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巨熊四肢朝天在自己面前躺下,臉上猶還帶著迷醉神色,李正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自己的雙手,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雙手之中蘊含著如此威力。
從地下爬上來之時,他本來是抱了死志,只想像上次嚇走小紅一樣,能把一頭巨熊砸入地底,就算是夠本了。
他記得非常清楚,上次嚇走小紅那次,就是自己放下顧忌之后,身中好像有某種禁錮消融,使得自己發(fā)出那樣驚人的一擊。
而這次被巨熊拍昏,掉入地底之時,他同樣感覺有禁錮消融,甚至不止是身體上的禁錮,而且還有腦中的禁錮都消融了一些。而醒來之后,他也感覺自己感官比之前強了很多,視力大進,動作也更為矯健。
他有理由相信,自己這一次應(yīng)該還可以再次發(fā)出同樣的一擊。
不過,僅此而已。
稍微往后退助跑之時,也不過是想要讓自己的身體可以升的高一點,這樣砸向地面之時就會附加慣性的力量。
等他身體沖上天空之時,他的想法開始改變。因為他忽然想起之前林風(fēng)曾給他演示過的空中借力,雖然沒有專門學(xué)過,也沒有專門練過,可他就是產(chǎn)生一種感覺,那就是自己也可以這樣空中借力,甚至可以做的比林風(fēng)更好。
不管能不能做到,試一次總沒什么關(guān)系,大不了落到地上被巨熊拍死。懷著這樣的想法,李正憑著感覺開始在空中借力,讓自己的身體不斷的上升,最后甚至升到了一個他都感覺有點害怕的高度。
他本身有些恐高,所以小時候才會老是做那種在空中不斷飄,總也不得落地的噩夢。甚至有時走路,忽地往下看一眼,都會嚇一跳,產(chǎn)生一種暈眩的感覺。
一旦開始害怕,李正就再也不能維持,身體開始往下落。不過他馬上醒悟,死都不怕,還怕高?有時候,人就是被各種秒明奇妙的感覺給禁錮住了。
李正按著之前跟悟空禪師學(xué)的修心法門,放空了心神,忽地高空之中一股冷氣灌進來,李正被嗆了一口,同時也感覺倍加舒爽。
不斷的借力,不斷的升高,鳥兒從他身旁飛過,云彩都在他的腳下,遠處有把守入云山的軍隊在小道上奔行,不知是例行訓(xùn)練,還是該換班了。
咦?那邊好像一朵掛著金邊的云彩,與旁邊白色的云彩頗為不同。不過李正也只是詫異了一下,畢竟現(xiàn)在日落黃昏,這朵云彩可能只是浸染了落日余暉。
在高高的高空之上,隨著心神的放空,李正感覺到一種從未體會過的自由,與此同時,也有種從來不曾出現(xiàn)的思緒在他的心底冒出來,荒謬的是,這些思緒好像本就在他心間,只不過之前被掩蓋住了。
就像悟空禪師所說,塵埃太多了,需要拂塵?,F(xiàn)在塵土拂去,自然現(xiàn)出。
這是一種悲憫。世間之人,之獸,無不是掙扎求存。太辛苦了。
如有一只溫柔手,定當(dāng)拂去其所有苦痛,給予其解脫。
想到這,就有一段秘文在他腦中閃過,就好似他早已慣常熟悉的手段。只不過之前被塵埃所遮蓋,而今才顯現(xiàn)出來……
李正從天而降,正好落在這頭巨熊的身旁,感受到巨熊的迷惘,暴烈,李正如法施為,不想果真湊效。把李正自己都給嚇住了。
而在李正愣神的剎那,其他幾頭巨熊從迷醉中醒過來,眼神有些迷惑的看向李正,好像不敢相信,這是那個之前被它們一巴掌就解決掉的廢物。
不過顯然沒有時間給它們細想了,自己的同伴無聲息的躺在那人腳下,野獸趨利避害的本能讓它們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隨即就四處逃散而去。
來時聲勢顯赫,仿佛要把這片山林都踏平,逃走之時卻是如此狼狽,生怕慢上一步可能就會丟了性命。
看到李正如此輕松的解決掉一頭巨熊,而且把其他巨熊也都嚇的逃跑,御風(fēng)裂土門幸存的幾個年輕弟子都是以崇拜的眼神看過來,在他們心中估計,就算是他們門主來了,要解決這些巨熊也未必有這么輕松。
除了崇拜,還有害怕。李正所展現(xiàn)出來的手段,已經(jīng)超出了他們的認知。所以他們都只敢在遠處看著,不敢走近攀談。
只有林風(fēng)沒什么顧忌,直接小跑著跑到李正身旁,熱烈道:“李守兄弟,還是你厲害!想我只不過殺過一些不入流的野獸,就覺得自己了不得了,甚至想要獨自鏟平一個野獸山頭,現(xiàn)在才知道自己真是不自量力,入云山隨便厲害一點的野獸,我都不是對手!”
“李守?”李正愣了一下,才意識到,這是當(dāng)初自己報給林風(fēng)的假名。本來以為都不會再見面,所以也沒在意,誰想這么短的時間,又在這里重逢。
“其實我叫李正,不好意思騙了你?!崩钫溃俅我娒婕词怯芯?,何況還一同經(jīng)歷了這場死戰(zhàn),李正覺得至少應(yīng)該讓他知道自己的真名字。
“沒事。”林風(fēng)不在乎的一擺手,“我知道,你有苦衷。哎,這次真是多虧你了。對了,我看你剛才那個空中借力很是瀟灑,以后有機會能不能教我一下?”
