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失憶
此時辦公室門口圍了一群人,有警察,也有ABOVE的內部人員。合虔已經送去急救了,張主任的尸檢結果顯示是中毒,下毒方法還在調查。
孟小姐還跟在這群人身后,看著北堂玉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幾分鐘前,看到這位“客戶”向警察們亮出了什么證明,原本嚴肅的警察們瞬間服服帖帖,跟在他后面聽候差遣,她就明白了這位“客戶”不是一般人。
監(jiān)控從合虔接過試管那里便全斷了,據安祉——那個大鼻子所言,是合虔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瞬間摧毀了監(jiān)控。那瓶藥劑的確有擾亂神經系統(tǒng)的成分,不過只是單純聞聞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而且也不太可能如此快發(fā)作。
“ABOVE什么玩意都有可能開發(fā)出來,不是嗎?”安祉是這么說的,“我不過是個藥廠老板,跟張主任聯系好了來這兒,恰好制藥的那個年輕人進來,我就想客套一番。哪里想到會出這碼子事!”
這時,上官先生走了過來,來到辦公室內,俯身跟正在觀察的北堂玉說了什么。
“崔警官?!?p> 門口的一位年輕警察聞言進來。
“我要帶走那個受害人?!?p> “什么?!”崔警官有些震驚,“可是合教授還沒清醒過來,現在這里還沒有頭緒,您不能直接這樣離開啊……”
“稍后羊目和寸之會替我繼續(xù)這邊的調查,頭緒我會告訴她們。我還有另外的事需要處理。”
“可是白先生……”
北堂玉已經駕車出了房門。上官沖崔警官搖了搖頭,也跟在北堂玉身后。
上官的車此時已經開到了樓下,北堂玉沒再說什么,上了后車座,坐在那個人身邊。合虔額頭上纏著繃帶,呼吸平穩(wěn),臉色已經好多了,只是還有些蒼白。他輕輕一扳,讓合虔躺在他懷里。就在合虔枕在他身上的那一瞬間,北堂玉不覺露出了幾分驚訝的神情。
“少爺,您這是……?”上官更是驚訝于北堂玉的舉動,不覺開口問道。
“這里不方便多問。走吧?!?p> 上官只好聽令。
出了ABOVE很遠,北堂玉才摘了面具丟到后備箱。
“你已經醒了吧?”
合虔沒有回答。
“你減輕了自己的重力?!?p> “我不知道?!焙向K于有了回答,“但你看上去身體不太好,身上還有傷。”
“少爺,這位先生……”
“盡管叫他小姐好了?!北碧糜衩鏌o表情地說道。
上官心里狐疑,也只是豎著耳朵聽著,不再多問。
合虔坐起身來,抓過頭上的繃帶也扔到后備箱。北堂玉驚奇地發(fā)現,他頭上的傷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北堂玉看著他的側臉,只見他碧綠色的眼瞳中似有些茫然??吹竭@個瞳色,北堂玉莫名有些心慌。然而他的容貌和音線,應該不會認錯才對。
“你是什么人……”
北堂玉聞言心里一震。
“你看上去很了解我,”合虔說著,“還說什么叫我小姐……”
“合虔,難道你……”
“你……是誰?”合虔又重復了一遍,扶了扶額頭,樣子有些痛苦。
“……北堂玉?!?p> “玉……你……是我的哥哥嗎?”
北堂玉瞬間明白了,但他還需要時間從錯愕中恢復冷靜。
“阿虔,別胡思亂想了……”北堂玉一把摟住合虔的肩膀,“我不是你哥哥,但你不會有事……”
“別一副和我很熟的樣子?!焙向崎_北堂玉,看上去似乎有些失望。
“……至少你還信任我,不是嗎?否則你也不會這么輕易讓我?guī)汶x開?!?p> 合虔沒有回答。北堂玉順手抽過他衣兜里的手機。
“手拿過來?!?p> 北堂玉開了鎖,搗鼓了一會兒。
“上官,先到這個地方去?!北碧糜裾f道。
“這里是……”
“阿虔經常去的地方,也就是他的住處?!北碧糜窕卮?。
直到上官把車開到時宅,合虔和北堂玉也沒有過多的交流。現在看來,他的確是失憶了,除了腦海里一直回蕩著“哥哥”這個詞外沒有其他與人交往的記憶。北堂玉幾乎可以確定他就是合酩的兄長,也是先前合家老宅中出現的那個“少女”。他預想過與他重逢的場面,卻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
他的傷恢復得驚人地快,至少從表面看來,器質性的病變已經蕩然無存。那么現在,最好還是能讓他回到熟悉的環(huán)境中,或許能讓他恢復記憶吧。北堂玉是這么想的。
“叮鈴~”
“誰啊?”這時,時鈉還在家里等成績,也還沒去打工。或許此時她離得很近,很快過來開門,“呀,合虔,你又沒帶鑰匙?嗯?這位是?”
