聞聲望去,只見孫念仁帶著玄天盟的一眾弟子正追趕至此。南宮斐見了他們心下不禁暗暗叫苦,思量著自己此番是遇上了大麻煩。但在百里碧涓面前,南宮斐又不愿表現(xiàn)的太過窩囊,只能硬著頭皮上前逞英雄道:“孫師侄,適才你叫我什么?雖說你年長我?guī)讱q,但言語之中也不該如此無禮?!毕肽悄蠈m云與上官毅本是同門師兄弟,南宮斐乃是南宮云之子,孫念仁則是上官毅徒孫,所以從輩分上來講,孫念仁這一聲“師叔”還是叫得的。

  畢竟玄天盟自詡是名門正派,雖然孫念仁是奉命前來追殺南宮斐的,但若在這鬧市當中隨意將其斬殺,自然會顯得有些師出無名,恐怕還會有損玄天盟的名聲。孫念仁假模假樣地施了一禮道:“師叔。不知師叔為何會匆匆忙忙地下山呢?”

  南宮斐冷哼了一聲道:“這事我和你師父早已說明,你還是回去問他好了?!?p>  孫念仁牽強一笑道:“好,此事且先不提。那我在問師叔一句,你下山之前你為何要偷看盟中秘籍?”

  南宮斐此刻早已料到自己看了《龍歸訣》一事被上官毅等人知曉,孫念仁此番前來就是要結(jié)果自己的,但是他仍舊佯裝毫不知曉的說道:“笑話,你們早就知道我對上官毅的那點武功一向不屑一顧,怎會偷看你們的什么秘籍?”

  孫念仁笑了一聲說道:“師叔是明白人,又何必裝糊涂呢?你是知道我所說的是那一部武林奇書?!?p>  南宮斐心知事情敗露,便也不再抵賴,反倒硬氣了起來說:“笑話,這部經(jīng)書什么時候成了你盟中秘籍?你也知道,這經(jīng)書自出世以來,就只可一人觀看。如今足以證明我是這經(jīng)書傳人。你此番前來質(zhì)問于我,豈非荒唐至極?”

  孫念仁說道:“師叔說的句句在理。這經(jīng)書確實是被你一人看去。但我也想奉勸師叔一句,別忘了你根本不會武功的這個事實?!?p>  南宮斐見孫念仁話中有話,便問道:“那又如何?”

  孫念仁說道:“傳言中此經(jīng)書乃是應劫而生,一旦出現(xiàn),便會有災禍降臨,而經(jīng)書傳人則是能夠阻止這場災禍的人。而師叔你不過是一介書生,身無刀兵之勇,手無縛雞之力,顯然不能阻止這場災禍。所以你根本不是經(jīng)書傳人,經(jīng)書被你看去只能引來災難?!?p>  南宮斐早已猜出了孫念仁接下來要說的話,便搶先了一步說道:“如此說來,只有殺了我才會阻止你所謂的災難?”

  孫念仁點點頭說道:“師叔果然是聰明人?;蛟S我不該提這件事,但師叔應該比誰都清楚二十年前的這場災難。南宮云看了那經(jīng)書,反倒死于非命,敬林長老更是身遭天譴。這就是無法勝任的人所引起的災難,你們南宮家族的人不是救世主!”

  見孫念仁侮辱家門,南宮斐登時便怒不可遏,攥緊了拳頭吼道:“放肆!你竟敢直呼我父親的名諱。我們南宮家即便不是救世主,也不會是災星?!?p>  孫念仁冷哼一聲說道:“但事實的確是南宮云死了之后一切便風平浪靜。而他南宮云不過是一個集萬千榮光于一身的失敗者,有何值得尊敬?而你只不過是用來阻止災禍的一個犧牲品而已。師叔,我此番前來也是奉命行事,要怪你就去怪上官毅好了?!闭f著,便從腰間抽出一柄長劍。

  這邊的南宮斐還未怎樣,那邊的百里碧涓連忙閃出來要替南宮斐擋住來劍。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南宮斐清楚的看到孫念仁手中的長劍乃是上官毅的隨身佩劍——鳳鳴劍。此劍乃是當年敬林長老所傳,削鐵如泥、鋒利無比。此番上官毅要孫念仁帶此劍前來,足以看出他勢必要自己死于當場。又見碧涓去擋來劍,生怕她會被劍所傷?;艁y中拽過碧涓,用胸膛去迎鳳鳴劍。

  就在這生死存亡、千鈞一發(fā)之際,那南宮斐的胸膛處突然激起一道金光,孫念仁的劍才剛剛觸碰到那金光時便突兀地被彈出數(shù)尺遠。孫念仁更是被那金光所擊倒在地,頃刻間便不省人事。

  那玄天盟的一眾弟子見了此情此景,皆被嚇得大聲驚呼:“妖精,他是妖精。”這一眾弟子一邊喊著一邊拋頭鼠竄,竟無一人去管那孫念仁的死活。

  南宮斐見孫念仁暈倒,也不想落井下石地去殺了他,便任由他自己在此處自生自滅。反倒去拉過同樣被嚇傻了的碧涓的小手說道:“涓涓,我們先離開這里,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我再把這些事詳細地告訴你?!?p>  碧涓點點頭答應了一聲,又對南宮斐說:“去趙云廟吧,那里都是進香的虔者,不會去管這些江湖紛爭的。”

