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要求
“娘，能不能……”
樓明叔見娘在這個時候提起小三的婚事，頓時慌了起來，他原本還想問問爹，這到底怎么回事，看能不能取消了這婚事。
畢竟妞妞還小，怎么能嫁人！
語氣不免染上了哀求，卻見樓老太眉眼一橫。
“不能，老三！
今兒我與你說的話你都聽進狗肚子去了是不？
這是李家與小三的婚書，三日后李家就要上門接小三進門，你說怎么辦？”
見老太太手里的東西，樓明叔整個人都傻了，他怎么也沒想到還有婚書在老太太手上。
“娘，這婚書哪里來的？”
鐘氏臉色有些發(fā)白，死死的看著老太太手里的婚書問道，她怎么不知道妞妞與別人有婚書在。
“你別管哪里來的，這婚事是我和李家定下的！
我是妞妞的阿奶，難道我還能害了她不成？”
樓老太見鐘氏敢質(zhì)問她，頓時對著鐘氏啐了一口說道。
“娘，妞妞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我不能讓她這么小就嫁人……”
“這個家里還輪不到你當家作主呢！
你也不想想三房這一年欠下了多少銀子，村里討債的只差沒上門來討了，你有臉裝不知道，我和你爹也沒臉裝看不見！
人家李家也愿意拿三十兩銀子的聘禮，你不想想，村里誰家姑娘值這么多銀子，你就知足吧！”
鐘氏被老太太的話氣的渾身發(fā)抖，眼中含淚，也知道老太太的話雖然難聽，可是卻也是事實，如今三房確實欠了村里人不少銀子，雖然大家看在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沒有上門討債，可是依然有了閑話傳出來，怕他們?nèi)窟€不出銀子。
那些原本借過銀子給他們的鄉(xiāng)親，這一年對三房也是越來越冷淡了，畢竟如今三房確實是還不起銀子。
“我不同意，什么三十兩銀子，這跟賣了妞妞有什么區(qū)別，我不同意……你們要是嫌棄妞妞，我?guī)呔褪?，三房欠的銀子，也不用你們管……”
樓小東見阿奶說什么李家三天后就要來帶妞妞走，臉色頓時一變，猛然起身吼道，三兩步上前就要背著樓小西離開，卻見主位上的老爺子砰的一聲把筷子摔在桌子上。
“都給我坐下！吵什么吵，二娃，你給我把妞妞放下……”
“阿爺……”
見主位上的阿爺?shù)芍约?，樓小東喘著粗氣，像是正處于暴怒邊緣的小牛犢子，紅著眼倔強的叫了一聲老爺子，依然沒有放下背上的樓小西。
“放下，妞妞已經(jīng)不是小女娃了，哪里還用你背著！”
“大哥，你放我下來吧！”
樓小西見老爺子開口發(fā)話，又怕大哥在這個時候犯倔，真的背著她不管不顧的沖出門了。
見阿爹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看著他們兄妹，阿娘也紅著眼擔心的看著她，再見老太太橫眉豎眼的樣子，顯然是被大哥的態(tài)度和說的那些話氣著了。
如果不是老爺子發(fā)了話，只怕老太太早就忍不住了。
“三十兩銀子，天?。?p> 就是娶十個媳婦兒也夠了！
老三，這么好的親事還往外推，我看你是傻了！”
徐氏聽見李家居然出三十兩銀子，就為了娶樓三這個丫頭片子，眼里頓時出現(xiàn)嫉妒和羨慕酸溜溜的說道。
恨不得當初自己也生出個丫頭來，那么這三十兩銀子也許就是她的了。
“就是，不是我說你老三，這買賣穩(wěn)賺不賠！
只要妞妞嫁過去了，以后還怕自己沒有好日子過？
要是我有個丫頭，我也愿意！”
樓明仲聽見銀子，眼里閃過精光，原本東倒西歪的身子一下就立了起來，手上筷子挑著白菜里的油渣，目光卻忍不住看了好幾眼樓小西嘖嘖幾聲說道，也不耽擱他手上的動作。
“小三，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就在這時，老爺子看了看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露出害怕的孫女，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
問完后不說樓老太皺起了眉頭，就連他自己也忍不住皺了眉，不明白自己怎么會想問小三的意思。
“阿爺！我愿意嫁……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三房的人都以為她必定是不愿意的，畢竟嫁人，就意味著她要離開三房，離開這個家去陌生的地方生活。
頓時鐘氏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上前一步拉著她的手輕泣呢喃。
“你這孩子，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你又在胡說什么……”
“我懂，阿娘，妞妞懂！
我知道三房因為妞妞欠了很多銀子，也知道妞妞與李家有了婚約……
既然事已成定局，還不如多拿些好處在手上……”
樓小西在見到老太太拿出婚書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這件事已經(jīng)不能更改，婚書是具有律法保護，如果她不嫁，李家是可以告官，說樓家騙婚。
再有就是，既然有了婚書，那么就已經(jīng)是合過了庚帖，按理說，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李家的人了。
老太太和老爺子也沒想到樓小西會愿意，畢竟他們都覺得此刻的樓小西應該是哭鬧著說不嫁才對，驟然聽見她的話，二老都愣了一下。
“你說你愿意？你可知道嫁人過后，你就不是我樓家的人了……而是別人家的媳婦……”
“我知道！”
老爺子見樓小西這般冷靜，實在是不像一個十歲的孩子，當下眼里露出了思索，然后緩緩道。
“既然你明白，那你說說，你的要求是什么！”
樓小西見二伯和二伯娘臉上露出的喜色，還有大伯娘的驚訝和爹娘的不敢置信，緩緩道。
“李家給的聘禮，我要自己收著！
阿奶說李家給了三十兩，那么我要二十兩銀子，剩下的，就當是阿爺阿奶這些年的養(yǎng)育之恩，妞妞孝敬你們二老的。”
“不行！我看你是瘋了……哪有嫁丫頭還倒貼的。
你一個丫頭，嫁出去了就是別人家的人了，要這么多銀子也沒用，我是不會同意的！”
老太太聽見樓小西的話，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啐了一口樓小西炸毛道，眼里露出火光，扭頭瞪著樓明叔。
“好你個老三，你竟敢教著小三問我拿銀子，你還有沒有良心，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我養(yǎng)你這么大，你就是這么來挖我的心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