合虔對這少女一點印象都沒有,沒有回答她,直接進了屋。
“誒,你怎么回事?”時鈉感覺莫名其妙,纖淺的眉頭擰在了一起,隨后她依然賠笑著看了看跟在合虔身后、還在輪椅上坐著的北堂玉,“呃,您請進?!?p> 她小心地盯著客人的臉,目光尤其落在他那雖不厚重卻顯然度數很高的鏡片上,感到似覺相識。
“出了點事故,請別怪他?!北碧糜耠y得語氣這么溫柔,就連時鈉這個所謂的粉絲都不敢確定了。
“不好意思,我也從來沒見他這樣……”時鈉羞紅了臉,不好意思道,“冒昧問一下,你……您……莫非是白勺?”
“是我。”北堂玉回答道,又擺擺手指了指身后推輪椅的老人,“這位是我的司機上官先生?!?p> “打擾了。”上官彬彬有禮道。
一樓是寬敞亮堂的客廳,一旁還有餐廳和廚房。合虔和時鈉的房間都在二樓,從大廳直接可以看到房間門。合虔駐足在角落下行的樓梯口,神情茫然,若有所思。
“小姐,還沒有問你的名字?!?p> “哦,我叫時鈉。”時鈉慌忙回答。雖說平日里她夢想著能見到北堂玉,但親眼見到他之后,反而有些拘謹。倒也不是她有多害羞,只是她清楚,北堂玉畢竟主業(yè)是個刑偵顧問,又冷漠得很,沒有別的事一般不會輕易到別人家里。對于合虔……總之,那個人現在的神態(tài)也很奇怪,因此,她只是站在一邊觀察,小心地回答北堂玉的問題,而沒有多嘴多舌。
“時鈉小姐,樓下是什么地方?”
“樓下是合虔的實驗室……他幾乎不讓別人進的?!睍r鈉似乎猶豫了一下,回答道。
合虔走下了臺階,北堂玉也換了輪椅的模式跟了上去。上官留在了客廳,負責跟仍然一頭霧水的時鈉稍作解釋。
通過瞳孔識別開了鎖,合虔進了地下室,北堂玉則慌忙跟上。雖說早有心理準備,可眼前的景象依然讓北堂玉眼前一亮。地下室的光線幾乎與日光沒有差別,空間比時宅地上還大了一倍,顯得開闊整潔,各種儀器設備應有盡有,有儀器還在運作。就是ABOVE,也很少有這樣規(guī)模的實驗室。
“阿虔,有印象嗎?”
“嗡~”
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合虔的回答。合虔的手機仍然在北堂玉手里,看到了備注的姓名,北堂玉不禁皺了皺眉。
“誒,合兄?!?p> “什么事,劍兄?”
“魔鏡的次數用完了。我很抱歉,真沒想到它只剩下僅有的兩次機會了。雖是這么說,但數量和煉法我都問清楚了,只要繼續(xù)找些秘桐……”
說到這里,電話里的聲音戛然而止。
“怎么了?”
“合兄,你那邊還有什么別的人嗎?我好像聽到了什么聲音。而且你的語氣……聽起來也不對勁?!?p> “沒有別人,劍兄。”北堂玉替合虔回答道,又轉移話題,“魔鏡還在嗎?”
“已經消失了。我以為我跟你說過,魔鏡用些次數就會消失?!?p> “好像也是,是我忘記了。你在哪兒呢?我還在地下室,方便過來一趟嗎?”
掛斷手機之后,北堂玉把手機還給了合虔。無論合虔記不記得,北堂玉都是第一次在合虔面前展現口技。他把合虔的音色模仿得惟妙惟肖,只是語氣中的冰冷還是和合虔本身不同。一般人或許不會注意到這微妙的差別,但如果是那個人的話……
“剛才那通電話……是打給我的吧?”接過手機,合虔問道。
“不是什么重要的電話?!?p> “是誰?”合虔打斷道,“電話那頭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