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山口美杏扶著日暮三酒子站了起來,倆人慢慢地走到中島乃奈和木村森的身前。
山口美杏瞧日暮三酒子情緒還算穩(wěn)定,才開口,“我的能力是守護?!?p> 日暮三酒子緊跟著道:“我的能力是力量。最純粹的力量?!?p> “我的是時間。”
木村森朝中島乃奈點點頭,道:“我的能力是審判?!?p> “審判?”
中島乃奈楞了下,隨后反應過來,“所以你才一直是面無表情的?!?p> 木村森搖搖頭,“我不是因為這個能力才是面無表情的。我只是一直遵守著我該履行的職責?!?p> “你這意思是在指我們沒有履行職責,所以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的嗎?”
木村森看著日暮三酒子,聽到她這些帶點無賴的話語,心頭泛起一絲澀意,她輕聲應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你們選擇如人一樣的活著,我選擇脫離。這并不是責怪。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有它的選擇,只是每個選擇所對應的道路不一。我并不是你,我永遠不能說你的選擇是錯誤的。只有你自己有這個權利與資格去評判你自己,也只有你知道你的每一個選擇所對應的道路是否是正確的?!?p> 木村森望著這片依舊純白的世界,依舊平靜。
“我能做的,只是站在局外看著你們而已。為什么要生氣呢?是因為你自己意識到了自己曾經做錯了選擇嗎?是人,才會做錯,才會因此后悔。你應該是高興的才對。你從你本是的身份里、從那份沉重的職責里脫離出來,成為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做著一個人類才會做的事。該高興,才是。”
聽到木村森這段長長的話,日暮三酒子微微怔住,接著紅了眼睛,豆大的淚珠不斷滾落,她沒有痛哭出聲,只是這樣怔怔地流著淚。
其余倆人瞧見日暮三酒子的樣子也不好受,她們無法開口安慰,因為她們的心口上也是血淋淋的一片。
連自己都無法安慰溫暖的人,又怎么能安慰溫暖他人呢?
今年的這個冬天真的很冷。
比當年得知玲子離去的那個冬天還來的刺骨。似是空氣里塞滿了冰冷的針,入骨生疼,拔不出來,也按不進去,就在那,硌著,一股說不出的難受。
為什么會這么冷呢?
因為這個世界終于要毀滅了嗎?
還是因為發(fā)現(xiàn)原來還有一線生機,但還來不及徹底開心,又再次發(fā)現(xiàn)為了這線生機,她們還要繼續(xù)努力,努力往自己的心口上插滿用冰做的刀子?
木村森明白她們知道即將到來的是什么。她們明白玲子放在她們面前的這抹希望有多么可怕,要實現(xiàn)它又是多么的堅難。
她還是有些于心不忍。
她已經習慣了這種孤獨,這種隱忍,但她們不是。
她們曾經為了人類的情感努力過,即便為此付出諸多,但她們還是幸福的。
如今,要她們斬斷身為人的資格,是多么殘忍。
“你們去水原安的夢里吧。”木村森開口,“我留下。我在這里為你們爭取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