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
純白。
這個世界是片純白。
距離從教堂傳來的歡呼祝福聲不過一個眨眼間,這個世界便被漫天白雪覆蓋成了純白,接著如鵝毛般的雪花停頓在空中,這個世界的時間停止了。
在漫天白雪下有一片真空地帶,雪地上躺著一位女子,在她的身下的白雪地被鮮血染成了烏黑。
她面帶著微笑,一臉恬靜,似乎只是暫時閉眼躺在雪地上感受那刺骨的冰冷。
在她的身旁圍著四人,其中一位身穿純白席地長裙的女子蹲在那位女子身旁。女子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她,輕聲道:“傻瓜。鈴子,你,一個個都付出了這么慘烈的代價,卻換不到一絲真心,這樣真的值得嗎?”
一位留有姜黃短發(fā)的女子聽到這話皺了眉,“木村森你說話就不能好聽一些嗎?現(xiàn)在水原安死了,你又在這里說風(fēng)涼話,要是這么有先知,你早些時候去哪里了?”
“三酒子,不要這么說。我們所有人都在因為水原安的死亡而傷心?!闭局漳喝谱优缘闹袓u美奈伸手拉了下日暮三酒子的衣袖,輕輕搖頭溫聲勸道。
日暮三酒子指著依舊蹲在地上的木村森,怒聲道:“你看她這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像是在傷心嗎?!我看她一點(diǎn)都不難過!永遠(yuǎn)都是這樣毫無情感波動,哪里像個人了!”
木村森沒有理會日暮三酒子的怒氣,她依舊安靜的蹲在水原安的身旁,伸手輕輕拂過水原安冰冷的臉龐,雪地像面反光鏡襯得那片鮮血更加刺眼,也顯得水原安像個精致無生氣的洋娃娃。
木村森想了想她們這群人的一生,心中有些悲憫,也有些自責(zé)。這是她無法介入的他人的選擇。
山口美杏抬頭望著天,瞧見在遙遠(yuǎn)的地方那扇大門還在打開中,有些疑惑,“奇怪,怎么門還沒有徹底打開?這個世界不是該結(jié)束了嗎?”
其余三人聽到這話后,齊齊抬頭看向天空,只見那扇大門還在緩慢地打開著,并沒有她們所想的那般是已經(jīng)開到極致,中島乃奈轉(zhuǎn)著腦袋看著四周,也是面帶疑惑,“會不會是和時間停止有關(guān)?因為這個世界的時間停止了,所以那扇大門才沒有快速地打開,只是在緩慢地打開著?!?p> 木村森站直了身子,目光越過那扇大門,眼眸深邃難懂,她仔細(xì)地盯著那扇門后的一個地方觀察了會兒后,慢慢地收回目光,接著瞧向這個純白的世界,時間依舊是停止的。
在她們感知到水原安的死亡后而趕到此地的那一刻起時間便停止了。
時間停止是什么樣的感覺呢?
木村森想,如果不是還有她們?nèi)嗽趫觯龝杏X很奇怪,就像是在一個一次元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人是三次元的那般突兀。
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靜止不動的,連空氣都是停止的。這種感覺很孤寂。
木村森將目光放在其余三人身上,只見她們開始走動起來想要找尋這個世界還未消失的原因,瞧著她們疑惑的樣子,不知覺間木村森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抹微笑,這抹微笑使得她那清冷的臉龐有了些生氣。
她們還活著真好。
她本以為這個世界的毀滅只有她能見證,沒有想到除了玲子和水原安已經(jīng)死去外,還有人能夠活到最后,即便她們都與已經(jīng)死去的那倆人一樣不曾負(fù)起責(zé)任,但還能見到活著的她們,真好。
喜歡穿著一身烏黑衣服的木村乃奈觀察四周時不經(jīng)意間瞧見了木村森臉上那抹微笑,不由地一愣,“木村,原來你也會笑??!”
木村森楞了下,伸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感受那抹微笑的形狀。
嘴角微微向上,臉頰的肌肉的形狀,透過手她似乎看見了她笑起來的樣子,她低垂著眼眸,不讓其她三人看見她眼里的難過。
空氣似乎變得更清冷了呢。好像玲子還在時的一樣。總是那么清冷,卻總能溫暖人心深處的那絲寒意。
突然,木村森意識到了什么,她抬眸看向四周,接著迅速地看向依舊躺在雪地上的水原安,她快速地蹲下身,將手放在水原安的額頭上,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