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這樣的……”
阿珠一個勁兒的磕頭。
她若此時再不明白蕭辰的意思,那當真是白活了。
每月十五前往侍寢的美人,沒有一個能活到第二日的,就算沒有人敢私下議論,在辰王府待久了也能察覺到其中的詭異。
久而久之,美人們穿得也樸素了,沒事也不出來晃悠了,即便偶然遇見,也是找了各種借口退下。
好在辰王爺也有自知之明,每月除了十五那晚獸性大發(fā),余它時候比柳下惠還柳下惠。
不過據(jù)她長久觀察來看,每次死的人數(shù)不等,卻多是犯了錯惹他不快的。
因此,這場所謂的憐愛,其實更像是清理門戶。
她以為自己處處小心,已經(jīng)算很謹慎了,不想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嗎?
阿珠有些不甘心。
她冒險喝下的酒里并沒有毒,一切都如此平靜,她實在搞不懂辰王爺為何莫名其妙喚自己前來,明明前一刻她還收到一切安好,按計劃進行的消息,怎么會敗露呢?
這不可能!
“王爺,奴一介賤婢,實在不值得王爺憐愛,可是奴哪里做錯了事,惹了王爺不快?”
“你何錯之有?”
蕭辰嗤笑一聲,“本王今日才知道你是白貴妃安排進來的人,我那皇嫂嫂一直對我不薄,本王自然不能虧待了你?!?p> “來人!”
他即刻喊來兩名侍衛(wèi),“將阿珠帶下去好生伺候著,沒有本王的允許不得踏出房間半步,若有差池,提頭來見!”
兩人忙應(yīng)了,上前架起阿珠就要走,卻被她瘋了一般揮手打開。
“王爺都知道了?”
她突然冷笑,“我的計劃萬無一失,王爺可否告知哪里出了紕漏,也好讓我做個明白鬼?!?p> “本王就想讓你死不瞑目,”蕭辰眼中閃過一抹陰厲,隨即喝道,“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將人帶下去!”
阿珠掙扎著被拖到門口,眼角瞥見包著金邊的門框,一咬牙沖了上去。
卻不想一道疾風閃過,再反應(yīng)過來,她已被踢翻在地。
“死哪有這么容易?”
阿括緩緩收回腳,又面無表情抱著劍轉(zhuǎn)了回來。
蕭辰深深看了一眼這個眉宇不凡的少年,視線又轉(zhuǎn)到門口。
“八月十五之前不能讓她死了!”
他冷聲吩咐道。
“禽獸!你害了多少人,你才該死!”
阿珠重新被制住,此時的她只想用言語激怒蕭辰,讓他一怒之下殺了自己總好過那未知的恐懼。
“王爺該不該死我不管,你竟連孩子也下得了手,憑這一點,卻足夠你死了?!?p> 秋洄冷漠地看著被按在地上的女人,目光中半點同情也沒有。
這個阿珠,或許是被白貴妃脅迫,又或許是有難言之隱,但這并不能改變她所做下的事,既然敢做,就要承擔后果,這個世界是強者的世界。
沒有誰會同情一個作死的弱者,她也不值得同情。
“連這件事你都知道了,呵,我當真小瞧了你們秋家,事情是你透露的吧,早知如此就應(yīng)該先把你們毒死才好……”
阿珠面目猙獰,被拖的老遠了還在喊,“你知道了又如何,你沒有證據(jù),只要娘娘當一日貴妃,你就撼動不了她的地位,更何況陛下也巴不得你早點死呢……哈哈哈……誰會管你的死活……”
“閉嘴!”
又傳來“啪啪”兩個清晰的巴掌聲。
吵鬧聲漸漸衰了,屋里的四人卻都默契地保持沉默。
親耳聽到某王爺?shù)膶擂翁幘?,這的確不是一個聊天的好時機。
沒有人愿意率先觸霉頭。
秋洄抬眼偷偷打量蕭辰的神色,卻被喝酒的蕭辰逮了個正著。
“秋少爺沒有什么想問的嗎?”
“我想知道——七夕那晚的刺殺也是白貴妃干的?”
“明知殺不了我,還派幾只蒼蠅前來騷擾,除了她還有誰?”蕭辰冷笑。
“那我就不明白了,我們素昧蒙面,她為何要害我?又為何非要置秋家于死地?”
“秋少爺忘了自己做過的事了?”
蕭辰看向她,“你算計九公主的事別以為她看不出來,那枚玉佩她后來又差七皇子還給了莫桑,可見你干了件給她添堵的事……”
“這總不至于殺人滅口吧?”
心眼就小到這種地步?
“這的確不值當她殺人,可還有你姑姑呢?她的事你總不會不知吧?”
好吧。
秋洄沉默了,她之前雖如此猜測過,但真從別人口中聽到肯定的答案,又是另一番感受。
“看來那件事你的確是知道了……”
見她不再發(fā)問,蕭辰嘴角擒上一抹苦笑。
他真正想讓她問的,并不是這些。
“走吧,陪本王去看病!”
“什么病?”秋洄條件發(fā)射問道,反應(yīng)過來忙掩住口,“對不起,我一時忘了?!?p> “沒關(guān)系,你知道了還能親自前來,本王很高興,你若是時時都不記得,本王就更高興了?!?p> 他笑著點了點秋洄的額頭,“走了,華笙已經(jīng)提前安排好了?!?p> 秋洄被戳得一愣,眼見那雙長腿大踏步而去,趕忙追了上去。
“王爺,我們這是去哪?。繆W,對了,其實我今日來是與您結(jié)盟的,您看,咱們有著共同的敵人,又剛剛共患難,也算見著真情了,我有件事……”
“等你陪本王看完病再說也不遲?!?p> 蕭辰打斷她,又上下看了看抱劍默默跟上來的黑衣侍衛(wèi),心里沒來由的有些不悅。
“非要帶上他嗎?本王保你安全足矣?!?p> 他指著阿括。
“這我可做不了主,”秋洄攤手,介紹道,“他是我的義兄阿括,不是我的侍衛(wèi),他只聽命于我爹,我可指使不了他,不信你問他?!?p> 秋洄將鍋甩給阿括,因為她私心里并不想他離開。
果然阿括沒有辜負她的期望。
“王爺是去看病,多個人多份保障,還請原諒我不能擅自離去?!?p> 態(tài)度很是強硬。
“秋家主好福氣??!”
蕭辰聞言又深深看他一眼,轉(zhuǎn)身上了馬車,秋洄緊隨其后。
“你是上車還是騎馬?”
華笙撩著簾子,半個身子已經(jīng)鉆了進去。
黑衣少年一如既往的冷傲,并沒有答話,只用行動表明了他的選擇。
徑直牽了一匹馬過來。
利索翻身上馬,一行人慢慢駛離王府。
不就是個義子嗎?人家秋洄正兒八經(jīng)的少爺也沒他傲。
華笙有些生氣,“秋少爺,你就不怕那小子將來跟你爭家產(chǎn)?”
這不加掩飾的挑撥語氣!
秋洄一下樂了。
“他若想爭,直接殺了我多省事,何必巴巴跑來保護我,再說了,我釀酒賣酒的能力遠非他所及,秋家的家業(yè)他繼承不了……”
“那要是萬一呢?”
“萬一???”秋洄勾唇一笑,“就算我身無分文,也能白手起家,他若真欺負了我,將來就等著破產(chǎn)吧……”
“好好好!”
華笙撫掌大笑。
車外,阿括:“……”
誰說要爭家產(chǎn)了?
你們不要隨便引導(dǎo)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