李正卻是苦笑。這林風(fēng)想的太簡單了。以為擊退這幾頭巨熊,就算沒事了,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李正到過地下,種種詭秘顯示,這入云山絕對不像它表面看起來這么簡單。就像林風(fēng),怎么說也是過了練力練肉等幾個階段,就差凝脈了,也有過很多跟野獸搏斗的經(jīng)驗,但是在今天的戰(zhàn)斗之中卻是如此不堪。
不是林風(fēng)太弱,而是這入云山太強。
看著被遮掩在山石和林木之間的入云山,李正有些好奇,這入云山到底隱藏著什么秘密?
李正跟林風(fēng)交談之時,秦姓老者和御獸宗的洛公子也湊到了一起,眼神的交流之中滿都是不可思議,同時帶著隱憂。
不過有些話卻是不可以明說,比如,御獸宗的宗門乃是在南山國北邊的北山國,平日幾乎不怎么會到南山國來,而且就算來,也應(yīng)該要知會一下他們假物一脈,可自己并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這次他們來了多少人?來干什么?都是疑問。
自己臨行之際,門主也曾說讓自己注意一下這邊的動靜,難道說門主已經(jīng)知道了一些什么?
自己級別不夠,沒有權(quán)利知道?
半晌,開口,卻是問道:“洛公子怎么看?”
洛公子稍一思忖,“我的游歷也算廣闊,卻從未聽說過這號人物,我懷疑,”他的目光朝一個方向示意了一下,“他很有可能是那邊的人?!?p> “那邊的人?”秦姓老者點頭,“看來也只有這種解釋了。倒不是他太過驚才絕艷,我們南天域最為頂尖的那批年輕人應(yīng)該不必他差,而是他太怪了,他用的手法我們聞所未聞。”
“確實如此,”洛公子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神之中閃現(xiàn)興奮的光芒。
秦姓老者嘿嘿一笑,“怎么,是不是覺得如果把他那手法學(xué)到,你們御獸宗肯定可以更進一步?那邊的人!你可想想清楚?!?p> 洛公子甩甩頭,“我也不過是想想罷了,怎么可能?再說,我們眼前這一關(guān)還未必能過去呢?我倒想看看他還能給我們帶來什么驚喜?!?p> 秦姓老者有點不懷好意道:“聽說那邊的人到此歷練,都會自封修為和記憶,直到機緣到了,才能解除封印。你說,這人會不會沒來得及解除封印,就直接死在這里了?”
“呵呵!”洛公子同樣有點幸災(zāi)樂禍,“那我們還有什么好可惜的呢?有這樣一個人物給我們陪葬,我們也算死的值了。”
被李正的奇異手段所震驚,御風(fēng)裂土門的年輕弟子熱烈了一陣,好奇了一陣,接著,看到地上的鮮血和尸體,他們猛然意識到,他們還沒脫離險地。
幾個年輕弟子商量了一下,推薦了一個膽子稍大一點的弟子,上前來問秦姓老者,看是不是把死去的弟子尸身收拾一下,趕緊回去宗門。
秦姓老者眉頭皺起,如果有可能,他是真的想回避這樣的問題啊。可是……
今天在入云山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情,他覺得非常有必要趕緊回宗門,去跟宗門商量一下,甚至讓門主連夜報給總宗。說不定,正有一個天大的陰謀正在他的眼底發(fā)酵。及時將消息傳遞出去,將使他們假物一脈在接下來的數(shù)年之中不至于處于不利地位。
不過,如果真的有陰謀,入云山這些野獸會將他們放回去嗎?
這真的是一個矛盾。
秦姓老者稍作思忖,吩咐這名弟子道:“你,趕緊趕回宗門,立刻跟門主報告此處發(fā)生的事情,讓門主立刻將事情上報總宗,并前來接應(yīng)我們?!?p> “?。课乙粋€人嗎?”那弟子有些慌亂。
“對,就是你一個人!”秦姓老者有些不悅,鄭重道,“這件事情很重要!你告訴我,你能不能辦?你不能辦,我可以交給其他人!”
那弟子看親姓老者不悅的神情,羞愧于自己的沒有出息,壓下慌亂道:“是,師叔,保證完成任務(wù)!”
秦姓老者拍拍那弟子的肩膀,鼓勵道:“去吧,路上小心,入云山那邊估計還會再派野獸過來,我們在這里替你斷后。將來回到宗門,我替你跟門主請賞?!?p> “是!”那弟子瞬間被這種重大的使命感所充實,鄭重點了點頭,即向另一個方向走去。剛開始走幾步回一下頭,走了一段距離,好像是意識到此事的緊迫感,邁開兩條小腿,使上剛學(xué)習(xí)不久的御風(fēng)手段,快速奔行起來。
盯著那弟子遠去的身影看了一會,秦姓老者收回目光,開始吩咐其他弟子打掃戰(zhàn)場。
李正則是跨過戰(zhàn)場,去看夏堅到底怎么樣了。
而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數(shù)十頭野獸正從不同方向朝這里奔來。甚至,連一點休息的時間都不想留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