  南宮斐點了點頭道:“也好,即便是有人想要我的命,也不會如此大膽地在神廟內(nèi)放肆。”

  斐涓二人一拍即合,一同向城內(nèi)趙云廟而去。這趙云趙子龍乃是常山真定人,三國時期西蜀的五虎上將之一,更有常勝將軍之稱。其英雄事跡更是不勝枚舉,而流傳最為廣泛的無外乎單騎救主一事。此一戰(zhàn),子龍將軍左手執(zhí)涯角槍、右手持青釭劍,懷抱幼主是單槍匹馬獨戰(zhàn)曹營百萬雄軍殺了個七進七出!直突重圍后,子龍將軍砍倒大旗兩面,奪槊三條;前后槍刺劍砍,殺死曹營名將五十余人!

  趙云死后,人們?yōu)榧o念他,便在其故里建立起這座趙云廟,一來寄追思敬仰之情,二來亦作祈福只用。是以千百年來,趙云世代都享用著后人香火。

  斐涓二人到達廟前,一齊抬頭看去,只見那廟宇雖非輝宏,但卻別具古韻。一縷香煙冉冉卻透露出隆隆的英豪之氣。二人走入院內(nèi),但見青石板路兩旁分別林立著一排銅雕兵將,披盔戴甲、手持長矛大戟在廟堂之外守護神明。堂前柳下,一匹玉砌白馬正是當年趙子龍所跨坐騎——夜照玉獅子。二人轉(zhuǎn)而入得廟堂,便見那前來進香祈福的人絡繹不絕布滿了廟堂。香爐前,神龕上,一尊趙子龍的神像正威風凜凜地立于此處。只見那神像高約八尺,身著銀甲白袍,手持涯角槍,腰懸青釭劍。雖說長得丹唇玉面看似一副書生之容,卻眉目俊朗,不怒自威。

  南宮斐自幼讀書,對趙子龍的事跡早已耳熟能詳,心中更是懷揣著敬仰之情。此番來到他的神廟,南宮斐亦是進了一炷香,暗自祈禱自己可以逢兇化吉。

  進香完畢后,斐涓二人又在廟內(nèi)游覽了一圈后,南宮斐便與碧涓一同待在廟堂后園的一處角落里。南宮斐見四下無人,才開口對碧涓說道:“涓涓,今天追殺我的那群人當中為首的那個叫孫念仁,他的師祖就是現(xiàn)今的玄天盟盟主上官毅。也就是說真正想要殺我的人是上官毅?!?p>  碧涓點了點頭,但又心有疑慮地問道:“可你明明是玄天盟的弟子,他身為盟主又為何要殺害自己的弟子呢?”

  南宮斐無奈之下只得說道:“涓涓,事到如今我也只好和你說實話了。我之所以會生活在玄天盟是因為我爹是那盟中弟子,而我并不是。”

  碧涓又問道:“那你爹呢,他不會阻止上官毅嗎?”

  南宮斐苦笑一聲說道:“如果我爹活著的話,那么此時的玄天盟盟主也就不會是他上官毅了?!?p>  聽了南宮斐的這句話,碧涓似乎猜想到了什么,畢竟二十年前的事整個真定府的人皆有所耳聞。碧涓猜測般地問道:“你復姓南宮,難道二十年前護經(jīng)而死的南宮云就是你爹?”

  南宮斐點了點頭道:“不錯。若非當年我爹娘慘死、師祖歸天,他上官毅也不會坐上盟主之位。他繼任后,便將我爹的舊黨統(tǒng)統(tǒng)清除。而我?guī)煾噶河舾εc我爹雖也是故交但他只是藏經(jīng)閣內(nèi)奉經(jīng)長老并不會武功,對上官毅構(gòu)不成威脅。我?guī)煾敢仓郎瞎僖悴幌M覍W武功,于是就收養(yǎng)了尚在襁褓中的我,并且只教我讀書認字不去傳我武功。雖說我對上官毅構(gòu)不成威脅,但他始終視我為眼中釘,自打我?guī)煾溉ナ篮螅腋鞘鼙M了冷遇。而我也知他與我爹不和,靠投機取巧地做了盟主,我打心眼里也不服他,更加不會去做他的弟子。雖然藏經(jīng)閣內(nèi)到處都是玄天盟內(nèi)的武功秘籍,但我從不屑一顧,以致于直到現(xiàn)在我也并不會半點武功。”

  碧涓聽了點點頭說道:“原來如此??杉幢闳绱耍巧瞎僖愕K于顏面也不該殺你啊。如諾他真殺了你,豈不會被天下英豪恥笑?”

  南宮斐說道:“若是之前他也定不會殺我,無非是像看著賊一樣地處處提防著我罷了??扇缃袼懒宋沂悄墙?jīng)書傳人,勢必要將我趕盡殺絕,之后在隨便編造個借口來使天下英豪信服?!?p>  碧涓思索了一陣之后問道:“經(jīng)書傳人,你說的那經(jīng)書該不會是《龍歸訣》吧?”

