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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夜行之鳳鳴長祁

第三十四章死而復生

望夜行之鳳鳴長祁 肥喵少女心 4146 2020-03-26 17:00:00

  屋外卻和剛才一樣,一點動靜也沒有,只有草叢里的蟈蟈是不是的叫上一兩嗓子。

  無奕走到床頭,失了很大勁才把羽箭拔了下來,只見銀色箭頭上綁著緋紅的布條,她回頭看了一眼慕容曜,他沒有說話,依舊盯著外面的動靜。

  她取下布條才發(fā)現(xiàn)上面赫然寫了幾個金色的大字,

  “你看起來很好吃。”

  謝無奕看向慕容曜,一臉無奈,老毒物這又是什么新玩法?

  慕容曜只覺得背后一冷,回過頭,便看到謝無奕一臉鄙視地看向自己,問道,“怎么了?”

  “你看這句話,”謝無奕將手中的布條遞給了他?!斑@是你寫的?”

  “我從不穿紅色的衣服?!蹦饺蓐灼沉艘谎鄄紬l上的字,并沒有接過來。

  那還會有誰這般惡作???

  無奕突然感到一陣惡寒,驚然想起暗道里那個紅衣女子,不是,是那個長著一個老人頭的紅衣女子。

  她感覺手腳發(fā)涼,渾身沒有問題,險要跌到地上去。

  慕容曜見狀忙扶起她,問道,“你是想起來什么?”

  謝無奕嚅動著嘴唇,費了好大力氣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我知道是誰了。是暗道里的紅衣美女,不……是個鮐背老頭子,看起來特別嚇人,那個人看起來特別老,比無相寺里的主持還要老,還有那雙眼睛,啊……我害怕?!?p>  說著說著,無奕腦海中便浮現(xiàn)了那個紅衣女子的模樣,嚇得她忙抱緊了慕容曜。

  是紅嵐?不,準確的說是紅敖,西蜀的國相。

  慕容曜想要推開懷里的無奕,卻發(fā)現(xiàn)她抱了愈緊,只好無奈的說道,“你這樣抱著我,咱倆只能送死了。”

  聽到這一句,謝無奕才克制住自己想要繼續(xù)抱著慕容曜的心情,努力地站直了身體。

  站直了發(fā)現(xiàn)兩只腿有點發(fā)顫,想要坐到椅子上歇一會兒,又發(fā)現(xiàn)離慕容曜有點遠,只好強撐著。

  “唉,不對啊,暗道里的那個紅衣少女不是已經(jīng)死了么?怎么又活過來了?!?p>  謝無奕突然想起來二哥跟她說過,那個紅衣女子是師父的青梅竹馬,被師父親手給殺了,這怎么又活過來了,難道又是什么秘術(shù)?

  霍城派究竟是干什么的,怎么這么多稀奇古怪的秘術(shù)。

  “與其在這里等著,不如出去看看?!蹦饺蓐渍f罷便要舉步往外走。

  “等等,”說著謝無奕忙鉆到慕容曜背后,迎著慕容曜冷然的目光,訕訕地笑道,“這樣比較安全,你也不會分心。”

  慕容曜看著謝無奕躡手躡腳的樣子,心里滿是詫異,這樣的人怎么會擁有九天鳳血,如此這般,怎樣一統(tǒng)九州,鳳臨天下。

  要說可能的話,謝家最不可能的就是無奕。

  這大概就是天意吧,自己與霍然不是一樣么。

  明明他比霍然更優(yōu)秀,卻在黑暗中呆了十幾年。

  如今霍然將所有的事情都搞得一團糟,還不是要讓他去解決。

  慕容曜向外走去,身后拖著一個名為謝無奕的大油瓶,格外地沉甸甸。

  推開門,便看見長廊處站著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

  謝無奕還沒有看清楚就嚇得一激靈,一頭撞到慕容曜的后背,鼻子頓時酸脹起來,把嘴里的那一句“鬼呀”,生生的給撞了回去。

  慕容曜忙穩(wěn)住身形,回頭看了一眼,只見謝無奕的鼻子通紅,不知道是被撞得還是被揉的。就她軟塌塌的鼻子,沒撞扁算是她的語氣,自己的后背竟然被撞得生疼。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長廊外的那個女子便桀桀地笑了起來,在安靜的夜里極為滲人。

  謝無奕聽到這恐怖的笑聲,趕緊把自己在慕容曜背后藏好。

  那個紅衣女子依舊森森地笑著,謝無奕暗暗腹誹,這個變態(tài),大半夜這么大聲笑,是怕別人不知道么,也太囂張了,而且這么詭異,是想嚇死人么。

  她偷偷地從慕容曜背后探出腦袋,想要看個清楚。

  這一看,只覺得有點熟悉。

  這不是清夏么?一頭青絲披散下來,清麗的臉龐上滿是紅色斑塊,勉勉強強還能夠看出原本的模樣。

  剛才還是個窈窕青春女子,怎么就這一會兒,就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這是遭遇了什么?

