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哥先是小心翼翼地脫下我的上衣,隨后將消毒水灑在傷口上,疼得我差點(diǎn)暈厥,我一直咬著牙,緊握拳頭,死命忍著。待我感覺好點(diǎn)了,他才正式幫我上藥。
“噓——”就在這時,鵬哥突然慌了起來,連忙拉下我們蹲著,神色很是不安。
“怎么了,阿鵬?”大龍哥在一旁低聲詢問。
鵬哥呼了口氣:“這個斗獸場里,好像不止我們幾個?!?p> “你說什么?!”大龍哥著實嚇了一跳,“你是說,那些怪物嗎?”
“不,”黎麗姐隔著我,對大龍哥的疑問作出解答,“是人?!?p> 話音剛落,一陣陰風(fēng)就迎面吹來,我咽了口唾沫。斗獸場二層的構(gòu)造跟客家逸居的土樓相差無幾,一條冗長卻不寬的走廊,而正中央就是廣闊無比的庭院,唯一不同的是,客家逸居的走廊內(nèi)側(cè),有著琳瑯滿目的房間,而斗獸場的走廊內(nèi)側(cè),則是一堵如篩子般的墻壁。
此時,我們在北門這邊,二層是互通的,也就是說,從東門和西門那邊過來也不成問題。我稍稍不安地往鵬哥那邊的盡頭處望去,竟是一片漆黑!即使下方火光四起,也照不到那里!再往切爾克上校那邊望去,同樣是漆黑一片……該不會,真的有人埋伏在那里吧?
“出來吧,你們——”正當(dāng)陰風(fēng)吹得越來越大時,安迪哥開口了。他小心地將我的上衣穿起,手握長劍站了起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看從盡頭處的黑暗里鉆出一個又一個人影,腳步聲清脆而又響亮。我定睛一看,不由吃了一驚——那些人影都裹著黑色風(fēng)衣,個個高大威猛,手里的武器五花八門,最令我吃驚的是,他們的臉上都戴著各式各樣的面具!
“面具人?”我心說。原來他們就是那群在天山的秘密隧道里對我和鵬哥使用火箭彈的家伙!
“安迪,別沖動,他們都是五世堂的人?!冰i哥上前勸道。安迪哥則揚(yáng)起嘴角,微微露出虎牙,輕聲一哼,道:“這我當(dāng)然知道,我還跟領(lǐng)頭的那位會過幾次面呢。”
領(lǐng)頭的那位?我順勢瞧去,只見一群面目猙獰的面具人中間,藏著一位無臉人,在火光下,面具呈純白色,看上去毫無雜質(zhì),而那個無臉人的身材無論乍看之下還是聚精會神去看,都能分辨得出是女人。
“別來無恙啊,楊大管家。”安迪哥的語氣略帶些戲謔。
這時,無臉女人從人群里站了出來,放下手中的武器,正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地朝我們走來!我們見狀趕緊起身,緊繃著神經(jīng),進(jìn)入一級戒備狀態(tài)。無臉女人見我們這般模樣,便沒再上前一步,只是待在原地,頭稍稍歪著,雙手叉起腰來,像是在從上到下打量我們那樣……不!應(yīng)該是在打量著面前的安迪哥。
看罷,無臉女人恢復(fù)正常,同樣用戲謔的語氣回敬道:“怎么?南山廠廠長,暌違了十年,如今準(zhǔn)備東山再起了?”
“是啊。此時不起,更待何時?”說著,安迪哥收起長劍,半側(cè)著靠在墻壁上,還駝著背,一副百無聊賴的姿態(tài)瞬間顯露無疑。
“他們是朋友?”大龍哥湊到黎麗姐跟前輕聲問道,黎麗姐則回他一個“我也不清楚”的眼神。
放松過后的安迪哥慵懶道:“楊家也沒閑著嘛,大老遠(yuǎn)地從青海湖深入奇境,又繞了個大彎來到這兒……想必你們已經(jīng)錯過秦淮嶺了吧?”
錯過秦淮嶺?什么意思?。课迨捞玫娜松钊肓诉@么多次金沙奇境,不會連最基本的路線都記不住吧?這不免讓我心生困惑。
無臉女人聽罷,尷尬地笑了笑:“不瞞你說,最初我們深入奇境的人數(shù)有五百過五,但現(xiàn)在僅剩不到五十?!?p> 僅剩不到五十?!那其余的四百五十五人都……想到這里,一股寒氣順著我的脊椎爬上了腦子。
“你們誤闖了死亡邊緣?”這時,鵬哥上前問道。
無臉女人并沒有忌諱鵬哥的貿(mào)然詢問,同樣尷尬地點(diǎn)頭,道:“奇境的地勢變化萬端,縱使我們記下了一條路線,過些時日,也會迷路于此,就連當(dāng)今最新的勘探設(shè)備和科技工具到了這里都會變成一堆破銅爛鐵?!?p> 聽她說完后,我脫口而出:“這么牛叉?”安迪哥回頭給了我一個異常兇狠的眼神,我一看便心領(lǐng)神會,不再說話。
安迪哥緩了緩:“所以我們才沒有帶那些儀器設(shè)備來,只會成為不必要的負(fù)擔(dān)?!?p> “嗯,我也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訓(xùn),這次連塊指北針都沒帶來?!睙o臉女人應(yīng)和道。
“等等——”就在這時,鵬哥陰著一張臉,對無臉女人問道:“當(dāng)時在天山的秘密隧道里襲擊我的,是你們這幫人沒錯吧?”
臥槽!我的大鵬哥欸,你才知道?。?!就是他們這群家伙用RPG來炸我們的耶!
無臉女人怔了怔:“呃……是啊,怎么了?”
鵬哥:“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勒個去!這還用問的嗎?!當(dāng)然是來滅我們的?。?p> “為了消滅你們,不讓你們到達(dá)那間小木屋?!笨窗?!果然不出我所料吧?
鵬哥接著問:“為什么要消滅我們?”
啊咧?!對哦!這個問題我怎么沒想過咧?
無臉女人撓了撓后腦勺,有些不耐煩地應(yīng)道:“不為什么?!?p> “等等——”就在這時,切爾克上校走上前來,神色焦急萬分,像快要爆炸似的,分別用手指著左邊和右邊,問起無臉女人:“你們是從我左手的方向來的,還是從右手的方向來的?”
“???!”無臉女人思索了會兒,“左?!?p> “左?!你確定?”
“呃?!?p> 這會兒安迪哥反應(yīng)過來,大叫一聲“不好”,而切爾克上校則大叫了一聲“糟糕”。兩人的話音剛落,斗獸場的正中央處頃刻間升起一團(tuán)橘色的火球,隨即裂成數(shù)以十道流火,沿著地面的軌跡向四周的青銅巍柱以極速散開。不一會兒,流火與巍柱的底座相撞,竟順著青銅巍柱爬了上去!巍柱上的刻文像是被火種點(diǎn)亮了一般,呈金黃色映入我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