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候晴的頭痛慢慢的減緩下去,她趴在耶律哲的懷里,太陽已經(jīng)掛得老高,七八點的陽光能曬死個人,她小聲的提醒耶律哲,“說完了吧,說完我們就到后面去吧?”
后面蔭涼,陽光照不到,沒那么熱。
耶律哲說:“現(xiàn)在才正式開始呢?!?p> “嗯?啊啊——”突然而來的失重嚇得夏候晴哇哇大叫。
耶律哲摟著她從馬背一躍而起,騰空于半空之中。
兩國不明所以的軍人們紛紛的仰頭,這才發(fā)現(xiàn)三王子懷里還抱著一個不明物體。
耶律哲冷笑著說,“你不是一直說神女不在盛國了嗎?我今天就讓你看看——”
說著“呼”的一聲掀掉了夏候晴寬大的斗蓬。
夏候晴:“……”
不過沒了那層布包著,的確涼快了不少。
耶律哲看著她那包得嚴(yán)嚴(yán)密密的灰色頭巾,沉默了一秒,伸手扒拉掉。
夏候晴那綢緞般的黑發(fā)如瀑布般傾泄下來(好惡俗的比喻),夏候晴心想,幸好昨晚有洗頭,要不然解掉頭巾后那油淋淋的頭發(fā)還盤踞在頭上該多尷尬。
一陣涼爽的風(fēng)吹過,揚起了她的秀發(fā),有幾根直鉆她的鼻孔,弄得她癢癢的直想打噴嚏。
“神女!”
“??!是神女!”
“??!真的是神女!”
耶律哲峻著臉對盛國狂喜的將士們說:“神女體恤我們,前些日子專門從王都過來探望我們盛國的將士,只是時間緊逼,只能在這里與大家相見,我沒想到的是,居然會被東越人傳成這個樣子,差點令我們的軍隊滅了斗志!如此之人真是可恨可殺!”
盛國的將士們被這驚喜炸得不知所措,東越的士兵們也都沸騰起來,很多人是第一次看見神女,尤其是東越國,整齊的隊伍在推推攘攘中變成各種不規(guī)則形狀,戰(zhàn)馬不停的在原地踱著步,人們都拼命的往前擠,萬曉風(fēng)勒住躁動的戰(zhàn)馬,大聲說:“誰知道你懷里的抱著的那是不是贗品?誰又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找了個人施了法假扮神女——”
萬曉風(fēng)還想繼續(xù)往下說,肩膀卻被人向后扳了一下,他回過頭去,正是一直沒出聲的萬可良,萬可良沉聲道:“不可對神女不敬,為父有幸見過神女一面,確是她無疑。”
萬曉風(fēng)嘴巴張了張,把到口的話咽了回去,對著還騰在半空中的夏候晴一拱手,“神女見諒!萬某言語冒犯了,希望神女不要怪責(zé)!”
夏候晴對他干笑著說:“好說好說!”然后轉(zhuǎn)頭低聲的問耶律哲:“你好像開始發(fā)抖了,還撐不撐得住?。恳晃覀兿认氯??”
耶律哲額上冒出一層細(xì)密的汗珠,也壓低聲音回她:“一時半會還撐得住,等下你給我說些好聽的話,說完我們再下去?!?p> “???哦。”什么叫好聽的話?
萬可良下馬恭恭敬敬的給夏候晴行了個見神禮,“萬某自五年前有幸見過神女一面,那時神女剛從蕪洲的無名山里被請出,還在沉睡中,可能對我沒有印象,但我一直銘記著神女的圣容,神女是等到我國軍隊路過時才劈山露棺,所以應(yīng)當(dāng)是意屬東越,但可恨的盛國強盜,硬從我軍之中擄走神女,請神女明察!不要再上盛國的當(dāng),盛國人野心勃勃,兇虐殘暴,理當(dāng)氣數(shù)竭盡,神女應(yīng)順天意助東越!”