  好像聽到了無奕的腹誹,慕容曜淡淡地說,“這是中了血歸元,而且……”

  怎么不說了?謝無奕看向慕容曜,他直盯著紅衣少女,好像有什么東西要破殼而出了。

  那紅衣女子的笑聲斷了,就像是被突然扼住了喉嚨,戛然而止。

  緊接著,骨頭破碎的聲音響起來,清夏兀自躺在地上,四肢扭曲著,雙手無力地在抓著。

  慕容曜從袖子里取出玄玉凰笛橫在身前,無奕看見了疑竇升起。

  他究竟把笛子藏哪里了?每一次無奕拿玄玉凰笛,都苦于它兩尺身長,無處發(fā)放,手握著雖然風雅,時間長了也不美。玄玉凰笛只是一個笛子,還吹不響,拿出來有何用。

  還沒等無奕張口問,一個尖叫聲在無奕背后響起,嚇得她魂都要飛出來了,慌忙回過頭,看見阿香軟綿綿地被飛銘扶著,明顯已經(jīng)嚇暈過去了。

  飛銘紅著臉說道,“我先把她送回房間?!闭f著風一樣地扶著阿香走到耳房,把她放在床上,便回到無奕的身邊。

  此時那個紅衣女子已經(jīng)不動了,只是靜靜地伏著。

  謝無奕的雙腿已經(jīng)麻了,可一點都不敢挪動。平時囂張的饕餮娘子,變成了小貓咪,還是病懨懨的那種。

  嘎吱嘎吱骨頭破碎聲倏忽而至,清夏用變形的胳膊撐起上半身,緩緩地抬起了臉。

  謝無奕的心直接蹦到嗓子眼了。

  這不是暗道里的鮐背老頭么,此刻他那張蒼老的臉被披散的青絲半掩著,那雙駭人的雙眸里,閃著狡黠狠毒的光。

  他扭曲著,四肢詭異的慢慢舒展開,就像是枯萎的花木遇到了雨水,肆意地褪去枯枝,長出新綠來。

  他的那張臉也在發(fā)生著變化,蒼老的皮屑一點點脫落,慢慢露出一張年輕的臉龐來。

  這才是他的真正面目,紅敖真正的面目。

  慕容曜盯著眼前的這個怪物,那個洗髓換命的怪物終于復活了自己。

  時不時要和紅嵐自身意識爭奪主權(quán),紅敖早已經(jīng)受夠了。

  多年來,他發(fā)現(xiàn)紅嵐醒來的次數(shù)越來越弱,奪取意識控制權(quán)所耗的精力也越來越多。

  所以他一邊用少女的身軀和鮮血滋養(yǎng)著自己的身體和意識,一邊尋找著下一個寄主。

  他勸說霍青在霍城派的根基之上重建的九溟剎,多半就是為他自己準備的。

  這些年,命喪紅敖手下的妙齡女子不知有多少個。

  這一次來大祁,紅嵐被霍然用銀箭重傷致死。

  當時寄住在紅嵐身體里只不過是一魄,紅敖雖然身受重傷,調(diào)養(yǎng)了幾天,傷是好了,但是功力倒失了許多。

  為了修回這一魄,他就要找出真正的九天鳳血是誰。

  當年四歲的慕容曜將碧落黃泉種到宇文瑤身體里,竟然沒有要了她的命,反而讓她順利地生下了雙胞女兒。

  宇文瑤這些年一直病懨懨,不見好轉(zhuǎn),紅敖便知道她不是九天鳳血,只因生產(chǎn)那一刻,嬰兒的血倒流回母親,才救了她的命。

  九天鳳血是她的雙生女兒,到底是誰?

  紅敖知道九天鳳血對毒物有天生的吸引力,只要催發(fā)了碧落黃泉,便能夠找到真正的九天鳳血,果不其然,那個人就是站在他面前的謝無奕。

  他看向無奕的眼光頓然多了幾分貪婪與狂熱。

  謝無奕被紅敖這樣一盯,就像是渾身被澆上了冰水,涼透了。

  她忍不住往慕容曜背后躲,說道,“怎么辦?我感覺他好像真的要吃掉我?!?p>  “那就看他胃口和膽子夠不夠大了?!蹦饺蓐拙o握玄玉凰笛,風輕云淡地說道。

  天啊,這個時候,他如此冷靜,不是躲在慕容曜背后,謝無奕早就嚇得手足無措了。

  紅敖此時已經(jīng)站了起來,撕下一縷布條,將散落的青絲綁了起來,一張俊臉露了出來。

  沒想到,那個猥瑣的老頭子竟然這般,這般艷絕天下,與摘取面具的慕容曜相比,也毫不遜色。

  如果說慕容曜是黑夜里的一朵雪蓮,清冽涼薄,那紅敖就是陽光下的曼珠沙華,詭異而又妖艷,渾身散發(fā)著死亡的氣息。

  只是那一雙眼睛卻不是美人的眼睛,倒映在其中的是貪婪、狡黠與惡毒。

  只見他勾嘴一笑,打量著露出腦袋的謝無奕,宛若砂紙打磨過的聲音便在耳邊響起,“九天鳳血選的竟然是這樣的小丫頭,可惜了,可惜了?!?p>  “九天鳳血選你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可惜了。”慕容曜冷冽地說著。雖然冷冰冰,無奕心里卻沒了剛才被砂紙打磨的痛意。

