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傳說中軒轅皇帝問道于廣成子以來,人類就追求長生。
相對于那種用鼎爐燒制金石,以為藥餌,配制成所謂金丹的外丹修煉方法,另一派內(nèi)丹修煉方法,則認為人類自身為鼎爐,以身中之精氣為藥物,在自己身中燒煉,所謂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等等,使精、氣、神不散而成內(nèi)丹,最后達到飛升成仙的目的。
有沒有人成仙,沒有人知道。但在修行過程中,有人尋到了一些法門,從而修得一身絕世本領(lǐng),倒是太多了。
鐘天師幼時得遇名師,又天資聰慧,因而習得一身本領(lǐng)。他一生所學極雜,而龍象伏魔功是其最精深的一門絕技,據(jù)令狐師兄所言,除了龍象伏魔功乃不傳之秘,且修行條件極苛刻,否則鐘師也不會至死也找不到一個合格的傳人,鐘師的其它絕技均傳給了二十門徒,至于這些門徒后代如何,有沒有將這些絕技傳承下去,令狐師兄表示懷疑。
因為在唐時,鐘師、令狐這樣的修行高士就已經(jīng)很少了,修士因為太過強大,又大多不愿屈服于強權(quán),本身就遭官府所忌憚,傳承受限,加上戰(zhàn)爭和天災人禍,傳承下來的百不足一,并且似是而非。
而進入火器時代后,人類社會日新月異,科技的力量更是讓人類忽視了發(fā)掘自身體內(nèi)的奧秘。
就鐘魁來說,前世就根本沒有聽說過什么修行,那只有小說中才會出現(xiàn),人們所了解的也就是武技和格斗而已,也不是什么太過高大上和神秘的東西。
而這一世,鐘魁卻不敢肯定,至少根據(jù)這具年輕身體的主人有限的見識,這個時空在近代有些不同,一些偉大人物注定出現(xiàn)了,而另一些大人物則從來就不曾出現(xiàn)過。
所以,一些古老的修行秘法能夠流傳下來,也不是不可能的。
這是鐘魁第一次真正的修行,他按照令狐師兄的教導,端坐在青石上打坐,雙手相疊,手心向上,平端于小腹前,閉目瞑想,意念飛動,讓所謂的精氣在體內(nèi)奇經(jīng)八脈之間,按照固定的路線運行。
少年人還未發(fā)育,更未經(jīng)人事,身體至純至樸,體內(nèi)精氣充足,更何況他是九陽血脈之身。按照令狐師兄的說法,身具九陽血脈之人,如果不能及時修行化解,精氣任其自然累積,得不到宣泄和引導,壽元一般不超過四十歲。
這把鐘魁嚇壞了。雖然明知道令狐師兄有些威脅的意思在里頭,鐘魁也不敢馬虎。
饒是鐘魁有顆成年人的心,修行也是枯燥的,這就像一個人在一個狹窄的沒有顏色和聲音的世界里永不停息地遛彎兒,十分乏味。
不知不覺中,鐘魁已經(jīng)修行了十二周天,這時他忽然覺得自己丹田位置好似多了些東西,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這讓他覺得既驚奇又忐忑,當運行到了第二十四周天時,他的腦海中就像放電影一樣出現(xiàn)了一個畫面。
一個氣團在丹田里越積越多,漸漸形成了一個氣旋,而血脈之中,分出一絲絲若有若無的東西,向著丹田聚積。
這絕不是任何現(xiàn)代化的人體醫(yī)學解剖可以證明的現(xiàn)象。
任憑這氣旋在丹田內(nèi)旋轉(zhuǎn),感受著精氣在體內(nèi)經(jīng)脈間運行,一種很難用語言來描述的舒適感覺,讓他欲罷不能。
