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云感覺自己就要死了。
那雙毛茸茸的巨掌甚至已經(jīng)觸到了他的后腦勺,忽然,他感覺到兇獸身子一陣顫抖,旋即那雙巨掌仿佛停了下來,雷云趁機擺脫這死亡之抱。
電光火石間,雷云抬頭見到鐘魁倒懸在半空中,一只手正按在兇獸顱頂之上。時間仿佛停止了,兇獸龐大的身軀顫抖著,在夜視儀下,七竅流出了液體。
鐘魁見一招得手,凌空躍了下來。
嗷、嗷……
那兇獸憤怒到了極點,鐘魁這一招讓它感受到了極大的威脅,它晃了晃腦袋,
發(fā)出令人欲暈的吼聲,向鐘魁沖了過去。
一拳擊在墓墻上,擊碎一片青石,整個墓墻也震動了起來。鐘魁全力運起乾坤步,在墓室里,忽上忽下,速度卻比雷云快了不止兩倍,那兇獸一時奈何不了他。
鐘魁一邊躲避,一邊冷不丁地反擊,嗖,一支飛刀準確地擊中兇獸剩下的那只眼睛。這一次,那兇獸徹底喪失了視覺能力。
可那兇獸越是受創(chuàng),越是兇性大發(fā),看不到目標,竟然發(fā)起狠來,猛烈地撞起墓墻,試圖讓墓室坍塌下來。鐘魁趁機一掌拍在兇獸后心,那兇獸本能地揮舞著胳膊往后一抹,鐘魁卻是靈巧地躲過,又是實實地擊了一掌擊在它的肋下。
兇獸龐大的身子又是一震,反應速度也慢了下來,張口噴出一股血霧。趁你病,要你命,鐘魁連續(xù)地拍向了兇獸胸腹,在觀戰(zhàn)的雷云看來,這每一掌他都能清楚地看到,似乎極慢,但他又清楚地感受到,這每一掌都蘊含著某種讓他感到恐懼的力量,因為他看到兇獸每挨上這一掌,身子便矮了一截,直到最后跪倒在地。
龐大的身軀半埋在沙子之中,似乎忘了反擊。鐘魁凌空躍起,狠狠地向那低下的頭顱拍下最后一掌。
兇獸的腦袋耷拉了下來,一動不動,然后如一片爛肉般攤在地上。雷云上前看了看,見這兇獸的身體內部似乎寸斷,僅靠著外表結實的皮毛裹著。
“收工!”鐘魁拍了拍身上的碎屑,重新?lián)炱痂F釬。
“高手!”雷云心中震驚萬分,卻怎么也想不出,如今古武界何人會教出這樣的年輕弟子。
兩座暗門仍然打開著,雷云撿起自動步槍,換上新彈夾,一馬當先,走在前面。這個通道特別狹窄,看地勢是往下開鑿的,應該是迂回通往他們剛才所處墓室的正下方。
雷云不得不半蹲著往前,僅僅走了三十余步,就看到一座敞開的門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這里面空間頗大,而且點著數(shù)十盞油燈,四周墻壁鑲著金子和珠玉,一片輝煌燦爛。
雷云和鐘魁二人取下夜視儀,看著滿眼輝煌,驚呆了。
而地面上則是雜亂地擺放著各種古器,以青銅器居多,像是被人特意擺放到兩邊,從中間清理出一道人行道。
沿著這人行道走到盡頭,前面有一個稍小房間,里面也點著油燈,但卻沒有任何一個寶貝,看上去卻像一座簡陋版的動物實驗室。
十幾只普通猴子被關押在幾只籠子里,見有人進來,正吱吱地叫著。而另一邊的一個籠子里蜷縮著一個人,那人聽到了動靜,見突然來了兩個陌生人,而且一個還穿著武警制服,立刻興奮了起來:
“親人吶,可盼到你們來了!”
“老崔,你不是去香江逍遙去了嗎,原來是到這里度假來著!你真會享受?。 辩娍{侃道。
錦毛鼠蓬頭垢面,胡子拉碴,瘦了好幾圈,聞言驚喜至極道:
“你是鐘……”
“閉嘴!”鐘魁喝道,“不要亂說話,沒看到我蒙著臉嗎?”
“是、是,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我就知道……嗚嗚……嗚嗚……”錦毛鼠居然放聲大哭,“我發(fā)誓,我以后一定做個好人,嗚嗚……”
鐘魁笑了笑,就像撕開面條一樣,直接用手將鐵籠子上的鋼條掰開,讓錦毛鼠從里面爬了出來。
“還有沒有人?”雷云問道。
錦毛鼠趴在地上,抱著鐘魁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淚,一副劫后余生之態(tài),道:“死了,都死了!”
鐘魁與雷云二人面面相覷,不太明白:
“他們都死了,那你怎么被關在這里?”
