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主孤身刺董,僅一人一劍,于百人中連破張繡、胡車兒,后為呂布所阻,飄然而去。
卓聞之震怒,欲遣人捉拿,帝不允,言辭甚堅,遂不了了之。
雖除賊不成,然閣主忠勇之義舉,劍術(shù)之超絕,亦足可為人稱道,時長安百姓皆以“玉劍仙”稱之……
——《某書·張鈺本紀》
正當張鈺的威名傳的沸沸揚揚之時,
呂布來了。
沒有赤兔馬,沒有方天畫戟,也沒帶著侍從。
他同樣只拿著一柄劍,推開了王越府的大門。
那天的藍衣青年名叫史阿,是王越之徒。他率先發(fā)現(xiàn)有位不速之客的闖入,揮劍來迎,戰(zhàn)不三合,長劍被挑上天去。
張無忌,張君寶,韓猛,韓龍,曹性,夏侯蘭等六人迎上,竟仍占不到半點便宜。
關(guān)鍵是,呂布看起來根本沒有使出全力。
“住手吧!”王越從院中走出。
“王師,他——”
“呂將軍武藝直究天人,你們敵不過的。”
王越揮下了這幾人,“不知呂將軍今日來老夫這宅院,有何貴干?!?p> “我找張鈺。”
“張鈺?張鈺——”
“我知道他在?!?p> 王越略一沉吟后道:“我知將軍并無惡意,但公子他重傷未愈,仍在休養(yǎng),怕是不能見客?!?p> “我不是客,我必須要見他。”呂布直直朝后院走去。
“那恐怕,老夫不能就這樣放你進去?!?p> 語畢,王越蒼勁的手攀上了老舊的劍柄。
握緊的一瞬間,他的蒼顏白發(fā)竟好似寸寸都射出沖天的劍意,將整個人化作了一把絕世寶劍。
縱然你呂布馬戰(zhàn)無雙,可在劍一道,我王越自信不輸任何人!
“二位大人?!焙笤褐型蝗蛔叱鲆蝗藖?,“公子說,要呂將軍進去?!?p> 景姝看了王越一眼,又用她水汪汪的動人眼睛瞟向了呂布,可呂布卻是目不斜視,徑直走入院中。
“你好?!?p> 張鈺看著推門而入朝自己走來的呂布,莫名其妙來了這么一句話。
這,就是三國第一武將啊。
“你已經(jīng)成了廢人?!?p> “???”
“你再習不了武了?!?p> “呸,誰說習不了武就是廢人的?照你這么說你做皇帝算了,反正誰也打不過你。”也不知為何,張鈺就是覺得呂布對自己毫無惡意,當下便卸下了警惕,還擺出一副自來熟的樣子。
“你不看看霸王?人家當年都知道要做萬人敵,要學兵法,光逞匹夫之勇算不得厲害?!?p> “你說的有道理,但是,你姐姐是誰?!?p> 嗯?你的邏輯很因吹斯聽啊。
“我姐姐叫刁秀兒——”
呂布在聽到這個名字的同時,整個人仿佛直接進入了警戒狀態(tài),強大的氣場讓張鈺甚至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她在司徒府,你又讓我救她,你究竟知道什么?!?p> 張鈺沒有答話,他先前才派韓龍回了一趟司徒府,刁秀兒還在那里,這說明董卓那天并沒有將她帶走。
“說?!眳尾颊Z調(diào)平淡,可其中卻露出殺機。
“你去找王允就知道了。”
“快告訴我!”呂布喝道。
“哐!”
王越,韓龍,夏侯蘭,一行人直接破門而入。
“你吵吵什么玩意兒,是董卓要搶我秀兒姐姐,有本事你找他去,跟我這廢人拽什么!”
張鈺話音剛落,呂布轉(zhuǎn)身便走,圍攏在門口的眾人下意識讓開一條道出來。
走到門前,他又回過頭來,“多謝?!?p> ……
日照香爐生紫煙。
不過這里沒有瀑布,也不是在廬山,而是在司徒府的正堂中。
王允坐在堂前榻上閉目養(yǎng)神,而一旁的侍女則輕輕穩(wěn)穩(wěn)地將剛剛泡的恰到好處的茶葉呈上。
“退下吧?!?p> “是?!?p> 半晌,香爐中的熏香將屋子暈染地如同仙境。
“王奉?!?p> “大人,王奉在?!?p> “事情都安排好了么?!?p> “回大人,李肅已經(jīng)差不多了?!?p> “不,差一絲一毫都不行,繼續(xù)?!?p> “是!那李儒那頭……”
“長安城里,有辦法破我計策者只有他和賈詡,遣死士扮作袁家門客,伺機而動即可。張鈺那邊,如何了?!?p> “不知被何人救走,目前仍不知所蹤?!?p> “能在呂布手中救人的人,全天下也沒有幾個,只是在這長安里,還真就有那么一兩個?!?p> “何人?”
“老夫的本家,帝師王越。
桓帝時,他便以劍術(shù)稱名了。呂布雖是馬戰(zhàn)天下無敵,可地上用劍也未必敵得過他?!?p> 王允想了想,接著又說道:“而且他和某有一點很相似,那就是對漢室忠心耿耿。”
“既然如此,司徒為何不重金收買他,讓這樣的高人去刺殺董賊?”
“刺殺之機,只有一次,一次不成,后患無窮。所以,某得選擇最穩(wěn)妥的方式。
呂布刺董,他面對的只有董卓。而收買他王越,他面對的則是呂布,西涼軍,還有董卓,幾乎不可能成功。”
“大人您深謀遠慮,小人萬分敬佩。還有……雖說張鈺不知去了何處躲藏,可如今城中倒是到處傳頌著他的刺董之行。”
“嘿,”王允笑著搖搖頭,“這小子運道好得很,別人不知道,老夫可清楚,我看他刺董是假,想帶秀兒走才是真。
比起刺董來,他更想刺的該是把他蒙在鼓里的我才對?!?p> 王奉不知如何答話,一時沉默了下來。
許久之后,也不見王允出言,王奉便試探性道:“大人,可還有要吩咐的,小人這就去做?!?p> “哎!”王允一聲長嘆。
“你說,老夫做的可有錯?”
“司徒您一心為了大漢復興而殫精竭慮,怎會有錯?”
“對啊,老夫一顆心里裝的,可都是這個大漢啊?!?p> 王允品了口茶,也皺起了眉毛,今天的侍妾調(diào)的茶味道有些澀了。
“可這大漢啊,太大了。
以至于老夫裝下了它,就再裝不下別的什么了,為了它,犧牲再多又如何?
只愿,老夫能親眼看到大漢重振榮光的那日吧?!?p> “大人您上憂陛下,下憂黎庶,大漢有您這樣的忠良,必然是可以興復的!”
“秀兒……她還好么。”
“秀兒小姐一切如常。”
“如常?我這女兒,可真像老夫的女兒啊。”
王允說著站起身來,準備朝門外走去,忽聽一家丁前來通報:
“大人,呂布呂將軍在府外請見?!?