這或許就是修行的魅力之一吧。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鐘魁已經(jīng)記不清精氣在體內(nèi)經(jīng)脈中運行了多久,丹田內(nèi)的氣旋愈加厚重,體內(nèi)經(jīng)脈間產(chǎn)生的氣絲似乎已經(jīng)到了極限,疲憊的感覺卻出現(xiàn)了。
過猶不及。
鐘魁睜開眼睛,太陽還掛在頭頂之上,時間似乎停止了。
“感覺如何?”一個聲音驀然從身后響起。
鐘魁嚇了一大跳,這一跳卻嚇著了他自己,他感覺自己似乎可以去當跳高運動員,輕松一跳就跳了接近兩米高。
原來是令狐師兄。
“師兄難道你沒聽說過,人嚇人,會嚇死人的?!辩娍г沟?。
他伸伸手,握著拳頭,道:“師兄,我感覺我好像全身充滿力量。”
這山谷里偏僻難行,長滿了許多帶刺的灌木和藤類植物,地面上陽光難以直射進來,十分陰暗,不經(jīng)意間,鐘魁發(fā)現(xiàn)前面三十米處密林里,有一條蛇臥在樹根下吐著蛇信,那條蛇的膚色與周圍環(huán)境融為一體,正常人就是站在近前恐怕也難以發(fā)現(xiàn)。
鐘魁甚至能聽到腳下一只甲蟲身上的盔甲觸碰到石頭的聲音。
“師兄,我是不是練成功了?”鐘魁很有成就感,就如他曾看過的網(wǎng)絡(luò)小說中的無敵主角一樣。
“你還早著呢!”令狐易斥道。只是他這天生這副長相,罵人臉上也帶著笑意,讓人摸不著頭腦。
咕咕,鐘魁肚子不爭氣發(fā)出某種聲音,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
“師兄,我餓了,我感覺我能吃下一頭牛!哦,對了,我?guī)淼碾u湯呢,應該還熱著。”
那罐保溫桶已經(jīng)空空如也,鐘魁回頭怒視著道:“師兄,你不地道。這是我爹親自熬的雞湯,你怎么也不經(jīng)主人同意偷吃呢!”
令狐易臉色一紅,怒道:“你以為我想吃啊,我是怕浪費了,你知道你修行多久了,這都三天三夜了!”
鐘魁抬頭瞧了瞧天,透過密林,見太陽掛在正當空,這光景怕是正午十二點左右。他記得自己離家時已經(jīng)接近下午一點了,這不應該啊。
鐘魁面色大變:“師兄,你開玩笑吧?”
“我老人家從不開玩笑!”令狐易道。
“壞了,我還在上學呢?!辩娍龕赖?,他難以相像自己居然在這里一坐就是三天三夜,前世自己要是有這個毅力,燕大、水木恐怕不在話下,也不必使出吃奶力氣上了個二流大學,見令狐易臉色不好,連忙改開道,“當然,修行也是很重要的。”
“少廢話,你先去洗洗吧,怪臭的?!绷詈卓鋸埖匮谥亲?。鐘魁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奇臭無比,裸露的胳膊上覆蓋著一層黑色的污垢,像是從糞池里撈出來一般。
怪不得令狐易始終與自己保持五米以上的距離。
令狐易一把捏住鐘魁一只胳膊,如騰云駕霧般,沿著山壁直上,恰似閑庭信步,鐘魁羨慕壞了。
進了秘窟,令狐易一把將鐘魁扔進了池子里,這是一個溫泉,出水量頗為可觀。
溫暖的泉水浸泡在身上,鐘魁忍不住發(fā)出一聲極愜意的輕吟聲。暗道這里要是開發(fā)成一個休閑度假勝地,順便賣點礦泉水,絕對大賣,不過這也只能想想而已,要是被師兄知道自己的想法,恐怕又是一頓痛罵。
好好的清理下身上的污垢,鐘魁感覺四體舒爽,腹饑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赤條條地上了岸,回到居所,見師兄正在為自己烘烤衣物,一口鍋正在熬著雞湯,發(fā)出誘人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