“我本來是去香江的,但我在省城機場遇到了我以前的一個朋友,盛情難卻,就一起喝酒,然后那幫狗娘養(yǎng)的把我綁來這里?!卞\毛鼠道。
罵了一陣,又接著道:“據(jù)說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一座古墓,就是上面那座早就被清空的漢墓,重點不是這個。國外新發(fā)明一種新機器,可以用來探測地下的貴金屬寶藏,他們得了一臺,偶然在漢墓里探測了有寶藏的跡象,他們估計離那座空漢墓不遠的地下,一定還有其他的墓相鄰,然后他們就挖地道到了這上面,因為這是一座流沙墓,他們也感到棘手,正好遇到了我……”
“然后你就來這了?”鐘魁問道。
“其實我本來是不愿意的,我現(xiàn)在可是香江富商,身份不一般。”錦毛鼠搖了搖道,“不過我酒醒后,我已經(jīng)被他們綁了,上了賊船,我本來是準備金盆洗手的?!?p> 這話鐘魁并不相信,狗改不了吃屎,不然也不會被人勾搭上。不過經(jīng)此一劫,錦毛鼠怕是真要痛改前非了。
“你在洛河的朋友說你找到他時,身邊還有一個神秘人跟著,那人是誰?”鐘魁問道。
“那人是這伙盜墓賊的首領,其他人都是他找來的。我以前沒見過,此人話不多,他自稱只要挖到寶貝,愿意高價收購。我留了個心眼,借口要找朋友湊齊工具,乘機給我在洛河的朋友留了個字條,以防不測,幸虧我聰明!”
“加上這個首領,不包括你,這個團伙總共多少人?”雷云插話道。
錦毛鼠見雷云一身正氣,威勢十足,不敢隱瞞:
“總共五個人!”
“剛才我們只發(fā)現(xiàn)了四具尸首,這說明這位首領成功逃走了?”雷云疑惑道。
“那人實在蹊蹺,我們在上面發(fā)現(xiàn)那個假棺,他對那些小玩意并不感興趣,反而一個勁地追問我,這是屬于哪個朝代的。我十分肯定地告訴他,這應該是座漢墓,他看上去很是失望。”
“此人很可疑。”雷云點點頭。
鐘魁打量了這個小空間,見這里擺放著一張大工作臺,旁邊擺放著瓶瓶罐罐,里面裝著不明液體。
“那這個實驗室的主人不在?”鐘魁突然問。
錦毛鼠臉色十分難看:“那是個瘋子,我親眼看到他拿猴子作實驗,給那些猴子喝了他配制的東西,每天定量喂食,有的一兩天就死了,活下來的就狂化了,十分兇悍,而且還聽他話,就像有毒癮似的。”
“那你怎么活下來?”雷云也打量了一眼工作臺,又問道。
“我們本來是一起進來,先是查看了一下那假棺,然后準備對付流沙,那些狂化的猴子就出現(xiàn)了,他們全死了。我是被嚇暈的,醒來就被發(fā)現(xiàn)關在這里?!卞\毛鼠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個瘋子說,暫時留我一條命,是要拿我做實驗,看看他的秘制神藥到在人身上到底會有什么效果?!?p> “他長什么樣?”雷云問。
“不知道,他總是戴著口罩,聽著聲音,歲數(shù)也快五十了吧?!卞\毛鼠道,“剛才你進來前,他突然就離開了?!?p> “他從哪跑了?”鐘魁瞪了錦毛鼠一眼,這樣重要的情況現(xiàn)在才說。
錦毛鼠指了指工作臺下。那里有一塊長方形木板,掀起木板,里面是長長的甬道,呈直線向前延伸。
雷云走在前面,鐘魁拖著錦毛鼠走在后面。
這條甬道很長,大約走了半個小時,他們走到了出口,這里距離金水村有三里之遙,是一口建在農田邊上的機井,這已經(jīng)遠遠超出了警方警戒的范圍。
雷云立刻用通訊器命令道:
“我是雷云,以金水村為中心,擴大警戒圈,搜查方圓十公里內所有可疑人物,馬上!”
那神秘的首領,還有那制造出怪獸的瘋子,很顯然不是一路人,他們各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鐘魁都不知道。
雷云眉頭緊鎖,這次事件很顯然在他職權處理的范圍,卻又是毫無頭緒。
“老雷,我們后會有期吧?”鐘魁這時說道。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雷云問,“我們欠了你很大一份人情。”
盡管他內心十分想知道鐘魁姓甚名誰,尤其是出身和來歷,但他知道憑自己一個人,是留不下鐘魁的,索性裝大方。
“這個不行,我不想被人惦記?!辩娍Φ溃皩α?,那位被我弄暈的戰(zhàn)士,我剝了他的軍裝,拿走他的武器,請你關照一下,不要處分他?!?p> 鐘魁把綁在腿上的手槍還給雷云。
“你留著吧,男人都喜歡槍?!崩自频馈?p> “不必了,我是守法公民!”鐘魁搖了搖頭。
看著鐘魁和錦毛鼠的背影,雷云感嘆良久。
雖然這神秘少年拒絕透露自己的來歷,還蒙著臉,但他已經(jīng)從錦毛鼠的口中知道這少年姓鐘。
而且雷云已經(jīng)記下了錦毛鼠的長相,還知道錦毛鼠姓崔,曾是個盜墓老手,現(xiàn)在的身份則是香江富商,這些信息足夠他查清錦毛鼠的身份,進而順藤摸瓜,追查出這神秘少年的身份。
另一邊,鐘魁提著錦毛鼠的腰帶,一路狂奔,然后鉆進了深山中,繞路回到洛河市。
數(shù)日后,鐘魁便在返回西秦省的火車上,看到報紙上登著一則簡訊:
豫省考古隊在洛河市北邙山下金水村,發(fā)現(xiàn)一座大型西漢諸侯王墓,出土文物數(shù)千件,價值連城,其數(shù)量之多,其歷史文化研究價值之高,為近二十年來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