  南宮斐點了點頭說道:“涓涓,你剛剛能夠舍命去替我擋住孫念仁的一劍,我對你也不會再有任何的隱瞞。我的確是無意間看到了《龍歸訣》上的內(nèi)容。正因如此,剛剛孫念仁非但沒能傷我,反而被我體內(nèi)的的金光所傷。”

  碧涓聽了拍手笑道:“這是大好事啊,如此說來斐郎現(xiàn)在是身懷絕技咯?!?p>  南宮斐卻搖搖頭道:“并非如此。我看到那經(jīng)書上所寫的不過是一首禪詩,并非是武功秘籍。即便我看了,也并沒學來一招一式的武功。剛剛之所以我身體中會激出金光,無非也就是在生死存亡的關(guān)頭保命而已?!?p>  碧涓不由自主地又嘟起小嘴說道:“怎么會是這樣呢,那你就沒有從這禪詩中悟出什么嗎?”

  南宮斐聽了碧涓的話,又回想了一遍那首禪詩,登時便悟到了端倪說道:“這首禪詩里應該是寫到了四種絕世武功?!?p>  碧涓瞪大了眼睛,身子也向前湊了湊,近乎要貼到南宮斐的懷里,問道:“哪四種絕世武功?”

  南宮斐一邊思索著一遍說道:“首先一個就是剛剛保住我性命的金光護體,還有一個應該是叫做血舞狂劍,聽起來還蠻厲害的。第三個應該是一種輕功叫云起龍追,而最后一個七星八卦應該是個陣法?!?p>  碧涓一邊聽著一邊想著卻又一邊搖搖頭說道:“你說的這四種果然是絕世武功,因為沒有一個是我聽到過的?!?p>  越是聽碧涓如此說,南宮斐就越是堅定了信念道:“那就是了,這種絕世武功自然是鮮為人知才對。既然經(jīng)書上有所記載,那么我們就可以到處尋訪,找到這些武功秘籍來修煉,到那時別說是他孫念仁,就是上官毅,我也不放在眼里。”

  碧涓也信心滿滿地點了點頭說:“斐郎,只要你有如此信念,縱然是千山萬水,千難萬險,我也會陪你去找?!?p>  南宮斐自出生以來,除卻師父梁郁甫如此關(guān)心過他之外,盡是受人冷遇與歧視。也正因如此,他骨子里的那份倔強才會使他變得清高、孤傲。但此刻碧涓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句只語片言,但在他聽來卻是勝過任何的山盟海誓。他也在心里暗暗發(fā)誓,此生定當竭盡全力來保護眼前的這位女子。不知怎的,南宮斐突然問道:“涓涓剛剛孫念仁用劍來刺我,稍有差池就會有性命之虞,你又為何會舍身救我呢?”

  碧涓說道:“那時我只想著你不會武功,若他一劍刺來你就死了,而我至少還有些三腳貓的功夫,說不定能擋住那一劍?!?p>  南宮斐生性情緒激昂,此刻感受到如此溫暖險些掉下淚來。他情不自禁地握住碧涓的手說道:“涓涓,你對我真好。自打我?guī)煾溉ナ篮?,再無一人像你這樣的關(guān)心過我。你放心,你對我好,我也一樣會對你好的?!?p>  碧涓看著眼前的這個還年長自己三四歲的少年郎,竟突然覺得他也像個孩子一樣的需要關(guān)懷,懂得感恩。碧涓不由得想了想自己這些年來的遭遇,又何嘗不是如此呢?想了一陣,碧涓忽然回過神來問:“對了斐郎,如今你傷了孫念仁,我想拿上官毅更加不會放過你了,也許他還會親自來殺你。為今之計,我們應該找到一個可以庇護我們的地方躲避一陣,再去尋訪那武功秘籍的下落?!?p>  南宮斐點點頭道:“如此甚好,那涓涓可知道何處可以藏身嗎?”

  碧涓想了想道:“城中有一曲府,府中的員外曲笑塵原本也是江湖中人,他的兒子曲未央江湖人稱‘琴狂’一曲素琴便可叫人魂飛天外。這曲家父子皆是樂善好施之輩,專愛救濟落難英雄。我想我們就去投奔他們便可,一來可以躲避玄天盟的追殺,二來,也可以向他們打探那些秘籍的下落。”

  南宮斐點了點頭道:“如此說來,我們這就去投奔曲府?!?p>  斐涓二人出了趙云廟,轉(zhuǎn)而又向曲府而去。剛剛到達曲府門外正欲勞煩下人通稟之際,卻見府內(nèi)沖出一群人來,為首的一位頭頂玉冠、身著錦跑,一副貴公子打扮。只見他身量細長,長得細眉長目、瘦臉薄唇,右手中拿著三根琴弦,面色凝重地對著身后的的家丁說道:“此番與賊人爭斗不可戀戰(zhàn),只需救出老爺即可?!闭f著便率領著一眾家丁向街外跑去。

  斐涓二人見此情景,面面相覷,心道:究竟是什么人劫持了曲員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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