  “哈哈哈……哈哈哈……”紅敖揚天長笑,“玉滿堂啊玉滿堂,你是真的準備舍棄你的太子之位?豈不辜負九州神主這么些年的用心栽培,讓你贏得了天下巨富的名頭。”

  用心?慕容曜心里一凜,神色未變,說道,“他的事情,溟主就不用費心了,還是想想眼下該如何逃脫?”

  太子之位?西蜀的太子之位不是慕容曜,玉滿堂什么時候又變成了太子,這是怎么回事,謝無奕滿腦子都是問號。

  “逃脫?你也太小看我紅敖了。這百年來有什么可以困住我?”紅敖得意了起來,“黑陣都被我逃了出來了。這件事倒是要謝謝二十年前的霍城派城主夫人,當年要不是她救子心切,也不會病急亂投醫(yī),喚醒了我。”

  “只是可惜啊,她服下碧落黃泉,救活了兒子,卻沒有給我想要的東西,害得我現(xiàn)在還需借用女子的軀體。”說著便嫌棄地看著自己著紅衣的身軀。

  “此女子雖然不是九天鳳血,但是她養(yǎng)出來的碧落黃泉也算是極品,不然我在黑陣里呆那么長時間,這一身功力如何修復這么快?!?p>  紅敖繼續(xù)說道,好像沉入了某種現(xiàn)象之中,臉上竟然浮現(xiàn)了一絲溫柔。

  謝無奕卻被這一絲溫柔看得心驚肉跳,只覺得慕容曜的身軀開始發(fā)硬,左手成拳,右手將玄玉凰笛握得嗡嗡玉鳴。

  如今慕容曜正裝扮成玉滿堂,紅敖因重傷并未看出來。

  紅敖說的那個城主夫人應是慕容曜的娘親,言語間的鄙視與嘲諷,這樣會激怒到他,難免會引出什么事端來。

  無奕伸出左手附上慕容曜的左手,輕輕地在手背上拍一拍,示意他切勿沖動。

  紅敖看見慕容曜如此,斜眼笑道,“莫非此女子跟你阿娘關(guān)系交好,你才這般沖動?玉滿堂,你可不要踏錯了步,走錯了路?!?p>  謝無奕生怕慕容曜會沖上去,只好緊緊地抓住他的左手。

  陡然傳來破空之聲,卻被紅敖硬生生的截住了,他看著手中的銀箭頭,臉上的笑意更勝,將手中的箭羽往后一拋。

  那根箭羽如同流星一樣釘在長廊紅柱子上,深可沒羽。

  是師父,爹爹、大哥、二哥都來了,他們站在長廊拐角,和無奕遙遙相望。師父看起來風塵仆仆,大概是從無相寺趕了過來,手里拿著把銀弓,背上的正是射向紅敖的銀箭羽。

  “你以為我是紅嵐么?”紅敖依舊背對著長廊,嘴巴未動,聲音卻讓人難以忍受。

  謝無奕只好捂住了耳朵,飛銘走上前,將兩個耳塞遞給了她。

  她接了過來,準備遞給慕容曜,卻被他擋下了?!澳阕约捍骱茫w銘,看好你家二小姐?!?p>  飛銘無聲地看著無奕,無奕只好跟著他退回到臺階之上。

  院子里只留下慕容曜和紅敖,還有正在走的了然一行人。

  “既然對紅嵐有用,對你也會奏效?!?p>  了然答道,便想起紅嵐死在自己懷里的樣子,愧疚之意從自己心里浮了上來。

  這么多年,他還是辜負了紅嵐。那個像風鈴一樣的女子,終于風消云散了。

  “你真的這么覺得?”紅敖伸出握箭的那只手,在月光下宛若玉露一樣光華柔軟。

  沒有傷口,沒有任何灼燒的痕跡,這,這不可能。

  了然不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紅嵐死去那晚,胸口的灼燒依舊讓他記憶深刻。

  “銀箭只能傷了赴死之人,而我舍不得死啊?!?p>  紅敖仰天長笑,院子里的樹木就像是被風掠過一般,枝丫顫動。

  “跟你們這群人說話,真的是浪費我的時間。”紅敖身形一動,直沖謝無奕而去。

  “奕兒,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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