夏候晴剛想說話,卻被耶律哲掐了一直腰,她氣恨恨的轉(zhuǎn)回頭瞪了他一眼,耶律哲卻當(dāng)沒看見,悠悠的開口:“萬將軍此言差矣,我盛國一直對神女禮待有加,日夜虔誠供奉,神女何來上當(dāng)一說?再有,蕪洲地界本就屬盛國之內(nèi),你們從蕪洲挖出來的所有東西,也當(dāng)屬盛國,當(dāng)初你們想把神女運走,這本就屬于一種盜竊行為,萬將軍你還反過來說是我們強搶,這還講道理嗎?我們只是把盛國被搶的東西搶回來罷了,這又有何不妥呢?”
“你——”萬可良?xì)獾煤佣贾绷?,“誰說蕪洲是你們盛國的了?這本就是兩國的交界,東越和盛國都無管理權(quán)!”
“你們東越本也屬于我們盛國的國土,更何況是蕪洲?你們東越我們都有權(quán)管控,更不用說是蕪洲了!我們這次出戰(zhàn)就是要光復(fù)領(lǐng)土,你們識相的話就放下兵器,回歸盛國!”
夏候晴越聽越覺得火藥味濃,她小聲的說,“說過了??!”
耶律哲瞪了她一眼,“本來就是這樣,接下來看你的了?!?p> “我?哎,我說什么啊——”
“神女,你本應(yīng)是脫于紅塵凡世的神女!你來說句公道話,到底誰是強盜,誰是賊子!”
萬可良習(xí)慣刀劍中出政權(quán),用拳頭來說話,斗嘴皮子還真斗不過年輕人,只能滿臉激憤的求助于夏候晴。
“啊,哈哈……其實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兩個國家本來好好的,打什么仗是不是?勞民傷財是不是?你們應(yīng)該各自回去種田讀書,把心思放別的地方,別整天打打殺殺的,不好,而且你們大多數(shù)人都這么年輕,就這么死去多不值是不是……哎呀!”夏候晴怒瞪耶律哲一眼,“你干嘛又掐我!”
耶律哲沒好氣的小聲說:“你說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我讓你說些鼓勵盛國士兵打壓東越的話,你扯哪去了?”
夏候晴登時覺得氣憋,作為一個局外人,她一向都秉持著“公平、公開、公正”這三原則,耶律哲這廝現(xiàn)在讓她偏袒盛國,萬一改變了這個世上的歷史,被時空警察發(fā)現(xiàn)抓住丟到監(jiān)獄里去,那她找誰哭去?
這明顯虧本的買賣,她不干!
她有些氣惱的大聲說:“我本為神,早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你們別想拿我當(dāng)槍使,也別想著拿我當(dāng)盾來擋,我該說的都已說了,你們能別再打下去最好,若是要打,也別說給不給我面子,也別想我?guī)湍膫€,我當(dāng)沒看見!”
說完她一掙,耶律哲直直的落了下去,原來他早已耗盡內(nèi)力。
夏候晴看著這幫好戰(zhàn)且勸不住的軍隊,無由來的覺得生氣,而且是逐漸發(fā)酵的那種,心想,打吧打吧,全打死了落個干凈!
她氣鼓鼓的兩腳在半空中一蹬,頓時躍出幾米遠(yuǎn),她蹬蹬蹬的躍到不遠(yuǎn)處的一個山頭,找了顆平整的大石頭坐下來遠(yuǎn)遠(yuǎn)的觀戰(zhàn),幾陣涼風(fēng)吹過,把她的熱腦袋吹涼了一點,這才反應(yīng)過來:哎?她會飛了啊!
任我行把那塊擦槍的狠狠的往地下一擲,往地下啐了一口,“早該開打了!嘰嘰歪歪說了這半天,老子都等煩了!”
說完她高舉銀槍:“小的們!沖?。⒌暨@幫狗崽子分你們幾畝田種糧食!給老子狠狠的殺!”
“沖啊——”
“殺——”
由任我行打開這場戰(zhàn)斗的序幕,東越將士們帶著神女被奪的仇恨,盛國軍隊帶著被神女眷顧的喜悅興奮,兩股斗志昂揚的軍隊沖擊在一起,喊殺聲震天,漫天都是血紅的霧,半空中浮現(xiàn)詭異的血彩虹,青翠的草被染成紅色,血紅的小溪在草間流動……
空氣中滿滿的都是濃烈的血腥味,夏候晴不忍的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